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chapter 1 (第2/3页)
一口气。
随着大家的欢呼声,梁安沐收了耳机线和数据线,关了PAD,把没吃完的小零食,颈枕之类的东西收拾进背包里,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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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一个混凝土浇筑的老旧机场降落停驻。
腿刚迈出机舱门,浓烈的滚烫热气就将全身包裹,在方才吹了一路冷气的身体四周迅速凝出一层粘腻的潮气。
梁安沐觉得自己像罐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可乐,体表迅速凝出小水珠,连衣服也变得黏黏糊糊的。
从飞机舷梯下阶梯后,她背着书包,拖着小小行礼李箱紧跟刘姐向机场大楼的方向步行而去。
阳光过分刺眼,照在白色混泥土地面,远远看去形成波光粼粼的水纹。
机场很小,没有摆渡车,更没有廊桥,只能步行。
于是猝不及防的,没有帽子没有伞,更来不及戴墨镜,就这样大喇喇迈进无遮无拦的烈日里,人的影子像是也怕极了,缩在脚下方寸之地,小的可怜。
这一刻,梁安沐才真正感受到了“非洲”两个字。
行李箱的滚轮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不时还会发出“咕咚”一声闷响——那是轮子在过水泥地面的防裂分缝槽。
还是落后。
她在心里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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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机场并不大,走个一百来米也就到了机场到达大厅外面的接待走廊。
前后左右大多是黑人,很有礼貌,排队进机场大楼时还和她谦让一番,礼让她和孕妇。
刘姐怀着二宝,刚五个多月,走路确实一点不含糊,像没怀孕似的,搞得梁沐安一路过来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照顾不周出了点意外担待不起。
虽然刘姐说五个月的时候胎儿正稳,但她又没怀过孕,哪能不担心?
“从这里进去,就是海关安检大厅,你的护照准备好了吗?”排队时,刘姐提醒她。
梁安沐哦了一声,将包翻到胸前准备拿护照时,书包却蹭到了隔壁队列的一个亚洲面孔,她连忙跟人用英文道歉。
那人却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带浓浓的广东口音说:“第一次来赞比亚?”
梁安沐一面拿护照一面点头:“嗯,第一次。”
“这里挺好的,不是很热哦。”
梁安沐此刻还穿着T恤衬衫牛仔裤,身上又潮又黏又热,闻言虽不赞同,还是牵起嘴角礼貌地点了个头。
“你们从哪里来?”那人不知是太过无聊还是见了国人就自来熟,抓住话头喋喋不休,“四川?”
梁安沐面上露出一点讶色。
那人便笑:“刚刚在飞机上听见你们讲话啦,很像四川那边的口音。”
梁安沐秉着出门在外要和同胞友好亲近的态度,耐心而礼貌地回答他:“对,我们从成都来。”
“成都?成都好地方哦,成都的火锅很好吃,我去年……前年去过成都,哇,好吃的真是太多了,而且你们成都的女孩子,都长得很好看哦。”
梁安沐觉得这句话应该不仅仅是在夸成都的女孩子,她抿唇笑了笑,说了句“是吧”就敷衍过去了,然后把护照拿出来给刘姐看,刘姐又说:“还有签证。”
“哦……对哈。”她笑笑,又拿出另外一个小本本。
队伍有序而缓慢地向前移动。走廊两侧印着硕大的广告和公司LOGO,梁安沐突然眼睛一亮,回头对刘姐兴奋道:“华兴!中国公司,这里全是他们的广告!”
刘姐自豪道:“华兴在这里很出名的,在机场印个广告很正常啊。”
“是吗?”于是梁安沐也顿觉很自豪,初到异地他乡的那点陌生局促和不安也因为这硕大的,熟悉的广告和品牌LOGO而消散了。
隔壁队列的那个广东同胞又接上话头:“这里的广告牌都很久咯,早给宣传部的那帮人说了换,不听!LOGO印得这么大,土得要命,简直没眼看嘛!”
刘姐心领神会,笑眯眯地:“你是华兴的?”
那名广东同胞故作谦虚:“哎呀,一颗小小螺丝钉,为人民服务嘛……”
梁安沐想笑。
其实这颗华兴的小小螺丝钉长得还不赖,个子很高,很瘦,长得白净清秀,就是说话带着一股子喜剧的幼稚。
“你们哪个公司的啊?”他又反问她们。
刘姐回答:“我们是四川公路勘察院的。”
“哦?来帮赞比亚人民修路来的?”
“算是吧,修路,也建房子。”
“不错哦……那边那条新的,里拉为公路是不是你们修的?”
“对对对!还有好多路在修呢……也算为人民服务嘛。”
“不错不错……想致富,先修路,不过这修路的钱是我们出还是赞比亚政府出的?……”
螺丝钉一下子和刘姐聊得火热,短短一段路,他们已经从修路聊到修基站,然后聊到修铁路,再聊到挖铜挖矿……
梁安沐静静听着,不一会儿,就排到了海关面前。
海关检查窗口的黑人女人笑得一脸温和,问她是不是第一次来赞比亚?
梁安沐笑得甜美,回答“yes ”。
那女人笑着夸了一句:“You are so beautiful。”
梁安沐笑着答了谢谢后,见她用印章在红泥上沾了沾,在自己的护照内页盖了个章……
见对方冲她比了个请进的手势,她松了一口气。
刘姐在她后面紧跟着顺利过了关,然后带着她去取行李。
梁安沐走了两步才惊讶地发现,这个机场到达大厅,已经到头了?!
十米开外,双开的大门外有许多人举着牌子在等候,刘姐挥手和其中一个打了招呼,又大声说了句“我们先拿箱子”,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就往行李转盘走。
几十见方的到达大厅,两个行李箱转盘。旁边还放着行礼推车,很显拥挤。
一起出来的广东同胞好像没有托运行李箱要取,他拖着他的迷你登机箱,笑眯眯地同两人挥手告别:“走咯,再会。”
站着等了会儿,两人的箱子终于纷纷转出来。
刘姐的行李箱是大号,很沉,登机前的箱包托运时还超了重量,挑拣一些东西出来放到登机箱里塞紧,才总算过了称。
孕妇不能提重物,梁安沐自然只能自己上手。
取完行李箱,刘姐已经推来个推车,正准备将箱子一件一件放上去,这时旁边一个壮实的黑人过来,抬手示意她别动,然后轻松地将箱子全都放上去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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