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终于惊动了史老

    07 终于惊动了史老 (第2/3页)

沈复明:“李丁山的县委书记干得怎么样?现在胡增周当了市委书记,市长是……洪昭广?”

    沈复明点头:“对,由常务副市长升上去的,武秘书认识他?”

    “认识,当然认识,关系还很不错。”武沛勇旁若无人地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洪市长,我是武沛勇,好,好,一切都好……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坝县的县委书记叫李丁山,好像在坝县过得还不错?不是,他和我没什么过节,就是他的后台看不起我这个伺候人的秘书……那好,抽空视察视察工作,关心一下坝县的经济发展,是好事,哈哈!”

    什么叫嚣张?什么叫飞扬跋扈?武沛勇淋漓尽致地在众人面前演绎了燕省第一秘的狂妄本色!丝毫不把陈风放在眼里,将堂堂的副省级市长扔到了一边,公然打电话给一个地级市的市长,要找一个县委书记的麻烦,真是人间极品。

    陈风脸色铁青,气得差点拂袖而去。武沛勇如此嚣张,尽管李丁山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武沛勇这么做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就算夏想现在是你陈风的人,他一样可以收拾夏想以前的靠山。

    曹永国也是一脸怒气,不过陈风为大,陈市长没说什么,他也不好越过陈风替夏想出头。高海也是眼中怒火中烧,李丁山是他的好友,武沛勇不管知不知道他和李丁山的关系,刚才的做法就和当面打他耳光没有区别!

    沈复明可能觉得武沛勇做得有点过火,毕竟陈风是副省级市长,能陪他一个排名靠后的副省长已经给足他面子了。他要是去市委,市委书记崔向估计面都不会露。沈复明比武沛勇城府深多了,他就笑着打圆场:“武秘书还是不改直性子本色,性情中人。呵呵,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有一个会要回去开……”

    话虽这么说,沈复明还是握住曲雅欣的手,嘘寒问暖地多说了好几句,眼光在她身上扫个不停。

    武沛勇看在眼中,不以为然地说道:“沈省长刚来省里,身边人手不够,要不就把曲主任调到省里?沈省长只要开口,陈市长肯定会爽快地放人,哈哈。”

    曲雅欣吓得不行,缩回手,就向夏想身后退。夏想虽然早就听闻过武沛勇的嚣张传闻,不料今日一见,没想到他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也是心中火起:“武秘书,我主持改造小组办公室的日常工作,要想从办公室调人,得先征求我的意见。现在办公室人手紧张,曲主任又是办公室的支柱,我不同意她调走。”

    “你不同意?你说了不算。”武沛勇一摆手,丝毫不把夏想放在眼里,“陈市长点头就可以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是不是陈市长?”

    陈风知道夏想有意替他分担一点压力,就顺势说道:“武秘书还真没说对,改造小组办公室虽然还没设主任,但夏想已经是名义上的主任,大小事情都由他说了算,我不好直接干涉。”

    曹永国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是,市政府都支持陈市长的决定。”

    市长和常务副市长都替夏想出头,武沛勇显然没有想到。他明显怔了一怔,还想再说什么,沈复明见势头不妙,急忙暗中拉了他一把。

    今天以视察工作的名义来探陈风口风,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正事,就被武沛勇打乱。沈复明也有点不快,觉得武沛勇有时太没有眼色,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是看上了曲雅欣不假,但也不能一见面就开口调人,手段太低级了,要慢慢地一步步来才有意思。

    沈复明就拿出了副省长的威严:“武秘书,省政府还有一个会议,马上就要开了。你要是现在回去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走;不回去的话,就自己留下。”

    省委省政府在一个大院里面,办公地点离得很近。

    武沛勇也能听得出来沈复明的暗示,他也知道陈风既然说话了,就不好再纠缠下去了。陈风的强势省里也有名,他在陈风面前讨不了好去,就只好干笑几声:“我既然是陪沈省长来的,当然要和沈省长一起回去。不过夏想……”武沛勇紧紧盯着夏想,不无威胁地说道,“我记住你了,不简单,你应该感到自豪,因为我从来不记科级干部的名字!”

    夏想一脸平静:“武秘书走好,小心台阶。”

    走到市政府大楼门外,沈复明正要上车,武沛勇却又对陈风说道:“陈市长,燕市的城中村改造是大工程,蛋糕很大,光是燕市的建筑公司也吃不完。沈省长在章程市当市委书记的时候,章程市三建承建了不少市委市政府的工程,技术力量雄厚。他们听说沈省长来了省里,也有意为燕市的经济发展作贡献,陈市长给个面子,照顾几个工程,怎么样?”

    沈复明在旁边听到武沛勇的话,差点气得骂娘。今天他过来的本意就是替章程三建说话,没想到武沛勇一搅和,惹得陈风不高兴,他见时机不对,也就没有再提,准备以后找机会再说。没想到武沛勇嚣张完后,又当面求人办事,还真当自己是一棵大葱?就是自己这个副省长都没脸再提,你倒好,你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不假,可你不是省委书记!

    陈风脸色阴沉:“早在燕市城中村开发的时候,市委市政府就定下了论调,燕市的改造工程,由市委市政府一手操办,不受其他因素的影响。当然,我们也欢迎外来的建筑公司和开发商,但前提条件是公平竞争,一切按市场规律办事。章程三建要来燕市发展,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欢迎,所有的建筑公司和开发商的初审资格的决定权在改造小组办公室。你让章程三建的人直接找夏想就行,相信夏主任会公平地对待每一个建筑商和开发商。”

    在回去的路上,武沛勇和沈复明共坐一车,武沛勇愤愤不平地说道:“不就是一个燕市的市长,有什么了不起?还跟我打官腔?省里的几个常委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你还没混到常委呢,就敢跟我横,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你等着!”

    沈复明没有说话,心里却老大不痛快。今天的事情因为武沛勇的鲁莽,可以说不但没有办成一件,反而给陈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武沛勇再怎么嚣张,高成松也会纵容他,但沈复明如果当不好一杆枪,高成松就有可能把他拿下。

    武沛勇刚才的话虽然说的是陈风,可是何尝又不是说他?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副省长,在省里面都说不上什么话,到燕市这个副省级城市,也没什么人给他面子。工作本来就难以开展,让武沛勇一搅,以后燕市的事情还怎么插手?官场上本来就是互相抬桥,陈风给他面子已经不错了,他倒好,带了武沛勇一个大刺头过去,本来借武沛勇的身份来显示他和高书记的关系,不承想弄巧成拙!

    更让沈复明感到头疼的是,夏想明明是李丁山的人,来到燕市后,没听说宋朝度罩着他,反而是陈风不遗余力地维护他。这小子,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他本领够大?

    沈复明一走,陈风脸色不善地冲曹永国和高海点点头,说道:“去见见夏想。”

    副省级城市和省里的关系就没有特别好的,陈风对省里也没有一般市长的那种敬畏心理。所以今天他觉得主动出面陪沈复明已经给足了他面子,没想到他还带着武沛勇前来,想借省委书记秘书的身份给他施压。陈风不是惧怕压力的人,要不他也不会顶住市委和省里的两重压力,强行推进城中村的改造。

    市政府三大人物一起来到改造小组办公室,差点没引起轰动。

    曲雅欣还有点惊魂未定,对夏想十分感激,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她在官场混迹多年,沈复明的眼光和暗示岂能不清楚?说实话,真让她用身体去换前途,她还真忍受不了那种恶心。何况沈复明那么老,光看着就让人厌烦得不行,更不用提上床了。所以她对夏想不顾一切为她挺身而出就十分感动,换了别人,说不定还巴不得她被沈复明弄走。

    吴港得见夏想替曲雅欣出头,敢当面顶撞武大秘,心里就对夏想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知道维护下属的领导,又有能力又护短,哪个下属不心服口服?

    陈风、曹永国和高海进来的时候,夏想已经若无其事地在整理文件。夏想见三大人物进来,急忙迎了出来:“陈市长,曹市长,高秘书长……”

    陈风一脸沉重,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小夏,好样的,有担待,有男人气概。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燕市一天,就没人动得了你。好好干,只要是为我陈风出力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

    陈风是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向夏想承诺,也是受了武沛勇刺激的缘故,当然也不排除演戏给曲雅欣和吴港得看的成分在内。毕竟一个副省长和一个省委书记的秘书来发作,也只有陈风出面才能挽回场面,稳定人心。

    曹永国就乘机说道:“还不快谢谢陈市长。”

    夏想就笑:“不用对陈市长说漂亮话,陈市长就看我们改造小组办公室的行动吧。”

    夏想一句话又带上了曲雅欣和吴港得二人,二人心里暖洋洋的,觉得夏主任真的不错,时刻不忘了他们。而且刚才陈风的一番话也给他们莫大的希望,让他们心中充满了干劲。

    陈风和曹永国走后,高海就叫夏想进了他的办公室。夏想知道,肯定是关于李丁山的事情。

    还没等夏想开口,高海就急急地说道:“洪昭广你有过接触?”

    夏想摇头,他只是听说过洪昭广的名字,别说接触,面都没有见过:“洪市长不会仅仅因为武秘书的一句话,就下到坝县找李书记麻烦吧?那他政治上也太幼稚了。”

    高海苦笑:“你不了解洪昭广此人,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政治投机分子。胡市长接任市委书记,市长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就是他看到有机可乘,向武沛勇送了礼。武沛勇又在高成松面前递了好话,他才扶了正……你说,武沛勇发了话,他会不会下到坝县去刁难丁山?”

    夏想想了想,说道:“只有电话通知李书记,让他早做准备,各项工作安排得周全一些,省得被洪昭广故意挑刺!”

    高海点头:“丁山在坝县的根基还行,在章程市却没有有力的后台。胡市长顺利接任了书记,就未必会给宋部长面子,也不一定会向着丁山说话……我们现在鞭长莫及,只能看丁山自己的政治智慧了。”

    高海就让夏想打电话给李丁山。

    李丁山听了之后,语气轻松地笑了:“我前些日子去章程市,接触过洪市长。洪市长当时还和我说,要在全市推广坝县经验。依我来看,他正急着借助坝县的成功来大捞政绩,如果还要硬来,非要和坝县闹个不愉快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我会小心提防的,坝县虽然不敢说是密不透风,现在也是上下一心。”

    从李丁山的话中夏想也得知,坝县的草原度假村已经建成。借助了三山度假村的东风,不少京城的游客来坝县草原游玩,坝县名声慢慢打响,连带章程市的许多游客也慕名而来。坝县由章程市第一穷县,正翻身大步跨过温饱,走向小康。

    李丁山有了耀眼的政绩,石堡垒也面上有光,坝县县委县政府多次受到章程市委市政府的表扬,并且要在全市推广坝县经验。李丁山也多次到市里汇报工作,成为章程市一颗政治新星。

    其实李丁山并不想引人注目,只是没想到坝县的潜力一旦激发出来,会迸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他只想为当地百姓做些实事,却没料到京城来的投资商不但实力雄厚,而且非常善于炒作,很快就将坝县的草原优势推向了京城市场。短短时间内,涌入坝县的客流远超当初的估计,给坝县带来了大量的税收。不说别的,光是万志泽在贾寨乡开的乡村饭店,就成为京城游客口中的坝县第一饭店,开店仅半年时间,就又在原地扩建成三层小楼。

    万志泽夫妻二人对夏想的感激,无以言表。

    放下电话,夏想稍稍放下心来,心中又闪过一丝疑问,万一李丁山在坝县受到洪昭广的欺压,传到宋朝度耳中,宋朝度会不会有所举动?不过李丁山通话时没有提到宋朝度,夏想也不敢自作主张打电话给宋朝度,也就只好放下心思,对高海说道:“真要是李书记被逼得紧了,宋部长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宋部长呀?”高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现在我们之间也算熟悉了,有些话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据我猜测,宋部长恐怕还是乐见洪昭广打压丁山,只有丁山被逼得急了,他再出手,才显得珍贵。而且他一旦出手,不管是不是有用,就会惊动史老。史老当年一直对宋部长不是十分欣赏,不过要是史老看到宋部长为帮助丁山而受到别人排挤,他肯定会出手。史老一出手,就有好戏看了,非得搅动一下燕省的局势不可。”

    夏想见高海把话挑明了说,也知道他对自己是绝对信任,也就不再顾忌,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史老退下来好多年了,官场上向来是人走茶凉,史老的话还能管用?”

    一直以来,夏想都对史老的影响力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说史洁现在还只是处级,好像还没有实权,就是官场规律一向如此,谁会理一个退下来近十年的老头子的话?官场之上,新人辈出,老人更迭,就算念及旧情,史老在位时提拔的一些人,现在在位的应该也不多了,史老到底有什么底牌?

    夏想的问话有点直接,高海也是明白他的心思,宽容地笑了笑:“说实话,我心中也没底,觉得史老的话可能……真的不管用了。不过我对史老的了解不深,丁山很少提起他。宋部长应该对史老有过研究,对史老的关系网估计也做过细心的工作,要不他怎么会对史老信心十足?”

    最后夏想和高海讨论半天,还是觉得云雾缭绕,看不清真相。夏想虽然也相信宋朝度的判断,不过他还是对史老到底有没有能量半信半疑。

    原本以为洪昭广为了政绩,又是正值推广坝县经验的关键时期,只要有点政治头脑就不会蛮干。没想到,洪昭广还真是一个政治投机客。也不知是不是武沛勇又打电话给洪昭广,或是又给了他什么许诺,总之洪昭广以视察工作的名义到了坝县之后,市旅游局对草原度假村挑了一大堆毛病,勒令度假村停业三个月整顿,合格后再开业。

    七月、八月、九月这三个月,正是草原旅游的黄金时期,停业三个月,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扼杀坝县的旅游业!

    李丁山当场发火,洪昭广就借机斥责李丁山,说他目无领导,在坝县一手遮天,让他向市委市政府做出深刻检查!

    终于惊动了史老

    尽管坝县数名常委当场替李丁山说话,洪昭广还是坚持己见,限令李丁山三天之内到市委市政府递交检查,否则后果自负。

    据说当时的气氛剑拔弩张,杜双林差一点和市里的人干起架来,幸亏***及时拉住。其他常委敢怒不敢言,都替李丁山担心。

    夏想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曹家吃晚饭,一般周末夏想都会到曹家吃饭,几乎已经成了惯例。一旦不去,不但曹殊黧说个不停,王于芬也会催促曹永国打电话叫夏想过来。

    夏想饭吃到一半,接完电话,一脸阴沉。

    曹永国问明了情况,不无忧虑地说:“要不要我问问卢部长,看看他在章程市有没有关系?”

    夏想虽然心中火大,恨不得回到李丁山身边,不过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摇摇头:“不用,关键时刻,宋部长再不出面,他就会威信大减。武沛勇让洪昭广打压李书记,就是给宋部长难堪。我想,宋部长应该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

    接完电话,夏想看了曹永国一眼,回答他的疑问:“宋部长让我现在去他家里一趟……我现在动身。”

    王于芬忙说:“什么事情这么急?吃完饭再走。”

    夏想摆摆手:“不吃了,也吃不下了……阿姨,晚上别等我了,你们先睡吧。如果太晚了,我回去住。”

    曹殊黧从来没见过夏想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也知道他对李丁山的感情,就一脸坚决地说:“不行,再晚也要回来,我等你回来再睡。你不回来,我就不睡。”

    到了宋朝度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还是宋一凡开的门,比起上一次的谨慎和审视,她显然已经得到了吩咐。一见夏想就急忙让他进来,还和上次一样指挥他换鞋:“穿最大最胖的那一双,对,再把换下的鞋摆正,很好,真是一个好孩子。”

    夏想哭笑不得,也没空理她,点点头就朝书房走,宋一凡拦住了他:“我爸在阳台。”

    夏天天热,宋一凡上身仅穿了一件小背心,下身的短裤不比内裤长多少。她才十三四岁年纪,不过身体已经初步发育出了女性特征,胸前小小的突起小而坚挺,腰也开始收细,臀部也微微翘起。尤其是一双细腿,又细又长,虽然看上去没有诱人的光泽,但青春少女特有的粉嫩透红的肌肤,还是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宋一凡长得十分清秀,就像一朵水仙花,她个子不矮,现在就有一米六几的样子。她站在夏想面前,目光清澈如水,狡黠地笑着,流露出少女特有的俏皮味道。

    “就请一凡妹妹带我去阳台。”夏想才不怕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女孩子胆子真大。记得他这么大的时候,女孩子被男孩多看一眼就会脸红,哪像宋一凡现在,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不但没有一丝羞涩,而且还有明显地挑衅意味。

    “你好像有点怕我,是不是?”宋一凡叉着腰,细腿分开,也不让路。

    这话从何说起?夏想挠挠头:“我找宋部长有正事,等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和你探讨一下谁怕谁的问题,好不好,小妹妹?”

    “一言为定,大哥哥。”宋一凡得意地笑了,好像计谋得逞一样。夏想暗笑,小女孩就是好哄,心思简单,也单纯。

    宋一凡带夏想到阳台,然后轻轻地带上门,转身走了。

    阳台不小,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光洒落在宋朝度身上,让他的背景显得格外落寞,有一丝郁郁寡欢的感觉。

    夏想站在宋朝度身后,定了定神,恭敬地喊了一声:“宋部长。”

    宋朝度转过身,一脸平静,没有一丝惊慌失措。夏想也相信他还有底牌,否则也不可能总是稳如泰山。

    “坐!”宋朝度一指休闲椅,他先坐在对面,伸手一指茶几上的茶杯,“来,喝口茶。”

    阳台正中,摆放着一个小圆桌和两把休闲椅,圆桌上有茶壶和茶杯。

    夏想正好口渴了,也没客气,就喝了一杯,然后又为宋朝度和自己续上水:“宋部长有什么事情吩咐,请讲,我会努力做好……”

    “你觉得丁山会不会渡过眼下的难关?”

    从宋朝度的语气之中,夏想听不出来他是焦急还是笃定。他想了想,只好答道:“不好说,李书记比较要强,不肯开口求人。他虽然有绵里藏针的手段,但对付洪市长这样蛮不讲理的行事方式,情急之下,说不定也会以硬碰硬。”

    夏想的言外之意是,李丁山还是有书生意气,平常显不出来,是因为没人逼迫。要是逼得急了,李丁山宁折不弯的一面就会显露出来。夏想从李丁山两次生意失败中就得出了结论,他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弹性很大。如果对手有手腕,他也能沉着应对。如果对手硬来,他一气之下,也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宋朝度微微动容:“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了解丁山……我给胡书记打了电话,形势不容乐观,在胡书记还没有来得及出面周旋时,丁山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市里不撤销对草原度假村的处罚,他就辞去县委书记的职务!”

    “什么?”夏想猛然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朝度,“宋部长,李书记怎么这么急在一时?以辞职相威胁,是官场大忌!”

    宋朝度赞许地点点头:“小夏,丁山还真没有看错你,他说要有你在,他也可能会冷静许多。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想办法挽回。丁山在坝县的局面来之不易,不能轻易放弃,真要辞职,他的政治生命就完了,以后在履历上写上一笔,不可能再有前途。”

    “宋部长的意思是?”夏想见宋朝度不慌不忙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应该有了盘算。

    “先说说你的看法……”宋朝度给夏想出了一个难题,显然也是想考一考他。

    “我层次不够,如果还在坝县,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细节可以大做文章。现在远离坝县,级别太低,没办法从大局上看待问题,所以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夏想说的是实话,他现在再出什么办法,都没有大用,不如上面的一句话管用。

    宋朝度笑了:“还不错,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过假如把你放到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宋朝度提出的假设更不好回答,夏想暗中腹诽,我就算站到你的位置上看问题,又不知道你的后台和关系网?既然不知道手中可以动用的力量有多大,当然就无从下手。不过宋朝度既然有此一问,他又不能不回答,就低头一想,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宋朝度的真实目的。

    “请史老出手?”

    夏想用的是疑问的口气,是升调,显示出他的不自信。实际上,他是有意让宋朝度最后做出决定,这应该也是宋朝度想要的效果吧?由自己提出请史老出手,宋朝度点头答应,最后李丁山就算不情愿,也怪不得宋朝度的头上。

    以李丁山的脾气,夏想是晚辈,他就更抹不开面子,来指责夏想什么。

    果然,宋朝度点了点头:“聪明……丁山好面子,他现在宁愿辞职,也不愿意请史老出面。如果我出面请史老的话,史老未必给我面子,你就不同了,你年轻,又是丁山最信任的人。而且听他说,上一次去史老家,史老对你印象还不错,所以你是最佳人选。”

    夏想只有点头,心中感叹和宋朝度说话真累,他想让你办一件事情,又不明说,只会让你猜。猜不到,就一直点你,点到你明白为止。其实这件事要换成陈风来说,他会直截了当地告诉夏想:你去请,我不方便出面,也请不动。

    宋朝度就不会,他就喜欢绕弯子,让你一点点往他的坑里跳。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巨大的,领导也是人。所以在官场上,形形色色的性格造成了形形色色的领导,想要充分领会每一个领导的意图,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还好,夏想还算通过了宋朝度的测试。

    “那我就不在史老面前提宋部长了,就直接说是我自己想的主意。”夏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猜到了宋朝度的心理,因为先前有了高海的说明,史老既然不太喜欢宋朝度,宋朝度就没有必要让史老记起他。他需要的是,让李丁山记住了,让李丁山念他的好。虽然是夏想出面去请史老,但他所要的效果是,让李丁山心里明白,是他安排夏想去请史老的。

    停顿了一下,夏想又补充一句:“李书记那里,我就不去露面了,省得他批评我,就由宋部长出面解释一下。”

    宋朝度终于满意地笑了,孺子可教,真是一个一点就透的年轻人,怪不得丁山这么器重他,还真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心中第一次对夏想动了惜才的念头,在想着也许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不过自己现在正处在低谷,他现在正得陈风赏识,和燕市市长相比,自己的农工部部长实在没有什么光环。

    宋朝度甚至想,要是自己的计划告诉夏想,夏想会不会动心?如果有夏想的帮助,他的计划应该可以推进得更快。

    想到高建远已经有了一千万的损失,还有自己正在暗中调查的武沛勇的贪污行为。宋朝度越想越觉得有夏想帮他,肯定可以更快地扳倒武沛勇,从而牵连出高建远。

    又想了一想,宋朝度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夏想太年轻,而且确实资历太浅,他现在做的事情又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一着不慎就有可能被对手置于死地,还是先缓上一缓再说,看夏想自己能走多远,能走到哪一步。

    这一次宋朝度亲自起身送夏想到客厅,让夏想受宠若惊,连说宋部长留步。宋一凡及时出现,嬉笑着说:“爸爸,我替你送送大哥哥。”

    听女儿叫夏想大哥哥,宋朝度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这个女儿,虽然还算听话,不过也很有个性,轻易不和人亲近。夏想也真是有亲和力,才来两次,就让女儿主动提出相送。

    转念一想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也不是放下身段,送他一送吗?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讨人喜欢。

    宋一凡送夏想到门口,突然身子一横,挡在门口,双手伸到前面,左手一支笔,右手一张纸:“喏,写上你的联系方式!”

    夏想愣住:“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自己说过的话转眼就忘?”宋一凡不满地皱起鼻子,不由分说地将纸和笔塞到夏想手中,“你说过要和我探讨谁怕谁的问题,不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怎么找你?不会是怕了吧?怕了的话,就向我认个输,说你怕我,我就饶了你。”

    明白了,夏想眨眨眼睛,宋一凡正处在青春的反叛期,是有意和他作对。也是怪事,他来了两次宋朝度家中,也没注意到女主人的存在,难道小姑娘是单亲家庭?不太可能,以宋朝度现在的身份,不可能单身。

    怕她?怕她什么?夏想憨厚地笑了笑,就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保存好了,丢了别怪我。”

    宋一凡不看纸条,却紧盯着夏想的脸看,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对,就这样笑。你不知道,你一笑起来特别好看,特别亲切,让人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对,保持着笑容,再笑给我看看!”

    夏想落荒而逃。

    他可无法忍受小姑娘好像欣赏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的眼神,好像还要逗他一逗。夏想脸皮再厚,也拿宋一凡没有办法,她才十几岁,说不得骂不得又逗不得,只好逃之夭夭。

    回到曹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他出门的时候,王于芬特意给了他钥匙,就轻轻打开门,推开一看,客厅的沙发上,一个玲珑的身子正伏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小丫头还真好,一直在等着,不过她爱瞌睡,还是睡着了。夏想就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轻轻摇醒她:“快回房间去睡,别睡沙发上,不舒服。”

    曹殊黧睡眼蒙眬:“真是的,我怎么就睡着了?真气人,明明刚才还醒着……你怎么才回来?”

    夏想见她意态慵懒,憨态可掬,又因为她伏身趴在沙发上,曲线毕露,不由动了心思,俯身吻了一口:“乖,快回房间睡觉。”

    曹殊黧听话地站起来,陪夏想上楼,迷迷糊糊地说:“你走以后,连姐姐来电话了,说要请我们一起吃饭,你说什么时候合适?”

    “再说吧,等我不忙了……”夏想心中有事,也没多想,就揽着曹殊黧的腰上楼。刚走几步,突然客厅的灯亮了,王于芬站在房间门口,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说道:“黧儿,你的房间在楼下,就不用送夏想上楼了。”

    二人相拥着上楼,好像要去同床共枕一样,曹殊黧猛然惊醒过来,才想起她已经搬到了楼下睡。这下倒好,被母亲抓个正着,夏想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不由一把推开夏想,三下两下跑下楼,跑进了房间不敢再出来。

    夏想一脸尴尬,挠挠头:“王阿姨,晚安。”

    第二天是周日,他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就前往史老的家中。

    敲开门,是史洁。史洁见是夏想,脸色一变:“你不受欢迎,请你离开。”

    “我找史老,不找你。请转告史老一声,我有要事找他,否则迟了一步,别怪我没有尽心尽力。”夏想不愿意和她多说,直接就将事态的严重性挑明。

    史洁也不傻:“丁山出事了?”

    一听李丁山出事了,史洁立刻态度大变,急忙让夏想进屋,然后去后院请史老。

    史老安步当车来到夏想面前,还不停地埋怨史洁:“急什么?天塌不了!你什么时候遇到事情能冷静一点?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涵养也没有,唉……”

    夏想站起来,恭敬地说道:“史老好,再次冒昧打扰,没影响您老人家的清心寡欲吧?”

    史老一摆手,呵呵一笑:“坐,喝点茶!”

    “好。”夏想也不推辞,自己动手倒水泡茶,忙活了小半会儿,才将茶帮史老倒上,也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

    夏想陪史老连喝三杯茶,史老不开口相问,他也不主动说话。史洁却在一旁急得不行,几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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