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19 第 19 章 (第3/3页)

。”

    这回仍是她和蒲栖明去收集树液,只不过她提前便放开了妖气,强行镇住了被驱散煞气的虫妖。

    重新收集树液虽辛苦,但分外顺利。等收集完了,两人转身就往地穴外走。

    没走两步,桑褚玉突然顿住。

    蒲栖明看她:“褚玉?”

    “有人在哭。”桑褚玉忽道。

    “谁?”蒲栖明环视四周,却没听见任何声响。

    桑褚玉转过身,远望着那盘曲虬结的深褐树根。

    一片昏暗中,她听见断断续续的低泣。

    像是被风划破了嗓子,那哭声幽怨、嘶哑。

    是那棵血梨树。

    刚才虫妖的动静太大,遮掩住了这微弱的哭声,以至于她现在才发现。

    她视线一落,看向树根上被虫妖啃咬出的大小虫洞。

    那些虫妖太过贪婪,吸食了这幽都山的鬼气,亦不肯放过血梨树中残存的亡魂念力。

    是在为此事而哭吗?

    树根被啃咬成这副模样,终有一日,整棵树都会烂死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

    想必痛极、苦极。

    没来由的,她记起了师尊问她的话——

    花谢草枯,心中有何感悟。

    太衍山的春秋过了一遭又一遭,她看过太多草木枯死在轮回中。

    因而她答,花草凋零本就为常理,不觉可惜。

    是为常理。

    桑褚玉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蒲栖明在她身旁道:“我没听见哭声——是不是虫妖作祟?”

    并非。

    是那血梨树。

    它仍在低泣。

    一声低过一声,轻不可闻。

    桑褚玉垂着眼睫,神情始终未变。

    哭诉亦为常理,何故干涉。

    但就在踏出地穴的前一瞬,她忽地停住了。

    “栖明师兄,”她步子一转,侧过身,“我忘了样东西。”

    蒲栖明还没来得及问她忘了何物,便见她转身朝血梨树走去。

    她走得不快,甚而比平时还慢些。

    等站在那堆树根前了,她仍不清楚为何要这样做——仿佛仅受直觉驱使。

    没有踌躇太久,她缓抬起了胳膊。

    她将手搭在了树根上,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发紧:“此回……此回是第一次,亦可当作谢礼。可能做得不够好,但希望你能接受。”

    山灵的祝颂。

    末字落下,一点莹莹白光从她的指尖溢出。

    那淡光有如绸布,须臾就覆盖住了所有树根。

    霎时间,整个地穴都亮如白昼。在那柔和又灼目的白光中,血梨树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虫妖啃咬出的烂洞被填补平整,恶气缓退,梨树四周的气息也变得平和。

    哭声渐止。

    树根愈合后,白光并未消失,而是如保护罩般覆盖在根身上,再不容虫妖侵扰。

    桑褚玉收回手。

    她不知此举对错,但见眼前忽有气流盘旋,恰似水涡。

    片刻,气流中央凭空飘出一小簇梨花,悠悠扬扬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梨花莹润有如玉制,瓣尖儿染着一点赤色,恰似火苗。

    那点温润暖意经由花瓣传至她身,又流遍四肢百骸,好似有人抱住了她,在耳畔轻声落下一句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