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猪倌

    第8章 猪倌 (第2/3页)

眉蹙成一团。

    西门重遂倒是比谁都耐得住。他不吭声,皇帝不敢发话,两个宰相就得一直弯着腰。

    赵氏知道,枢密使这是要在杜太尉身上出一口刚才被带话威胁的恶气,也是刻意要杀一杀朝官们的风,心头不禁一阵愁。什么时候了,还斗!非要闹得枭臣打进长安把皇帝掳走?

    终于。

    西门重遂打了个哈欠,吧唧了几下嘴巴,像是才看到人似得:“哟,杜相、刘公何时来了?”

    边说又拿包着足衣的脚捅了捅坐在对面看书的皇帝:“不让老臣落座么。看了半日,可有所获?老奴只会打仗杀人,若有不解,二位宰相在此,正好传道授业。”

    李耶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脚臭,简直比狐狸猪倌还臭,心头又是一声咒骂,狗脚的西门氏!随即吱声道:“免礼。”

    杜让能一张脸黑成锅底,几欲夺门就走,不受此折辱。可想到皇帝还受着,又只得坐下,扯话茬道:“圣人好学,振作自强。不积小流,不以成江海。待通读了历代史书,再精研韩非子、谷梁、孝经、诗、昭选等,治国非难。若有不解,臣责弘文馆,择吉日经筵。”

    李耶放下木简,疑惑道:“这般浩如烟海,要读到什么时候?”

    “常人非苦读十数年不可得,圣人,英才强智,不消太久。”

    “唉!太尉此言谬也。”李耶摇摇头,指着案上汉简:“这汉书我本以为卒有所思,孰料读着都不明所以,甚是吃力。”

    “读那汉书作甚?”西门重遂嗤笑了两声,插嘴道:“今武人难制,动辄作乱,何不读兵书?耶的汉书,娘的汉书。哪日叛军骤起,要掳你去做那献帝,有甚用?”

    君臣俩索性都不搭理他,杜让能兴致盎然岔开话题道:“帝王,不但要览史为今用。诸子百家、我朝制度、中外官吏、四海人民、州郡风土、寻常政事亦当涉猎。若是这些不清楚……”

    “太尉说些什么话?”

    西门重遂突然打断道:“圣人不须治学为大儒,何必劳苦!太尉提点的这些东西……”他停顿了下,复又言道:“有太尉与我等辅佐。圣人若实在关心政事,等不忙了,我使人捡些往日诏奏送去就是。哎,这帮武夫的表章,不看为好哟,伤透老奴脑筋。”

    杜让能沉默了,笑意全然不见,口出诛心之言:“这是西门宫监的意思,不是朝官的想法。”

    西门重遂闻言瞪了对方一眼,旋即摆手道:“圣人乏了!太尉走吧!”

    哪是在争论皇帝应该学什么关心什么,这是在争论皇帝要自己到台前参政处事!

    “讨川伐晋,一败涂地!”西门重遂坐直身体,瞪了李耶一眼,嚷道:“还经得起几次折腾?太尉常言天子不预政事。那吾且问问,南衙北司逾万官吏今年发不起俸禄过节,圣人可知何解?”

    “王建闭剑门,出警入跸不受诏,索要西川节度使,圣人可知何解?”

    “李克用之伐河北,成德军等皆上表诉其罪,又须何解?”

    “再且不说这等要害大事。凡公廨、度量、仓库、租庸、转运、升降常务,圣人通晓哪个?军粮、牧草、俸禄、兵械、甲胄器具一月耗财多少,如何采买分配。左右神策内外牙军,哪个不是桀骜难驯的杀材贼胚!一旦短了他们的用度,轻者聚伙闹事,重则问罪丹凤门,与你兵戎相见,你这皇帝又如何!如今岐蜀易手,天下还有哪里给你跑?”

    “枢密使!”杜让能起身大喊道:“圣人登基不过三载,何以知之?”

    眼见着两人越说越直白,甚至带着火药味,赵氏与一众中官集体离席,跪伏在地,似是提醒李耶,又似是应和西门重遂般叫道:“圣人!”

    “啪,啪,啪。”

    却见李耶轻轻拍了拍手,无所谓道:“枢密使说的不错,朕不惠,确实不知。枢密使号称内相,军国庶务,无所不精。朕此时此刻也有几个政事上的疑问,想要请教枢密使。”

    “哼,老东西。”西门重遂强压怒火,拍屁股坐下,应道:“问。”

    “国家大乱,盗发州郡,长安一岁决狱多少?”

    “此南衙有司裁决,无涉老奴。”西门重遂心安理得。

    “枭臣各据,江淮路绝,藩镇一年解送几何?”

    “国家财赋,度支三司自专。问的都是些什么歪邪!”西门重遂努了努嘴,祸水杜引:“圣人的杜相攥着钱袋子,何不问他?”

    “武人专事威刑,素擅以下克上……”李耶却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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