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故人不在

    7 故人不在 (第2/3页)

学独立,他却早已默默学会了自行决策任何事,不需要,也排斥被需要。

    在小小的年纪成为了一个反依赖的大人,也是一种悲哀。

    “要去哪个地方?”周清梧坐到他旁边。

    纪淮周淡淡说:“棠里镇。”

    那里不在市中心,也不在景区,周清梧印象不深,只记得地处杭市和苏市交界,未经过商业开发,都还是遗留下的青瓦白墙的老房子和水阁。

    江南这一带,水乡古镇多得是,小桥流水,住着清静段日子也不是坏事。

    周清梧不阻止,但说:“小姨这里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之后你不还得上学吗?”

    他不痛不痒的:“我这样的人,还读书呢?”

    周清梧费解:“你这年纪不读书做什么?”

    “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纪淮周拖着慢悠悠的腔调:“等死。”

    周清梧蹙眉,嗔怪:“乱讲话!”

    纪淮周漫不经心地笑了:“我没出息妨碍您了么?”

    周清梧不听他耍嘴皮子,正色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阿玦,不要再颓废下去。”

    话落的刹那,纪淮周蓦然起身。

    他双手揣着兜往屋里走,情绪低气压,人却又懒懒散散的没正形:“不颓废事情他妈的也已经这样了。”

    -

    纪淮周说走就走,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别墅,连陈妈准备的下午茶都等不及先尝一口。

    他早有打算,非随身物在赴港前就一并寄去了棠里镇,眼下就一只行李箱,来去自如。不过周清梧坚持要陈伯送他,纪淮周懒得费口舌,没拒绝。

    许织夏直愣愣地看着他放行李到后备箱,再坐进后座,车门就要合上的刹那,他目光扫出门的开口,同她对视了一眼。

    也就那么一秒钟。

    随即他便扭过头去,砰得一声,毫不留恋地关上了车门。

    许织夏站在原地,迷惘地看着车尾从她眼前远去。周清梧领她回屋,她时不时回头望。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丢在了这里,只下意识在想,他会回来的,只要她乖乖的就好了。

    像在芳华冰室,像在油麻地警署。

    他肯定会回来的。

    所以那日,许织夏还是很温顺,周清梧说什么她都安安静静照做,天黑了,没见他回来,她就听话上床睡觉。

    她的房间是精心修饰过的公主房,比儿童院里一整间寝室都要宽敞,米白短绒地毯全铺,挂着暖粉色绒布窗帘,床也很大。

    不像儿童院的小木床又窄又矮,每排都有□□张拼在一起,那张属于许织夏的床在最角落的边缘,其他小朋友半夜睡得横七竖八,只有她老实缩着。

    就是因为老实,她时常会被卷走被子,半夜还会被挤得掉到地板上。暖和时还好,天凉的时候最难熬,统制的睡裙薄得空荡荡,她总是蜷在床边,连喷嚏都不敢打出声,怕吵醒了谁又要挨欺负。

    在这理应多眠的年纪,许织夏就没睡过踏实觉。

    那晚小夜灯舒缓,卧室宁静,可床再阔,被子再柔软,许织夏依旧没睡安稳。夜深人静,放大了她对陌生的不适,许织夏逐渐感到不安和焦虑。

    她躲在被褥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

    很晚的时候,外面响起压低的动静。

    “都这个点了,怎么才到家?”

    “航班延误了,闺女呢?”

    “早睡了,你也休息吧,明天再见好了……”

    门外很快又恢复了一片静谧,困意强行将许织夏绷紧的神经一点点拉扯松,她才不知不觉睡过去。

    翌日几丝微渺的亮光透进窗帘缝,门被慢慢推开,许织夏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走到她床边,很小心地把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太太,早餐……”

    “嘘——”

    床边的脚步和声音又轻轻离远。

    “明廷今天公司忙,我也得在学校,白天你多照顾着点。”

    “您放心。”

    一切声响都被门再度隔绝。

    许织夏习惯了儿童院的作息,没过多久就自然清醒了,当时这栋大房子里只有她和陈妈。她不愿意出去,陈妈就把餐食端上楼,照顾得十分尽心。

    日暮时分,许织夏闭眼要睡,陈妈才离开房间,下楼去备晚餐。

    许织夏压根没睡着,她爬下床,赤脚蜷到了卧室的角落里。

    她还在京市时,那套五进四合院里住着好多人,她就是和现在这样,一个人被留在某个深院的一间大屋子里,也是只有个阿嬷照顾她。

    妈妈偶尔在,悄悄过来的。

    而爸爸一出现就是踹椅子摔瓷器,怒妈妈违背他规矩。

    男人总是西装革履,周身难攀的贵公子气质,见到他,许织夏会胆颤,但也会小声地叫他爸爸。

    只不过男人并不爱听,每回都反感地喝止她闭嘴。

    渐渐地,她就不敢讲话了。

    往日的生活是混合进空气里的氢气,纵使具体的事许织夏已经记不清了,但一遇明火,噩梦的感觉就会被迫引爆,在她脑海里蔓延重演。

    许织夏抱着双腿背贴墙,没有那人在的空间,她越来越感到不安和煎熬。

    ——还想不想跟哥哥回家?

    天又黑了。

    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阒静的院子出现一丝骚动,车灯光闪过两下,许织夏抬头,窗外已然恢复寂静,但楼下隐约有人说话。

    不多时,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锁匙声响,门把手压落。

    许织夏缩成一团,敏感地吊起了根神经。

    门被人从外面慢慢推开。

    卧室没开灯,陷在晦暗里,过道射灯的光照进门隙,明暗的交界出现成年男人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脱去西装外套后的白衬衫和配套深棕马甲,条纹领带系得板正,虽然脸是模糊的,但清贵的气质和光同时直达人眼底。

    画面和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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