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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脸惋惜地看着她道:“你那些事自己去与皇上说,总归事关国事,皇上不会不庇荫你。莫怪皇祖母心狠,皇上与哀家始终隔着一层,皇上对哀家尽孝已是仁至义尽,哀家还能要求什么?”

    这话却是说给承和听的了。先皇并非太皇太后之子,而是宫中其他妃子所生,太皇太后当时因为后宫中她位份最高而成为太后,先皇驾崩后如今的圣上继位,她便又成了太皇太后。皇上与承和走得近,却与她这个名义上的皇祖母并不亲近,彼此说话行事都非常注意拿捏分寸,并没有祖孙间的亲昵。

    承和自是听出来了,忙道:“皇祖母可别这样说,皇上一心将您当做亲祖母奉养,半点旁的心思也没有。”

    太皇天后疲乏地看着她:“知你兄妹二人都向着对方,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你退下吧。”

    承和也知道不可能在太皇太后这里打探出什么,也不可能求得太皇太后为自己说话,只得起身告退,但退了两步又道:“皇祖母,我知道您乏了,不敢久留,有话我就直说了——您万万不能答允唐芷漩和离之请。”

    太皇太后还没说话,肃宁已经开口讽刺:“都逼得人家要和离了?你好本事啊。不过她和离不是正合你意?在这惺惺作态什么?”

    承和瞪她一眼但并不多辩,只是对着太皇太后说道:“我不怕您笑话,崔嵬的名声此时不可再有丁点儿的瑕疵,若是唐芷漩与他和离,他定会沦为京中笑柄,皇上再如何愿意拔擢于他也要考量众臣眼光,那他升迁一事就会耽误了。”

    肃宁出言讥讽:“你为这夫君倒是思虑周全,就这么喜欢吗?这种践踏糟糠之妻的无常鼠辈,有何处值得眷恋?!”

    “休得辱我夫君!”承和怒道,“他如何我最清楚!他的好你们都不知道!”她看向太皇太后又软了声音,“还望皇祖母成全,毕竟那唐芷漩离开崔府也无处可去,皇祖母也不想见她再……境遇凄凉吧。”

    这中间的停顿,太皇太后听懂了。看来承和已经知晓唐芷漩曾是礼乐署的官妓,如果和离,承和定是要将她重新打回礼乐署,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太皇太后俯视着承和,凝视了她好一阵,承和也丝毫不惧地与她对视,两人眼神来回交锋几次,太皇太后似笑非笑道:“承和,你莫不是在赌气?”

    “没有。”承和立即否认。

    太皇太后笑意更浓:“你一下就知道哀家在说什么,还说没有?”她见承和要反驳,挥手阻止,“退下吧,有没有赌气与哀家何干?”

    承和忿忿还想再说,但太皇太后之命不得不从,咬着牙退下了。

    肃宁见承和离去,问道:“皇祖母说她赌气?赌什么气?”

    太皇太后调侃地笑着点了点肃宁的额头,说道:“还不是你们以前赌气那事儿。”

    肃宁惊讶道:“她还惦记崔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