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天 第28节

    见春天 第28节 (第2/3页)

了下窗外, “今天雾霾很大。”

    黄莺时跟着往窗外看,闲聊一样开场:“天气不够好,但你人看起来比我之前在网络上要明亮的多,也更英俊,英俊得更直观。”说着她笑起来,“介意大家过分关注你的外貌吗?”

    魏清越坐在沙发里,很放松的坐姿,他眉毛轻轻一挑,自有他的狡黠:“不介意,我也看脸啊。”

    “贵公司招人看脸?”黄莺时笑起来,“确实是个看脸的时代,所以,会不会介意大家定义你,比如说,网红?大家对你的争议在于,你本身高学历出身,海归,标准的学霸,科技新贵,但身为精英却也跑来做网红,而且是做最简单的科普,虽然你出镜视频不多,但流量很大,很受热议和追捧,你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些争议的呢?会不会觉得网红这个形容,格调低了?”

    魏清越喝了点纯净水,语调比坐姿还要放松:“网红这个概念,它本身应该是个中性词,网络上的红人,但可能由于很多原因导致大家现在一提这个词,觉得贬义属性更多。对我来说,一个词语,它的意义既然是人赋予的,那它完全有可能时过境迁,从不好的变成好的,对不对?至于你说简单的科普,这点我是不认同的。我之所以出镜,一方面是因为公司有时候宣传会需要,另一方面我自己也很有兴趣参与这样的科普,有朋友专门组团队做这一类节目,让大家对科学产生兴趣,是难能可贵的。可能,大众会有一个误解,就是,听起来通俗的东西,是很肤浅的。”

    “但你不能不承认,很多时候事实就是这样的,通俗了,面临着难以深刻的困境。”黄莺时说。

    魏清越道:“科学不是这样的,大众觉得这个东西简单,是因为,我讲的你听懂了,但你不知道我为了要你听懂,让你感觉很简单,这个背后是一个怎样的过程。而且这个领域,掌握知识的学霸不去占领,民众希望什么样的人去占领呢?养生达人吗?”

    偶露的锋芒,藏在末尾近似于戏谑的反问里。

    “那会不会有利用高学历和专业知识赚流量的嫌疑呢?又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过的几期视频话题度那么高,简单的讲,是不是也有颜值的因素影响着它?”黄莺时把问题又抛给了他。

    魏清越手指抚了抚眉头,不紧不慢说:“这是两个好问题。流量这个词,很明显在你刚才提问的语境里,又自带贬义属性,我刚刚解释过了,一个词的意义,是人赋予的。那我不觉得流量有什么问题,它就没问题。大家都在追逐短,追逐怎么在一分钟内去获得最大的感官愉悦,但这个愉悦存在的也很短,促使着大家不停地寻找下一个刷下一个。这个对错好坏,我不予置评。我自己参与一个视频,最短的有十几分钟,最长的可能有半小时,它依旧可以留住人,愿意去看,愿意去知道一些正确的知识,也许,会在不经意间提升观看者的科学素养,这已经是最大的意义。”他半真半假地笑着,“颜值的话,我不至于也没必要有德不配位的心虚跟焦虑,担心这个流量仅仅来自于外貌,你这个问题,可能问某个行业的从业人员会更有针对性。”

    这把黄莺时说得会心一笑,魏清越有种恰到好处的幽默感。她的访谈,不同于财经杂志对于魏清越的专访,没那么模式化,也没那么精致,更多的,是一种碰撞。

    “你的履历,看起来是非常漂亮的,应该说是年少得志,迄今为止好像没什么失败的事情。你是91年生人,很快就要到而立之年,你觉得在你身上你们这代人的特质是什么?”

    “怎么定义失败?”魏清越反问她,“用哪个标准去衡量?我不能代表我们这代人。我是个体,还是很渺小的,年少得志谈不上,你要让我去说这一代人的特质,可能这个东西,问的会比较大,对我而言。”

    黄莺时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时代总会在个人身上留下些痕迹,比如说,在我念书的时候,老师们很爱讨论政治,就是到现在,可能楼下的一群老大爷们聚在一起也还是爱讨论这个,可我好像在你们这个年纪的人身上,不太能感觉到这种热衷,我的同龄人尤其是男性也还是比较热衷的。”

    魏清越对于不想深谈的东西,会巧妙避开,黄莺时看出他的态度,说:“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个很矛盾的人?”

    “怎么说?”他换了个姿势。

    “一方面,你会关心周围的人有没有对科学产生兴趣,你的作为能带来哪些正面意义。另一方面,你又保持着和他人的距离,不去做评价,好像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你所在的公司的业务范围本身覆盖了新能源人工智能自动驾驶这些新领域的技术,不管主观上动机怎么样,但客观上确实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会让世界变得更好,会不会职业也在影响着你的性格?”

    魏清越笑了:“主观动机?钱啊,世界真的会变更好吗?我不知道,但我不觉得这两方面矛盾,即使矛盾,那不是正常的吗?人总是处于矛盾之中。”

    “你有没有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之中过?”黄莺时顺手给他续了清水。

    魏清越好像想都没想,点点头:“有,我当年出国留学,走之前,是盼了很久的,特别迫切。因为我跟我父亲关系很紧张,一直想要脱离当时的环境。后来,真正到了美国求学,反而会有一种放逐感,漂泊感,那几年过的其实是很枯燥的,我不爱社交,就埋头做研究,后来回国,一直到现在,反而会有一种落地感。”

    “跟父亲关系紧张,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原生家庭曾给你带来过一定的伤害,有没有想过,这种伤害要怎么愈合?”黄莺时心平气和地看着他。

    “一定要愈合吗?一定会愈合吗?”魏清越笑着问,“愈合不了的东西,我一向认为,那就不要愈合,放那好了,不是每件事情都要个结果,我对这个没有执念。”说完,停顿几秒,仿佛又在补充,“当然,也可能我潜意识深处是想要愈合的,但自己意识不到。”

    “你这些话,让我想起一部电影,《海边的曼彻斯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电影主题跟你这种态度有异曲同工之妙。嗯,你在科普节目里,包括今天的谈话,我看你整个人都是非常松弛练达的,工作中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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