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蘑菇(一)
第十章 夜蘑菇(一) (第2/3页)
声在他的心中扯裂。他还是感到幸福。因为有一个人,有那么一个人。他可以喜欢着。他可以肆无忌弹,尽自己一切所能地喜欢着。静静地想着,想着。
他安心,他感到快乐。
果然,他一如既往躺地上哗啦啦流淌他的口水,念着念着:“师姐,哗哗,竹竹师姐,师姐,哗啦,烟烟师姐,咕!师姐。”不断念着。念着。念着。
……
……
念着。
自是笑声,自是摇头。“情”之一字,竟如此。
有驴深究,找不到家的樟树底下驴又点头表示理解。原来这个突兀的“咕”,情不自禁大咽特咽了口。只因太欢喜!
爱情啊!
呵呵。哈哈。
比试完了,比试还有。昨天没了,今天还有。
“呃?”蜗牛虫到底爬爬爬。道场之下,却还有这样猛地反应过来,赶紧左看看,又匆忙右边看看,心想着怎么大崖山一脉只剩他一个人了,想着想着也就一不小心自言自语起来:“真的,是么,都结束了吗?”
“还没开始呢!”有人开心地道。却忽然反应过来,态度咔嚓一万个转变,重重喝道:“你谁啊!”
“我啊。”他还傻兮兮笑起来答,“师姐,我是大崖山的咕了头。”
“谁问你了啊!”
“给你脸了吗!”
“你们倒是看看,这个人忒不要脸了。”
种种。都快哭出来了啊。
“就是啊。你谁啊?”
“对啊,他谁啊?”
“你一个男人跑来韩师兄这瞎凑什么热闹!”有人无端冲他发火。他显得一千重一万种委屈。他忍下了,他咕咚一声咽下去,默默走开。
“不能。”他又心里嘀咕,小心防范自言自语,“师兄说过的,要大度,不能跟女孩子较劲的。”他在心里头嗯嗯嗯个没完,便又开心起来。
就这样。他愣在角落没人处捣鼓了好久好久。那么,他闻到酒香了吗?
“哎呀!”才想起来,啪地一拍脑门,只喝道:“原来晌午都过了!”他呵呵哈哈起来,又说着:“未时的比试也过了。都轮到申时的比试了呢!”他呵呵哈哈更傻笑着。
“呃?”他又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师兄!师兄你在哪——”找呀找呀找师兄,每天都在找,可他也每天都得丢。唉——想着家却总不着家,找不到家的太纯真,蠢孩子啊。
“神经病!”
“可不是。”
“跟傻子山有的一拼。”
纷纷依旧。也从头至尾,不关饶恕一丁点事儿。
并且。
“你看,那里还有个傻大个。”
“是啊是啊,好傻。”完了又嗑着瓜子说:“男生来这里挤什么,他一个人占掉三四个人的位置啊。”咳吱!嗑得很清脆,很漂亮嘛。
“而且。”另一个咔嗒一声摁碎一把花生壳,呼的一声花生皮满天飞,她喷着唾沫道:“臭男人。”再嫩白细腻小手猛地往前一戳:“你看。他那一圈,谁愿意靠近他啊。”
“可不是。”摇着红花团扇的来了,“平白无故浪费掉三四十个人的位置。真讨厌!”只说着。
噼噼啪啪咚咚铛铛,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感到内心深处,连丹田里头都充满。很不适,一切都很不适。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人。”
“谁啊?”
“就那个一身青布衫,正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很装很装的那个人啊。”
“哪个啊,到底?”
“你是猪吗!就是那个脸大大的,眼睛小的跟芝麻那个啊!”只说着,又用手直直一指。
这一切,他听到。而且,他被人用手指着。他险些要伸张正义,除暴安良而血溅四方了。
“哦。是那个啊。”说着哈哈哈大笑,显得欢快极了,又说:“听说名字就很搭边,叫什么边米。”
“是啊是啊!拉不出来的就是他!”
一群来了,再来一群。
“对,就是那个进京赶考的。什么法器嘛,难看不说,还把别人钉进地里。破坏青砖,破坏公物。”又好像小声,其实很大声说:“据说,他还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赔不上呢。”
“啊?!”另一个女孩可是震惊,“那他不是一身债,以后哪个女孩敢嫁他啊。”
“跟这个没关系,你看他的模样,鼻孔翻天不说,鼻毛还露在外,你以为会有瞎子看上他?”
众多。
“还有,场下这么活跃,怎么预选赛的时候,被人一钉子钉在脑门上,哗啦倒下去了。”冷哼了一声后又轻蔑地道:“一招都没有接下,现在却这么有能耐。”只很挑衅地看过来。
要大开杀戒吗?他的内心。
快杀!吁吁。杀光他们啊!吁吁——他仿佛听到这样山山水水,好似驴叫的肯定声。
“废物!”来自女孩子的一语废物,确实好伤人呐。
哇哇——
只差立时跪地抱头痛哭,但坚韧啊,坚忍啊,这个好品德,令他忍住了。
他也默默地走开。
可所有人的目光扎在他身上。他觉得伤透了。
好无辜的。
他不过想看一看小敬子说的,那个传说中很厉害的韩逸师兄,修为到底到了何等境界。何苦要这样对他。真的是。
而且呀而且,他还是有点私心的。
原本想着梵音大会,女孩子那么多,自己稍加施展下魅力,终身大事,肯定可以,边米你一定可以的!
“哈哈哈哈——”他忽然愣那儿大肆放笑。那么,他又闻到酒香了吗?
“呃?”他也匆忙反应过来。
“啊——”
“小敬子——”
他忽地嚎啕。
“又一个神经病。”
“就是。”
“还是跟傻子山有的一拼。”
如此。
“嗯?”人群当中有人猛地一愣,回头一看。除了人头,什么也没有啊。
就啥也不想,继续好好看比试了。
“加油加油!快揍他,快揍他啊——”呐喊助威,小敬子你很拼命嘛。
就他的一旁。
“韩师兄来了。”
“韩师兄——”
“韩师兄我在这里啊——”
如是。比试之人换作韩逸,一身洁白皊衣,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再一细看,好多的女弟子,可谓百花齐放,万花筒筒。还有就是,含情脉脉,秋波盈盈。
对了对了,万花筒筒是个什么大切西瓜咚咚锵啊。吁吁。吁——
只就被扎伤,如一根长而深,剔不去的刺。最痛的,当属霹霹天下又噼噼啪啪无敌大大四人君子上人君上君之风流倜傥,且每人各得其中一字。了不得啊!
只是。现实的残酷,往往过分残酷。
“呃——”远古一声低吼。
江仁明捂着胸口,五个手指仿佛深深扎进肉里。闭目,眉皱,深情,一系列到位。却啪嗒啪嗒鼓起掌来,只为自己。嘿沙沙,嘿沙沙,又见他搅搅鼻孔而压低了无比好听的嗓音道:“老天,老天实在,实在太不公了!”
他咬牙切齿,咬牙切齿的何止他一个!亦啪嗒,仿佛彻底将膝盖跪碎!孙风摇头大叹:“枉我们风华绝代,姹!紫嫣红。”
“嘿——”这山歌似地呼吼。还有这“无人欣赏呐呐”的呐喊唱腔,很厉害嘛。显峰你。
哗啦。大海的声势,胸襟,还有声音和怀抱呐!
哈一声,孙火将他揽入怀,只把手拍在他的肩,同是呐喊:“柔子四君子,寂寞开无主啊!”
呼咻咻——
八字胡失去往日光华,忽地黯淡,只一片枯黄。显示了此刻无力而微微骄纵,他的心情。
嘭嘭嘭嘭!真是这样猛地震啊,显峰他。若不是显峰,常人恐怕早已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因为他是显峰,所以他强令自己站稳,只重病一般:
“呃——呵呵呵呵——”这样。
“呃——咳呵呵呵——”又这样。
咳出血的气魄地咳道:“萤火之光,呃——可也要同咳——日月争辉呵——”
“嗯!”“嗯!”“嗯!”“嗯!”重重点头,唰唰唰唰种种复活,闪着光芒杀入众师姐师妹中。
可师姐师妹本无情,现在就是日月同现,也不可能,绝不可能瞟过来一眼半眼的。
兵败如山倒,转眼日落西山,无比凄凉的四条竹竿。这还不算,老天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韩师兄,你好厉害!”
“韩师兄,看这里!”
“韩师兄——”
“韩师兄——人家好喜欢你哟——”
这一切,让人绞心地痛,原本还有夕阳下落寞的背影。现在,背影都不给了。
“噗——”喷血的声音,染红天地。再一看,“风流倜傥”四人尽数倒下,一动不动。
笑声四起,李玉儿摇摇头,仿佛没看见。不知是谁,忽然喊出一声:“静庵师妹来啦——”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这样吗?是的。
乍然光彩依旧,目光“唰唰唰”投到静庵身上,不自主地笑,眼里尽是春光明媚。最奇异的莫过口水,只哗啦又哗啦,早已泛滥成河,不知多少。
“师兄,你的口水。”
“哦。”
“师弟,你的口水。”
“哦。”
只是如此。开心嘻嘻。
嘣,咙,咚。手上的枇杷掉落。却一点不理会。
咿咿啊,嘻嘻呀,众骚人墨客舞剑吟诗,谈吐风雅,只望着静庵能看过来一眼,深情凝视。
静庵一步一步走,牵着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的那颗心,也跟着,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
“庵儿。”竹烟冲静庵招手,喊出声。
时光在这一刻定住,就仿佛。心一下子静下来,不跳了。好像。
对的对的,真的彻底不动,不跳了。
笑靥如花,何止是花,简直是画啊。那莞尔一笑,如同花开千年,你就这样站着,看了她千年,可还嫌不够,你还想再看千年。
“师弟,扶住我,为兄动不了了。”一名弟子摇摇晃晃,仿佛将要摔倒。
“师兄,我也动不了了。”旁边的人,亦也是如此。
“哗啦!”只此声!有人崩塌而倒下去。那嘴角咝溜溜的蜜儿意味着好梦。
“噗——”喷血总在继续。
“我受不了了!”嘭咚。一个。
“我也受不了了啊——”嘭咚。又一个,两个葫芦落地。
不得不佩服啊!还是有一些意志力格外强的弟子,凭着顽强的毅力支撑到现在,听到他们发出有气无力的,只说完便立时枯竭,栽倒下去的声音:“拿我的一百年换这一抱,也值得啊。”
身旁的人用最后的力气点点头,也道:“两百年,两百年都值得。”
“我愿,我愿用我所有的,所有的余生——”噗通!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睡在地上,也不知要用余生拿来干啥。
换一个葫芦吗?不禁问起。
嘿哈哈哈声遍野。
相比众人,这时候的“风”“流”“倜”“傥”四人,可谓风雨不动安如山。咬牙的咬牙,皱眉的皱眉,握拳的握拳,八字胡恢复到往日的光辉,轻轻一动,听到:“还好,有备而来。”
细眉一挑,江仁明也是笑道:“若是倒下,岂不有辱‘风流倜傥’四字。”
咚,咚。
紫云牵着静庵往前走,里三圈,外三圈,可那条路一直被让开。喊出一声“柱子哥”,酒窝甜甜,李柱子跟着傻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静庵也是一笑,竟是冲着李柱子!
混账!
“唰唰唰唰唰!”目光如电,齐齐刺来,汇集这个粗布李柱子身上。
“他好像要玩蛋啦——”有人疯笑。好好看戏。
只那芸芸众生相:
“他是谁,为何庵师妹冲他一笑!”有人喝。
“就是那个修真弟子!”又有人喝。
“放开!放开我——我要打他——”有人喊。
“我也要过去打他——”又有人喊。
“师兄你别拉着我啊!我要让那小子好看——”有人妄想挣脱。
“对!”咻!咻!又冲过去两道,却相继被截胡,拦住!扯了回来。
“放开我——”嘶吼。
“我非要让那小子屁股开花不可——”又嘶吼。
种种。
“莫慌。”还是有心性沉稳的,纸扇摇摇,分析道:“破衣烂衫,哪有我等这种风雅气质噗噗荡漾,肯定是意外。”
“必然是意外!”这等坚定,坚毅的目光耀眼,闹撒子啊你们!
“对!”
“肯定是!”
“也是哦?”
又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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