《愚镇》十五章:父亲的成长

    《愚镇》十五章:父亲的成长 (第3/3页)

惬意和疲累。回到家停好架子车进屋一个大字躺在炕上,常恒爬过去坐在肚子上用手抓新永的头发,新永抬起胳膊拍着常恒的背。

    家玲端着菜放在炕头:“吃吧,给你留的,我跟娃都吃过了。”

    常恒站到新永的肚子上,家玲厉声呵斥:“下来!”

    常恒怯生生的看着家玲不敢动弹,家玲把常恒抱下来放在旁边:“你现在不教育孩子,等以后上房揭瓦吗?”

    “一个孩子,还是个姑娘,没事的。”

    “女娃更要教育!”

    饭后新永说:“明天要上地呢。你把架子车包一下,要不都坏掉了。”

    “要不明天吃过午饭,你把车拉到厂门口我去看着。”

    “那也行。”

    今天家玲是这批货物的新商人,水果摊不像往常那样热闹,还有想吃东西但又不好意思过来实在忍不住就过来问:“新永呢?”

    “今天地里有点活,我帮忙过来看着。”

    那人眼睛嫖着瓜子嘴上笑着离开了,不一会,新泰的两个孩子来了:“今天不吃香蕉,今天我妈说想吃橘子,再要些花生还有麻子,黑瓜子少些,我妈说吃的嘴疼。”

    家玲看着这两个孩子想起那个夜晚,但孩子毕竟什么都不知道,家玲觉得胸口很闷:“各要半斤吗?”

    “不知道,以前都是三爸称的。”

    家玲称了半斤拎起来给两个孩子看,两个孩子点点头。所有的都称好,两个孩子抓起转头就走了。家玲叫住说:“诶?还没给钱呢。”

    “给啥钱?”

    家玲瞬间明白了,蹲下身把常恒放在一边:“以前的都是你们三爸直接给你们的吗?就光给你们一家吗还是其他都给?”

    “大爸家还有爷爷的哥哥家的都给啊,村里的人也经常过来吃,都不给钱,为啥今天要给钱?”

    家玲看着周围驻足的人笑着说:“是三妈记错了,你们回吧。”

    她站起身,看着一车水果,抱着常恒面无表情坐在那里,路过的人只有几个女人过来挑了点,等到新永扛着锄头满身灰尘来到摊子面前:“今天咋样?”

    “没卖。送了”

    “啊?送谁?”

    ”先回,回去再说。”

    随着大门关上,家玲把常恒一个人放在炕上拉上门站到院子里怒指着新永,常恒像个懂事的大人一样,坐在炕中间看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从一开始你不愿意就不要答应,到这时候常恒都快一岁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去,烦死了,听见你就烦。“

    “钱拿出来,我看你做生意挣了多少?”

    “没钱!”

    家玲捞起门口的棍:“你当好人?我跟娃是喝风吗?拿着我的钱当好人?”

    新永看着情绪失控的家玲拉着脸,棍子从空中下落在了新永的肩头,劳作一天的新永不再沉默夺过家玲手中的棍子:“挣的钱不是买了架子车吗?自家兄弟吃几个水果能吃多少钱?”

    家玲跌坐在院里崩溃大哭,新永把侧屋打开抱着常恒放在家玲的面前:“看看你妈,来,娃给你,你使劲哭,我出去吃。”

    常恒把头抵在妈妈的胸口:“妈妈,我想吃糖。”

    家玲止住哭泣抱着女儿,常恒抬起头把脸贴在家玲的脸上轻轻地蹭。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妈妈了。

    站在徒大夫药铺的门口,已经关门了,只好在旁边的商店里买了糖,剥开包装喂给常恒,常恒刚舔了几口突然开始呕吐,来不及细想,抱着常恒奔向小常医生的诊所,正巧小常医生在锁门,家玲大声喊:“等等,等等!”

    小常医生回头一看忙重新打开门接过常恒量了体温:“你今天带孩子去有风的地方了?”

    “今天替新永看摊子。”

    “发烧了。”

    小常医生摸了额头看了舌苔把常恒抱起来还给家玲:“那是个风口,大人感觉没风,但是时间长了小孩受不了,新永呢?”

    “不知道。”

    “哎,小两口过日子,人不懂事,你多担待,以后日子长了就好了。”

    家玲没有说话,等配好药家玲问了药费。小常医生说:“给五块算了。”

    家玲手摸进口袋又掏出空手尴尬不已:“能不能明天叫新永给你送过来,我出来的急没带钱。”

    “没事,孩子要紧。”

    此时的新永正坐在新泰家里抱怨:“真是没完没了,跟个泼妇一样,还要打我,真不知当初娶她干什么。”

    新泰磕着瓜子顺着新永的话:“新永,凑合着过吧,女人都一样。”

    夜半新永终于抛却了怨念回到家,家玲一边打盹一边看着滚烫的常恒,沉重的呼吸声、平和摊开躺着的状态让新永稍有警觉,走进屋仔细看常恒脸红扑扑的,嘴微张着,炕桌放着一包药和一碗水,新永摇醒家玲:“我回来了,娃发烧了?你先躺下睡会。”

    家玲已经没有力气生气,慢慢斜着身子倒在炕上,新永拉起被子盖在家玲身上心想:“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应该对她好点,为什么要回来这么晚,常恒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新永抱起常恒喂水,烧还是没有退,子时已过,新永也开始打盹,常恒开始抽搐,家玲突然惊醒,她又梦见怀孕时梦见的那条鲜红的蛇慢慢的在向常恒靠近,她动弹不了。

    抬手发现头上全是虚汗,赶紧看常恒,常恒还在抽搐,脸上更红了,快要着火的样子,常恒已经不动弹了,她摇醒新永:“走,赶紧走医院,快。”

    深夜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漆黑的常家村好像要吞噬小两口唯一的纽带,常恒的呼吸变得轻微,薄弱,垂着胳膊。

    新永他拿起外套包在女儿身上,跑到小常医生家门口疯狂砸门,三个人急急忙忙奔到诊所,小常医生看了一眼后问:“没给喂药吗?”

    家玲一边擦眼泪一般扶着门止不住地发抖:“喂了,都吐了。”

    “打吊瓶吧,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

    夜色褪去,常恒活下来了,脸上褪去了赤灼,手放在了身侧。

    家玲梦见蛇走了,弱下了气势,正面看着常恒后退,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