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浮屠不是乱造的

    第五十七章,浮屠不是乱造的 (第2/3页)

姨娘早就心动。唯一遗憾,王爷来得少,这一点儿上,韦姨娘不着急。王爷还没有发现韦家的好,也就没有功夫看到韦姨娘的好。等到王爷知道了,当然这手心里的人儿,韦姨娘要算上一个。

    赵赦对真姐儿无微不至,姨娘们没有窥全貌,只是略有耳闻之中,就让她们羡慕不已了。

    微雨带着吕湘波进来,韦姨娘刚站起来含笑:“妹妹好,”吕湘波扑地跪下就开始大哭:“求姐姐救我全家,姐姐的大恩大德,愿当牛做马回报。”

    韦姨娘心里好似三伏天吃西瓜一样舒坦,面上却装出来大惊,急急扶起吕湘波,看她眼睛红肿如桃,面上泪痕不干。这两天没有让微雨出门儿的韦姨娘不得不先问明白:“妹妹慢慢说。”说着,亲手送吕湘波到椅前让她坐下。

    吕湘波不肯坐,又跪到韦姨娘脚下。昔日的小才女,紧紧拉着韦姨娘的衣襟,仰起脸儿来口不择言地求她:“我父亲、二叔、三叔和家里常来往的一些叔父,昨天全都下了狱。二叔、三叔还用了刑。我和母亲去看,又不让我们进去。听说王爷大怒要杀父亲和二叔、三叔,是韦叔父暂时保了下来。母亲在家里心急攻心犯了心口疼,我别无法子,只有来求姐姐了。”

    脚下的吕湘波哭得不是梨花带雨,是梨花被大雨打残。低头站着的韦姨娘面上是惊骇,心里却得意无比。这一刻,韦姨娘充分享受到权势的舒心。为什么人人汲汲于权势,就看看这位吕小才女吧,以前的她,何等的傲气。竹子空空无一物,兰花虽香说做作,除了她自己,没有一样东西是看在她眼中的。

    韦姨娘听过,和父亲前几天说的话一样。这就装出慌忙的样子扶起吕湘波:“要我怎么帮,妹妹只管说。”吕湘波边哭边道:“求姐姐为我引见王爷,我愿意,愿意为父亲顶罪。”韦姨娘弄不明白她怎么个顶罪法,但是眼前要帮忙是早就想好的。

    当下装出断然的样子道:“这样吧,你有什么话见到王爷自己对他说。只是我一个人分量不足……。”吕湘波立即接着哭道:“求姐姐带我去见沈姑娘。”吕湘波在门上是想见真姐儿的,没有见到就转而求其次,求到韦姨娘这里。赵赦随意地让这两位新姨娘随意会客,当然不是白会的。

    韦姨娘一听心里就冷笑,这肯定是不能随意见姑娘,这才来求我。哼,你们家从此将一败涂地,还敢挑着人头儿办事。她面上还是安慰,携着吕湘波的手道:“听我说,我一急倒有一个主意。我带着你去见姑娘,姑娘要是说不行,你打算怎么办?”

    吕湘波哭道:“沈姑娘是个好说话的人,我跪下来求她,跪到她说好为止。”韦姨娘心中更是冷笑,差一点儿我就没有作用了。姑娘幸好是天人一样,不是你随便可以见的,不然的话,哼,你认得我是谁。她忙道:“依我看,你这是孝心。咱们两家这样好,你又拿我当个人来求我,又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得把你送到王爷面前才行。这样吧,家里四位姨娘,我带着你一一求遍,拉着她们一起去,姑娘要是说什么,大家为你一起求她。”

    韦姨娘只怕吕小才女今天的人丢得不够,又想到父亲说的,不能一个人担着,一心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王爷要是震怒,说女眷们插手政事,总不能由姑娘到姨娘,个个都发作吧。吕湘波感激又跪下来叩头,韦姨娘带着她一处一处姨娘院子里去。

    陈姨娘最好说话,她一向冷清的人,看到有人上门叩头来求,又是大家都去,她欣然答应,还为吕家掉下眼泪。都要死人了,能听着不掉泪吗?

    再去施姨娘处,施姨娘听过要走,下台阶时突然摔倒,就此坐在地上说扭了脚,泪眼汪汪地对韦姨娘等人道:“救人是大事儿等不得,你们先去,我一好了就赶着去求情。”

    水姨娘也是一样,答应着要去。一出门就肚子痛,然后往丫头身上一倒,快要晕过去。这一位也不能去。

    一个这样,两个这样,人人都明白她们不想去。陈姨娘略为后悔,看到吕湘波可怜的眼光,听到韦姨娘帮着说话,她又糊涂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这人命是王爷要宰的,陈姨娘毅然决然,跟去造浮屠了。

    真姐儿正在房中,帮着丫头薰些绿豆面子,预备着吃螃蟹时好洗手。她放学回来下午无事,常兴致勃勃地帮着采菊花采桂花,

    见房中花插上不是菊花就是桂花,真姐儿对红笺道:“这倒好,不用薰香多省事儿。”红笺抿着嘴儿一笑:“王爷才送来两小瓶西洋香,姑娘夸过好,说不薰香了,难道那个也不用了?”真姐儿故作为难:“这倒是件为难事儿。”

    主仆正在调笑,房外丫头们回话:“韦姨娘、陈姨娘和吕姑娘来请安。”真姐儿微一愣,吕姑娘?吕湘波?她今天和姨娘们一起过来,让真姐儿诧异。既然到了房门口,真姐儿不会说不见。笑眯眯对红笺道:“请。”

    韦姨娘和陈姨娘在房门外,看的是真姐儿这里摆设。中秋节要在现代,一般是阳历十月份左右。西北又冷得早,真姐儿门上帘子已经换成薄薄锦帘,不再是夏天的湘竹帘子。里面丫头们打起门帘说一声:“请。”暖香阵阵先扑面而来。

    三个人一起进去,行过礼来起身的时候,韦姨娘就话语如珠,笑盈盈奉承道:“到底是姑娘会收拾,在外面我就闻到香气馥郁,这进来就更好了。院子里花开虽然好,不如姑娘花插里插得夺目。”陈姨娘也想奉承几句,怎奈她自进王府,就不如意的不如意,丢人的丢人。才闹过一出子笑话,病了王爷一步儿也没有来。虽然衣食医药样样齐备,但对于起意是玩花招的人来说,是丢死了人。陈姨娘见到真姐儿,就觉得心里发虚,不敢太亲近。

    真姐儿含笑听着韦姨娘说话,眸子看在吕湘波身上。吕姑娘自进来就低着头,随着姨娘行礼起身,头一毫儿也没有抬过,让真姐儿这主人看着,只是不解。

    低头的吕湘波身子微颤,她不能不来,一定要来。缇萦千里能救父,吕湘波自命才女,烈女传倒背如流,她此时自命为缇萦一流。再者家里,也实在不行了。缇萦能见皇上,吕湘波想见王爷,就不是那么容易。她想来想去,如韦大人和韦姨娘所想,唯一能见的,还只有韦姨娘。

    此时她心里急,听韦姨娘还在连篇儿的说话。想到父亲在狱里生死未卜,身子就止不住地颤抖。

    好不容易韦姨娘说完奉承话,这才对真姐儿道:“姑娘从来怜下,我今儿才大胆,把吕姑娘带来。”这话一说完,吕湘波放声悲泣,扑通一声跪下来,先就是几个头磕下去。她今天叩的头太多了,也不在乎这几个。磕过头就膝行至真姐儿坐的榻前,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愿为父顶罪,全家人都愿意为父亲顶罪,只求姑娘开恩,带我去见见王爷吧。”

    吕姑娘泣血一般跪求,两位姨娘帮着说话。真姐儿看向红笺绿管,她们当然是面色不悦。一向乖巧听话的真姐儿,在这件事情上,自有自己的主意。赵赦这个人,是不容人说话的。他决定下来的事情,别人说也无用。真姐儿见识过不止一次,但是这一次,是十几条人命。人一旦杀了,就不能复生,真姐儿不为任何人,只是想着表哥杀人,理当慎重。

    赵赦已经足够慎重,只是真姐儿不知道。赵赦的独断等习惯,让真姐儿决定过去。真姐儿缓缓起身,难得摆一次姑娘的款儿对丫头们道:“取衣服来。”红笺绿管平时规劝不少,但是姑娘今天不一样,红笺绿管也只得依她。换好衣服,一起送真姐儿过去,两个人互相看看,心中都存着一丝侥幸,王爷平时对虽然管教,却是姑娘疼爱有加。姑娘被这些人教唆着执意要去,一会儿王爷要是发火,只得见机行事罢了。

    赵赦在书房中正看公文,听在廊下的赵吉说过,面色这就淡淡。这位吕小才女,早就想收拾她了,今天是她自己闯来,可就怨不得我了。

    门帘高打,真姐儿带着她们进来,身后依次是要当缇萦的吕小才女,指着求过情就可以当侧王妃的韦姨娘,还有来造七级浮屠的陈姨娘。

    赵赦不是坐在榻上,是坐在书案后。从她们进来,淡淡神色就变成冷若冰霜,对着真姐儿先就冷嘲热讽一句:“真姐儿见表哥,还要带这些人来。”真姐儿直起身子,恭敬地道:“请表哥息怒,外面的事情我并不懂,不过听说表哥动怒要杀人,还请表哥慎重处置的好。”

    “你懂什么!闺中玩耍就行了,这外面的事情,几时允许你多口!”赵赦怒目真姐儿,真姐儿垂首等着赵赦说完,免得又要说自己顶嘴。赵赦怒目说过,神色已经转为严厉,对外面喝道:“来人!”

    赵吉赵祥一听赵赦这声气,赶快进来。赵赦怒视真姐儿:“取家法来!”红笺绿管本来在外面,一起抢进来跪下求情:“王爷息怒,姑娘身子骨儿弱,一下也经不起。”绿管叩头有声:“王爷百般疼爱,打了姑娘,心疼的还是王爷。”

    真姐儿面色苍白,还是不容人说话,一句话也不行。她默然并不觉得害怕,抬起眼眸来对着赵赦看看,眼中只是迷惑。治家也好,治理也好,有必要这么不容人说话?赵赦看到这孩子象是吓傻了,呆呆地对着自己看过又垂下头站着不动。就把眼睛对着韦姨娘身上看过,再看陈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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