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比试(二)

    第八章 比试(二) (第2/3页)

起来,嗯嗯嗯点头个不休。一点没反应过来话里有话呢。

    道场上,苍长老只一笑,各看了一眼二人,道:“一旦老夫走下道场,祭出禁制,比试即开始。比试点到为止,如若逾越大会规定,也就丧失比试资格。两位弟子可明白?”

    二人相继点头,苍长老又一笑,飘下道场。他的身后,朝字道场上亮起青光,防御结界若有若无。

    粗布李柱子上前一步,抱拳道:“七玄山李柱子请古落师姐赐教。”

    只是轻蔑一笑,也不还礼,只道:“既然知道是赐教,弃剑投降是傻子山不错的选择。”

    “唰——!”古落双手悬空一动,抽出一把古剑,霎时寒气逼人。细看去,乃是一柄玉石宝剑,剑身、剑柄皆是白玉,散着清光。隐隐地,剑身之上透着血色古纹,似是古鳄。

    道场周身,立时肃静,苍长老看着身旁的静黎大师,她点了点头。

    “师父,这是什么法器?”竹琳摇晃着苍长老的手臂。

    苍长老回过头一笑,道:“百万年前的那柄‘万剑’,就是它了。”

    “啊?”不仅竹琳,竹烟等人皆是一脸震惊。

    百万年前,玄天门中一位门主,以噬魂鬼石炼得一把神兵,取名“万剑”。此剑煞气敛身,鬼气随行,但凡杀人,煞气愈重,威力也是更胜一筹。剑的主人虽属玄天门,可死在此剑下的玄天门修士,亦不下千人。

    “师父,冲冠一怒为红颜,说的就是这把剑?”竹琳闪着大眼睛问道。

    苍长老一笑,可他也不清楚。都百万年前的事了,谁知道?谁又愿意去记得?

    “师父,那尤前辈真的是漫折修为大道境界?”这一回问的是竹烟。

    苍长老回过头,点了点头。这一件事,从没有人怀疑过。名字只有一个字——尤,可“剑鬼尤”的外号,即便过了百万年,仍旧是修道界的一个传说。

    修道之路百万年,能走到漫折的,不足千人。这些人的名字,无一不被后世记着。

    广场一角,半空,只有他三人,如来笑道:“这万剑终于出世了!”

    她的身旁,高和尚泯天一笑,道:“剑鬼尤死后,此剑现世四回,后来销声匿迹,原来到了叶落门手里。”

    “我有预感,不会太长了。”银桑和尚藏地也睁开眼睛。

    如来一笑,双目中透着寒意,风愈加凛冽:“这剑到了我手上,才不负‘万剑’二字!”

    道场上,古落浓浓笑意,沐浴万千羡意之中。这万剑辗转数次,好不容易落到她秀月山手里,一直尘封。因为此剑,她自小修炼万剑式,又数次苦求母亲,这才破例让她带下山。

    “身融!”古落大喝一声,万剑骤然化作十丈有余,只一道白光,二者为一。

    “人剑合一!”众人惊道。大凡能做到合二为一的,唯有神兵。还在惊叹,耀眼光辉,剑身一甩,哗地腾至高空,截然斩下。

    巨剑之下,李柱子双目紧睁,手中立现一把黑剑,好黯淡的光,反倒像是爬出来的。剑出鞘,一抹紫光如眸,看不出有什么惊艳。

    风啸之声,巨剑破空刺下,谁挡杀谁之势。

    “逃吧!”有人心底说道。可道场上的李柱子没有,双腿一屈,往后遁去数步,不再退,反而进。

    “他想死吗?!”心底又道。可眼里的,似乎并非如此。燃起紫焰,包裹着整柄剑,连同那个人的手,紫光一闪,如离箭之矢,就这样冲了上去。明明是以卵击石,可心里却产生奇怪的心绪,竟仿佛拥有万夫不当之势!换了自己,会这样吗?摇着头,不会的,不该拿性命开玩笑的。

    “铛!”两剑相击,漫天光华。果然白光占尽上风,席卷八荒。可为什么,巨剑下的紫焰执意升腾,那颤动着的火苗,发出咝咻咝咻之声,连同李柱子一起,就是不灭?

    “轰!——”一声巨响,白光尽数压下。紫焰骤然落下一截,可一顿,又止在半空。紫焰颤动,呼呼咻咻之声满耳,如风中的残烛。可这残烛,似乎带着一种劲儿,就是不躲,就是不退缩。

    这般相持着。

    “他在想什么!”甚至怪罪,可隐隐地,此弟子默然动容。

    “轰!——”又是一声,紫焰巨颤,在消逝。看清了,那个双手横握紫剑的李柱子。双目圆睁,一脸坚决。他的嘴角,早是鲜血。道场下一片安静,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可隐隐地,目光都聚在这个不怕死的修真弟子上。

    饶有趣味的,有,爱看热闹,有,鼓掌的,自然有,倾心的,也是有,好它个纷繁无边。

    “厉害!”

    “看不出来啊。”

    “哦哟。傻子山还是有点斤两的嘛。”

    “无知。”

    “你说谁!”

    “愚蠢。”

    种种。无关。

    巨剑不会有怜悯,从不改斩下之势,只如水柱,白光蓦地一浓,风乱的声音,有嘶鸣,有尖叫,有人失声喊出“鬼音”二字,不明所以。

    遮天一般,无数的黑芒,窜动着,呼啸着。

    “煞气化实!”认得的人惊道。原来是煞气,这个让人又憎又爱的东西。来自杀戮,杀性所生,法器一旦触碰,为其所污,灵性大不如前。可就是这煞气,又可化魂,但凡剑魂、刀魂、枪魂,说的就是它。有无魂,威力并不是同日而语那么简单。刀,有刃无刃,即是如此。

    “师姐,我好想,好想有一把煞气入体的法器。”听到这样一语。痴痴地,那眼眸子中只是煞气,道场上的凶险,比试,好似再与她无关。她心里想着的,嘴上念着的,只是法器,煞气,法器,又煞气。

    听到的人不免一笑,可现在,并不是笑的时候,赶忙又向道场上看去,只见万千煞气如绳索,如触手,死死缠到紫剑上,还有一同被吞没着的,那李柱子的身影。

    “还不松手,在想什么?”此弟子怪道。

    “快松手啊!”仿佛催促。寒气逼人,可怜的紫焰熄灭得只剩丁点火星。而后,呼啦的,那几点残星之光也是漆黑一片。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心中默念“落败”二字。

    可眨眼的那一瞬,噗咝噗咝,仿佛听见。眼睛咻地睁得大大,死死地盯着。

    噗咝儿,又一声。赶忙全神系之,侧耳倾听。噗咝儿,似乎又一声。

    “好唉——”竟然高声喝彩起来,吓了旁人咚咚好一大跳。

    果然哗啦!那一片死寂之中,恍若眸光一闪,火星又一次冒了出来。

    “真好!”此弟子开心地说,还两手托腮帮,显得幸福。收到众多鄙夷之光。

    “刺——”巨蛇又是吞天,又是“寂”这个东西。可咕噜噜的,那灰溜溜的光芒,依旧疹子般发出来,还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显得恶心。有人觉得。

    但另有奇怪的心绪令人想到艳丽,就仿佛是一苗妖火,迷蒙的夜色中轻然睁开的一苗艳火,鬼眸子似地,那样悠悠荡着。

    怪吓人。可不自主地,总仿佛有离奇的念头存在,驱使,令人不住地,着迷似地往幽火里头看。

    你看到了什么?

    “我为什么看到了从前?”此弟子忽然反应过来,并没有上心,继续迫切地看去。

    又无关。

    “唰!”黑芒遮蔽一切!

    巨剑下,寒意刺骨,如同针扎。可手中的太轮剑一心不想退缩,只剧烈地颤动,忍受。很清晰,很剧烈地感受到它的这股犟劲,这股狂热。可令它变成这样的,李柱子才是那个凶手吧。

    而那个凶手,似乎从握紧剑柄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想过退缩唉。

    决意往前,那心中亦是燃起一苗冷火,在天地忽然一暗,寒意彻底吞没一切的时候。

    原本双耳嗡嗡,可这一刻似乎消失。也许刺痛超越一定限度,生命变得虚无,又也许,有一种无形无意悄然地出现。

    只觉得太轮剑好凉,越来越凉,甚至胜过了眼前的冷。

    “是三阴鬼气吗?”李柱子想到了它,但不是,他确定下来,虽然一样地冷。但很快,他感受到一股狂热,他感受到一种心意相通,就仿佛双目其实一直闭着,此刻才忽地睁开,那一抹清丽的白光缓缓飘过,他融入其中,竟是合二为一。

    好奇妙,好美妙的心迹啊。

    但和静一起,动的第二相一直存在:有东西在蹿动,想钻出来,肉、血,都被刷啦地隔开。

    “刺——”像是听到剑的心中,那暴煞,裂开之声,但支配这一切的,就是他自己!

    心意一动,双目猛地一睁。带着嘶吼,这股阴冷在这一瞬爆裂开来。

    如果有眸,远远地去看,那片光幕包裹着李柱子和太轮剑,血光跳动,太像一颗鬼眸子了啊!

    “砉——”紫焰不灭反浓,骤然升腾。冷意更盛,十里冰寒。还不只如此,紫焰中霍然涌出墨芒,席卷而上。

    “也是煞气!”有人惊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古落大喝一声,煞气聚成一股,尽数打下。可她的眼中,那条蚯蚓一般肮脏的墨芒就是脑袋硬,就是不肯死!

    “凝!”再喝一语,煞气瞬即融入巨剑。黑意巨剑腾至高空,当空斩下。

    就在下方,那条蚯蚓依旧寻死!煞气随身,一道墨芒又一回直刺苍穹。

    道场下,不禁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铛!”两剑再次相击高空,阴云密布。看不见紫焰,巨剑身影亦不清,只是浓黑。轰隆声响不绝于耳,阴寒之气亦是扑面而来。弟子等人纷纷御起灵气,再回眸时,肃然起敬。

    有人却一笑,道:“藏地,这煞气,如何?”

    银桑和尚好久没睁大他的眼睛,眉宇皱起,忽道:“万剑的煞气未发挥十分之一,那柄紫剑。”

    话语一止,藏地看着道场上空,那浓云,仿佛挡不住他的这双眼。又听他道:“这把紫剑,依我看,还未觉醒。”

    “哦?”如来一惊,瞬即又化为一笑。

    只就一顿,轰然声响戛然而止,噗啦哒落下一道身影,正是粗布李柱子。

    他半空翻转,触地之时忽然止下。

    他左手横剑,右手贴地,吐出一口鲜血,溅在粗布衣上,溅在青砖上。如一朵血梅花?瞎说,瞎打岔的哈哈。

    他牙关紧咬,目光死死盯着正消散的黑芒。

    道场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就方才,一切还不是这样:口吐莲花,眉飞色舞,粗布衣,呆傻瓜,土不拉几,老掉牙,搞什么蠢修真的,不要太畅快。

    可这一刻,不知道怎么地,也许风向变了,一切跟着变。简直不能再奇怪。

    “唰!”白光一浓,正是悬空立着的古落。怒目圆睁,随其目光,只见白玉之上有两道污痕。长剑一挥,指向的正是李柱子,那条俗气的蚯蚓,喝道:“伤我万剑者,死!”

    “归海式!”白光凝聚,如同昼日,不可逼视。

    “呵哼——”古落喝语,与昼光合二为一,巨剑悬空挥舞,刺目斩下。

    再看李柱子,双目一瞪,后腿一蹬,没有迟疑,倏地再作紫光。只闻风声,风声狂乱,紫焰去势汹汹,仿佛见风就长,再看见剑身时,又是一柄十丈巨影。

    “又是神兵!”有人道。

    “了不得啊!”又有人赞道。

    “这个李柱子倒是不怕死。”泯天双手交叉胸前,笑道:“我喜欢。”

    “嘣——”结界巨震,巨剑四颤。可白光一盛,剑影之中再分出一影,又一挥舞,当头劈下之势。

    “剑形化形!”有人惊道。

    “归海三击,排山倒海!”又有人叹道。

    李柱子盘膝而静,双目紧睁。这个属于他和太轮剑的世界,剑就是他的眼。白光夺目,可他不惧,他一步也不退缩。

    “嘣!”天地又是一震,紫剑直直坠下。紫光猝然变黯,万剑的剑气生生将他震出太轮剑。

    就像是一只小鸟,还是一只被厉风带着走的小鸟。李柱子急速坠下,手中那柄长剑攥得紧紧的。

    依旧那股凉凉,依旧那股熟悉,可能血脉相连,让人不觉得孤单。

    剑亦如此?

    “砰!”李柱子重重落地,满面鲜血。

    “呵。”万剑之中古落轻蔑一笑,她可不会手软。白光耀眼,剑影又现,满耳满眼的寒风。

    “啊——”李玉儿失声喊道,她不敢再看。小紫云牵住玉儿姐姐的手,酒窝又绽开,听她轻道:“玉儿姐姐好善良。”又道:“玉儿姐姐是没见过柱子哥令人害怕的时候。”嘿嘿的,竟仿佛偷笑。

    喉间又是一热,又一口鲜血咽下,李柱子牙关紧咬,五指狠狠抓向古砖。这有名的青磐古石,竟然啪地破碎,一只血手印划过。这岂不是恶魔?

    有人看到,有人记住,说了句“恶魔现世”便离去。说是有人,其实,非人非鬼才是吧。

    就这一瞬,身影一闪,仍旧那柄紫色巨剑,剑影一顿,又一回交锋。

    万剑,应该是不可一世的,但是他,一个小小弟子,还有他手中黯黯淡淡,小小的太轮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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