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引子 (第3/3页)

  攸关逍遥派生死大战,守陵老汉浑然不知。但屋外撕心裂肺般的悲痛哭叫声,却引起他的注意。他想这不是桃娃吗?眉清目秀,十多岁,小桃红的儿子。他忙爬起,快步出屋,见地上两具尸首正是七公子和小桃红,这不是暴死吗?

    桃娃的哭声令他揪心:“爹、娘,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你们这是怎么了?”

    幼小的桃娃,拖一下他爹的遗体,又拽一下他妈……意欲拖回家安葬。

    守陵老汉想起,他夫妻二人几乎每天到坞赶集都路过他小屋门前,时常扔把菜,送几个鲜桃……周济他。瞬间,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见他一臂夹起七公子,另一臂又夹起小桃红,“桃娃,别忘剑箫,走……”话音一落,已是三丈开外。

    守陵老汉也是逍遥派弟子,六十年苦修,才得一成半功力。桃娃拾剑箫起身,嘴喊:“墓爷爷……”,见他已是十丈开外,忙依爹娘教的法门运功,拼力追赶,奈功力不到半成,累的直喘……

    路不算远,仅四百米。守陵老汉顷刻就到。他在七公子小屋后方,双手一分,又一分,掘出一个墓坑,把他二人放入,在他二人身上盖上刚寻来的半张芦苇席,双手一培土,墓成。

    他回身,等一会,摸才赶到的桃娃头说:“孩子,别太伤心,实在不行,你去我小屋,咱俩做个伴……”他说完,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缓慢地向他守陵小屋踱去。

    洪家祖坟下方,又添一座新坟。墓碑上写的是桃花坞族长洪大柱之墓。这是逍遥派掌门虚竹为爱徒刚立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虚竹立完碑,向爱徒深深鞠了三个躬。

    今天这一战,正邪双方损失惨重。他知是守陵老汉替他葬了爱徒七公子和小桃红,他必须去看爱徒之子桃娃。他边走边想,今天黑龙教顶尖高手几乎全部出动,是徒弟们自碎命珠(命珠人皆有之,在心脏后背椎缝处,是真气聚集之地),拼命战斗,才歼灭了来犯之敌,保住了本派圣地。

    经此一战,他和屠德仁功力损伤都大,短期内都不能恢复到掐花伤人,折枝成剑,来无影去无踪的陆地神仙境界了。为逍遥派未来,他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了。

    七公子和小桃红坟上插了一束无名小花,是桃娃采的。经此大变故,桃娃脸颊处还挂着伤心的泪珠,他趴在坟边睡着了。

    看到此,虚竹心痛,老泪横流。他轻点桃娃的昏睡穴,把他抱进屋里上炕,从背后抵住他的命门穴,把自己的一成功力真气,输进桃娃体内,后把他放在炕上,盖好被。

    虚竹仔细端详桃娃,还好,根骨像爱徒七公子……爱怜使他久久不愿离去。

    守陵老汉躺在小屋炕上,闭眼,想:“奇怪,小桃红夫妻俩今天怎么就双双暴毙了呢?”……突然间,他耳边传来清晰的声音,“逍遥派弟子肖战听令!”

    已经有三十多年没人喊他的名字了,他大惊,是师父?忙爬起,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出小屋外,“弟子在!”他习惯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精神抖擞,其敏捷度俨然就是武林高手。

    他忽觉一股温柔力量,将他轻轻托起。“我是逍遥派第十三代掌门虚竹……老哥请起……。”

    守陵老汉肖战站起,他才看清面前站的是儒生打扮,有时也给他拎点吃的,自称是老弟的人。

    虚竹说:“老哥,我是你邻居,咱俩已相伴二十多年了……”他说着,指东面百米外山洼,继续说:“我就住在那儿地下……”

    肖战仔细看一下,不信道:“那儿不是桃树青草地吗?”“你功力不够……”话说间,肖战觉得不由自主和他席地而坐,后离地一尺,他们飞快地旋转几圈,一股温柔的真气从他背后输入体内,顿觉神清气爽。

    虚竹坐在肖战面前继续说:“老哥,谢你埋葬吾爱徒夫妻俩。再烦你为本派再做两件事。头会儿,我把我一成功力真气给了桃娃,刚才我又输你我一成功力真气……我把你们俩命珠连在一起,你俩现在就是孪生亲兄弟,能生成第六感应……他有大难,你当大哥的就应帮他……总之你觉得不舒服,就坐下练功,狂躁难受,你就向前方输出功力就成。第二件……”

    守陵人肖战忽觉对面,自称是掌门的老弟不见了。但声音还是传入他了耳内,“八年后三月初一,记住,傍晚你出屋,替我接一人……”

    声音无。肖战再次望那片桃林青草地无异样,四周空无一人,他自言自语地说:“太阳还在,怎么能见鬼了呢?”他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儿是真的,认为那是幻觉。

    不是幻觉。逍遥派掌门虚竹用少许真气封好大墓真气罩,推开石门入。墓内虽黑,但前十二代掌门的牌位下,盘内命珠,仍红红的在闪闪发光。

    虚竹虔诚地向列代掌门的灵位拜了三拜,后坐下运功调息。他感到身子倦倦的,自知两三年内不能出大墓与高手对敌。然他知在列代掌门的残功加持下,仍能感知世间大事,仍能千里传音指挥众弟子作战。

    三个月来,他观月察星,反复推演周易,洞察天机,结论是八年后正邪将有一场大决战,地点在皇城在黑龙山黑龙潭,但不知应在何人,以何种方式结束对决,但结局应是美好的:邪不压正。

    黑龙山黑龙教总坛,像皇城的金銮殿,是仿皇城建的,金壁辉煌,只是略小一点。

    教主屠德仁斜躺在华丽的大床上,旁边有一个娃娃在侍候着。这娃儿不到二十岁,长方脸,满脸横丝肉,眯着一双小斜眼,正是他屠德仁的宝贝孙子屠天明。

    屠天明轻敲屠德仁的小腿,说:“爷爷,怎样?……”

    “不碍事……”,屠德仁思有所悟地笑了一下。“孙儿啊,你现在武功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这不是爷爷您老人家,全力栽培的嘛……”屠天明奉承讨好地说。

    爷孙俩对视一下,后他们开怀地大笑起来。这笑声在小金銮殿内回荡,有点邪门阴森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