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乱绪纷纷 下
第11章 乱绪纷纷 下 (第3/3页)
“新军渐成气候，与隐迹旧部的联络也顺利，你放心就是。”
攸灵稍觉宽慰，又轻轻叹了口气。颀剑见她面带倦意，便道：“早点歇息吧。你现在身体不比从前，多多注意将养。”
攸灵点点头，却垂着脸一动不动。颀剑发觉她脸色苍白了几分，忙问：“怎么了？”
残灯无焰，攸灵的轮廓在昏沉沉的光线中有些模糊。她抬首，眸底有异样的神采，似在抑制心底蔓延的惶惑。颀剑不觉握紧她的手，急切地问：“怎么了？还好么？”
不知为何，这一声再平淡不过的关切，让攸灵脑中某根紧绷的弦倏然一松。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将额头用力抵在颀剑的胸前。颀剑双手安慰地轻抚着她的双肩，良久，轻声说：“别怕……”
声音似春泉细流，暖暖地灌进心底。颀剑坚实的胸膛，真实的紧贴的触觉，让攸灵渐渐安定。
与颀剑一个多月不见面、不通信，在攸灵这么多年来的生活里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而她意识到，只要计划顺利地进行下去，这种情形就会成为常态。
她忽然明白了许久以来那一不小心就会在心底隐现的不安与惧意：一旦真的留在洛弋身边，她便会陷入近乎孤立无援的境地，没有颀剑随时近身相伴，连影卫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守在附近。
母亲离去后，先有父亲的庇护，相继又有蓟天和颀剑的关照，她早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有所依赖。当真正面临孤身作战时，她才清晰地察觉到自己脆弱的本质。
她从未如此洞悉自己的怯弱。从颀剑到来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失去了防备，再也抑制不住那股惧意一点一点侵蚀自以为可以镇定的心。
然而，怎能因畏惧而退缩不前呢？有些事，远比个人的安稳更重要。那些胆怯与软弱，必须封压。
不过现在，在颀剑面前，就稍稍任性一点吧——攸灵喃喃道：“不要走，就一晚……”
颀剑的目光轻柔垂落：“好。我不走。你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