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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葬,为他二人立了夫妻合碑。崔崭于陵墓前高喊“父王宾天,魂归故里——”他仰望着腾空飞翔的雄鹰,在清啸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终于渐渐只余一个黑点,直至再也看不见。

    崔崭在忽兰为松格图守孝九日后,即将率军返回大景京城。诚王送他直至大景境内三十里才停,并对他承诺道:“国主放心,忽兰有臣在,定然一切无恙。”

    崔崭拱手行礼,说道:“忽兰有王叔,孤很是放心,一切都仰仗王叔了,王叔保重!”

    跟在诚王身后的忽兰将士们振臂高呼:“力保忽兰平定,国主放心!”

    崔崭语气郑重,豪气干云:“仰赖诸君!定国兴邦!”

    诚王看着崔崭率军打马而去,看那军队打头阵的是从前靖王的霆威军,中部是崔崭原本所率人马,末尾压阵的是从忽兰军中调选的五千精锐,心中不由感叹崔崭带兵的手段。崔崭是忽兰新君却未曾在忽兰待过一日,但他大景战神的威名却又广为流传,忽兰将士对他本有敬畏之心,但如今成了自家国主却又多了几分犹疑。而崔崭毫无怀疑和戒备之心地用忽兰将士压阵,将后背交给他们,这是展现和交托了极大的信任,无疑是给了刚刚归入崔崭大军的忽兰将士们一记强有力的定心针,又将他们的地位抬得与崔崭大军其他将士一般平齐,最大程度减少他们的不安,让他们能尽快融入大军。而让霆威军打头阵则是一种威慑,既给予信任又警示他们若不忠心便会最先被牺牲。

    诚王目送大军离去,调转马头带着其余将士回转忽兰。他本因兄长离世而颓丧的心似乎渐渐暖热蓬勃,好像因王兄而沉寂的一切都重新鲜活起来,前路不再晦暗难料。诚王长舒一口气,打马疾驰而去,一扫近日来心中的阴霾。

    崔崭率军一路行进,唐芷漩等人亦在队伍之中。她通常是骑马,并不因自己是女子而坐在马车内,以免耽误行军,但有公文需处置时她就会坐在马车内,将近几日收到的公文函件按照紧急程度一一先后回复并发出。崔崭也同样有京城及沿途各地发来的公文要看,于是就选了同样的时间与唐芷漩一同坐在马车内看公文,周遭只有马车的吱呀声、车外的马蹄声、车内翻看公文的沙沙声,宁静馨然流淌在两人之间,只觉得再难以回复的公文都变得微不足道。

    唐芷漩回完一封公文后合上,轻轻叹了口气,崔崭看向她:“怎么了?”

    “离开忽兰这一路都有各地官员递文书向你示好,离忽兰越近这样做的官员越多,如今离京城越来越近,示好的文书是少些了,但试探的文书多了起来,都是想知道回京后你到底会如何的。”唐芷漩好笑地叹道,“顺水推舟,见风使舵,墙头观望——这些人惯会的伎俩也就这些,却足以让他们屹立官场多年而不倒,看他们这些文书我真想知道他们治下的百姓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崔崭了然微笑,说道:“我也看到了,还有些文书虽已尽量委婉却几乎是直言相询我是否会废帝自立,还说了愿意拥护等语,真是想斥责一番却又不知如何回复。”

    唐芷漩想了想,叮嘱道:“你如今是忽兰国主,此番回京见着皇上,切不可用忽兰国主的身份行礼,否则皇上可能会趁机要你将忽兰归于大景来为难于你,到时可真是骑虎难下。”

    “嗯,放心,我明白的。皇上对我已满是戒心,我这国主身份不可随意使用,以免引发两国动荡。”崔崭略带疲惫地一叹,“当权者若能一心励精图治、庇护百姓,而不将注意力都放在提防大臣、铲除异己之上,岂会多生事端?从傅堂到靖王,又季正廷、高冠、崔嵬之流,但凡多用些心思在政务上,忠臣良将也不会无辜受难,报国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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