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责备

    第七十三章,责备 (第3/3页)

容起身:“表哥,楼下花开得好又有灯笼高照,我再去玩一回。”

    “去吧,”赵赦面沉如水答应,再对丫头们道:“好生护着,不要摔跤。”杨夫人听得心中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喜欢。王爷素来言语倜傥,这象对孩子说话的语气,是杨夫人第一次听到。

    真姐儿出来,对外面站着的容夫人欠欠身子,再走几步,就看到长平郡主。长平郡主正在笑语:“是我说的,请杨夫人来弹琴最好,容夫人会作诗,来了有趣儿。”说过对着真姐儿斜斜飞上一眼。

    这眼光看在真姐儿眼里,明白长平郡主今天是有意的。

    她应该想看的,是真姐儿大发雷霆。真姐儿好笑,我发过脾气,表哥他一定不肯?那样子长平郡主就会满意。

    真姐儿走出来,杨夫人赶快娇笑:“王爷,”刚说这一句,赵赦冷冷就是一个字:“滚!”这一声象鞭子一样,重重抽打在杨夫人身上。站在外面的容夫人也身子颤抖一下,脸上的血色迅速消逝不见。

    她苍白着脸对赵赦看看,赵赦冰冷的眼神,是容夫人害怕的。杨夫人也看到这眼神儿,她娇泣一声,抱着琴急步出来。行到外面不加停留,丢了大人的她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回家去,这里再也没有心思呆下去。

    身后有人喊一声,像是长平郡主。杨夫人什么也听不到,耳朵里只有赵赦的那一声“滚”,再就是赵赦那冷冰冰,如对陌生人的眼神儿。

    下楼来晚风一吹,杨夫人泪如雨下,哽咽着对从人道:“回家去。”真姐儿是徐步下楼,在几步外听到这泣语,回身来看杨夫人,正举袖拭泪往马车里去。

    今天的好心情这就没有,真姐儿不明白发生什么,也知道表哥对她没有客气。换了别人是你高兴的时候到了,而真姐儿默然想想,赵赦是无情人吗?他对自己相当的好。全是为着姨妈,也看起来不是。

    说下楼玩的真姐儿虽然心情全无,也继续漫步下去。走不上几步,身后有人请安:“给姑娘请安。”回身来看,是容夫人花容惨淡跟在身后。

    “夫人少礼,”真姐儿客气地笑着,心里打量着容夫人。上一次是为书信,这一次要给我什么看,还是给我什么听?

    杨夫人冲下楼,赵赦看也没有看外面的容夫人一眼。容夫人这失魂落魄,感觉这漠视让人心里难过得,还不如骂上几句至少看到有自己这个人在。

    她呆呆地下了楼,一年以前就明白王爷心思不在,可是今天是明白得更彻底。这重重一棒让容夫人不能接受,她跟在真姐儿身后而来。

    月光更似银盘,真姐儿无力和容夫人再争什么。自己身上这层光环,是每一个做妻子梦寐以求的。说梦寐以求,兴许有人要说可以自己争取。有人努力去争取,还不是想达到一个丈夫对你一直爱宠。外面风雨飘摇,有过日子经历的人,特别是同高帅富们过日子,而不是凭空乱想的人,应该都有过这种经历。

    如赵赦这样的男人们在外面有人时,有几个同赵赦这样的,刚起争端就责打姨娘,不容杨夫人编一堆假话:“妾是无意中见到王爷的,不来请安不对……”就把她骂走的。

    到这种地步上,还有人认为没把赵赦踩在脚下面那也无法子。因为赵赦这个人,不是凭人好踩的,自己的妻子也不行。

    一个能被自己妻子踩在脚下的男人,还能在外面叱咤风云。只能是两个原因,一个是让着自己的妻子,家里斗和外面斗是两回事情;一个就是不可能。有人要说可以挟制当丈夫的,挟制以后的婚姻还能过吗?不如穿回去。

    真姐儿身边丫头围随着,也不怕容夫人闹什么。她想到杨夫人刚才仓惶落泪而走的样子,再想到被撵走在家里以泪洗面的韦姨娘,还有没事儿装病的陈姨娘,两个对自己不敢不恭敬的施姨娘和水姨娘;

    最重要的有一条,是不少人没看出来的,这些人落到这样境地上,对真姐儿都说不出来一个字“不好”。

    保护一个女人,有如赵赦这样,再多寻几个不太容易。不少人没看出来这一点儿上!这是多少做妻子想达到的一个境界!

    不少人没有看出来,只看到王爷桃花开。王爷要是不桃花开,还叫古代王爷吗?那些攀富拉事情的古代人,也太没有能耐了。不知道送女人,也不知道勾引他吗?古人没有这么笨。

    月色越发明亮的中看,容夫人在身后迟迟不语。这里是无主儿的地方,林中还有士人女眷不时经过。真姐儿只和丫头们看月亮:“都说满月人睡不好,果然是真的。”

    红笺纳闷儿:“姑娘为什么这么说?”真姐儿抿着嘴儿一笑:“因为贪看月亮呀。”丫头们一笑:“姑娘说的是。”

    “王爷最爱,是豪情壮志,要么是红袖添香,只有娇娇痴缠他不喜欢。”容夫人幽幽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丫头们刚怒目,真姐儿伸手止住。对身心平气和地“哦”上一声。

    容夫人是娇娇痴缠过,所以她很明白;真姐儿误会了,以为容夫人看到自己撒娇过,所以要说这么一声。

    “王爷他……。”容夫人泫然欲涕,还想再说一句。红笺和绿管都怒从心中起,这两个丫头从来得力,又直接事事回赵赦。因真姐儿止住不让回话,红笺和绿管只是唇边冷笑连连。容夫人对上这冷笑,再浮想起赵赦近年的冷漠,刚才的漠视,她心中如万箭攒心,转身落泪而去。

    有没有到这种地步,还拔腿怒气冲天,回去找赵赦理论的?这样做,除非你是个笨蛋!老夫人指了红笺绿管,赵赦又时时过问,一定不是要助长真姐儿理论吧?老夫人难道喜欢真姐儿无事就和赵赦争闹起来?赵赦难道愿意真姐儿恃宠而娇?

    容夫人一走,真姐儿全无心情。楼下闷闷走几步,就回楼上去。上来赵如打起门帘,真姐儿第一眼看过来,与微有笑意不当一回事儿的赵赦目光碰在一起。

    赵赦诧异,真姐儿这一眼中,是满满的责备!

    这孩子她责备她?赵赦不能理解。表哥对你多好,从没有这样对过人。真姐儿是以后的妻子,又是母亲指的。赵赦为着以后夫妻和谐,对真姐儿百般关心。前面接来是为着沈家教养得没身份,接来以后慢慢挺喜欢。

    刚才杨夫人落泪,真姐儿避开,赵赦还挺喜欢,觉得真姐儿很识大体。现在看来不然,这个孩子面色不变,眸子里责备颇多。赵赦好笑,你能责备我什么?家家都是这样。宠妾灭妻的,不知道有多少。比较一下自己好好想想去,要是出门见的这样世面不多,让你好好见见去。

    赵赦收起笑意面无表情,打算听听真姐儿会说吗?会说什么?真是岂有此理!在赵赦来看,是岂有此理的。一定是自己太娇惯的,出门作客自己要接,请客备各样吃用的东西,安平王府是各自快马去采办。

    更别说衣服首饰对待上,包括请先生,赵赦没有一件是草草的。多少妻妾争风为什么,一件首饰都可以闹一出子血案来。为什么妻有妾没有?妾要不忿;为什么妾有妻看着,妻要深恨。唯独真姐儿,姨娘们不敢说什么。第一个怕的,就是王爷要责怪。

    真姐儿还是很能反思的人,她坐下来再没有一句话。拿起筷子来,觉得菜忽然不中吃,酒忽然很辛辣。包间中寂静了好一会儿,真姐儿才骤然明白。自己失态了!

    从没有这么明显过,难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往对面小心看去,赵赦也正好抬起眼眸看过来。这一眼再对视,真姐儿是探寻,而赵赦眸子底,隐隐有一丝怒气。好好的带你出来玩,遇到点儿事情就不让人趁心!

    这是男人的通病,不是古代现代人的区别。都希望妻子识大体,现代男人也一样。

    真姐儿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一丝……淡淡的尴尬。她不希望自己的心情让赵赦看出来,而且是在她自己还没有明白的情况下。

    她垂下头来把弄了一下筷子,再拿起青花瓷的酒壶,试探着伸过来。

    酒“淅淅”地倒在白瓷酒盏里,真姐儿只走了一下神儿,那酒就溢出来。真姐儿手忙脚乱收回酒壶,赵如过来把桌上擦拭干净。真姐儿尴尬地冲着赵赦一笑,意思是我倒多了。

    赵赦对着真姐儿尴尬的面庞,心底怒气突然烟消云散。在风流女人堆里打滚的如赵王爷者,他明白真姐儿这慌乱为何?女人们在赵赦面前玩不尽的花样,都是为着邀宠,为着她们喜欢赵赦。

    真姐儿这样了,当然就只有一个原因。赵赦眸子里又有笑意,花了近一年的功夫陪伴,真姐儿喜欢表哥,算是自己心思没有白花。

    “真姐儿,”赵赦唤了一句,正尴尬着的真姐儿慌乱应一声:“啊?”下意识地看过来。赵赦微微一笑:“菜凉了,让他们换热的来你再吃。”

    “哦。”真姐儿就这么一个字,再就只把玩手中的筷子。到热菜上来,她心情已经放松。佳肴在此,不吃为何?烦恼又为何?

    她开开心心地又吃了好些,顺便和赵赦又说了请客的事情。到赵赦也喜欢上来时,真姐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表哥,二舅母的兄长打伤了人,表妹们对我说……。”

    赵赦似笑非笑:“你该打知道吗?”真姐儿嘟起嘴儿:“为什么,人家不是,吃的很喜欢,这楼头月也很好。”

    “说你该打,是你回来为什么不说。等来等去,我喜欢了你可以说了是吧?”赵赦笑骂:“以后有心事,就快些说出来,不必看我喜欢不喜欢。”

    又来了,真姐儿状似委屈地把嘴噘得高高的。这高高的噘嘴是为着刚才夫人们来,还是为着赵赦笑骂?

    真姐儿只知道自己心底有什么“砰”一下子散开,似是粉色的迷雾,又象是让人迷醉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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