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智取四局,定乾坤

    12 智取四局,定乾坤 (第2/3页)

厉害的两个人物?

    决战第二局——含沙射影

    程曦学稳定心神,微一点头:“演讲会是大家聚在一起讨论的盛会,不是我的一言堂,欢迎不同意见,欢迎批评指正。不过这位年轻人到底是谁,报上姓名让大家认识一下。还有,你刚才列举的酱菜厂的数据从何而来,是不是可以透露一下?”

    程曦学有点怀疑范铮的来历,因为他对数据张口就来,显然是胸有成竹,说不定是燕省产业结构调整领导小组的人。

    “我是无名小卒,姓名就不必提了。”范铮才不告诉程曦学他是谁,越神秘才越有威力,“我刚才所说的数据绝对真实,但如何得知就无可奉告了。程教授要是不相信,年底的时候可以向宝市税务局查实茂盛酱菜的利税情况。”

    “那倒不必,你既然列举了数据,我自然相信你不会胡乱编造。不过一家小小的酱菜厂的成功说明不了什么……”程曦学大度地一挥手,亲自上阵和范铮辩论,“年轻人,你应该对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政策比较了解,我想请教你,柯达的投资算不算一次成功的合资?夏想在其中有没有起到关键作用?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推行以来,柯达投资一直被当成最大的成就来宣扬,实际上早在一年多前就合资一事,达富已经和柯达有过多次接触和秘密谈判。夏想进入领导小组之后,不过是捡了个现成便宜,却被大肆宣扬成产业结构调整的成功,是不是有欺世盗名的嫌疑?”

    程曦学的反问不得不说也非常犀利,不但直指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并没有什么成绩,也将夏想的功劳全部抹杀,就是要给大家造成一个夏想无用的错觉。

    范铮先是一脸严肃,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忽然笑了:“程教授,关于柯达谈判的事情,我不和你讨论,因为我没有经历谈判过程,没有发言权。还有关于燕省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的成效,以及自从推广以来带来的成绩,还有以后会有多大的成就,还是请夏想亲自和你说说。毕竟当事人的发言,才最有说服力!”

    程曦学吃惊不小,忙问:“夏想也在?不可能,他怎么会来听我的演讲?难道……邹儒也来了?”

    范铮见程曦学反应过来,呵呵一笑:“不错,邹老也来了,不但邹老亲自大驾光临你的演讲会,邹老的三名弟子也都携手前来,严小时就不用介绍了,我是范铮,当然了,还有一直在台下听你对他美言不断的夏想。多说一句,夏想很大度,一直没生气。”

    程曦学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听到夏想就在台下,而且是一直在台下,心中就莫名地一阵慌乱。太意外,太震惊,太不可思议了,夏想怎么会一直都在?

    平心而论,程曦学与夏想倒也没有多少私人恩怨,只不过因为夏想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必须成为攻击对象。而且夏想又偏偏是邹儒的学生,邹儒在学术界一向和他不和,为了打击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他必须拿夏想说事。久而久之,在程曦学心目中,夏想就成了头号的打压对象。

    程曦学手中无权,却有一只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笔。口诛笔伐有时还胜过权力上的倾轧,他今天演讲的目的,一是奠定他在学术界泰斗的真正地位;二是借今天的演讲高调向燕省施压,以配合身后之人的计划;三是乘机打压夏想的名声,不想他有机会在京城扬名。上次的《燕省日报》事件让他着实恐慌了几天,因为三剑客的文章引起的轰动太大了,连京城也有不少媒体闻风而动,打算到燕省去采访三剑客,结果还是有人发了话,才打消了念头。

    万万没有想到,他精心准备的演讲会,夏想竟然会全程参与,而且还一直躲在台下,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程曦学不免有些后背发凉,因为夏想能够忍到现在不出面,而是先让严小时和范铮出面,他有这份涵养和镇静,足以说明他非常冷静并且理智。冷静得可怕,理智得吓人,他才多大居然就有这样的耐心?程曦学自信如果有人在台上对他大肆攻击,他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反应,恐怕早就拍案而起了。

    夏想忍耐得越久,他就越可怕!

    在场的不少专家教授都因为柯达投资听说过夏想的名字,也在报纸上见过夏想的文章,对夏想也一直比较好奇。听到范铮说出夏想也在会堂,都议论纷纷,并且向后看去。

    坐在中间的骆林开和吴林森对视一眼,又低头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一齐向台上的程曦学望去。

    程曦学得到了二人的暗示,知道二人的意思是想让他借此良机,趁京城之中最有影响的专家学者会聚一堂之机,如果能当场辩驳得夏想哑口无言,将是一场影响深远的重大胜利。

    程曦学看了骆、吴二人坚定的眼神,心中鼓起了斗志。眼下的机会确实不容错过,以后就算他想请夏想到这么一个公开场合来辩论,夏想也未必敢来。既然今天来了,就正好让他当众出丑,并且一败涂地,不但可以借机打击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也可以让夏想品尝一下失败的滋味。

    如果能将夏想打击得一蹶不振,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就受到致命的打击!

    在众目睽睽之下,夏想微笑着搀扶起邹老,一脸淡笑,和邹老缓慢而坚定地向台上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想身上,不管是以前听过他名字的人,还是今天第一次听到的人,都对他无比好奇。因为他做出了许多人不敢想象的事迹,有人对他大加赞叹,也有人对他不屑一顾,甚至当今学术界的泰斗程曦学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敲打几句。于是夏想在众人心目中迷雾重重——到底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优秀官员,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腐败分子?抑或是两者都兼而有之?

    当然,在场的不少大学女生除了关心夏想的为人之外,也非常关心他的长相……

    夏想一身休闲衣,宽松而舒适,笑容淡定,脚步镇定,身子微微弯下。因为邹儒比他矮一些,他搀扶的时候必须弯着身子才能更好地看清脚下的台阶。于是夏想的形象一瞬间就定格在许多人的眼中——和张杨的咄咄逼人、范铮的盛气凌人完全不同的是,夏想谦恭有礼,成熟而沉稳。虽然年纪不大,但目光清澈、笑容温和,男人味十足。他的相貌已经不能用帅气来形容,因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是一个男人的自信和胸怀,脸上洋溢着包容的笑容,比起任何帅气都更迷人,更让人沉醉。

    如果说帅气是未经雕饰的璞玉,那么夏想俊朗的脸庞就是经过沉淀之后的帅气和英俊的综合体——俊朗。帅气是璞玉,但璞玉未必能成为玉器——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并非所有帅气的男人,都有成为俊朗的男人的可能。

    而俊朗的夏想,才是所有男人的终极梦想。

    真正懂男人的女人,才会最欣赏如夏想一样类型的男人。在场的大多是女大学生,欣赏水平还不太高,夏想一露面,欣赏他的人还不如欣赏范铮的多。

    尽管如此也少说也有一半以上的女生对夏想非常满意。同时,也有一半以上的男生对夏想不以为然。

    不过,几乎现场所有的专家教授都对夏想充满了好感,只因夏想搀扶邹儒的姿态一看就是发自真心的尊敬。所有的专家都是一样的心思,能够尊师之人,也会是重道之人。

    夏想和邹儒来到台上,邹儒先和程曦学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自顾自地坐在柳俊的旁边,一副乐呵呵的袖手旁观的姿态。夏想先是向台下众人鞠躬致意,又朝程曦学笑了笑:“您好程教授,我们又见面了。刚才在台下听到不少您对我的夸奖,还有一些经不起推敲的猜测,让我对您有了更深的了解。在此,我要谢谢您身为中大的教授,身为一名著名的经济学家,事事拿我一个无名小辈就事论事,为了替我扬名不遗余力,我倒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的心胸开阔,提携后进……”

    夏想话里有话,也是不着痕迹地讽刺程曦学几句。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哄笑之声。

    程曦学饱经风霜,岂能被夏想一句话打倒?他呵呵一笑:“我倒没有想到你竟然躲在暗处听我演讲,如果事先知道的话,早就请你上台和我就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探讨一番。真理越辩越明,夏想同志,你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当着诸位专家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就你主导的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进展情况做一次演讲?”

    夏想当然知道程曦学的本意可不是替他扬名,更不是替产业结构调整的政策宣传,而是想借此机会,攻击产业结构调整的政策,从而达到打击他的目的。

    说实话,夏想今天本来只是抱着前来听课的想法,同时也想见识一下程曦学的才学。如果可能,也可以从程曦学的言论之中分析出他身后之人的意图。不承想,程曦学事事拿他当靶子,嘲讽几句也就罢了,还有意误导别人有另外的想法,就让他心里愤愤不平,也让程曦学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按照他的计划,和程曦学的最后对决应该放到将台酒厂的广告播出和迈克来华正式签订协议之后,双管齐下的成功就有了足够的说服力,可以给程曦学迎头一击。没想到来京城拜会邹老,正好赶上了程曦学的一次大演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三剑客连同邹老前来听讲,却听到了程曦学含沙射影的攻击和诬蔑,夏想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怎么敢在这么多专家教授面前演讲?程教授太高抬我了。”夏想一脸和气的笑容,仿佛刚才程曦学连同楚然和张杨攻击的是别人一样,“不过长者有命,又不敢不从。我想,我既不是专家学者,也不是博士生,在大家面前又没有可以卖弄的学问,不如就针对刚才程教授对产业结构调整的一些见解,说一说自己不同的看法,也好请在座的专家教授批评指正。”

    夏想的彬彬有礼和不卑不亢,给柳俊以及前排就座的各大院校的教授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本来一些受到程曦学鼓动认为夏想是腐败官员的人,也在心里微微改变了看法。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不能只听信程曦学一家之言,也要听听夏想的辩解。

    柳俊带头表示支持:“好,夏想虽然年轻,但他本人就是燕省产业结构调整领导小组的成员,又主导了和柯达的谈判,经历过单城市和宝市的许多项目的改制,可以说最有发言权了。要多给年轻人发言的机会,是不是?实际上,我本人也一直对你是怎么说服了柯达投资非常好奇,今天有这么一个听你亲口讲述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其他各大院校的教授出于不同的心思,不管是程曦学的坚定支持者,还是中立者,或是产业结构调整的赞成者,都纷纷表示让夏想放心大胆地说。

    程曦学见时机成熟,就向楚然使了个眼色。

    楚然会意,向前迈了一步,先是伸手和夏想握了握手,然后说道:“你好夏想,我是楚然。刚才我的发言想必你也听到了,我对你的能力表示怀疑,毕竟你年纪不大学历不高,而且听说在级别挺高的领导小组之中担任要职,受到重用,不由让我猜测是不是存在任人唯亲的情况?正好今天夏处长来到了现场,可不可以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楚然说完,张杨又插话说道:“夏处长,可否透露一下和柯达签订的协议里面,有没有几年之内就让柯达取得控股权的附加条款?你敢不敢大声说出你在和柯达的谈判之中,没有因为个人的私利而出卖国家利益?你敢不敢拍着良心说,你是一心一意为公,在主导单城市和宝市的产业结构调整的过程中,在挑选改制的企业时,没有一点私心杂念?”

    可以说,楚然的质问含沙射影,张杨的指责咄咄逼人。面对二人的联手,夏想脸色一沉,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二位的问题,刚才已经由严小时和范铮两位同学回答过了,我想没有必要再让我重复一遍。不过看你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稍后你们会从我的发言中找到答案。”

    吃了一个软钉子,楚然和张杨对视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夏想一挥手,淡淡而不失威严地说道:“程教授让我说说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进展情况,你二人却让我向你们汇报工作。请问,我是先听从程教授的安排,还是先服从二位领导的命令?”

    夏想说得不徐不疾,语气也十分平淡,但话一出口却呛得楚然和张杨面红耳赤,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和夏想久经官场、套话官话张口就来相比,楚然和张杨没出过校门,哪里有夏想说话时的机锋和转折?

    严小时在后面掩嘴而笑,范铮则直接伸出了大拇指,小声说了一句:“有理不在声高,高手往往杀人于无形,一句话就能分出高下。”

    程曦学知道楚然和张杨不是夏想的对手,忙笑着打圆场:“现在就是讨论和辩论阶段,有问题尽管提,有争议就尽管说,言者无罪……夏想,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对你主导的和柯达的谈判很感兴趣,就先说说柯达的谈判过程,怎么样?也让我们都受教一二。”

    夏想知道,程曦学针对他的攻击主要有两点:一是单城市的通海铁路除了带动单城钢厂的经济效益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处;二是宝市的达富合资,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谈判成功的,既不算是他的功劳,又怀疑他为了短期成绩而出卖了国家利益。并借此两点来否定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以达到程曦学不可告人的目的。

    夏想自认不是演讲家,更不是经济学家,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表演说,难免会有一点紧张。但为了给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正名,为了维护自身名誉,更为了以一己之力做出有益之举,实现心中的理想和抱负,他无论如何也要奋起一战。

    更何况,今天的机会也是千载难逢。程曦学有意让他一败涂地,他则有意在此为产业结构调整正名,孰胜孰负,全在口舌之间。只要战略运用得当,只要有战术高超,今天他完全有可能借程曦学演讲的东风为自己所用!

    夏想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内心微微激荡的心情,缓步走到台前……

    决战第三局——初战告捷

    夏想先是郑重其事地朝台下鞠躬致意,然后又回头对程曦学点头表示感谢,最后才感慨万千地说道:“首先请允许我感谢程曦学程教授的大度和气量,正是因为他给了我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我才有可能站在诸位专家学者面前,发出自己的声音。否则我估计很难有这样一个机会和大家认识,和大家面对面地畅谈燕省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的具体执行情况……”

    夏想说是感谢程曦学一点也不假,确实要感谢程曦学给了他一个走到台前的机会,尽管他知道程曦学的本意不是替他扬名,相反,是要将他高高捧起,然后重重摔下。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如果没有程曦学的号召力,没有程曦学的影响力,一般人还真组织不起如此大规模的盛会,夏想想要在这么多精英人物面前露脸也不可能!

    只要能有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对于一向善于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中寻找最有利的平衡点的夏想来讲,这是一次绝地反击的良机。程曦学自认对夏想有所了解,而且他也算是半个政治人物,也懂得平衡之道。但他对夏想的了解远远不够,并不清楚夏想是如何一次次反败为胜,如何一次次找到有利的支点,从而撬起了整个局势!

    所以当程曦学听到夏想的发言时,心中暗笑,心想只要将你推到了台上,只要你敢当众发言,就不信找不出你的漏洞?等时机成熟,他也不怕自降身份亲自上阵,必要借此大好机会将夏想当场棒杀!如果能在几乎整个京城学术界有影响的精英人物面前将夏想问倒,只要造成夏想本人能力有限和燕省产业结构调整没有什么成绩的事实,众口铄金,夏想就会成为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罪人。同时,燕省也会面临着整个学术界的巨大压力,必然会中止推行产业结构调整。

    一举定乾坤,他不但可以借此机会坐实学术界第一人的声望,还可以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以后不但可以成为核心圈内的经济顾问,还有可能被众多省份推崇,争相请他去发表演讲,指点经济结构,成为国内名副其实的经济学泰斗。从此,他的一举一动将会吸引无数人的眼球,也可能被推为可以影响整个中国经济的经济学家,试想,将是何等的荣耀和风光!

    程曦学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着夏想脸上的浅笑,心道,趁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就尽情笑一笑吧。夏想,你以后也别怪我非要对你打压,实在是因为我们处在不同的阵营,我要替别人冲锋陷阵。同样,你也是别人的马前卒,我们狭路相逢,如果只有一人能够胜利的话,谁都希望是自己。

    再看在台下第一排就座的邹儒,一脸镇静,还有站在邹儒身边的严小时和范铮,也是一脸坦然。程曦学再看自己一方,也有楚然和张杨,正好形成了对立之势,也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势。

    他有主场优势,又准备充分,可以说占了天时、地利和人和,今天之局,基本上是必胜之局。尽管邹儒和夏想等人的突然出现有点意外,但冷静下来之后,程曦学就有了随机应变的对策。他还是自信十足,毕竟中大是他的地盘,今天的演讲会,又是他的盛会。

    夏想平息了一下心情,看到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他是第一次面对这么重量级的人物,知道站在讲台之上,看似是一种荣耀,其实是一种巨大的煎熬,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而如果输在这里,将会输得一败涂地,再也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因为没有人再给你一个在这么多专家教授面前发言的机会!

    他也清楚,想要完全说服在座的专家教授几乎没有可能,他也没有想要说服谁打动谁的打算。如果一心抱着在此一举扬名或是非要让众人信服的想法的话,恐怕最后的结果会适得其反,没有人愿意听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夸夸其谈,讨论方针政策,也不会有人愿意听他谈论理论知识,毕竟他不是什么专家学者。

    夏想心中就有了主意。

    “以程教授在国术界的影响力,要考考我,说实话,我心里很是惶恐。而且我今天前来听演讲,也是抱了学习的心态。实际上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还是不速之客。说不定现在程教授还在纳闷儿,夏想这个小朋友怎么能这样,不请自来,有点不太懂礼貌……”

    夏想的开场白惹得众人一阵轻笑,气氛缓和不少,达到了夏想想要的效果。

    “不过本着偷学本领不怕脸皮厚的精神,我还是在没有收到程教授的邀请之下溜了进来。其实溜进来也不算什么,我相信现场也有不少同学和我一样,没有收到邀请,但实在是想一睹程教授的风采,就冒着危险溜进了会堂。别不敢承认,我在上大学时,也没少干这样的事情,谁是偷偷溜进来的,举一下手,给我鼓鼓勇气……”

    夏想话音刚落,在过道中间站立的不少男生女生纷纷举起了手,还不少人笑着回应:“我是,我是逃课溜进来的。”

    “我也是。”

    “还有我!”

    “加油夏想,偷书不算偷,偷听更不算偷!我们支持你。”

    “谢谢,谢谢大家,我心里踏实多了……”夏想轻轻拍了拍了胸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前排的几个教授都被他逗笑了,笑着冲他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偷听的原因,程教授在演讲的过程中,多次提到我的名字,让我受宠若惊。不过仔细一听,原来是程教授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有误解,有偏见,连带对我也似乎有些看法。想想我不过是燕省产业结构调整领导小组的一名普通成员,竟然能够入得了程教授之眼,被他记在心上,也是我的荣幸……”夏想说到这里,转身冲程曦学躬身致意,“谢谢程教授的抬爱,本来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夏想是谁,经您的几次提名,嗯,不管是褒是贬,反正是出了名。比起现在许多为了出名而不择手段的人来说,我坐在下面听课也能出名,确实是太幸运了。”

    “呵呵……”

    “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都为夏想的自嘲拍案叫好。夏想的话有无奈有自嘲,也有一种轻松和无所谓的态度,深得在座众人的赞同。

    不管如何,夏想赢得了不少人的印象分。

    程曦学一样在笑,只是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色。夏想还真不简单,不但能充分调动气氛,还能带动大家的情绪,他还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年轻人。

    夏想一脸淡笑,继续说道:“产业结构调整从广义上讲,是要针对当前的经济结构模式进行调整和改革,具体如何定义,我就不用班门弄斧了,在座的专家比我厉害多了。我再说,就是多此一举了。我只想就我个人所理解的产业结构调整,做一个不太形象的比喻——比如说一间房间之内摆满家具,时间久了,有些家具陈旧,有些家具坏掉了,为了住得更舒适一些,就有必要对房间重新布置,重新摆放家具。这个重新摆放家具的举动,就是产业结构调整了。”

    夏想的比喻新奇而形象,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人和人不同,先动哪个家具,是淘汰还是继续使用,都有不同的判断标准。所以,具体到产业结构调整落实之时,先改制哪一家企业,都会因主导者的眼光不同或是出发点不同,而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夏想是在反驳程曦学所说在改制过程中有猫腻的说法,“但有一点,有些破烂不堪的家具只能被淘汰,而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相信在大家的心中都有一个还算公平的标准。比如说棉纺厂,众所周知,不只燕省的棉纺厂倒闭严重,几乎所有的棉纺厂都经历了倒闭破产的阵痛。刚才程教授说得也不错,单城市也曾经是棉纺大市,有六家棉纺厂,但我们也要看到一个严峻的事实是,六家棉纺厂倒闭了六家,无一幸存,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想这也是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推行的一个关键原因。如果能提前意识到我们自身的问题,提前进行产业结构调整,不敢说将六家棉纺厂都能救活,但至少也存活两三家……

    “所以我想说的是,指责不首先对棉纺厂进行改制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说法,棉纺厂就如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椅子,四个腿都断了,木头也糟了,如何改制?补新腿的话,原有的木头也无法再使用多久,在这样的情况下,换一把新椅子是最明智的选择,而不是非要对旧椅子修修补补,费时费力,那样才是真正的劳民伤财的举动!”

    最后一句,夏想的声音突然提高不少,起到了突出重点的作用。

    楚然见夏想完全掌握了现场气氛,就有心打乱夏想的布局,迫不及待地插话说道:“对不起,夏处长,我打断一下,想请问一句,在单城市的改制过程之中,为什么先看中了通海铁路和文化旅游项目,而没有选择其他项目首先进行改制,是不是有什么可不告人的目的?”

    楚然的问话非常不客气,甚至可以说很不礼貌,显然她是唱急赤白脸的角色。

    夏想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温和地一笑:“楚同学问得好,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和大家一个问题,可以吗?”

    楚然点头。

    夏想用手一指会堂,笑问:“请问楚同学一迈入会堂,先注意到的是什么?”

    楚然一愣,显然没想到夏想会有这样的一个问题,想了一想还是老实地说道:“我先看到的是讲台上的程教授。”

    夏想点头一笑,回头又问程曦学:“请问程教授,您最先注意的什么?”

    程曦学微一迟疑,说道:“我最先注意的是坐在前排的各位教授和专家。”

    夏想同样报之一笑,又问张杨同样的问题。

    张杨的回答是,先注意到在场的黑压压的人群。

    然后夏想又问邹儒,邹儒哈哈一笑:“夏想问我,我得说真话了。我一进门时就注意到今天的会堂布置一新,尤其是上面的两个扩音器换成了新的,就想为了程教授的演讲,中大还真是下了血本。”

    “呵呵……”邹儒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哄笑,都将目光投向了挂在上方的扩音器上面,果然,一看就是新换的器材。

    夏想又问了柳俊,柳俊也十分配合夏想,还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一进门时就注意到一点——我的目光独特,别人肯定没有注意到,就是上面挂着的条幅一边高一边低,没有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众人一听,都不约而同地向讲台上方挂着的条幅望去,果然,左高右低,没有在水平线上。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随后,夏想又问了几个在场的大学生。

    “我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美女,嘿嘿。”一个一脸青春痘的男生说道。

    “我最先看到两个帅哥。”一个女生说道。

    “我最先注意到的是会堂的灯比以前亮了不少。”

    “我注意到难得今天的会堂打扫得这么干净……”

    众说纷纭,几乎没有人有相同的答案。

    夏想问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台上,面对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说出了谜底:“如果把会堂看成是单城市的话,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当成一个领导小组的主导者,因为每一个人的兴趣和爱好不同、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所以落脚点也不同,最先的着眼点也带有非常明显的个人风格。我想这个答案已经很好地回答了刚才楚同学的问题!”

    绕了一个大圈,夏想原来是采取类比的手段,让所有回答问题的人都间接地证明了他回答的正确性,直接得出让人无法反驳的结论!

    聪明而机智,所有人都为夏想精彩的回答而鼓掌叫好。

    掌声雷动,夏想初战告捷!

    楚然满脸通红,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严小时看向夏想,目光闪动,流露出既羡慕又欣赏的神色。

    楚然迟疑片刻,还是不甘心失败,又向前一步,问道:“好,我收回刚才的话,向你道歉。还有一个问题,通海铁路耗资巨大,除了对单城钢厂有益之外,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有利的影响。可否请夏处长解释一下,通海铁路的设想是怎么样的一个思路?”

    “呵,这个问题就有点勉为其难了……”夏想欲擒故纵,先是假装很难回答,随即口气一转,又说,“因为思路有时就是无形的资产,如果运用得当,也许就是巨大的财富。请问楚同学,你本科和研究生,读的都是经济学?”

    “是的。”楚然很骄傲地点了点头,“我打算以后也攻读经济学的博士……”

    夏想就笑:“楚然同学既然学识渊博,也应该知道思路就是财富的说法,对不?”

    楚然自然清楚有时一个思路、一个创意就能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经济学上也有过相关的事例,就点头表示赞成。

    “关于通海铁路的思路,我也是刚刚成形,本来打算当成我的个人财富,既然你现在问起,我就抛砖引玉,说出来让在座的专家学者批评指正。”夏想的态度谦逊,语气平静,说道,“通海铁路通到黄骅港口,黄骅港口现在还没有形成规模,有了通海铁路之后,单钢必然会在黄骅港口兴建码头。”

    “一个码头也不可能给黄骅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楚然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说得对,但不要忘了一点,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单钢兴建了码头之后,黄骅港口将会初具规模。而单钢有了出海口,有了海上运输线,运输成本大降,带来的效益将会非常明显。还有一点请楚然同学不要忘了,单钢的成功必然会带来辐射效应,而单城市在燕省的中南六市之中,又是离黄骅最远的一个。有了单城市的成功经验,其他五市必然会眼热心动,几百亿元就可以让一个内陆城市多一个出海口,绝对一笔十分划算的生意,相信其他五市也很快会兴建起由当地到黄骅港口的通海铁路。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不提中南六市因为通海铁路而带来的运输上的巨大优势,单是对黄骅港口的投资,就可以在短期内催生出来一个新兴的中等港口城市……”

    话音一落,前排的专家学者顿时发出一片赞叹之声。

    “妙!连我都没有想到一个黄骅市能够带动整个燕省中南六市的经济,好创意,好思路。”

    “虽然说想法有点好高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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