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3)
第九章(1-3) (第2/3页)
能想通。比如说主持会的主持词啥的,一共能有几个字,也要别人给写停当。你说,这样的领导,谁不会当啊。”
“我们段上那个工会干事挺逗,有一次,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在机关当小干部,除了眼尖手勤脚快,善于领会领导意图外,还必须掌握一个最重要的原则,就是要用放大镜看成绩,小题大做。用缩小镜看问题,轻描淡写。有一回,他给领导写讲话稿,我给他帮忙,你没见他一脸的艰难,不停地抽烟,不停地翻腾着资料。还给我解释说,定型的材料,同时要考虑面上全,层次清,亮点突出,成绩斐然,我听着都头疼。你看凡是在机关里靠写文章吃饭的人,一个个都是未老先衰,说话底气不足,难得见个笑脸。”
长篇大论后,他看钱以德一直认真的听,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得是的?”
“也没这么严重。其实啥活都一样,时间长了,就熟了。熟了,就顺了,也就不难了。”
值班的女护士,招手叫走了他,说是值班室的日光灯灭了,叫他帮忙去看看。他从外衣口袋里,摸出试电笔,学雷锋去了。不到十分钟,护士值班室的日光灯,重新放射出洁白的光芒。他刚进病房,送药的女护士就说:“祝贺你,好人!检查结果出来了,身体安然无恙,现在就能出院。”
2
在医院,钱以德不期然遇见的站段工人,俩人的对话,不经意间撞醒了他大脑里某一根神经。促使他开始认真思考:主业与多经间看不清的利弊。民间有句谚语,叫做“人挪活,树挪死”,他的心思,一下子明朗了许多。瞬间下定了决心:可能的话,就去多经。
没想到这回转行这么顺利,年龄大点的同事,只想安安稳稳退休,没兴趣折腾。年轻的同事,看远的是仕途,不想在未知中冒风险。酝酿了个把月,也没能定下合适的人选,领导找到钱以德,他爽快地应承下来。说没人干他去,他情愿做回试验品,成败输赢都认了。领导在内心对他的慷慨挺感谢,这事起码不至于冷场了。办多经,大家一哄而上,就如马拉松的起跑,重在参与,你这部门没人亮相,多尴尬啊。有属下情愿拿青春赌明天,这是任何领导都乐见其成的事。
听说钱以德要干多经,老主任有点坐不住了。快下班的时候,他趁办公室没旁人,对着钱以德说:“你嫂子去儿子家了,晚饭我一个人,下班后去隔壁饭馆,陪老哥喝两杯小酒。”“好,先谢老哥了。”老主任姓孙,文笔很好,写一首漂亮的行楷。早年被领导看中,从机务段工会干事,直接调到局工会当秘书。铁路局撤销后,降格成了分局工会的秘书,好不容易熬到前三任主任退休或者提拔,才坐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再后来,分局两次研究干部提拔,都提到了他,结果都黄了。据消息灵通人士说,堂而皇之的理由是,他没站段中层履职的经历。实际上是,他工作过于认真,办事不如写字那么圆润,遇到违反纪律的事,有时不按领导的意图变通,甚至揣着明白装糊涂。
孙主任要了瓶半斤装的白酒,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不等服务员上齐菜,他就急着打开瓶盖,倒满酒,端起来碰了一下,说:“先干一个。”这才缓缓地放下酒杯,道出正题:“是你决意要去多经,还是领导盯上了你,先仔细想想再表态不迟啊,为啥这么果决呢?!四五年都熬过来了,不想再坚持几年接我吗?这位子,我给领导举荐几次了,应该没啥悬念。”“去就去吧,官场里的事,没个准头。”钱以德平淡的说出来他的想法。“我还是要再劝你一句,三思而后行,如果不想去,我去找首长说个情,把这事给回了。”“谢老哥特别关爱,车到山前必有路,咱哥俩只管喝咱的酒。”
告别了他爬了多年格子的办公室,钱以德先是在工商、税务部门办手续,然后自己动手,把新办公室收拾出来,挂上崭新的招牌,放了三挂两百响,公司这就算是正式开张了。经营啥呢?他不知道,也没领导指点,他拿起电话四处请教。
“喂,机务段多经吧,我找你们牛经理。”他听见电话那边一个女声在喊:“牛经理,你的电话。”
“喂,哪位?我是牛科。”
“牛经理大忙人啊,都配上女秘书了。我是钱以德,向你请教呢。”
“领导有点官僚吧,多久都不过来看我们。”
“你的生意咋样,红红火火吧,我干多经了,以后多指教。”
“那好啊,同行了。这多经,所谓靠山吃山嘛。有设备的单位,捣腾配件。有工程的单位,做二掌柜。有钱的单位,做投资商。你们那里,啥都能干,有句话咋说来着,工会工会,啥时都对,最多的是福利,除了毒品跟女人,样样合法合规。嘿嘿,等着坐收渔利吧你。噢,不闲扯了,这事,你最好跟你班的皙斌树联系一下。他的技协,搞的不错。”
牛科最后的一句话,真提醒了钱以德,他有必要去趟古城,听听皙斌树老哥的高见。
隔天,钱以德起个大早,在楼下小饭馆要了碗胡辣汤,两根油条,填饱肚子,就直奔古都火车站,赶往古城。
习惯早已变成规矩,凡有外地同学因公因私来,最先得到消息的同学,都会及时联系尽量多的同学,接风洗尘,欢聚一堂,地主之谊从不省略。皙斌树接过钱以德的电话后,就张罗上这事了。
饭桌上,围坐在一起的同学,极是亲热,推杯换盏,围绕话题,各抒己见。
“改革年代,就兴时髦,无需多虑,就是高科技,还能难倒了咱们。”这是一种力挺的意见。
“这个行当,谁也说不准,前途未卜,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是一种未置可否的意见。
“既然去了,风风火火走一趟,实在不行,最多退回到原点,咱们有的是青春。”这是另一种意见。
“但愿不要影响咱个人的前程,仕途上,有时候一步晚,步步晚,无法再追赶。”担心的意见也是有的。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些铁路上没根没底的人,自己尽力就够了,其他交给命运来安排。”钱以德说出了心里话。
聊到经营的项目,投资的门道,大家都有点摸不着边。皙斌树说他也没啥成熟的想法,工会里的技协与企业里的多经,从政策层面说,完全是两码事。要说有一致的地方,最终的目的,都是赚钱。技协小打小闹弄点小钱,多经大刀阔斧赚的是大钱。从见效的周期上说,做投资的股东是首选,等于是坐收渔利。搞实体就比较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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