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十九章:父亲仍是少年

    《愚镇》十九章:父亲仍是少年 (第2/3页)

。”

    “一口都不想吃?”常恒点点头。

    回到家,门开着,进门一看新永在:“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下午不去了吗?”

    “我看公鸡啄孩子呢,抱出去卖了吧,正好家里也没钱用了。”

    “借出去的钱啥时候还呢?”

    “我会要去的。”

    常恒站在新永的旁边:“爸爸,卖大公鸡把我带上。”

    自行车杠上绑着公鸡,坐上放着常恒,正准备出门,家玲走出来:“不要骑车去,弄的全是鸡粪味。”

    父女俩只好抱着公鸡出门,常恒跟在后面,被家玲一声叫住:“常恒!你干什么去?”

    常恒停下脚步抓住正要往出走的新永:“我跟着爸爸去街上耍。”说完使劲拉扯新永的衣服。

    “娃我带上,鸡卖了就来。”

    新永出门大步往前走,常恒跟在旁边一路小跑,新永仍旧没有放慢的意思,常恒实在追不动了,气喘吁吁弯下身两手杵着膝盖:“爸,你能不能走慢点,我追不上。”

    新永先是一愣后稍放慢了脚步,常恒紧赶慢赶。

    两人到集市上找了个空位,很快就有人来问价钱。

    “我刚来,你看着给个价吧。”

    “五十吧。”

    “不行,这个公鸡这么好看五十肯定不行。”

    常恒站在一旁拉着新永的衣服示意新永蹲下,常恒趴在新永的耳朵上一手指着一个方向:“爸爸,你看那个人在偷东西。”

    新永立马拉下常恒的手:“别管,就当做没有看到。”

    “爸,你在家不是这么教我的,你说要指正不良之风,爸爸那边有警察给警察说。”

    新永却说:“书上是书上,现实是现实,在外面顾好自己就行。不要瞎出头,你就站爸爸旁边,等把大公鸡卖了就给你买糖吃。”

    常恒还是盯着偷东西的人看,直至目送他离开,新永问了左右同样卖大公鸡的价钱和周围的聊了起来,常恒一个人跑到了被偷者的面前:“叔叔,我要买糖,多少钱?”

    “一个一毛。”

    常恒递给对方五毛,对方手伸进兜里站起身惊叫:“我的钱呢!”

    常恒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贼跑掉的方向。对方把五毛塞给常恒担起担子朝着派出所跑去,新永赶忙走过来拉走常恒:“这么多人,不要到处瞎跑。”

    最终大公鸡被一百五十元卖掉了,这是个很高的价钱。新永满足了常恒想要的所有零食,花了五块钱。

    回家被家玲一顿数落,家玲指着一堆零食:“你怎么做爸爸的?明明知道孩子胃不好,你给买这么多?你使劲惯。”

    常恒看着母亲凶父亲的样子有些讨厌,悄悄的抱着零食钻入了中屋。

    一顿零食连着三天不排泄,家玲急了,又到徒大夫那里,开了一大堆药,徒大夫说:“积食严重,再不消化又要发烧了。”

    家玲忍着怒火回到家,为常恒上了一道菜——竹竿炒肉。

    常恒躲在炕角摸着自己的腿哭的不能自已,家玲厉声呵斥:“出来,以后还胡吃不?”

    常恒站起身张着嘴一边哭一边摇头。

    家玲又问:“以后还到处不说一声就跑出去玩不?”

    常恒赶忙又摇摇头。

    家玲手里的棍子又飞落下来:“叫你不听话,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不许跑出去玩泥巴,打弹弓,跟人打架,听到没有?”

    常恒站在原地不吭声,家玲的棍子又来了,常恒点头如捣蒜。家玲折断手中的竹棍掀起门帘扔到门外,自己则无声啜泣,一把一把的抹泪,她觉得这个孩子实在有负于她对生活的一再忍让,她又愧对又寄予厚望的孩子竟然是这个样子,她开始哭诉她自从嫁到这个家多么不容易,常恒止住哭声,呆呆的看着母亲,她想安慰,不知如何着手,她忽然就忘了疼痛,常恒低着头像做错了天大的事,家玲说:“你知道吗?我为了你一回又一回的算了,忍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从小身体不好,次次发烧都能把我吓个半死,今天要不是及时看医生,又发烧了怎么办?”

    常恒把头垂得更低了,她虽然是个孩子,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罪人。

    年味淡去,春套上薄装,柳树萌芽,桃花羞涩,新永早上吃过饭出门了,家玲带着常恒去地区医院体检,医院人并不多,体检结果显示常恒缺乏微量元素锌。

    家玲捏着手里的二百块心想:“哎,钱不花完,这医院是出不去了。”抱着一大堆药回家,常恒累的直喘气。家玲放下东西,就要去做饭,掀开厨房的门猛觉胃里一阵回呕,她摸着肚子还在思索,新永进门站在厨房门口看到这一幕:“不会是怀孕了吧?”家玲恍然反应过来,仔细一算时间,很可能是了。

    家玲惊恐的看着新永:“计划生育这么严,下庄的嘴都打歪了,我不想挨针!”

    “这倒是,那咋办?”

    “常恒一个就够了,这个不要了吧。”

    “那不行,这个万一是儿子呢?”

    家玲没有说话。

    夜半星辰宿上枕,愚顽谷里落泥尘。家玲躺在常恒的旁边一边摸着常恒的头一边说:“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妈妈,这个弟弟不愿意来。”

    家玲啊了一声常恒没有再回复,新永侧起身看着常恒:“小孩无心之言不要在意。”

    家玲继续发愣她想生孩子真的很痛,两个孩子也挺好的,但是....不由得她在想下去,常恒又莫名其妙的哭喊起来,新永坐起身:“这又咋了?”

    家玲伸手摸了摸常恒的头没有发烧,只是不停地哭喊。新永捂着头抱着被子钻进中屋,夜半被家玲敲门声吵醒,家玲双眼倦乏,胳膊尽全力抱着哭闹不停的常恒,新永揉着眼睛尽可能控制着情绪,家玲斜靠在门边脚趾穿的鞋已经在布面脱离鞋底一截。

    新永摇摇头接过常恒抱在怀里一看,才发现常恒哭的没了力气。一手抱着常恒一手搀着家玲走进中屋,烧水端到家玲的面前:“我请阴阳去,这回找自家亲戚。”

    说完骑着自行车朝居乐镇去了,路过居乐镇又骑了半小时上山,耗时两小时到了亲戚家门口,推开门,新永脸被心情和撕开的风共同哺育的红扑扑的。

    亲戚端起手中的茶细咂一口:“年轻人一天慌慌张张的。”

    新永抬起胳膊擦了额头深呼吸调整情绪再坐下,拾回他作为读书人应有的斯文。

    亲戚看着新永倒了杯茶递过去:“先喝口水,慢慢说。”

    新永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喉结连着动了好几下然后开口:“大爸,我的娃今年四岁了,身体一直不好,昨晚哭了一夜,今天早上娃他妈都累晕了,你看个日子,给安顿下吧。”

    亲戚放下茶杯拿起一本风水书戴上眼镜要了常恒的八字。

    “九六年六月二十一日早上五点。”

    亲戚叹了口气:“今天就行,走吧,赶紧走。”

    新永放下茶杯:“现在就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新永跟着亲戚走出屋外,亲戚停住脚:“咱俩搭村里的面包车去,快点,自行车让五丽下会去镇上赶集的时候给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