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放长线钓大鱼
06 放长线钓大鱼 (第3/3页)
?我真的很好奇。”
夏想注意到汽车向东郊开去,渐渐出了市区,来到了东开发区,又向右拐上了长江大道,心想不会是去荷塘月色吧?这样想着,听到高老的疑问,他愣了愣神,答道:“我是建筑学院毕业的,平常就爱琢磨城市的规划,一直在想怎么样合理安排每一块地方,才能让一个城市更适合人居住?城市不是越大越好,不是人越多越好,更不是房子越高越好!人和自然需要和谐相处,人和城市更需要和谐居住……想得多了,可能就有了一点心得,其实不入高老之眼,倒让高老见笑了。”
“哎,小友,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要防止过分谦虚,否则就是做作了。在我面前,你不是政客,而是我的忘年交小朋友,怎么样?”
不得不说,高老也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与陈风的夸张不同,他的一言一行是本色流露,很容易让人心中生起亲切之感,觉得他和蔼可亲,值得信任。
夏想还是谦虚地笑了笑:“确实是一时的感触,有感而发,想法并不怎么成熟。只是想到了就说了出来,真要具体到规划和细节上,我是只管画个轮廓,不管具体从哪里落笔。再说我也真的不会……”他也不是谦虚,而是清楚自己的斤两,毕竟他不是专业的规划人士,真要和高老谈论规划的细节问题,才是班门弄斧。
东开发区离市区较远,再加上下班时间,路上堵车,车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正和夏想猜测的一样,汽车驶入了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是燕市有名的娱乐休闲会所,位于东开发区长江大道的尽头,整个建筑群都坐落在一处人工湖的湖中心,占地不下百亩。人工湖更是有上千亩大小,一泓池水围绕,池中种满了荷花,一眼望去,十里荷香。再加上现在月亮高挂,洒落无边银光,更显月下一片清冷之色。
因为远离市区的缘故,四下格外寂静,月色如水,荷叶如梦,营造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恍如梦境。夏想不禁感叹:“同样是有钱人,同样是做生意,有人就将吃饭的地方设计得金玉满堂,仿佛没有耀眼黄色就不足以显示富贵一样。却不知道,真正有品位之人,可以将天地之美集于一地。就如眼前的荷塘月色,有水有月,有荷花,再有古筝一曲,约两三知己,对酒当歌,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话音刚落,古筝曲就悠然响起,正是张春江的《春江花月夜》。
高老哑然失笑:“看来主人也是有雅趣之人,知道你的心意,特意以古筝曲来欢迎你。小友,你的面子不小。”
在高老的引领之下,夏想沿着曲曲弯弯的水上木桥,来到一处位于湖心的小亭。荷塘月色的设计很有意思,湖中心是一片建筑群,在湖中也有许多湖中小亭,给人一种远离尘世的感觉。听到四下蛙声一片,心情也就莫名地舒畅起来。
高老领夏想来到小亭之中,小亭周围有一层轻纱围绕,用来防蚊,夏想就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和高老来到近前,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迎接一下,也太托大了一些。
高老也不解释,反而笑着说:“我去安排一下饭菜,小友,请进。”说完他也不等夏想有所表示,摆摆手,转身扬长而去。
夏想就更纳闷了,什么事情非要搞这么神秘?他一步迈入轻纱之中,就说:“你好,我是夏想,受高老之邀前来……”
“来就来吧,进来坐下就可以了,难道还要让谁请你不成?”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人从里面一步迈出——她一身洁白长裙,长裙外面又罩了一层轻纱,裸露在外的小臂洁白如藕,容颜娇艳如莲,只是目光清清冷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想。
清冷如月,有女若菡!
居然是连若菡……
夏想瞬间有点失神,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在四周莲花的映衬之下,连若菡美得夺目,美得耀眼,美得让人窒息。他失去了一贯的镇静,紧张地说道:“连若菡,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连若菡打量了夏想片刻,又移开了目光,“看样子你过得还算不错,一点也没有瘦,就是晒得更黑了点。”
夏想这才注意到连若菡清瘦了许多,下巴尖了不少,就感慨地说道:“一别半年多,你倒是瘦了一些。不过说实话,你的下巴一尖,反而更好看了。”
“胡说!”连若菡回身坐下,也不理夏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哪有人瘦了都能瘦好看的?再说了,我瘦不瘦,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夏想才注意到亭中的布置,四周是美人靠,中间位置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周围是四张太师椅。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些水果和饭菜,还有茶水。
夏想也不客气,坐下后就自己倒茶喝,连喝三杯才解了渴,就说:“点了菜没有?饿了。”
连若菡清冷的脸色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真没出息,一见面就喊饿,是不是在燕市混得很惨,连饭都吃不饱?”
夏想就逗她:“还是笑起来好看,下巴尖尖,眼睛圆圆,眉如弯月,口若含丹……若菡,我问你,来燕市投资开发西里村,是你的家族生意?”
连若菡不回答,直视夏想的眼睛:“上一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当面向我道歉,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夏想挠挠头,又摸摸鼻子,最后搓搓手,实在没有小动作可做了,就耍赖似的说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当时特别感慨特别有感觉,不过现在一见你,又提不起来道歉的心思了。你说怪不怪?”
连若菡不依不饶:“不道歉,不理你!”
“这个,这个,道歉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现在确实肚子饿了,能不能商量一下,等我吃饱了再道歉?”夏想不是不肯低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毕竟当时连若菡确实帮他太多,也值得他郑重其事地向她说一声“谢谢”。只是他想酝酿一下情绪,也不知为什么,一见连若菡,以前的担心全没了,反而有一种格外轻松的感觉。
连若菡扭过脸去,果然不理他了。
夏想嘿嘿笑了几声,就站了起来,咳嗽一声,说道:“尊敬的连妹妹同志,鉴于上一次在坝县我对你太凶,说话简单而粗暴,并且不小心伤害了你幼小的心灵。今天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并且对你的所作所为衷心地表示感谢——对不起,连若菡!谢谢你,若菡!”
连若菡还是被逗乐了,从湖中掐了一枝荷叶就打夏想:“你是道歉还是气人?”
夏想站着不动,挨了一下打,疼倒是不疼,就是沾了一头湖水。连若菡没想到夏想不躲,就又拿纸巾帮他擦头上的水:“你不是身手不错,为什么不躲开?”
夏想一脸凝重:“能被若菡打上几下,让她消了气,让她开心了,我就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
连若菡愣了一愣,忽然笑了起来:“骗人,大骗子,只会说好听话……”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伏在桌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夏想,你知道这半年,我有多辛苦吗?”
夏想没来由地一阵心酸,他轻拍连若菡的后背:“怪只怪你眼光太高了,是不是家里给你定亲,你没看中,然后就想办法拒绝?”
连若菡推了夏想一把:“不要你管,你离我远一点,别出现在我面前来烦我。”
夏想知道她是说气话,完全是他当初对她所说的翻版,他也不生气,还是安慰她:“你不对我说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帮你?好了,别哭了,我一直觉得你挺坚强的,没想到还哭鼻子!”
连若菡不哭了,抬起头,一脸倔犟:“我就是非常坚强,不需要别人同情。家里不是要给我定亲吗?好,他们一提定亲我就装病,不提就不病。结果他们提了七八次,我病了七八次,最后一次真病了,差点没死掉。他们吓坏了,再也不敢给我提了。哼,有本事再提试试……”
夏想看着连若菡倔犟的脸,还有一丝稚气未脱,也是,她应该才二十多岁吧。他心里有些触动有些不安,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憨笑:“不喜欢就不定亲,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是不是给你介绍的男朋友,不太高不太帅?”
“错了,他又高又帅又有钱,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就没有我喜欢的地方,纯粹小毛孩一个。”连若菡气呼呼地说道,显然对某人非常不满。
夏想想笑没笑出来:“你的眼光太高了,估计找不到你的白马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世界上没几个好男人,不要也罢。”连若菡说完,狠狠地瞪了夏想一眼。
夏想委屈地说道:“你骂别的男人,瞪我干什么?我没招你没惹你吧?”
“你就招我惹我了,怎么啦?”连若菡不服气地说道,“我来燕市,是以投资商的身份,代表家族在燕市打开局面。你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负责人,以后出面接待我的话,记得可要恭敬一点,我可是京城来的大投资商!”
既然说到了投资,夏想就顺着她的话说道:“连总你好,我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夏想,很高兴认识你。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作为商人,无利不起早,就算贵家族家大业大,想做公益事业,也会选择在京城,为什么会来燕市,打算将西里村开发成水景公园?”
谁放长线谁是大鱼
见夏想一本正经地说话,连若菡也坐直了身子,端起了架子:“你好夏主任,你说得不错,在商言商,以商人的身份来说,我代表家族来燕市投资,不会不求回报。不过商人和商人不同,有人目光短浅,只适合做短期生意;有人目光长远,放长线钓大鱼,徐徐图之。有些项目乍一看没有利益或者利益微薄,但是如此放到两三年后,就会大幅升值,远远超过当初的投资。回报不能只看一时,做人也不能只顾眼前利益。”
放长线钓大鱼,夏想听了不由心中一动。他看了连若菡一眼,见她端起架子时有模有样,还流露出一股精明强干的味道,心想她还真是个百变女郎,装什么像什么。不过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长线和大鱼,好像另有所指,他就又问:“这么说,连总会在燕市待一段时间了?”
连若菡矜持地点点头:“恐怕会待相当长一段时间,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在荷塘月色长租了一套房间,就是准备在燕市大展手脚。夏主任身为改造小组办公室的主任,估计以后我们少不了要打交道,到时还希望夏主任念在认识一场的分儿上,多照顾照顾才是。”
夏想就笑:“没问题,尽我所能。燕市城中村改造是一场东风,借助好了,可以打开燕市房地产的大门。说起来,现在燕市的房地产,还没有外来企业进入,贵公司算是第一家……对了,连总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对于西里村的开发,又是出于什么样的长远考虑?”
“远景集团!”连若菡一身轻纱洒满月光,她目光清冷,表情淡然,如同坠入凡间的仙子,飘然出尘,高贵无比。只是在夏想眼中,无论怎么看,总是想起她在宾馆时孤独无助的神情,就觉得她又无比真实起来。
对于夏想的后一个问题,连若菡直接不予回答:“至于西里村的开发是公司的商业机密,你是外人,不方便说出来。”
夏想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用手敲了敲桌子:“好像连总请我来,还有吃饭这样的大事?我们面也见了,旧也叙了,该解决温饱问题了吧?”
“你怎么就知道吃,真没出息。”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让连若菡的仙子形象和高贵姿态荡然无存,在夏想面前又变回了任性的小女孩,她白了夏想一眼,“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饭桶?”
夏想一脸委屈:“你中午不吃饭试试?”
刚才高老说是去点饭菜,其实是找个借口消失。因为桌子上的饭菜早已经点好,说了半天话,估计都凉了。好在是夏天,夏想也没什么讲究,就风卷残云地埋头苦干,不一会儿就将饭菜扫荡一空。吃饱之后,他还感慨地说道:“都说荷塘月色的饭菜味道不错,今日一吃,还行,也能吃饱。”
夏想又想起一件事,就问:“若菡,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燕市?”
连若菡没怎么吃,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夏想吃,不时露出会心的笑容。听夏想一问,她反问:“你什么时候收到的短信?”
“啊,来这么久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不打过来,我为什么要主动给你打?”
算了,夏想笑着摇摇头,连若菡任性起来,没有道理可讲,何况她也确实对他有气。他是男人,正常的男人,对连若菡亦真亦假的话和小小心思,也多少猜到一点,可是他不敢点破。连若菡不是一般的女孩,她背后的家族势力无比庞大,是他不能想象的一张大网。他千万不能掉入其中,否则绝对没有逃脱出来的可能。
连若菡不说,他心里也很清楚,她拒绝家人的定亲,又打着打开燕市市场的名义来到燕市,为的是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能点破。连若菡不比曹殊黧,曹殊黧虽然贵为市长千金,但曹永国的关系网和脾气,夏想都一清二楚,也自认能够应对。但连若菡的家族根基在京城,京城是什么地方,是龙盘虎踞之地,别说他只是科级,就是他爬到燕市市长的高位,到了京城,也得低头走路。况且,他对连若菡家族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心中一点底也没有。
夏想怜惜连若菡的倔犟,纵容她的任性,宽容她的生气,却必须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掉入一个让他无法翻身的深渊。
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连若菡只是普通女孩,他可以对她好,但她身在大家族之中,她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家族利益的代表。家族利益是不能被别人损害的,一旦有人试图动摇家族的利益,所遭受的反扑将会是惊人的破坏力。
在高山一样的家族势力面前,夏想知道,他渺小得如同一根小草。
果然,连若菡说出了一番话,让夏想暗暗感到庆幸的同时,又不免心惊肉跳。
“高老挺欣赏你,没想到,一向清高的高老也能看上你这个小毛孩,你还真是运气不错。”她像小女孩一样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家里也真是的,总觉得我小,不可能运作好燕市的市场。不但让高老来辅助我,还把高老的儿子高晋周也调到燕省,让高晋周担任燕省的副省长……”
夏想自认一向比较镇静,也觉得自己经历的大小事情也算不少,但听到连若菡若无其事地说出她的家族为了打开燕市的市场,就安插了一个副省长下来,还是无比震惊!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为自己以前的见识浅薄而心中感叹,什么样的家族才有这样恐怖的实力?为了打开一省一市的市场,居然能安插下来一个副省级干部。而且听连若菡的口气,这事好像还很轻松一样。
真是让人想象不到的一张大网!
如此手腕通天的家族,别说自己,就连陈风也不敢碰上一碰。怪不得高老说了,只要他们想开发西里村,可以确保市里通过。对于有足够资本的人来说,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不是炫耀,不是自傲,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罢了。
“我会帮你的……”夏想打定了主意,能和如此庞大的家族有正面接触的机会不可放过,而且高老提出的开发水景公园的想法,他也十分赞同,认为连若菡的家族虽然势力庞大,但做事有理有节,不霸道,不蛮横,按市场规律办事,是真正的大家风范。所以与这样的家族交友,也是一种荣耀,“谁让你是我的连妹妹呢,对不?”
“我没有哥哥!”连若菡翻了夏想一眼,月光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显洁白,闪耀着一层迷人的光泽,“你怎么帮我?大言不惭,连我开发西里村的真实目的都猜不到,还说帮我,不过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夏想不敢多看连若菡。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的美有惊人的诱惑之意,夜风吹动,她衣裙飘飘,秀发飞舞,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浮想联翩。况且,二人又在湖中的小亭之中,四下无人,再加上以前与她也有过肌肤之亲,男人面对美色的诱惑之时,抵抗力都是无法想象的差。
所以夏想低头假装喝茶,连喝几杯,才抬头说道:“将西里村开发成公园,看上去好像不赚钱,也许两三年之内真的收不回成本。但一旦药厂和钢厂整体搬迁到市区之外,两处遗留的地皮可以再开发成商品房,因为有公园的缘故,房子肯定可以卖出高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在和市政府签订协议时,肯定还有一个附加条款,就是在确定在药厂和钢厂搬迁时,远景集团可以优先获得地皮使用权。”
连若菡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想,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才多大,是个小毛孩,怎么可能猜到我们的意图?绝不可能!肯定是陈风告诉你的,对不对?”
蹬蹬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高老爽朗的声音:“我可以保证,陈市长绝对没有对小友透露过一点消息。连小姐,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小夏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才,也是我见过的最有商业眼光的政府官员!了不起,真是后生可畏。”
高老的出现还真是时候,夏想看了他一眼,都说人老成精,果然一点不假,走的是时候,来的也是时候,他也是绝顶聪明之人。
高老被夏想质疑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哈哈一笑:“受连小姐所托,不得不为之,小友勿怪。我一把年纪了,你还要跟我生气,就是不尊敬老人家了,哈哈。”
夏想就倚小卖小:“高老,您老不早说是若菡找我,也好让我精心准备一下,换件新衣服,擦擦皮鞋,再理理发什么的。给我来一个突然袭击,不是故意毁我形象吗?”
说笑几句,高老落座,就和夏想探讨起水景公园和森林公园的各自优势。最后高老越来越倾向于森林公园,对夏想也是越看越欢喜:“我家小子快来燕省了,他肯定也喜欢你。他从小受我的影响,也喜欢规划,喜欢指点江山,不过他只能算是学院派,没有你的悟性和灵气。规划其实就和画画一样,有匠人和大师的区别。匠人可以学来,大师却学不来,只能看个人有没有点石成金的悟性。小夏,要不你做我的弟子,我把我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夏想急忙摆手:“高老还是找一个行业内的人来教吧,我其实是半瓶子的水平,也许有时候灵光一闪就有了主意,有时候憋死也想不出来。您教我,说不定会让您大失所望的。”
高老也没有强求:“我反正也要留在燕市,以后有的是机会。连小姐,我看就定森林公园的方案吧。再造一些假山池塘,可以成为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比造一个巨大的人工湖要好上许多。”
连若菡非常尊重高老的意见,她看了夏想几眼,不满地说道:“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一见面就打动了高老。既然高老说可以,那我也没有意见。原先的设计方案作废,森林公园的方案,就由高老再重新设计吧。”
高老笑眯眯看着夏想,不说话。夏想知道他的意思,忙道:“高老,我夸夸其谈可以,真要落到实处动手设计的话,真的水平有限……不过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她在设计方面有天赋,也有独到的见解,休闲广场的设计,就是我和她合作完成的。”
“是黧丫头吧?”连若菡插话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我好久没有见她了,挺想她的,有时间叫她一起聚聚,好不好?”
“是你的女朋友?”高老听出了连若菡的言外之意,疑惑地看了夏想好几眼,却又问道,“你有女朋友了?”
可能又觉得刚才的问话太直接,暗示的意味太强烈,高老又咳嗽着笑了几声:“算我多嘴,我老了,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不便多说。既然是小夏介绍的,就有时间见上一见,不过大体方案你还要帮我们出一个,怎么样小夏?我老头子的面子你不给,连小姐的面子,总要给吧?”
“他爱给不给,反正公司不会亏待他,会给他设计费用。”连若菡冷冷地说道,突然伸了伸腰,“我累了,先回去了,高老,替我送送夏主任。”
连若菡说走就走,一点情面都不留。
高老望着连若菡的背景,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小友,这个,这个,怎么会这样?”
夏想知道他有愧于连若菡,对于她,他没有理由挑她的不是,也不生气,笑着说:“若菡有时就是小女孩心性,高老不必在意,我不会和她生气。她还小,我得让着她。”
高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森林公园上面。
夏想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桌子上放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曹殊黧秀气的笔迹:“回来后记得喝水,喝酒多的话,喝点茶再睡。别喝太浓的茶,会影响睡眠的……”
夏想笑了,她絮叨的口气,还真像个小妻子。
正当所有的开发商都全力以赴,发动各自的关系,准备说服市里批准西里村开发成商品房的规划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市里已经出台了决定,西里村交由远景集团开发。而远景集团提出了森林公园的方案,也一次性获得通过。
众人感到震惊的同时,也隐隐猜到,远景集团大有来头。不过好在他们只是开发森林公园,还好没有直接开发房地产,让开发商们为失去西里村的开发权失望的同时,又暗暗出了一口气。
七月,燕市进入了最炎热的夏季。
在夏想的介绍下,曹殊黧和高老见面,联合设计森林公园,当然前提是,夏想出了一个笼统的方案。高老先是对夏想的方案大加赞赏,和曹殊黧接触下来,又为小丫头独到的细心和出人意料的想法而惊喜不已,直叫又捡到了宝。高老就和夏想商量,要收曹殊黧为弟子。夏想自然高兴,曹殊黧一切听夏想的话,也就点头答应了。
高老大喜。
七月中旬,就距离沈立春所说的两三天之后的十几天后,夏想终于接到了他的通知,说是成达才抽出了时间,要和他见面。
成达才选择的会见地点并不在达才集团的总部——位于燕市东南的达才大厦的他的办公室,而是在达才集团中高层人士的别墅群里。他的住处是一栋单独的超大型别墅,三层高,足有上千平方米,独立小院也有几千平方米,院子里,还养着几只体型高大的德国黑背狼狗。
有专人领夏想进了别墅,然后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去。夏想以前也听过关于成达才的传闻,孤僻,性格古怪,深居简出,也就有了心理准备,见怪不怪。他自己见门口有拖鞋,换上之后,一个人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客厅有上百平方米,大理石地板,罗马柱,全是上好的实木家具,大到电视,小到一个茶杯,无一不彰显出主人的品位和奢华。
他坐了片刻,不见有人招呼,就站起来朝和客厅相连的厨房走去。厨房的门是毛玻璃的,隐约可见里面有人影晃动。推开厨房门,见里面有一个人正围着围裙,耐心地用打蛋器在打鸡蛋,他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