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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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儿臣冤枉。”六皇子脸色发白,干巴巴的辩白:“儿臣只是实话实说,九弟确实嫌疑重大,况且晋王妃不是说她见过突厥军师,那军师身上也该沾染蒟蒻香……”

    原先一口一个“晋王”,现在倒改口叫九弟了。

    “我与昭华公主见过突厥军师,但相距十余丈,并未近身。”撄宁饿得狠了,着急去用膳,不愿再和他一来一往的打机锋,便在心中掰着指头,抽丝剥茧的挨着分析:“左峰背阴处土色发黑,粘到鞋底很难甩脱,我观军师靴底沾有黑泥,也能证实儿臣所言不假;至于他的致命伤是在头部,胸前两箭并未致死——”

    撄宁回头指了指瞧上去置身事外的晋王,面色古怪道:“他骑射多好,不用我说吧?”

    她虽然不服气白眼狼这个人,但他的骑射水平,撄宁在心中掐出一点小指肚,她还是有那么一点佩服的,就一点。

    撄宁说完,在场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

    崇德帝叹了口气,道:“老六,兄弟阋墙互相猜忌,朕对你太失望了。”

    “父皇,父皇,儿臣有眼无珠被假象蒙蔽,但儿臣说的尽是实情绝无虚言。”六皇子体面也顾不上了,跪倒在地,任衣摆沾上尘泥,面色灰败,嘴唇翕动两下,到底没说出旁的话。

    他不是不想供出太子和叱利,可叱利是突厥继承人,父皇只会轻拿轻放。至于太子,且不说父皇态度如何,他肯做太子马前卒就是为了争个爵位。

    老九去年就封了晋王,他年长四岁却至今未未封,不知被多少人在背后蔑视奚落。

    他傍上太子这颗大树就是为了在父皇面前争个脸,事到如今,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你即刻回府,静思己过。此案还是交由大理寺审理,”崇德帝捏捏眉心,继续道:“王子意下如何?”

    叱利没想到被晋王妃摆了一道,只能息事宁人。

    “全凭皇上做主。”

    眼见皇帝回了自己的营帐,一众人三三两两如鸟兽状散去,叱利有心上前会会撄宁,可宋谏之投来冷冰冰的一瞥,他只得气恼的离开。

    “明笙,去小厨房拿食盒来,多要两份糕点,有绿豆糕最好不过了,再提一盅梅子酒。”

    撄宁自觉立了功,一回到营帐就叫明笙去拿吃食。

    宋谏之跟在她身后,看她得意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青色,他讥诮道:“你脑袋怕也是绿豆馅的。”

    撄宁方才腿都站麻了,大腿酥麻跟针扎一样,疼得她攒着气儿鼓着腮帮子,她扒拉着椅背勉强坐下,脚底连落地都不敢。

    听到这话,她不服气的瞪着圆眼睛:“你聪明,你……你是打算好的?”

    撄宁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碎片,近到他没有下死手杀掉的婢女,远到开宴时他貌似随意的一句询问。

    “还不算太蠢。”宋谏之坐到撄宁对面,右手虚虚握拳,指节扣在桌面上,示意她醒神。

    “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撄宁这才寻思过来,酸麻的脚底窜上来一阵凉意,她天灵盖儿都跟着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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