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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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茶,又问杨万:“能把陈全的照片再给我看看吗?好歹也一个村里住着,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老支书拿来老花镜戴上:“一看这个疤痕,就想起他十几岁时的样子。这是他有一次从树上跳下来摔倒磕破的,当时血流了半边脸。这个疤,就是他的记号。想不到他比我年轻,倒比我先做了鬼。”在陈全的左颧骨下面有一道疤痕,大约4厘米。老支书叹了一口气,拿下眼镜:“他是怎么死的?”

    杨万老实说:“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村里的人好像不多啊,能再让我们见一两个吗?”

    老支书说:“留在村里的没几户了。让我想想,——对,还有一个,他比我还小两岁,和陈全在一起玩过,刚才我看见他在田里打药呢。”

    两人跟着老支书。这次身上没有一口袋粮食压着,杨万可以专心看周围的景色。天色渐晚,阳光没有那么热烈,但依旧明亮,像只是为了将这一切美好照亮。——村里的人为什么要离开呢?陈全的别墅也没有这样的风景啊。

    老支书说:“他姓叶,你们叫他老叶就行了。”

    李金龙忍着笑。对杨万说:“我可不想在这里认个‘姥爷’。”

    杨万却看着那一片片数不过来的绿色想起那个叫“叶子”的女孩。他想真是热糊涂了,都是这倒霉夹克惹的祸。

    “老叶,这两位是警察,要问问关于陈全的事。——陈全死了,是被杀死的。”

    老叶将手放在耳朵边:“你说谁死了?陈全?是哪个陈全?”老叶说话的声音很大,是因为他自己耳朵不大好。

    “还有几个陈全?”老支书大声说。

    “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老叶用手指对着自己脸上划了一下。

    和老叶的整个谈话都是在大声中进行。杨万问了老叶当年和陈全在一起玩的时候,有没有谁和陈全有过矛盾。很多时候,少年时留下的阴影会不断扩张,直至吞没人的灵魂。

    但老叶说陈全的性格非常好,不仅是在变故发生之前,即使后来发生了那样不幸的事,他还是苦苦支撑着他和他弟弟的生活。陈全曾经对当年的老叶说:“不管自己吃多少苦,我都要送弟弟去上学。”所以,当陈全离开村子,老叶当时想到的就是他是想办法让弟弟上学,不会是别的原因。

    说到陈全那次回来转户口,别人都说陈全记恨着村里人才会把户口迁走。老叶说他当时没见到陈全,但他坚决相信陈全不会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