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混乱之始
第二十三章 混乱之始 (第3/3页)
老人无动于衷，象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勾着头，照旧走他的路。
“老混蛋，不要装聋作哑，快给我烟斗！”那个怪异的声音显然愤怒了，同时老人戴着的帽子开始扭动，迅速显露出一条条褶皱，约略构成了一张人脸，有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说话的居然就是这顶奇怪的帽子。
老人不耐烦地说：“你给我安分点，做为一顶魔法帽，不需要抽烟。”
帽子不屑地反驳：“我是魔法帽，那你又是什么？一个没有灵魂的骷髅，唯命是从的傀儡，没有任何存在价值却苟延残喘支离破碎的人骨碎片！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灵魂，你的本性及一切爱好、欲望、憎恶都包含在我这里。桑戈都尔，也许当主人把我从你的身体里抽离的时候，你就忘了这一切，但我还记得你做为人类存在时的所有经历……”
“住口！”桑戈都尔恼火地截断，“不要叫我的名字，你这个爱唠叨的家伙，可不可以象一顶真正的帽子一样安静一会儿？”
帽子毫不在意：“不，我不是帽子，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桑戈都尔是我们共同的名字。每次喊出这个名字，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身为人类时，那些可歌可泣的冒险经历。还记得第一次打败驽图族的强盗吗？我单枪匹马，杀入敌营，把那个象山一样高大的酋长砍翻在地，那真是一场辉煌的、不可思议的胜利。”
桑戈都尔：“我只记得那场战斗让我断了两根肋骨，还有，驽图族的人身材矮小，不可能有什么山一样高大的酋长。”
“废物。”帽子轻蔑地骂道，“只有你这个脆弱的人类躯壳才会受伤，而伟大的战士灵魂桑戈都尔拥有不可战胜的力量，从不受伤，绝不失败。”
“好了好了。”桑戈都尔无可奈何地把烟斗塞进帽子嘴里，“闭上你的嘴吧，但愿完成任务以后，主人会大发慈悲，把你扔进炼狱之火里烧掉。”他又掏出一个烟斗，再次点上，放进自己嘴里。
帽子吸了口烟，好整以暇地说：“可怜的家伙，难道你还不明白，没有我你将一事无成。虽然你代表着桑戈都尔的格斗实力，但我是桑戈都尔的灵魂，拥有无与伦比的魔法力量。或者，我该请主人赐予我一个躯壳，这样我就可以和你这个无能的家伙永远告别。”
桑戈都尔怒道：“该死的蠢货，这次难道不是你的传送出了问题，我才迷路的吗？你最好想点办法，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帽子：“我只不过想实验下新发明的传送术，使用这种超级魔法，法力消耗相同，传送距离却可以增加10倍，难道这不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吗？”
桑戈都尔发出一声呻吟：“距离增加10倍？你到底把我们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帽子：“新型魔法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缺点，无法定位……也许，你该去问问路。”
桑戈都尔：“向生者打听亡者的路？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帽子：“嘘，小声点，好象有人来了。”
确实有人来了，从旁边的小巷里走出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哼着歌儿，径直朝前面走去。
这一刻，站在街边的桑戈都尔象被闪电击中一样，浑身一震，连烟斗掉到地上都没有发现。如果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见从他的嘴角流出某种不明液体，一直流过下巴。很久以后，他才吐出一口长气：“美女。”
帽子补充：“绝世美女。”
桑戈都尔：“那纤细的腰身、美妙的身段，简直是上帝的杰作！”
帽子：“还有那性感的小屁股，实在太动人了。“
桑戈都尔：“这让我想起一些美好的往事。”
帽子：”在我们的生命中，唯一能够和美好这个词扯上关系的就是苏哈艾迪土王的女儿牙米斯。”
桑戈都尔：“但是高傲的土王女儿从来不肯正眼看我。”
帽子：“伟大的桑戈都尔战魂不能忍受这种侮辱，我强烈要求你征服她。”
桑戈都尔：“实际上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劫走牙米斯。”
帽子：“应该是你这个白痴太蠢，居然没有堵住牙米斯的嘴！”
“当一位美丽的少女捧着你的脸，慢慢靠近你的唇的时候，你会去堵她的嘴吗？”
“当然，我会用我的嘴堵住她的嘴。但你这个白痴当时完全不知多措，结果她一口咬在你的鼻子上，然后大声呼救，召来护卫大军。”
“哪有什么护卫大军，不过几千个全副武装的战士而已……好吧，我承认那就是护卫大军，然后我英勇奋战，杀出重围。”
“经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被追兵捉住，用铁钉钉在木柱上。苏哈艾迪土王用蘸水的鞭子抽得你死去活来，但桑戈都尔战魂从未屈服。”
“算了吧，那时候我感到灵魂出窍，主人刚好路过，顺手把你塞进一顶破帽子。至于我，主人赞赏这强韧的躯骸，于是赐予我永不熄灭的灵魂之火。”
“看到这位小姐，我觉得自己又获得了新生，灵魂之火熊熊燃烧。”
“我们不应该和生者交谈。”
“但是过去问问路应该没问题。”
“我们还有任务。”
“什么任务？”
“找到一个强大的勇士，让他完成艰巨的试炼，然后继承黑暗传承。”
“我觉得这位小姐就很强大。”
“主人的意思是找一位冒险者。”
“冒险者都是些无能的废物，主人需要的是强大的勇士。”
“她是个小女孩，不可能完成试炼。”
“假如……我是说假如，伟大的桑戈都尔战魂给予她一点点帮助，结果将截然不同。”
“我觉得应该从长计议，最好问问主人的意见。”
“我只知道你再废话，她就会走得无影无踪。”
桑戈都尔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街尾的少女背影，俯身拾起烟斗。下一秒，桑戈都尔从原地消失，再下一秒，他出现在少女背后，继续着拾起烟斗后挺身站直的动作，但是距离原来站立的地方已经超过100米。
少女毫无所觉地向前走着，从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位小姐，能请你等等我吗？”
少女讶然转身，看着身后的老人：“你是在叫我吗？”这时候朝阳初升，但在少女眼里，只看见漫天阴霾，无尽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