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梵音大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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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梵音大会(一) (第1/3页)

春分时日,处处吐翠。有一棵树不是,苍老的树皮,墨绿的叶子。树的样子奇特,名字也奇特——魂树。

    修道界,人死,不入葬,也没有灵位。既是道,灭了,自当空。光芒一闪,情、仇、爱、恨,通通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满眼埃尘,然后,埃尘也没有了。

    听说,埃尘会飘去原来的地方,游荡到心死再回来魂树下,也算叶落归根,一生无憾了吧。

    七玄山顶,迎风的地方,就有这样一棵树。有风吹来,树叶子簌簌作响。有脚步声,见到七玄山五大弟子,他们每年都会来拜祭,来魂树下坐坐。

    时光翻页,哗啦啦好大一股清新的喜气扑面。

    七玄山顶七玄斋,吴楚义、李玉儿、江仁明、陆显峰、李柱子五人有说有笑,立在石门外。石门上攀着野蔷,一片粉色,还有淡淡一层,苔藓吐翠的深情。

    “三年的闭关期已到,按理说该出来了啊。”江仁明伸个懒腰,吱呀吱呀磨牙,顺便小脚一跺,尖着嗓音无比震惊道:“为师我还是为师他?为师该不会黑白颠倒,还在睡觉吧?”

    “哎呀呀怎么办?哎呀呀到底怎么办?”急得,装得那个团团转啊,泪如泉涌,鼻孔喷血皆是常态,“为师师到底如何是好,又该怎么办办呐——”又不得不说,这个“呐”字拖沓得有点厉害呐。

    “师姐,师姐——”来来回回噗哒哒像小驴子跑,“怎么办,怎么办办。”

    “师兄啊——”驴打滚,不是吃的,是真的打滚翻转,拿头咚咚撞地,还开出一朵馒头形状的馒头花,“全仰仗你主持大局了啊——”

    “明明我,明明我。”

    梆!被人一棒槌打进地里头,连着那朵奇怪的馒头花一同消失。

    扑啾!这边去,那边钻出来。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啊——”又跑出来为祸人间了。

    “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倒是理理为师,理理人家嘛。”扭捏娇羞起来,真佩服他啊,脸想要红,立时害羞的,通红得如血一般。

    自然是被无视,只有小师弟鼓掌,好无情,又好伤人对不对?

    错!一点也没有。江仁明春风得意一塌糊涂,还毛毛虫般嘿呀嘿呀地上蠕动着,发出“师父说话不算话,师父欺骗小明明”的略带哭腔的愉悦之声。因为咯咯咯咯笑得实在太过狂乱。

    李玉儿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师父向来说一不二,又不是你,说一会成二的。”

    “师姐错了,不是二,而是三,还有很大很大的四了。”陆显峰接道,陆显峰又不是很满意地摇摇头,问了声:“我可以重来吗?”

    哗啦!衣裙一甩,一马走天下之势配合豪言壮语:“大可放马过来!”顺带,江仁明自信地抖了两下屁股,发出刷啦刷啦两声。

    “呱哒咕哒咕哒——”显峰热烈鼓掌,显峰微笑而咧开嘴,看来他的话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总是这样念旧。

    江仁明一耸肩,不在意啊不在意,看他那得意的劲儿,也不知道在傻笑什么。一边嘎嘎呱呱抽经着,一边笑得极其大声。免不了又被李玉儿咣咣咣拿来打。

    “师姐错矣。”记性太好的显峰终于忘记方才,他开始了重新的他。他又一次重申:“师姐错矣。”这里很敬重,很甜美地微笑,但目光转去他二师兄身上后,鄙夷之光可谓万丈万重,只哼了声道:“何止是二,三早越过十七年了,现在连四都长得很大很大,能下地干活,择日都要娶妻生子了呢。”

    仿佛真的一个个都忘记先前,李玉儿大有深意地“哦”了一声,大小弟子一如既往傻乎乎笑。江阿明也是一笑,微一耸肩,仿佛随意,却大有深意地回眸冲显峰一歪脖子。

    显峰还是那个淡然的显峰,视若无睹。这俩人,心里头较劲简直成每日的必修课了。唉。但不得不说,两个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行家啊!

    沉寂只就一个刹那,一个念头。转瞬就过去。

    “哈哈——”这忽然惊雷一声笑把七玄山都给吓去了,更何况是身边的道友?

    不得不提,显峰道友从来是个例外的。

    自然哐哐咣咣又是痛打,却再次发自内心地笑,依然淡然地回头冲显峰嘴角一抽,小眼一眯,轻轻吐露一声:“我不生气。”

    回以一抹涟漪般的优美笑意,显峰他也是。哎呀呀!这俩人,干什么都不晓得啊!

    “我要来了。”江大侠微一回头,这一回还是淡笑。

    哗啦!衣裙甩动,“大可放马过来”气势如虹又如出一辙,且尾末的奏鸣亦是两曲,只是更胜,竟是呱啦呱啦之声,这屁股可是石头做的?

    却静止,如优美的,红线牵着的阿明风筝。陆道友见了喜出望外,欣喜过后他隆重又深情地蹲身相邀,万福礼着:“江道友请。”

    “谢过陆道友。”江道友刷啦抱拳,豪情万丈,又刷啦转身,衣袂荡起三层天,忘记曾经事!至此,一切都变了。该忘记的忘记,该记起的烙在心里。

    “我跑呀跑。”真的噗噗哒,噗噗哒在跑。

    “我跳呀跳。”也真的磬磬锵,磬磬锵在跳。

    “呀嘿——”

    “呜哈——”

    “喂喂——”

    “呱呱啦吧——”

    或踮脚,或立在毛毛凳上,或荡着秋千,或翱翔状,总之各种鬼叫呼喊。还嘿呀嘿呀埋了个大土坑,他义无反顾地跳进去,被活埋,再蘑菇一般顶出来,原本该有“吧嗒”一语开花声的,但李玉儿早料到,用泥巴彻底封死了声音的源头。于是,自然,馒头形状的馒头花再没有出现。

    “呜啊呜,呜呜——”还是不休。又突然地蹲地上良久,默默不语。有所阴谋?

    自然是的。

    “呜哇——”又蹦起来了,然后婉言相劝般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搔首弄姿地说道:“你真的都已经长大成四了吗?”静静地恢复原貌,自说又自说,轻一摆手而淡然道:“随意,都很随意的。”自个儿狂喜得拍打小手,哗啦哗啦振翅想要高飞。其实在等一个安静的,大伙儿放松警惕的一瞬。

    没有错,等的就是这一刻!

    “是不是呀——”这仿佛静夜之中,睡梦人耳旁的平地一声吼,再次如愿地吓到,恶心到身边的人了。

    又不得了。

    哐哐锵锵哐哐锵锵铛!下手好狠啊。

    惨不忍睹。

    山风继续轻拂,薄雾一起轻动,跳一曲曼妙的牵手舞。嘣嗒嗒,嘣嗒嗒,为什么有人也跟着翩翩起舞,并呼吼:“不行了!我情不自禁触景生情啦——”

    然而他不知,他的触景生情,对于旁人而言,那叫触景伤情。

    他自然知道的。他深深地得意其中。

    “我跳过来啦——”

    “刷!”好一招狮子摆尾!血刷啦一声溅四方啊!

    “我又跳过来啦——”

    “噌!”这一记顺劈也是彰显粗犷野性!

    “可我又跳过来啦——”

    漠视。似放弃。只假装没看见,偏过头去,可那跳舞的身影也跟过来了。继续转身,然而,妖娆的舞姿又跟过来了。

    终是忍不住。

    “刺!吱!咻咻咻咻咻——”

    这万刃斩,有点血腥啊。

    然而但是,并且为什么那么难听的调子还是在飞扬呢?苍天啊大地,山川啊河流,不求解脱,早已放弃,自知是妄念,可至少让一切好那么一丁点,尘归尘些,土也归土一丢丢,可否?

    心里的祈福,老天大概听到了,虽然没打下个雷,把这个江喇叭给劈死,可至少让这一切在一个华丽丽的转圈圈后完美谢幕。那来自古远的,轻轻的,吱呀的一声,简直就是这世间的救星啊。

    “吱呀——”一直延续。

    石门动了,舞姿也停了。

    “是师父。”

    “师父出来了!”

    “师父——”这之中,唯一不同的,来自江仁明的那语“师父”。尖着声音,仿佛身在戏台子上,不但模仿女声,尾音还被拖得长长的。

    “哇——”众多惊叫中,江仁明的总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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