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3 第3章 (第2/3页)

了?”

    沈逍收回视线,冷冷道:“说完了就出去。”

    萧佑也不知刚才哪句话触到了沈逍的逆鳞,心头发怵,好在他脸皮贼厚,平复下来,又讪笑道:

    “没完没完,正事还没说呢!上次我求你帮忙断的那桩案子,你不是说要亲自见一眼嫌犯吗?我跟大理寺的约在两日后,你看方便不?”

    “知道了。”

    沈逍应了声,注意力已然移回到纸卷上,搁笔取过算筹,摩挲在指间。半晌,掀起眼帘,看向仍旧坐在原处的萧佑。

    萧佑连忙站起身,“哎,好!马上走!”

    腿伸直了一半,又曲膝坐了回来,清了下嗓子,“啊对了,我刚才在后廊遇到一个绯裙美人,说她自己是渡瀛轩派来送点心的。可我瞧着那模样气度不像是寻常下人,眉眼望着人时,有种妩媚难言的逸然,连成日只想着打打杀杀的齐王殿下都看呆了眼……”

    他凑到沈逍跟前,“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

    沈逍与他对视一瞬,“不知。”

    萧佑有些失望。

    看样子,还真是不知道。

    也对,玄天宫里从来不用婢女,也只可能是外面来的人……

    “那行,我走了,你慢慢忙!”

    萧佑收起扇子,赶在沈逍动怒前,麻溜撤了。

    他逃得匆忙,带出了一阵风。

    阁顶穹窿的开启处,也有夜风簌簌而入,吹得满案的纸卷星图沙沙作响。

    天色昏暗,灯火摇曳。

    沈逍伸出手,压住被风卷起的一页星图,忽觉掌心刺痛,抬指翻转,见伤口又浸出血来,一滴暗红抚在星图之上。

    西方白虎,参宿之伐。

    大凶之兆。

    沈逍凝视着那一点蔓染开的血,轻轻触抚过食指上的白玉指环,神色莫测。

    过得许久,先前送洛溦出宫的侍从,躬身入内。

    “禀太史令,人送走了。”

    沈逍慢慢合起星图,半晌,淡声问道:“她说了什么?”

    侍从琢磨着主子的语气,觉得他到底还是有几分关心那姑娘,忙打起精神,将之前的诸事一一叙述详尽。

    “那姑娘还说,想去买渡瀛轩的玉芙糕来献给太史令,又怕买不起,向小人讨了膳房采买的凭信。小人记着太史令之前的吩咐,便给了她一个。”

    沈逍伸向算筹的手,在半路微微顿住,俊眉微蹙。

    侍从感觉到主子似乎并不高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起刚才带洛溦去膳房拿凭信,女孩千恩万谢的模样属实有些可怜,小心翼翼地又道:

    “小人其实提醒过那位姑娘,说太史令未必喜欢吃渡瀛轩的点心……可她非想要献个心意,求了许久,说想要让太史令知道她对您的诚意和心思……”

    对他的心思?

    什么心思?

    脑海里,浮出女孩晕红的颊,漉漉的眸,定定的凝视。

    小指下的掌缘处,一丝麻酥划过,带着雾露中被抚撩过的濡湿记忆,小小的一点圆润,凝珠般的柔软……

    沈逍拧了拧眉,将竹筹撂进算式,冷声吩咐道:“她若送来了,就扔出去。”

    洛溦从玄天宫出来,乘马车回到永宁坊,依旧在宋府旁的侧巷下了车,却没进门,站在阶上目送马车出巷行远,抱着食盒走去巷底的槐树下,伸手从食盒铁槅里摸出了一把碳灰。

    她拉起斗篷上的兜帽,将碳灰仔细地涂到脸和手上,摸着觉得匀称了,匆匆出了巷口,朝西市的方向行去。

    到了西徒坊外时,已近酉时,乌云低压,风愈发的大了,连往日常聚集在此的泼皮混赖们也都散了去。

    整个长安,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一共有七八处。

    级别高的犯人,通常羁押在刑部或大理寺,级别低者,譬如奴籍或流民,则在长安县或者万年县的县狱。中间者,要么关在京兆府狱,要么就在这东西徒坊。

    因为事先找了人,入衙时一路顺利,待进到大牢之内,又沿着石阶下行,最后在甬道口看见两名等候的狱吏,洛溦驻了足,将声音压得低哑,上前见礼道:

    “二位官爷便是这里的主事人吧?我就是丽娘的朋友,来接那姓蔡的商客,麻烦二位了。”

    甬道中的微风,弥散着血腥与刺鼻的油灯火把气息。

    两名狱吏见来人是个年轻姑娘,虽然生得黑糙了点,五官轮廓却很秀美,便不由得语气轻佻了几分:

    “你也是流金楼的姑娘喽?身上没藏什么兵器吧?进咱们这儿,按道理可是得搜身的。”

    洛溦在越州就常去给丽娘姐妹们送药,把她们应付这种情形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我一个弱女子,敢在官爷面前使什么心眼?官爷要搜,我自是乐意配合,只是马车就在外面,不敢久停,以免横生枝节,还给二位惹麻烦。”

    她笑得客气,从腰间取下一枚竹牌,递了上前,“这就是之前跟丽娘说过的,玄天宫的采买凭信,我帮忙取了来。那蔡商户确实是帮玄天宫做事的,没敢撒谎欺骗,请两位官爷查验。”

    狱吏接过竹牌看了看,见印鉴、制式皆确实不假,彼此交换了个眼色。

    这要是跟玄天宫有点关系,他们还真不敢得罪!

    “行吧,那跟着来吧!”

    两人下了甬道,在前带路,一面又摆出公差架势,教诲道:

    “以后你也少跟那姓蔡的来往。那小子不是什么正经人,脑子还不好使,招摇撞骗也就算了,居然敢冒充太史令的亲戚!人家太史令是谁?那是圣上的亲外甥、咱大乾朝万民膜拜的神人,岂是他一个帮忙采买的商户能瞎攀扯的?”

    “所幸他也确实跟玄天宫有点关系,能拿出凭信来,不算全然扯谎。这次就算他夸大其词,挨了几顿鞭子受罚,暂且饶过,下回若再逮到,必当严惩!”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引路走进甬道尽头的一间牢房。

    牢房里堆着的稻草上,半躺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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