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 108 章

    108 第 108 章 (第3/3页)

上获得自由,那就保护好它的自由。”

    我不后悔。J我做好准备了。J不知道为什么,应隐的脑海里回闪过蓝花楹,她眼眶的灼热来得这么快,只好用力抿住唇。

    起了水雾的眼眸,在这样的光线下看着很明亮,有一股执着而清澈的流淌。

    商邵笑了笑,亲吻她的额头:“怎么了?忽然很有感触的样子?”

    应隐瘪了下嘴,刻意十分娇气地呜咽了一声,浮夸地说:“没什么,对于Ray来说,Leo就好像倒映在海上的月亮,北极冰川上的雪。”

    商邵未听及她的深意,而是用掌心盖着她的眼。

    于是他抿唇笑的样子应隐没看见。那是一种罕见的、有一些难为情的笑,但显然,这份笑发自动心。如果温有宜能看到,她会说很久没有看过了,上一次见,好像还是阿邵小时候骑在Black的马背上时。

    “没这么夸张,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他敛起笑意。

    “就好像那天你送我的伞。”

    那把伞撑开,伞下从此真的流淌了桩桩件件了,一件一件地充实进她的生命里。

    天上月,山尖雪。

    在海景房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醒来时,床上却只有应隐自己一个。

    她简单地洗漱,套上昨晚穿过来的男士衬衣,站在景观窗前跟Ray玩了一会,沿着另一侧的环形台阶走上。

    花香浓郁,轻盈地充满了她刚刚苏醒的嗅觉。

    不是没有直觉。

    因此脚步才会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掌心才会越来越出汗,直至在扶手上留下潮湿的印记。

    心跳却越来越激烈了。

    应隐站停,瞳孔边缘涣散,像是想不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这样目光空洞地转身,急匆匆几步,似乎想跑。

    脚步又停住了。

    为什么要跑?是因为被命运砸中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以至于她觉得这份喜悦难以承受,以至于她好像突然之间不会呼吸,似乎在深海下憋气。

    可是,她是该跑她应该加速跑步,跑进他的生命里。

    应隐猛然转身,赤脚在回旋楼梯上很快地、奋力地向上,与此同时,氧气鲜活起来。

    她笑起来。

    到了最后一级,她轻盈地跃上,衬衣衣尾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地落定。

    她的眼前都是花,叫得出的,叫不出的,也许有绣球,也许有这个那个的肯尼亚玫瑰,也许有络新妇,听说它的花语是清澈的爱,也许还有月见草、水苏、飞叶草。

    但这些她通通不识得。

    应隐唯一识得的,是那种粉色的花,墨绿色的枝干笔挺,不枝不蔓,有种干脆利落的骄傲,粉色的花朵饱满。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花,在德国的酒店前庭,圣诞夜要来了,空气中都是风雪的味道。

    商邵教过她的,它叫瑞典女王,娇气,但从不垂头。像她。

    这样娇气的花布满了宽四十米的鲸鲨馆,成为美丽的口,

    而没有任何一朵有凋零、落瓣、荼靡的痕迹。

    商邵站在花镜的正中,光线穿透深邃的蓝色水纹,形成如梦似幻的丁达尔光柱。

    应隐扑哧一声,先笑起来:“你不公平。"

    商邵唇角含笑,明知故问:“怎么?”

    “你换好了衣服,打好了领带,却不提前通知我。”

    穿着西服,领带的温莎结饱满工整,衣冠庄重而绅士已极。

    他微垂脸抬起唇角,目光温柔而似笑非笑:“可是应小姐,这里没有摄像头,不是真人秀,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应隐的眼泪无端端流下来,但笑得好明媚。

    她交握着双手在身前,抿合的唇角抬得好高,如一个little girl,一个妹妹仔,站在她安全的地带,等他郑重地进入。

    商邵注视着她,走到她身边。玉质扇骨般的手,牵起她的那一只。

    原来那些层叠的鲜花步道中,还有小小的白色罗马柱,上面陈列着东西。

    第一处,是一本绿丝绒的文件夹。

    “看看。”

    应隐拿起,打开,是英法双文的,她看了许久,舒展的眉心因为吃惊而蹙起,继而抬眸看向商邵。

    “这是一个位于莱索托王国的钻石矿。你喜欢宝石,我知道,我想给你全世界所有瑰丽稀有的宝石,给你当扭蛋玩。不过,当你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钻石矿,从此以后不开心时,可以自己送给自己扭蛋。你可以当一个一辈子都爱玩扭蛋妹妹仔。”

    应隐又哭又笑:“别人送钻戒,你送矿?一点也不好看!”

    虽然这么说,但她把这一份墨绿色的合同抱得很紧。

    @“嗯,”商邵大约也觉得离谱,失笑道:“果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紧紧牵住应隐,涉过玫瑰间的小径,走到第二处半人高的罗马柱前。

    那上面也蒙着一张墨绿丝绒的布,遮盖着下面的东西。

    “你自己打开?”商邵目光轻抬,鼓励她。

    应隐揭开幕布,一座玻璃房子,一条婉转的金色河流,和十二个小小的精雕细刻的玩偶。

    那些玩偶好精致,有的蹲在河边,看着远方,有的坐在一侧屋檐角上,手中执一柄刺客用的银剑,有的穿旗袍,身上披貂,卷发蓬松轻盈,还有的穿皮衣紧身裤,戴半指手套,腿上的枪套细节严丝合缝。

    应隐抱着矿业合同的手臂怔忪了。

    这些,都是她的电影角色。一年一部,汇成十二个,沿着那条金色的河流错落分布,由《漂花》

    始,由《天经地义》终。但河流并没有抵达终点,它还有好长的一段河畔,等待着新的人站上。

    “小彩,黎美坚,阿柔,银衣”应隐蹲下身,指尖戳着,一个个地辨认。

    呼吸喷薄在外头的玻璃罩上,氲开一层薄薄的水气。

    她快把眼睛贴在上面了,宛如第一次逛到商场里的八音盒,欣喜、憧憬、惊叹,目不转睛。

    商邵轻轻地拨下一侧的机括。

    这八音盒响了起来,这金色的河流流淌了起来,这十二个美丽的玩偶鲜活起来,各有各的招牌动作。

    她演了很多烂片,这十二个正好是她最用心的角色。

    商邵把她的电影都看完了。

    “河流没有尽头,只要你想,它可以一直奔流下去。”

    应隐从不知道这世上还能有这么复杂精巧、令人惊叹的八音盒,不知道黄金的雕工可以栩栩如生如此,更不知道,原来被凝固在八音盒中的人偶,除了美丽、周而复始地微笑旋转外,还能做这么多的事,过这么多种人生。

    她眨了下眼,缀在眼睫上眼泪掉落下来。

    “这个更像是生日礼物。”她得了便宜卖乖,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却仍不满足,说一些怪可爱的煞风景的话。

    “嗯,”商邵颔首,像是才发现似的,压平唇角笑意,若有所思地说:“果然这样也还是不够。”

    那什么才是够的呢?

    应隐蹲着,双手环抱手臂,仰着巴掌大的脸,眼看着他也蹲下身来。

    单膝跪下。

    那一枚珠宝盒,像是变魔术似的出现。

    那里面的戒指流光溢彩,与应隐所见过的所有钻戒都不同。

    镂空雕刻,枝蔓缠绕,花瓣蜷展,间隙处,金属薄如蝉翼纹,却满镶细碎钻石。正中托着的,当然一枚硕大又那么恰到好处的粉色钻石。

    这是鲜少走入大众视野的高珠品牌,预订期在半年以上。因为能预订的都是十分尊贵的客人,所以,大约只有最最尊贵的客人,才能无视那些繁琐的程序和工匠慢悠悠的点卯精神,在没日没夜的星星月亮中钻扦成形。

    “应隐。”

    商邵几不可闻地深呼吸了一瞬。

    还是无法平复心跳与心情。怎么会这么紧张?比他第一次站上国际峰会论坛发言时,要更透不过气。

    他停顿稍许,抬起眼,东方式的眉眼里,眼神却深邃。

    “如果刚刚那两份礼物,钻石,黄金,都不足以打动你。那,这里还有一颗不值斤两的真心。虽然它不如钻石坚硬,不抵黄金珍贵,但.

    它永远为你跳动。”

    他的目光停驻在她脸上。

    “应隐,给我你的一辈子,当我永远不落山的月亮你,愿不愿意?”

    “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