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12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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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 第120回 (第1/3页)

    明兰依旧是一脸哈欠状,独自坐在早饭桌旁,举粥匙的样子好似在梦游,看的丹橘连连摇头:“好在夫人托生成个女儿家,若是个男儿身,三更读书四更早朝的,夫人可怎么是好?”

    明兰差点大笑三声。一个会飞会吐丝的小个子男人告诉我们,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古代男人相较于现代男人有这么多的特权,自然得辛苦一些,话说,她上辈子也不是没有过过半夜伏案天明早起的生活。

    唉,真怀念上辈子呀。那个时候,虽然天是灰的,地是黑的,河流是彩色的,但老公偷腥到底还是可以分产离婚的,发现小三是可以打上门的,婆婆寻衅是可以顶嘴的,闺蜜撬墙角是可以天涯的;

    最最重要的,就算红杏了也不用被浸猪笼啊。

    好吧明兰收回幻想的口水,人还是要回到现实的。

    古代著名的三八红旗手王熙凤同志对明兰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峰,这是什么样的奋斗型人才呀,没有多一份工资,没有升级预期,虽可藉职务之便捞些钱,可资不抵债,天天半夜起床,天不亮理事,上下一大家子哄着供着,就这样,她还生怕累不死自己,上赶着去宁国府找活儿干!秀逗。

    最后累垮了身体,赔光了嫁妆,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还被人以无子为说头,弄了个偏房尤二姐,难道是为了传说中的‘成就感’?费解啊费解。

    明兰的性格和劳模无缘,所以她让廖勇媳妇几位管事妈妈轮流负责卯正点卯,然后安排一日的工作。她自己则在早饭后查点事务,对清账目,而第二日的工作则在前一日晚饭前就分派好,只需时不时的突击抽查一番,迄今为止看来,效果颇佳。

    崔妈妈对明兰‘懒惰’十分不满,总要拎着她的耳朵唠叨一番,谁知明兰却振振有词:“既然成果一般无二,为何非要折腾自己呢?”

    崔妈妈板起脸:“年轻时辛苦些,待夫人儿孙满堂了,自可以好好歇息。”

    “非也非也。”明兰摇着一根手指,“妈妈,您如今爱谁懒觉吗?”

    明兰目色清亮,崔妈妈眼光躲闪:“不大爱睡了。"

    “这不结了!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睡懒觉也是不等人的。人家年轻媳妇是没这个机缘,我如今若不好好保养自己个儿,岂非暴殄天物?妈妈您说是不是欺…”

    崔妈妈因口才不好,素来寡言,只能瞪着明兰干生气,人皆道盛家六姑娘是最乖巧温顺,只有她知道,‘乖巧’应该换成‘乖觉’,温顺’其实是‘阳奉阴违’,满肚子听似有理的歪理,笑容可掬的挨着你,眯着弯弯的大眼睛,貌似请教的跟你笑着‘讨论’。

    崔妈妈很无奈的承认,从明兰九岁起,她就不是对手了。

    明兰在那边察言观色,知道差不多了,便笑眯眯的劝解道:“妈妈的心意我知道,可这样的好日子我也不知能受用几天。若有朝一日咱们回了宁远侯府,我还不得老老实实的天不亮去请安,没准还得站规矩,且趁着如今好好歇息才是真的。”

    “会回去么?”崔妈妈狐疑。

    明兰呵呵道:“到底是一家人,也说不定会不会回去。”

    崔妈妈叹了一口气,当下便不多说什么了,只严厉约束一干府邸丫鬟。

    这个明兰没有意见,她是网络时代来的,知道谣言和流言的力量,若放任内宅人事松散,没准会有什么话传出去,要知道如今宁远侯府盯着自己的人可不少。

    重中之重就是嘉禧居正院。

    内宅丫鬟共有三种来源,明兰带来的,外头采买的,家生子。

    前头常嬷嬷曾往内院选过两批丫头,夏日选的,不论是买的还是家生女儿们,都统统叫夏义,其中夏竹和夏荷是常嬷嬷头批挑中了送进来的,后来又选了一批,因在冬日,便都叫冬X。明兰觉着这个法子好,如今算春日,是以刚选进来这批统统叫春X。

    小桃朝她翻了翻白眼。

    按照立法惯例,初初总有那么几只不谨慎的鸡要被杀来儆儆猴子的。

    这些丫头大多调|教时间不长,且又是年少好玩的时候,见府里的吃穿用度均极丰厚优越,尤其是进了明兰院里的,宛如当了小姐,个个绸衣缎服鸡鸭鱼肉的,往日里连见都不多见的细瓷美玉的器具,如今也跟寻常般。

    每次明兰看见这些支出项,她都暗叹:难怪大观园的丫头们宁肯‘一头碰死了’,都不肯出去,难怪女孩子们前赴后继的想着要做姨娘;一边是粗衣陋室的小老百姓,一边是锦衣玉食的小姐般供养,物质生活的诱惑果然是无边的。

    吃穿用度精细不说,便是那金银的首饰赏赐也是不少的,日常活计又不繁重,再见明兰是个和气的主子,便不怎么拘谨起来。

    有为脾气骄娇而口角吵嘴的,有为争夺衣裳首饰打闹的,有躲懒忘记当值或疏懒干活的,有擅自进明兰里屋的,还有些心思不规矩的不过七八天功夫,就撞在绿枝和若眉手里不下五六个犯事的。

    法度是惩罚人的艺术,明兰决定当一把三流艺术家。

    明确责任,每个人的职责先敲定,再白纸黑字写清那些事不能做,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话不该说,什么打扮不应当;若有违犯,轻则训斥,重则打手板,再重则罚月钱,再重些就赶出去,从内宅出去的人外院也是不留的,或是叫老子娘接回去,或是赶去庄子做活;而驱逐发卖则是最后的保留节目。

    每次犯事均有记录,什么缘由,受什么处罚,认错态度如何,一一备注,以便零存整取,累积查问,若是没完没了的犯错,即便是小错,次数多了也是不好留的,免得有些心思活泛的丫头诡辩起来,大家有样学样就麻烦了。

    事实上,最严厉的处罚并不是发卖,而是活活打死,但这种方法明兰并不欣赏,不但有伤阴节,还容易弄坏自己的名声,卖到老少边穷甚至蛮荒地区其实结果更惨。

    除了罚没月银和驱逐需要禀告明兰,其余均由一干大丫头掌握惩治尺度,其中只丹橘一人执戒尺,她脾气比较稳重和气,不会执法不公或轻下板子,弄的天下大乱;其他几个大丫头以资历排辈负责督促和训斥。

    明兰冷眼旁观,眼瞧着丹橘越来越周严,多少放了心,当初她老觉得丹橘太过滥好人,威势不够,现在想来也不能全怪她;当初她自己在盛家不过是个庶出的六姑娘,腰板犹自不硬,又如何叫丹橘雷厉风行呢。

    这般规制了几天,该打的打,该罚款的罚款,甚至还撵出去了几个出头鸟,嘉禧居便太平规整了许多,瞧着院内一片清净,明兰也觉得颇满意,小桃很狗腿的跑来拍马:“夫人真能干,夫人真聪明!”

    明兰高深莫测道:“在大户人家里,发落几个下人其实不难,难的是下人背后的主子。”所以高门大户里的水才那么浑,总也搅不明白。

    小桃其实没怎么听懂,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拍马:“夫人真聪明,夫人真能干!”

    明兰板着脸转过头来:“你就不能换点儿新词来夸夸你家夫人么?”

    小桃为难的扯扯嘴角:“夫人心意到了就好了嘛,您不是说凡是不要看表面嘛?”

    明兰瞪着她看了良久,叹了口气,拍拍她道:“也是。”

    过不几日便有人来报,海氏生了个女儿。

    明兰提出两串光彩耀眼的小金铜钱,每串都是十九个金灿灿的精致小金钱,上刻有不同的吉祥话,用红丝线串着,下坠一枚圆滚滚的小金元宝。明兰得意洋洋道:“亏得我有先见之明,大姐姐怕也快生了,回头洗三礼时,给大姐姐和大嫂子各一串。”

    “会不会礼薄了些?”丹橘谨慎的提醒,顾家如今可比梁家和文家有钱呀,“而且,都送一样的么?”丹橘咬咬嘴唇,在她看来,海氏比华兰对明兰好多了。

    明兰谆谆教诲:“傻丹橘,凡是当众送出去的东西,都不要太显眼了,不然别人当你暴发户呢?而且四姐姐五姐姐怎办?她们该送什么。大姐姐和大嫂子的生产日子这么近,若我给的洗三礼不一样,岂不徒惹麻烦?送礼要送的宾主皆欢,回头满月酒时再好好置办一份厚礼就是了。"

    盛家的洗三礼挑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明兰事先和顾廷烨打了招呼,便轻车小轿而去;今日恰好盛肱沐休,明兰便先去拜见了他。进屋时正见盛耘板着脸在数落王氏些什么,如兰低着头站在一旁,神色沮丧。

    明兰行过礼后便笑嘻嘻的站起来,乖乖的巧笑道:“爹爹,您的胡子又长了哦;嗯,快赶上申首辅那把好胡子了呢。”

    盛肱忍不住嘴角歪了歪,颇有自得的捋着辛苦保养的长须,犹自装腔作势道:“浑说什么?都嫁了人的,还这般孩子气!”

    明兰上前一步,讨好的乖笑着:“爹爹说的是,女儿最近恰好寻到一把滇边犀牛角做的小胡梳耙子,特意给爹爹留着,回头给送来噢这句话不孩子气了吧。”

    盛钛的脸板不下去了,笑骂道:“给你姑爷留着罢!”明兰摇头晃脑:“别了,他是武职,除了关二爷,女儿就没听说过胡子老长还能打好仗的?骑在马上多累赘呀,女儿瞧着,您那姑爷离关二爷的本事还差的远呢!”

    盛肱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明兰摇头不已。

    明兰又转头瞧着王氏,笑道:“多日不见,太太瞧着可年轻许多呢?嗯,都说女儿是债是愁,把我们四个打发出去了,太太果然轻省了。"

    王氏紧绷的嘴角松了松,如兰忽看见里屋帘子掀开一角,刘昆家的拼命给自己打眼色,她估摸着盛耘的脸色,便也凑上笑着:“那是自然了,你是最后一个叫母亲头痛的呢。”

    明兰转头上下打量如兰,恍然大悟道:“我忽想起来了,便是五姐姐一出阁后,太太便立刻开始心宽神舒了呢。”如兰嗔笑着去拧明兰:“坏丫头,你又来编派我!”

    如此屋里的紧张气氛便消散了,刘昆家的暗暗称奇,说来这六姑娘也是了得,面对盛肱和王氏从来就不拘谨,不论何时和老爷太太在一屋里,都笑语嫣嫣,举止自然大体。

    尤其是对盛耘,明兰从不曾因薄待而怨恨,也不曾因冷落而生疏,仿佛他真是一个慈父一般,见面就开开心心的,又会来事儿讨喜,这些年来盛耘倒也颇疼爱她,但凡有些什么好东西,也从不漏了明兰。

    说了几句话,王氏便带着一行人前去海氏屋里,一路上王氏犹自沉着脸,簇拥着丫鬟婆子走在前头,明兰和如兰挽着胳膊走在后头,轻轻咬着耳朵。

    “你怎么啦?一回来就惹爹爹生气?”明兰瞥了瞥前头的王氏,故意错开几步。

    如兰叹了口气:“翰林院清苦,最近有个外放的差事,我瞧着相公颇有意思,可那是川中乃富庶之地,我怕”明兰有些明了,拉着如兰越走越慢:“所以你便来求爹爹和兄长?”

    “不是的,我只不过与娘抱怨了几句,谁知娘亲自与爹爹提了,连累我也叫训了一顿。”如兰垮下小脸,颇有几分埋怨王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意思。

    明兰看了看前头绷着双肩的王氏,暗叹了一口气,这女人真是.

    如兰心里烦恼,扯着明兰袖子道:“你说你说,爹爹也是,能帮就帮一把嘛,不能也算了,做什么骂我?”明兰是连自己半夜幽会都知道的姐妹,如兰和她说话素来直白。

    明兰凑到如兰耳边:“五姐夫有说过希望爹爹和兄长帮忙么?”

    “没有。”

    “那他可有故意在你面前暗示什么?比如长吁短叹,比如烦恼给你看?”

    “也没有。”如兰摇头,“相公什么都不瞒着我的,那一日他下值,不过与我谈笑着说起这事?还笑道,不知同僚里头哪个能跑通这门路。”

    “所以五姐姐做错了。”明兰点点头:“一来,五姐夫未必有意叫妻家插手此事;二来,你没经过他同意,便自来寻爹爹帮忙,没准反叫五姐夫不快的,说不定五姐夫自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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