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差点手刃那个畜生

    第五章 他差点手刃那个畜生 (第3/3页)

4

    陆大安说:“那些孩子在我眼里,就像是菜市场的鸡鸭,只要被我拐到手了,就可以随便买卖了。”

    在审讯室里,李妙听了他的话,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死。

    她十分理解杨光明,她要是杨光明,也会想杀了这个狗东西。

    李妙拿出钟秀珍的照片,给他看,问他:“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陆大安瞥了一眼,说:“不认识。”

    李游说:“陆大安,你给我说实话,认不认识这个女人?”

    陆大安说:“我说实话,不认识。我不骗你们,真的不认识,杨光明的儿子被卖到哪里我已经招了,我够老实了。我总不能对你们说谎吧?把不认识的人也说成认识。”

    其实他是怕招出钟秀珍后,牵出他和钟秀珍一起拐卖儿童的事情,罪上加罪,所以自始至终他只承认拐卖过杨思奇一个人。”

    李游冷笑了一声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实话告诉你吧,你的一切情况我们已经掌握得清清楚楚。你非但不止拐卖过杨思奇一个人,而且你和钟秀珍姘居的事情也是有人证的。要不要把你的邻居老头叫来指证你?你曾经带钟秀珍回家住过的那几天,老头可什么都看在眼里了。你还敢说你不认识钟秀珍?”

    陆大安低下了头,说:“认识。”

    李妙说:“钟秀珍有没有和你一起回上海?”

    陆大安说:“没有,真的没有。我实话实说,我们一年前就不在一起了,她干她的,我干我的。她被全国通缉后,我就想办法甩开了她。我知道和她在一起十分危险。我和她在一起,只是一起合作搞钱,她长成那样,我不可能喜欢她,也不可能陪着她等着被你们抓。我已经一年没有见过她了。半年前,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她在武汉有桩生意,要我过去和她一起做,我没有理她,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李游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大安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敢发誓,如果说假话,出门就被车撞死。”

    李游冷冷地说:“你以为现在还能自由地走出派出所的门吗?”

    陆大安不说话了。

    ……

    李妙回到宾馆,闷闷不乐。她先来到了罗小武的房间。罗小武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是得了急性肠炎,在医院挂了一天吊瓶。李妙说:“好些了吗?”罗小武说:“好些了。奇怪了,我平常身体很好的,怎么到关键时候就拉稀了。”李妙说:“别这么说,好好养病吧。”罗小武说:“陆大安抓住了吗?”李妙点了点头。罗小武说:“看你的神色,事情进展受阻了?”李妙说:“钟秀珍根本就没有和陆大安回上海,据他的供述,他们一年前就分道扬镳了,他也不清楚现在钟秀珍的去向。”罗小武说:“陆大安是不是说谎?”李妙说:“不像是说谎。”罗小武说:“钟秀珍不在上海,那她会在哪里?”李妙说:“是呀,她会在哪里?”罗小武说:“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回赣南吧,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李妙说:“你的身体吃得消吗?是不是休养两天再走?”

    罗小武说:“没有问题。”

    李妙说:“我心里不好受。”

    罗小武说:“我理解,别难过了,小妙。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责备自己了。”

    李妙说:“只要钟秀珍在逃一天,我心里就不会好受。”

    罗小武说:“别想太多了,快回去休息吧,这一天也够辛苦的了,何况你昨晚一夜没睡。”

    就在这时,李游打来了电话,要李妙赶快到派出所去一趟,有新的情况出现,是关于钟秀珍的。听到这个消息,李妙一下子来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冲出了罗小武房间的门。

    罗小武看着她离开,陷入了沉思。

    5

    回到家里,杨光明失声痛哭。

    他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地哭还是悲伤地哭,五年的痛苦折磨到底意味着什么?杨光明的痛哭是发泄,是内心积郁的释放。但是这种发泄和释放会不会太早?因为儿子还没有回归,妻子也还在精神病院。他不知道,却只晓得今夜必须哭,痛哭!

    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的痛哭。

    张森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痛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把纸巾一张张递给他,让他擦眼泪和鼻涕。张森得知他的儿子有眉目了,打心眼里替他高兴。看着杨光明痛哭,张森想,如果有女儿的消息了,自己会不会也像他一样痛哭?他不知道,因为此时,他们两人的心境毕竟已经不同。如果说杨光明已经看到了曙光,张森却还仍然在漆黑的夜里摸索着,光明在哪里对他而言还是未知。

    杨光明的痛哭像是止不住了。

    张森也不知所措了。

    他想起了朱文远。

    张森拨通了他的手机,说:“猪猪,你赶快到杨光明家里来。”

    朱文远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森说:“你听到他的哭声了吗?”

    朱文远说:“听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森说:“你赶紧过来吧,过来劝劝他,让他别哭了,我没有办法制止他,让他不哭。”

    朱文远说:“好,好,我马上过来,我让胡敏和彭琼都过来劝他。”

    张森说:“那太好了,太好了。”

    张森刚刚挂了电话,杨光明的哭声就戛然而止。这让张森特别意外,愣愣地望着杨光明。杨光明去洗了把脸,走出来,喝了一大杯水,然后说:“兄弟,吓着你了吧?”张森缓过神来,说:“有点。”杨光明说:“我心里堵得慌,吼出来,好受点了。”张森说:“我理解。”杨光明说:“你刚才给猪猪打电话了?”张森说:“是的,本来我想让他来劝你的,我嘴笨,不会说话。”杨光明说:“也好,我本来也要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朱文远和彭琼以及胡敏都来了。

    听到陆大安被抓获,并且供出杨思奇的下落,朱文远叹了口气,思奇终于有希望回家了,光明兄这些年受的苦也该到头了。

    胡敏的眼睛红了,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她说:“不知道思奇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见到我还认不认识我,他会不会恨我?”

    杨光明说:“小胡老师,你别自责了,是我们连累了你,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思奇怎么会恨你呢。”

    胡敏说:“你什么时候出发去接思奇回来?”

    杨光明说:“明天,明天去。”

    胡敏说:“我和你们一起去,人贩子从我手中拐走了思奇,我要去把他接回来。”

    杨光明说:“好吧,一起去。”

    张森和彭琼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他们的内心都十分羡慕杨光明,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够尽快找到。

    胡敏问朱文远:“猪猪,你什么时候去贵州?”

    朱文远说:“我买好了明天晚上的火车票。”

    杨光明说:“你去贵州干什么?”

    朱文远说:“去查一个叫钟秀珍的人贩子。”

    杨光明说:“钟秀珍?”

    朱文远说:“是的,钟秀珍。”

    杨光明说:“这个钟秀珍好像和陆大安有关系。我在派出所听从赣南来的那个女警察说过,那女警察好像也是来抓钟秀珍的。”

    朱文远说:“没错,钟秀珍是赣南人。”

    杨光明说:“我在派出所见过钟秀珍的照片。你有钟秀珍的照片吗?我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朱文远说:“有的,我给你看。”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女人的照片,递给杨光明。杨光明看了看,说:“真像,就是这个女人的眼角少了一颗黑痣。”

    张森凑过来,看了看那照片中的女人,说:“黑痣,黑痣,女人眼角的黑痣。”

    朱文远说:“张森,你怎么了。”

    张森说:“当时,我们一家从东莞坐大巴到广州时,我们前面坐着一男一女,女的和照片中的女人很像。他们还回过头来和我们说话,夸我女儿长得好看。他们说自己也是到广州火车站,准备乘火车回老家。在火车站广场时,我还见过他们。我怎么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人贩子,小丽的失踪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系?我真是个笨蛋,怎么没有想到他们。”

    朱文远说:“如此巧合?”

    张森说:“那女人的黑痣,我记得很清楚,不会忘记的。”

    杨光明说:“既然如此,我看张森兄弟明天和猪猪一起去贵州吧,如果能够证实照片中的女人就是钟秀珍,那么小丽也许就能够找到了。”

    朱文远说:“是的,一起去吧。”

    张森点了点头。

    杨光明说:“我看还是再和派出所联系一下,把这个情况告诉赣南那个女警,看他们怎么说,他们可能也和你们一起去贵州。看样子,他们也急于找到钟秀珍。”

    朱文远说:“应该的,赶快给李警官电话吧。”

    杨光明给李游电话时,彭琼突然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说:“小毛被人抢走了,我傻呀,真的怪我。我要不傻,冲过去抢回孩子,喊叫,也许他就抢不走我儿子了,当时那里有不少人,可是我却发呆了,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傻傻地站在那里,让他把小毛抱走。我悔恨交加,已经那么长时间了,儿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小毛,你在哪里,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