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杀人不用刀

    阴阳杀人不用刀 (第2/3页)

眼睡在病床上,那些木工就在窗外边扣料,木工匠人用斧子砍,用锯子断,用刨子推的声音,从窗外传到赵亮眼的耳朵里,赵亮眼在铺里瑟瑟地抖着。冬天的风,在高空刮得呜呜着响,不时有几个乌鸦在房顶上盘旋,发出哀嚎的声音。赵亮眼知道自己气数已尽,在劫难逃,无力回天,手摸着孙儿赵桂花脑壳上头发的锅铲子搭搭,心想,有续香火的啊,又觉得,竹子都靠不住还靠笋子,眼角流出了最后的几颗泪水。

    赵亮眼一死,刘阴阳就来了,说:“这个人,生有塌塌,死有地方,那些当官的发财的都是他们上一辈人直至祖上的坟茔安埋得好呢,这些人后来才会命有黄桶粗呢”,你说这人呢,活的也就是个命运。你看,那鸡,天天刨,你也看不出他长的有多少肉,而那青冈木里的老母虫,动都不动,长得是一白二胖。以前,这里的小媳妇,头发梳理得光溜溜的,就是苍蝇上去都要拄个拐杖,可包包里没有幌子啊,把几个鸡蛋弄到市场上去卖了,从鸡屁股里摸几个盘缠钱,去买几个闪着银光的发夹,夹在头发上,就是装饰点缀了。人们都说这些小媳妇,打扮的好姑苏哦,好苏气哦。想来,这习俗大抵是上几辈的人,到过苏杭,都知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是那里的女人,说是指甲一弹,肉皮儿就会破了,就嫩的出水水来了,还爹生娘气,秀气娇艳。这踏踏,在大山一样沉默的男人的期望的眼神中,慢慢地,这山里的妹子也有些姑苏的气息了,叫苏气,就像是后来的个家女人沾染的东洋西洋人的吊门,叫洋气样。就像是说的那个母式,你开始不知道它的意思,当你看到那些母螃蟹在他们的肉的襁褓中怀抱着无数个小生命,你把那襁褓一翻开,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小螃蟹在滚跑,当你看到那些孕妇,穿着平底鞋,腆着汤罐一样的肚子,慢腾腾地艰难地挪动脚步,却又挺身而出的时候,你就会理解母式的意思了。刘阴阳他们几个,拿上罗盘,点上烟,这山头,那沟头,跑的飞起,全方位,多角度,比选坟地。终于选定一个地方了,说是三天之后就可出丧了。

    没想到,杨才学,又叫杨半仙知道这事了,他觉得自己也是个阴阳,这个二娃他们不请他看地,太小看他了,家门口的生意都叫刘阴阳揽起走了,总不是个事呢,这叫他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呢。他就给赵老大的女人翠芳说:“这个,我本来是不想说这个事的,但是这赵亮眼以前对我好,只要我一来,都要给我倒杯酒喝一口呢,我不能闷起呢,还有那赵老大,路头路脑,只要一碰见我,就要给我打招呼,给我递烟呢,没有把我当外人呢,我也不挣你这个钱呢,人一辈子那儿把钱挣得完呢,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刘阴阳看给赵亮眼的地,三个字,不吉利呢。这人死了,埋的地方,埋的时间,要根据死者的生辰八字,年份中今年是利哪一个方位,他死的日子是不是干净,和活着的人的关系,救活人不就死人,来进行综合判定呢”,他又掐指一算说:“金木水火土,土生金,水灭火,火炼金,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如果赵亮眼埋在他们选的地方,是犯了山煞,是落入火坑了呢,犯重丧呢,是接着要死人的呢,在坐的,你们说,死你们哪一个呢。还有哈,有的地方发人不发财,有的地方是发财不发人,他们选的那个地方,是发人不发财,我要给你们选一个又发人又发财的地方呢。光发人,二天生的是菠萝疙瘩的,就像是红苕藤子上的小红苕一样,一串一串的,老婆子,抱的也是,背的也是,拉的也是,在街条石上睡的是,在风车斗斗里睡的是,在蓑衣上睡的是,在箩篼里睡的是,可都穷的没有裤子穿,狗都在灶台上爬呢,娃儿大了,说不到婆娘,生个娃儿也没有肚饥眼呢。还有哈,我不想说了,他说的还有个地方,那儿是发财不发人呢,二天人死了,人在天堂,钱在银行,又有什么意思呢”。

    翠芳一听这个死了人,埋个地方居然有这么多的翘夹讲究,就跑去给她娘家的老汉说:“这个人家杨大爷是出于好心,关心起我们老人安埋的地方了,怎么办嘛”,他娘家老汉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这些阴阳,他们大概也有自己一亩三分田的势力范围,还有你喊的杨大爷,杨才学,就是个搅屎棍子,什么事他都要去插一杠子呢,非要把水搅浑,水混了他才好摸鱼呢,还不是想弄几个子子数数呢”。翠芳说:“没有想到这河水还这么深,也就不管什么发财不发人,发人不发财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了”。这个时候,又有串串有意无意故作神秘地在给翠芳说:“说是杨大爷没法在你们面前明说呢,若是安埋在刘阴阳看的那个地方,发二房不发大房呢”。翠芳本来是啥事都是个没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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