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佛诞
第七十一章,佛诞 (第3/3页)
忍不住,有让人去请威远侯夫人的,也有这就开口与长平郡主理论的……
在这纷乱气氛中,吕湘波上前来,恭恭敬敬对真姐儿叩过头。见躲不过去,再转身过来给长平郡主跪下:“郡主说得原不错。姑娘没有成亲,原是草民。郡主既然不肯相让,我身为陪伴女官,给郡主请安。”
真姐儿只是含笑看着,长平郡主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的道:“她没有成亲,怎么能有女官?”真姐儿冷眼旁观,吕湘波这才女名声,在京里象是用得也不错。长平郡主这神气,活象被踩了尾巴的猫。
乱到这个地步,赵如赵意总算能插上话。两个小厮一起板起脸上前来道:“郡主您是何意,这话我们回去回了王爷,请王爷去问项老王爷。”
长平郡主有些气急,她是寻隙找事情的。不想真姐儿没有被她吓倒,反而得罪这一帮人。长平郡主只怒目真姐儿,你老实行礼,不就没事了!
这想法出自于一位郡主,实在很不应该。其实想想也能理解,有不少人就是这样。这与出身无关,这些人不看事实不分辨清楚,她认为别人应该是圆的,这个人不是圆的,她是不用眼睛看的。
看到苹果会愤怒,为什么不按她的想法长成桔子;看到桔子,又觉得不能理解,在她看来,应该是苹果才对。这个,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当下坐下来赏砚台,油润一方端砚取出来,长平郡主先哈一声笑起来:“这上面的眼儿是什么?这是石头有病吧。”
容姑娘也不认识,狐疑地对四表姑娘看道:“这个我没有见过。这样有眼儿的砚台,是能帮助下笔,还是能助文思?”
现成的一个女官在此,真姐儿只扫一眼吕湘波。吕湘波自真姐儿来到,就一直恭敬地立在她身旁,此时回话道:“石上有眼,贵而难得。不象普通砚台,街上到处都是。”四表姑娘这就得意,正眼儿也不看长平郡主,对容姑娘娇俏笑着道:“我这个是难得的吧,总是别人拿不来的才叫好。”
长平郡主气呼呼,对着吕湘波狠狠瞪一眼。这是别人举荐的,长平郡主自己试过有才学,带在身边可以炫耀,不想这个人,是真姐儿的女官。
瞪这一眼过,长平郡主大声再道:“说得不错,难得的东西都是好的。对于我来说,这里鸟声梵钟诵经声是难得的,好在我都懂得。前儿我听到几声不懂的声音,”说到这里,不怀好意地对真姐儿看看:“沈姑娘都有女官了,想必自己更通才对。请你教教我好吗?”
真姐儿随意地道:“请郡主明示。”长平郡主得了这句话,立即道:“请问沈姑娘,何为算盘声?”
大家怒目中,真姐儿淡淡道:“是天下人的算计声。”长平郡主愕然一下,又接着问道:“何为戥子声?”
真姐儿再淡淡道:“是天下人的人心一杆秤。”长平郡主有些急了,又把第三句问出来。她眼睛里全是狡黠道:“何为银钱声?这个你应该最明白。”
“是国富民强之根本。”真姐儿把三句话回答过,见长平郡主不说话,悠然自在地反问道:“这三声中前两声,应该郡主也熟悉的很吧?”
一声“嗤”笑声先出来,然后是大家笑起来。容姑娘涨得脸通红,长平郡主是来帮忙的,还是找没趣的。
“这算计声和秤人心,其实是一件东西。太算计了所以心里没有一杆秤,没有这一杆秤,也称不平自己的心。”威远侯家的瑞春款款先开了口,秀春挑着眉头,大声道:“这声音,郡主今天最清楚!”
被家人找来的项林,把刚才的谈话都听在耳朵里。他本来对着容夫人猛看,现在对坐在绣凳上,粉红色罗衫的真姐儿有了兴致。
这是安平王的小商人媳妇儿?项林对着妹妹紫涨着的面庞看看,好好的跑来要出气,结果变成被人出气。
一旁赶来的威远侯夫人,微笑吩咐家人上前去:“请姑娘们再散心去,玩足一个时辰,咱们就要走了。”
姑娘们在拌嘴,威远侯夫人见事情不会扩大,这就不再过去。
回来的真姐儿左看看丫头们,是绷着脸儿在生气;右看看赵如和赵意,是阴沉着脸找气生。轻风徐来一阵舒畅,真姐儿笑容满面,让红笺去请自己的表姐妹。我这就去领略算盘声、戥子声和银钱声去。
长平郡主恼怒不已,见都走了没有人理自己。让人喊管家项连山来,大发脾气道:“我要让她丢人,就要让她丢人!丢一次也行!”
项连山陪笑:“郡主别急,这事儿得安排安排才行。”长平郡主一直问到项连山脸上去:“就今天!过了今天再有这样机会哪里去找!”谁不是天天和她在一处游玩。
对着项连山的犹豫,长平郡主收起脾气,说上一句:“帮我办成了,回去让母亲赏你,也答应你一件事情。”
“郡主请稍候,容我去安排安排。”项连山也是个奸滑的奴才,听郡主这样说过,这就一口答应下来。不就是让人丢个人,出个丑,这种小事都安排不出来,项连山心想,自己还能跟着王爷吗?
半个时辰后,红笺来对真姐儿附耳:“长平郡主回京了。”真姐儿一笑不放在心上,眼前坐着七个表姐妹,五个是嫡亲的表姐妹,是云家的人;还有两个是云家的亲戚,一个张姑娘,一个陆姑娘。
“是舅舅打伤了人,母亲天天哭为舅舅找人花了不少银钱全不管用,如今表姐进京,请表姐帮忙才是。”说话的是二房里的淑媛。出门前二娘子循循叮嘱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先说出来,看看外甥女儿意思如何。
淑媛说过,再推坐得最近的淑真:“母亲在家里,是如何说的?你全都忘了不成。”淑真赶快道:“母亲说,全仗着表姐呢。是我的舅舅,就和表姐的舅舅是一样的……”
只说到这里,门外进来威远侯夫人的丫头。真姐儿忙止住淑真:“不必说了。”起身来对那丫头笑着道:“舅母有什么吩咐?”
座中姐妹们都惊讶,舅母们分明在家里。这哪里又跑出来一位舅母!
丫头陪笑:“侯夫人说,咱们也回去吧,今儿玩得不喜欢,改天请姑娘家里玩去。再者姑娘要请客呢,再让姐妹们一起来陪着,一样玩得开心。”
长平郡主早走,威远侯夫人心中不安,她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长平郡主走了有一个时辰,想着早把姑娘们带回去最好。
“舅母既然吩咐,我当然随着舅母一起动身。”真姐儿答应着,等丫头出去。先对红笺道:“去告诉赵如,随着舅母一起,咱们也回京去。”
红笺出去过,真姐儿才在心里思忖一下,徐徐地对淑媛和淑真道:“这事情是怎么一回儿事情,改天再听吧。要是可帮的,等我回表哥再定;要是不可帮的,那也没有办法。”
两位亲戚张姑娘和陆姑娘看到真姐儿这样大样,心里都觉得是讽刺。张姑娘带笑道:“表妹说得是,表妹既然要请客,想来必请我们。到那一天再对表妹细细地说,也就是了。”
真姐儿只得笑一下,为着请云家的表姐妹,同赵赦说过两次,又同姨妈也说过两次。母子都是一句回答:“停一停再说。”
商人家里出来的姑娘,当然不如侯府里出来的姑娘。真姐儿是一点儿也不嫌弃,怎奈她请客会人,如今还不是自己能当家作主。
陆姑娘停一停,见张姑娘举荐打趣要当客人,真姐儿并不接话。要是寻常身份对等的人,对方这样说了,当然别人会接话:“到那一日,必来的才好。”来与不来,还是两可。只是这一位真姐儿,她只是模楞两可的一笑。陆姑娘也忍不住话了:“表妹刚才说舅母,不知道是哪一位?”
真姐儿的舅母,只能是云家的人或是云家的亲戚。可以称之为舅母和表舅母。
听到这样话,真姐儿只能再对陆姑娘一笑。这话可怎么说呢?已经有一位长平郡主,当面讽刺算盘声、戥子声和银钱声。明白喻意真姐儿出身不好,高攀富贵。真姐儿被长平郡主弄得稍有些心理障碍。
再要对着陆姑娘明白说舅母是赵赦的舅母,真不知道这姑娘回去后,会如何乱编排……
丫头们过来请真姐儿去换衣服,云家的姑娘们面面相觑,回家还换什么衣服?她们贪玩还不想回去,听到真姐儿要走,理当在这里相送,就大家等在这里。
真姐儿进去不一时出来,刚才的粉色衣衫换成水绿色绣桃花的罗衫,外面也披上一件遮风挡灰的斗篷。
这也还罢了,不过是她衣服多。让云家的姑娘们大吃一惊的,是真姐儿面上薄薄一层轻纱,她出来站定,赵如就进来回话:“僧人们已经回避,舅太太又来请一次,姑娘这会儿出去正合适。”
真姐儿微微颔首,娇声对左右道:“我们这就走吧。”左手扶过红笺,右手扶上绿管,大小丫头们围随着往外去。
云家的姑娘们是觉得太好笑,她们见过街上静街,是为官老爷;见过家里卖的精美衣饰,见过一、两件子难得的首饰。只有王侯贵戚的宅门儿规矩,她们是从没有见过。
今天结结实实的开了一回眼。
出来往寺外去,姑娘们互相交换眼色,都有诧异。白天游玩时,后院子里不许人乱走动,前面还是游人不禁。这一会儿出来,不管大殿小间,眼见的地方全部空无一人。乍看起来,象是一座空寺。
行到山门,才看到一排红衣袈裟的僧人恭敬在此候着。主持正在同威远侯夫人说话:“今天小庙里斋菜,实实地委屈了夫人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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