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不为良相,则为良商
06 不为良相,则为良商 (第2/3页)
心和平等心以及布施,和乞丐的真假无关,只和你一颗心是不是慈悲和平等有关。也就是说,不要去想对方是不是真的乞丐,只需要你用一颗平等的慈悲心去随缘布施即可。
关得领悟了何爷的教诲,富人拿出一百万布施,和穷人拿出一块钱布施,如果发心相同,那么福分相同。再如果一百万只是富人的十分之一的财富,而一块钱是穷人的全部财产,那么穷人的布施功德则大过富人。
所以,并不是说人穷就无法以布施之心培植善根了,只要心到了,哪怕只有一块钱的布施,也可以收获千倍万倍的回报。舍一得万报的天地法则,真实不虚。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善积德,关得习惯成自然,只要见到乞丐,必定会布施,多少不一定,看钱包中零钱的多少,反正肯定不会让和他相遇的乞丐空手而归。所谓随遇而安随缘而行,遇到了就是有缘。布施就如将种子种到田地之中,只要种下,必有收获,不种,肯定没有收获。
久而久之,关得的布施之心,从刻意到随意,从随意到无意,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如果遇到乞丐他没有布施,他反倒浑身难受,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
他也明白何爷的苦心,要的是培养他的习以为常。一个人习惯了行善积德,那么天长日久,他一直行走在善良的大道上,那么身边遇到的人,也全会是善良的好人。相反,一个人习惯了贪婪吝啬,那么长此以往,他就会一直行走在自私的小路上,他身边遇到的人,也会是自私自利之人。
关得一脚刹停了汽车,见车前有两个乞丐,一个瘦小如柴,十二三岁,头发如乱草,另一个又高又壮,十五六岁,头如光瓢,寸草不生。二人都是衣衫褴褛,在深秋的秋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若是以前,关得说不定会勃然大怒,而且还会下车冲二人怒吼一声:“找死呀!想死去撞火车!”但现在,他心中涌动的是同情,是怜悯。十五六岁正是上学的年纪,正是在父母的庇护下幸福成长的少年时光,而眼前的乞丐却流浪街头风餐露宿,就如秋天的一片落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雨打消失在天地之间。同样是爹生娘养的孩子,人和人的人生际遇,真是天渊之别。
下了车,关得拿出钱包,翻出一张五十元的大钞,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又拿出两张五十元,一共一百五十元,递给了小乞丐:“拿去,给自己买一身衣服,天冷了,别冻着了。”
小乞丐却不接关得的钱,而是盯着关得的脸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忽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善人,求求你救救小刀吧,他快要死了……”
大乞丐也紧跟着跪下了:“大善人,我们要饭的都知道你是单城第一大善人,小刀病了,只有你救他,他才有可能活命。求求你了!”
单城第一大善人?谁为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又一想,他在单城行善的时间也不长,怎么就让乞丐都认识他了?关得微微感慨,估计是现在行善之人太少了。
“小刀是谁?他怎么了?”关得心中大生同情,却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亲力亲为
“小刀是我们的一个小伙伴,他才十二岁,他得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一直发高烧说胡话,我们都没钱送他去医院,他快要死了……”小乞丐眼睛通红,泪水不停,“大善人,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求你了!”
关得伸手扶起两个乞丐:“起来,你们带我过去看看。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二小。”小乞丐怯生生地说道。
“我叫大个。”大乞丐搓着双手,低头看脚尖,不敢直视关得。
“来,二小,大个,上车。”关得伸手拉开车门,让二人上车,“带我去看看小刀,快点。”
“可是,可是我们身上很脏,会弄脏了你的车……”二人迟疑着不敢迈开脚步。
“不要紧,车再好,也只是一辆车,是工具,在人面前,车永远没有人高贵。上车!”关得以命令的口吻命令二人,他看出了二人本性中善良的一面。
二人上了车,东看看西看看,十分新鲜好奇。关得不顾周围众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随即发动了汽车:“告诉我怎么走。”
若是以前,关得才不会为了两个乞丐浪费时间,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正是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就在刚才,他还有过片刻的犹豫,心想要不要安排曾伟贤或是曾登科几人之一去帮助小刀,他用不着亲自出马。毕竟,他还要和李东从见面,商量一下惠民小区的开工事宜,还打算和木锦年再碰个头,落实一下三姓村植物园的投资事宜,等等,事情一大堆。
同时,还要时刻提防杜清泫下一步的反扑,据说杜清泫要亲自来单城了,那么毫无疑问,他肯定不甘第一战擒获元元失利的事实,肯定还会有第二次出手。还有,杜清泫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向他出手,何爷也说过,让他近期最好待在方外居。
不过,在稍微犹豫之后,关得蓦然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情既然让他遇上了,就是他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别人代劳?只有亲力亲为,才最能培养自己的慈悲心和平等心。
在二小和大个的指挥下,关得一路向北行驶,出了市区,过了北二环,来到了一处荒地。荒地之上,存放着数十个直径一米粗细的水泥管,也不知是哪一年哪一次工程遗留下来的建材,堆积在一起,成了流浪儿童和乞丐们的乐园。
每一个水泥管中,差不多都住了一个乞丐——有乞丐,也有流浪儿童。关得大概数了一数,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水泥管的周围,是半人多高的荒草,再远处,是一片树林。秋风一吹,风过树林的呼啸声以及荒草哗哗的响声,衬托得水泥管之家无比凄凉。
关得一阵心酸,想起他小时候因为有继母的照顾,不至于和他们一样成为流浪儿童。又想到碧悠被父母遗弃,也不知在她的童年中,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如果有,她对父母刻骨的恨也就可以理解了。
关得一到,呼啦从水泥管中涌出了十几名流浪儿童——儿童天性未泯,还有好奇和想象之心,而几名上了年纪的乞丐,只是懒洋洋地看了关得一眼,就又翻身睡觉了。十几名流浪儿童将关得和二小、大个团团围住。
“我叫关得,你们叫我关哥哥就行了。”关得见十几名流浪儿童,虽然衣服破烂,脸也脏得不成样子,但每一双大眼睛之中,都写满了对美好的向往和未来的憧憬。他们童真还在,善良未泯,还没有被生活的苦难磨炼成玩世不恭和铁石心肠。
“关哥哥!”
“关哥哥!”
流浪儿童争先恐后地围在关得身边,似乎关得就是他们最亲的亲人一样。在众人的簇拥下,在二小和大个的带领下,关得在一处脏得不成样子的水泥管里面,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刀。
十二岁的小刀由于营养不良,身材矮小,乍一看,犹如七八岁的儿童。他瘦得皮包骨头,虽然穿了衣服,却依然可以看出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好地方,一片片的血渍结成了痂,让人不忍卒视。
小刀侧卧在水泥管内,在秋风中如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他的胸前有一摊已经凝结的血块。身下的干草上,除了血迹斑斑之外,还有大团的呕吐物,风一吹,味道臭不可闻,令人作呕。
身子蜷缩成一团的小刀,犹如将尽的油灯,只有一丝生机了,随时有可能熄灭生命的火焰。他才十二岁,十二岁正是在父母膝下承欢之时,而他却流浪人间,犹如无根的浮萍,随时都会被生活的波浪打入水底。
“病多久了?”关得伸手一摸小刀的额头,烫得吓人。
“好多天了。”二小别看比大个小,却比大个能说会道,而且胆子也大一些,“一开始我们都帮他弄吃的,还买了点儿药,后来他病得越来越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实在没有办法了。大个想起有一次他要饭的时候,你一下给了他十块钱。还有,我们这里好几个人,你都给过钱,而且只要遇上就会给,我们就认为你是单城第一大善人,只有你才能救小刀。这几天我们就一直想找到你,找了好多天,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
“咳咳……”小刀又猛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子都蜷了起来,瘦小的双手紧紧抓住一把干草,手上青筋暴起,“我,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沙哑的声音十分微弱,就如蚊子叫声一般,关得蓦然一阵心痛,来不及让救护车来接小刀了,他俯身抱起小刀,吩咐二小:“二小,打开车门,我这就带小刀去医院。”
二小麻利地打开后车门,关得将体重只有三十余斤的小刀放到后座上,让二小和大个上车:“你们也上车,和我一起去医院,快。”
“嗯。”二小和大个对视一眼,同时大喜,见关得二话不说就要帮小刀治病,他们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次拦下关得的汽车,虽然危险了点,但总算赌对了。想起以前他们拦过许多有钱人的车,没有一人帮他们,最好的一次是扔下了五十块钱,大部分时候,都要被骂一顿,甚至还要被踢几脚。
关得原路返回,走到半路上,他见车后的小刀咳嗽声一声接一声,还在车上吐了一摊血,他心急如焚,当即拨通了黄素琴的电话:“素琴,我这里有一个病人需要急救,你帮忙托一下关系,开辟一条生命通道。”
“什么病人呀?什么病呀?对你有多重要呀?”黄素琴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非想问个清楚不可。
关得现在可没有这份耐心,吼道:“你帮不帮忙?不帮忙的话我直接找院长了!病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黄素琴被关得的喊声吓了一大跳,顿时老实了:“凶什么凶?帮忙,当然帮忙了。你的忙不帮,我还帮谁的忙……”
关得不等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即又打给了曾伟贤:“伟贤,你去一趟北二环的垃圾场,对,就是北二环立交桥过了之后再向北一公里左右,有几十个水泥管的地方,那里有几十名流浪儿童,你先想个办法安置一下他们。我的初步想法是,以后向市里申请地皮,建一个孤儿院,专门收留流浪儿童。好,先这么着,我马上就到医院了,有一个流浪儿童病重,需要紧急救治。”
“关哥哥,我们不想去孤儿院……”二小听到关得的电话内容,向他说道,“孤儿院里面的人,总打人,我们有好几个人都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
关得心情沉重,回身对二小和颜悦色地说道:“二小不要怕,关哥哥如果建孤儿院,肯定不会出现打人骂人的事情,他们会当你们是亲人一样对待。如果谁敢打骂你们,我第一个不饶他们!”
“真的吗,关哥哥?”二小一脸惊喜。
“我不相信。”和二小活泼爱说不同,大个一直板着脸,即使在关得忙前忙后救助小刀时,他也无动于衷,甚至有时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关得的一举一动,似乎认定关得只是在演戏一样。
大个年纪比二小大不了几岁,却似乎比二小见多了世态炎凉一样,他冷冷一笑:“有钱人都是坏人,不坏,就赚不到钱。孤儿院的人,也都坏了心肠,他们嫌我们脏嫌我们闹嫌我们不懂事,对我们除了打骂之外,就是拿我们取笑,羞辱我们。”
关得从后视镜见大个脸上一脸仇恨,心中无奈,也是,社会中的一些现实确实让人痛心,不得不说,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都欠缺了应有的社会责任感!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有一个故事很有深意,说是在天堂和地狱,其实是一样的待遇,都有精美的食物供应,只不过地狱中的人天天饿着肚子,怨声载道,而天堂中的人,却吃得津津有味,互相赞美。为什么呢?因为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都是人人拿着一个长柄的勺子,地狱里的人都只想自己,因为长柄太长,吃不到食物,而天堂中的人,却用长柄勺子互相喂食。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许多人认为天堂和地狱根本不存在,是迷信的产物,却不知道,天堂和地狱并不远,就在身边,就在当下,就在一念之中。一心我为人人,当下就是天堂;只想人人为我,此刻就是地狱。
想远了,关得收回思路,又想起了“不为良相,必为良医”的千古名言,良相治国,良医治人,古代的仁人君子,出发点都是为了黎民百姓。他是没有机会当良相了,连良医也没有可能了,那么就当一个良商好了,古代商人没有地位,现在大不相同了,商人一样可以实业兴邦,可以济世救人。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遇到二小、大个以及小刀之后,此话在关得心中生根发芽,成为了他人生的座右铭。
眼见快到医院,关得也没有再向大个解释什么,红口白牙,再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如做一件实事更有感动人心的力量。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一件,永远是真理。他会用实际行动让大个,以及成千上万的大个知道,这个世界,总有人会去做一些真正的实事好事。
黄素琴虽然嘴碎了点儿,办事情还算靠谱,关得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关得一停车,就有人接应小刀,迅速将小刀推进了急诊室。
“他是谁呀?”黄素琴见关得送来的病人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不由猜测之心又起,“不会你的私生子吧?关得,你可真行,你才二十四吧?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发育够早的。”
关得差点没被黄素琴气笑:“少胡闹,他是流浪儿童……不管需要多少医疗费,都由我承担,一定要治好他。”
“流浪儿童?关得,你是真善还是伪善?我怎么都不敢认你了,你平常做点好事也就算了,怎么连流浪儿童也帮了?全国那么多流浪儿童,你帮得完吗?”黄素琴认识关得时间不短了,可是她却觉得越来越看不透关得了。和以前在医院时当护工时的从容淡定不一样了,现在的关得,在从容淡定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些坚定。
是认准目标就不会回头的坚定。
“当然帮不完,但只要让我遇上了,在我能力之内,能帮多少是多少。”关得回头看了看二小和大个,将二人推到黄素琴面前,“顺便也帮他们检查一下身体,看有没有什么传染病或是别的病。”
“好吧。”黄素琴想起了关得当初对她和黄素素的无偿帮助,心想也许关得就是一个乐善好施之人。随他吧,不管怎样,做好事当好人,总好过做坏事当坏人,崔民强跟着关得,以后也不会学坏。
关得坐在医院的走廊中,等小刀的诊断结果出来,坐了一会儿,曾伟贤的电话打了进来。
“得哥,流浪儿童一共二十个人,其中有五个人不愿意接受救助,有十五个愿意跟我走。我的初步打算是,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的惠民小区工程,现在地皮已经批下来了,可以先在地皮上修建临时建筑,让流浪儿童住进去。等开工之后,工人们入住之前,他们的落脚处应该就有眉目了。”曾伟贤本来一开始还对关得突发奇想去救助流浪儿童不解,等他到了现场后,见这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顿时激发了他的善心,现在他恨不得马上修建一座孤儿院让他们安家。
“好,就先这么办。”关得挂断了电话,忽然脑中又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月国梁现在虽然运势衰减的速度减缓,但沈新运势上涨的速度还是不减,照此下去,月国梁想和沈新抗衡,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取胜,怎样才能尽快提升月国梁的运势呢?总是被动招架,也不是长久之策。
流浪儿童的事件,蓦然让关得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契机,他想通了其中的环节之后,心情一时大好,果然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做好事是种下善因,必得善果,办坏事是种下恶因,必结恶果。他帮助小刀之举,表面上看是耽误了他的正事,其实在暗中又为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关得拿起电话,急忙打给了月国梁。
“月伯伯,方便说话吗?”虽然此时医院的走廊中左右无人,关得还是有意压低了声音。
“方便,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是这样的,月伯伯,刚才我救助了一名流浪儿童,在市北发现了一处流浪儿童的家园,大概有二十名流浪儿童和十几个流浪汉,我想出资五百万元,为市里捐助一座孤儿院。这件事情,我希望由月伯伯亲自主抓……”关得说出了他的想法,不过,并没有告诉月国梁他这么做的深意。
“嗯。”月国梁沉吟片刻,说道,“这倒是一件好事,不过收容、救助一向是民政局的事情,而且我又不分管民政局……”
“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希望月伯伯想想办法,一定要亲自主抓。”行善积德的事情,必须要有当仁不让的积极性,况且这件事情如果成了,对月国梁运势的提升,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是一个绝好的绝地反击的机会,不能错过。
月国梁知道关得做事情一向极有分寸,从不乱来,也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情,他思忖片刻说道:“好吧,我会办妥这件事情,你捐款五百万,只负责地上建筑部分就行了,地皮问题,我来解决。”
这样最好不过,月国梁有这份心,运势的提升会更加明显,关得很是高兴:“好的,月伯伯,我等您的好消息。”
放下电话,关得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他明明记得刚才前后左右都空无一人,怎么一转眼的工夫,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坐了一人。
怪事,咄咄怪事,以他现在对周围环境敏锐的察觉能力,一般人近身到他的周围三米之内,他就能有所感觉。而现在,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不动如山地坐在他对面一米开外的椅子上,他不但丝毫没有察觉,而且连对方什么时候走近什么时候坐下都全然不知。
再一想,也没有听到丝毫的脚步声,怪事,真是天大的怪事!关得心中蓦然一惊,以审视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对面的老者。
老者穿一身极其普通的衣服,乍一看,就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老年人一样,灰衣灰裤,犹如秋天灰暗的色彩一般,毫不起眼。他花白头发,瘦长脸,眼睛细小而微微眯着,眼小无神,耳小无轮,最显著的特征是他的鼻子,是最为难看的朝天鼻。
相貌暂且不管,如果从面相上看,老者额头贫瘠下巴短小,而中间部分也是挤成了一团,正是上中下三停都十分普通的面相。以关得的眼力来看,老者应该是早年落魄中年贫穷晚年凄凉,一生饥寒交迫,别说大富大贵了,能解决温饱并且生活安定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关得总觉得他的相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眼前的老者明明是贫穷落魄之相,但老者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从容,是一个人经历过人生无数辉煌并且遍赏人生顶峰的风光之后的淡定,怎么会?怎么可能?
考验
难道说,眼前的老者和何爷故事里的樵夫恰好相反,樵夫是面相大贵,却贱在了骨子里,而眼前的老者是面相大贱,却骨骼贵不可言?
关得不相信他的眼睛,一时好奇心大起,决定要再深入审视一番老者的格局。不料他刚刚凝神要观察老者的格局之时,老者突然冲他微微一笑,一脸和颜悦色的表情:“小伙子,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关得刚刚平静的心神被老者一句话打乱,无法再静心观察老者的格局了,只好说道:“老人家,您有事情,尽管说。”
“我来医院看病,钱不够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借我一点儿?”老者伸出***,五根手指晃动,“不用太多,五千元就够了。”
五千元?五千元相当于大部分人大半年的收入,甚至是一年的收入,老者狮子大张口一要就是五千元,而且还说不多,让关得险些没有气笑。
虽然关得在何爷的影响下,一直积德行善,并且愿意出资五百万捐助一座孤儿院,但那都是出于他的自愿,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索要五千元,一时心中颇有不满。
也确实,如果乐意,拿出五百万做善事,也不在乎,如果被人强要,五千元也不愿意给。主要还是在于发心,就和谈恋爱是一样的道理,喜欢一个女孩,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不喜欢一个女孩,对方再主动,他也没有感觉。
关得愣了片刻,摇头笑了:“五千元还不多?老人家,你不觉得我们初次见面,你一开口就要五千块,太唐突了吗?”
“是有点儿唐突,不过我也是没有办法,要不也不会向你开口。”老者别说低声下气地跪下求关得了,连语气都没有半分恳求的意思,仿佛他向关得伸手要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关得不给,就是关得的不对,“你不是一直自诩为单城第一大善人吗?大善人的含义就是,不管是不是认识,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不管对方是低声下气还是理直气壮,只要有难,就要无私地帮助……你能做到吗?”
好嘛,伸手向他要钱,反倒有理了。关得刚才忙碌了半天,又因为流浪儿童的事情而扰乱了心绪,现在正没好气,被老者一气,他的火气就上来了:“谁说我自封为单城第一大善人了?我是做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好事,但我做好事有一个前提,就是我认为该救助的人我才救助。而且我的原则一向是救急不救穷,急人所急救人所难,而不是拿钱让一些懒惰、蠢笨、一无是处的应该贫穷的穷人去大吃大喝。贫穷不要怨天尤人,要先认识到自己的笨自己的蠢,然后才能提高自身价值,才能摆脱贫穷。一个只想救济只想伸手向别人讨要帮助的穷人,注定一辈子永远是穷人!”
“呵呵,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就是说,你不打算给我五千元了?”老者不为关得的话所动,他依然执着地向前伸出右手,“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一件。我最后问你一句,借不借我五千元?”
还有这么气势向别人伸手要钱的人?关得一时气急,冷笑了:“我又不欠你钱,凭什么给你五千元?不给!”
“不给就不给,你可别后悔。”老者说完,站了起来,冲关得微微一笑,“小伙子,你失去了一次积功累德的宝贵机会,我想以后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后悔很长时间,呵呵,走了。”
后悔?开玩笑,关得愤愤不平地想,他怎么会后悔?他为什么要后悔?如果他纵容老者的无理取闹,以后所有的穷人都等着天下掉馅儿饼,不掉的话,就怨天尤人满腹牢骚,那样的话,就不是救人,是害人。
望着老者消失在楼道拐弯处的身影,关得忽然想到了一个刚刚被他疏忽的问题,老者又不认识他,怎么也说他是单城第一大善人。难道说,老者是有备而来,并不是和他偶遇?再想到刚才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对面,他蓦然打了个寒战,不好,上当了!
关得确实是上当了。
楼下,老者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车内,奢华的内饰和宽敞的空间,明显可以看出并非原装,除了壳子是大众汽车的之外,底盘、发动机以及内饰全部经过专业改装,光是改装费用就可以买好几辆奥迪了。
当然,如果有人欺负它只是一辆普通的大众,想要超它或是挑衅它的话,会瞬间被它秒杀,隐藏在普通的外表之下的是强大的十二缸五百马力的发动机。
低调、奢华并且隐藏着巨大的潜力,是杜清泫最喜欢的风格。
“杜爷!”
“杜爷!”
老者一上车,车内的一男一女同时向老者问好示意。
如果让关得知道刚才和他对面而坐的老者,赫然就是让何子天和毕问天也闻之色变的杜清泫,他确实会如杜清泫所说的一样,后悔刚才没有拿出五千元,而且会后悔很长时间。
“开车!”杜清泫冲司机下达了命令,又冲坐在副驾驶座的年轻人说道,“余帅,关得虽然命格奇特,不过他到底年轻,没有通过我的考验。”
车内一共四人,除了司机和杜清泫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二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男的叫余帅,女的叫方木,是杜清泫的关门弟子。
余帅长得十分白净,若是古代,绝对是白面书生的形象,五官端正,眼大有神耳大有轮,额头饱满而下巴丰满。不管是从长相还是从面相的角度来看,他都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为上等之姿。
方木是典型的北方美女的脸型,是比瓜子脸更耐看的鹅蛋脸,眉毛细长,杏眼如水如雾,一双耳朵白润如玉,耳垂饱满而丰润,翘挺的鼻子和弧度完美的嘴唇,再加上半圆的下巴,让她整个人呈现一种如梦如幻的古典之美。
从美女的角度而言,方木之美,大气而从容,如春天的轻风,如盛夏的草原,如静美的秋叶,如冬天的腊梅,让人一望之下,心生向往,心旷神怡。而从面相上来说,她的面相虽不如元元的先天大成之相完美,也不如秋曲的无底相不可限量,但她却比元元更有女人风情,比秋曲更优雅更从容。
“杜爷……”余帅从前面转过身来,微露不解之色,“让流浪儿童牵绊关得的精力,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让关得心性考验不过关,又可能让他因为救助流浪儿童而提升运势……您有没有考虑过,万一关得因为这件事情既历练了心性又提升了运势,岂不是等于我们为他作了嫁衣裳?”
“呵呵,你的想法不无道理,不过你想得还是太粗浅了一些。”杜清泫自信地一笑,“不管关得在这件事情上是成功还是失败,对我们来说,都有收获。”
“怎么说?”余帅一时好奇,征询的目光看向了老神在在的杜清泫。
杜清泫并不急着回答余帅,而是让司机将车开向了南二环,然后他又转头看向了方木:“方木,你替余帅解答一下他心中的疑问。”
“好的,杜爷。”方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清脆而轻灵,就如一只百灵鸟的婉转歌喉,“一向被孔子尊崇的子产说过一句话: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是说天道和人道互不相干,天是天,人是人,和庄子的天人合一思想正好相反。其实如果以我的理解,我还是赞同天人合一的思想。人生在天地之间,必然要受到天地法则的制约,而如果一个人不顺应天道而行,必然会遭受天谴。在顺应天道之上,关得做得很好,我很敬佩他。”
余帅呵呵一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方木不满地白了余帅一眼:“这叫实事求是,一个不尊重事实的人,早晚会被事实打败。关得的优点,我们要学习,关得的缺点,我们要避免,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方木说得对,关得在顺天而行之上,确实达到了不争而善胜的境界,就连毕问天在某些方面也不如他,他是深得何子天的真传呀……”杜清泫对方木的爱护之心,溢于言表,“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过于顺应天道,反而会束手束脚,被自己的见识局限。以关得目前的水平,何子天让他培养慈悲心平等心,等于是拔苗助长。关得善心是有,但说到慈悲心和平等心,他还需要磨炼很长时间,才能达到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高度。”
“在他达到这样的高度之前,相信杜爷已经拿下他了,是不是?”方木淡淡地一笑,神色间有三分傲然七分自得。她一向自诩聪颖过人,虽然她也敬佩关得的行事风格,但实际上,她并不认为她不如关得。
大智慧
“余帅,你应该也可以猜到,杜爷设局让关得救助流浪儿童,是一步险棋。如果关得顺利通过测试的话,他不但运势可以得以迅速提升,甚至境界也可以有所突破。但如果他测试失败,何子天让关得以布施和放生来培养慈悲心和平等心的努力,就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余帅不是不明白杜清泫的布局,而是没想通不管关得成功还是失败,杜清泫都会有所收获的深意。他又问:“关得没有通过考验,失败了,自然不用说,是杜爷的妙计安了天下。但如果关得成功地通过了考验,怎么说我们同样也有收获?”
“再高明的计谋也会有失败和成功两种可能,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计谋。第一种可能是,杜爷的计划失败了,也就是关得成功了,关得顺利提升了运势,积累了福分。但由于他救助流浪儿童之举是在杜爷的一手推动下才得以实现,他的运势和福分,同时会间接提升杜爷的运势和福分。第二种可能是,杜爷的计划成功了,也就是关得失败了,那么关得会因此而运势大降并且福分削减,杜爷则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和何子天、毕问天的对抗中,只管坐收渔利就可以了。所以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杜爷都没有输。明白了吗,余帅?”在领会杜清泫的意图上,方木比余帅深入并且及时多了。
余帅总算明白了,点头赞道:“杜爷这一手真是高明,不管胜负,都立于不败之地,厉害,真厉害。”
杜清泫脸上微有自得之色,浅浅一笑:“虽说是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计谋,但却有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计划。只要在出手之前深思熟虑,设想好成功和失败两种后果都是怎样的局面,同时放正心态——成功了,是得之我幸;失败了,是失之我命——而且不要下过大的赌注,不下过大的赌注,就不会大输大赢。永远记住一点,不要期望一次较量就大获全胜,也不要指望一次交手就决定胜负,每次多给自己留一分余地,也给对手留一次机会,这样,才有可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即使不赢,也要保持不败,不败,总比输好。”
“是,杜爷的教诲,我记下了。”余帅诚恳地点头,又问,“杜爷,刚才您和关得见了一面,效果如何?您认为关得能通过流浪儿童事件的考验吗?”
“呵呵,说到刚才的见面,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杜清泫哈哈一笑,一脸喜色,“如果说以前我还认为关得通过考验的可能性是一半对一半,但刚才和他见了一面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高看了关得。关得再是命格奇特,再是万无其一的天纵奇才,毕竟还是太年轻,年轻,就缺少不动如山的心性。刚才我测试他,让他给我五千块,结果怎么着?他动怒了。”
“动怒,就证明关得还没有磨炼出真正的平等心,真正的平等心是不分流浪儿童还是杜爷,也不分是主动救助还是被别人索求帮助……”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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