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孤山回首已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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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孤山回首已无家 (第1/1页)韵奴依旧残忍地笑着，一字一顿：“那个老东西糟蹋了我，母亲却无能为力。她觉得是她害了我，又对不住你，所以就一条白绫，把自己给了结了！”
竟然……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他在哪里呢？
那时的他，刚刚成为寒月教的教主，意气风发，几乎以为自己可以笑傲天下了，哪里会知道，他的女人和孩子，正在上演一场他根本无法想象的人间惨剧呢？
韵奴很快收摄了心神，从旧事中回过神来。转眼又是风淡云轻：“母亲死了，我却连死的机会都没有。王老妈子找了几个人日夜守着我，一举一动都不得自由，甚至连他们将母亲埋在了哪里，我都不知道……”
“后来，那个糟老头子又来找我，我趁他睡熟，随手用桌案上的烛台，解决了他。从那以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说来也巧，那天夜里恰巧有贼人路过，这件事情，居然就这样轻轻巧巧地被遮过去了，我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的，不料竟还是没有死。”
她说的极为轻巧，可是听在夜揽月的耳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他自己本来几乎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初涉江湖时，第一次手刃一名罪恶滔天的大盗，他有整整两天几乎滴水未进；可是这个看上去瘦弱不堪的女孩子，居然在那样的年纪，就可以将杀人当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来做，这是多少冤苦、多少仇恨才能造就的坚强？
可是她终究还是走了这条路。杀得了那一个毁了她的老贼，却除不尽这天下的罪恶肮脏……
“你觉得我走这条路，很可耻是不是？我又不是傻子，人人都知道的事，我自己如何会不知道？可是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身不由己的事……”
身不由己，不错，她确实是身不由己。一个那样小的孩子，面对那样黑暗可怕的势力，她能怎么办呢？
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呢？明明他是有责任照管她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些年里，她一个人默默地受了多少苦？
“韵奴……”夜揽月觉得又必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还能挽回什么呢？
韵奴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幽幽夜色，苦笑道：“不必可怜我，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今生已经是这么一回事，我早已不打算再自伤自怜，你又叹的什么气？”
夜揽月心中一痛，本能地反驳：“不要这样说！你才多大，现在下这一生的定论，不觉得早了些么？韵奴，离开这里，忘了这边的一切，回家，好吗？”
回家？韵奴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她怎么会有家？有母亲的地方才是家，今生的她，是不会再有家的了。
离开这里么？她能到哪里去？这么些年了，如果能走，哪一天不可以走？
“我有些累了，你如果无事，可以回去了。”转眼又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的姿态，韵奴冷冷地甩下一句话，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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