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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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端午节 (第1/3页)

    绿影招摇的霍山王府后宅,长平郡主倒在自己的雕花刻蝶的拔步床上,听到自己的母亲伍侧妃要进来,开始哭天喊地:“我不活了,这一次我坚决不活了。”伍侧妃在房外听着暗笑,明知道女儿是撒娇无赖,可听到她这样的哭声,伍侧妃还是要心疼。这大概就是做母亲的心吧。

    等到进来,伍侧妃是真的心疼了。长平郡主就这一会儿,已经哭花了妆,泪水糊在脸上,发髻也乱了三分,正手拍着一床蝶戏百花的绫被哭个不停:“不给我找回来,我一定不活。”

    伍侧妃打起一腔柔情,在女儿身边刚坐下来,听长平郡主声音更大:“乌龙骓,可怜的乌龙骓……。”

    “父亲,妹妹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心。”项林引着霍山王往这里来,项连山在后面跟着。走近听到里面痛哭:“死得好惨,没人报仇的乌龙骓,”霍山王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项林在后面不敢喊,对项连山使个眼色,自己追了上去。

    院子里继续是长平郡主的哭喊声:“我要给乌龙骓报仇,把那个乡下丫头的大黑马宰了!”项连山摸摸头,郡主这话说的,跑到安平王府宰一匹马,谈何容易?

    等到进来,和以前次次郡主吵闹一样,在床上打着滚儿的哭,旁边坐着的伍侧妃是全然无奈。一个人有些地方精明了,必然有一处是不精明的,伍侧妃就糊涂在儿女身上了。项连山正想着,伍侧妃生气地面庞转过来:“你来,”项连山已经猜到七、八分,哈着腰过来问:“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伍侧妃关心太过,这中间和安平王府又夹着“乌龙骓事件”,她毫不犹豫地抬抬手:“什么大黑马大红马的,就没有比这马好的?”长平郡主又“哇”地一声:“还有一匹是红马。”

    项连山忍笑道:“暂时想找一匹比它好的,不容易找。王爷没了乌龙骓,急切里想找一匹好马,这就寻不出来。”伍侧妃也听进去了,出神道:“是啊,人中才俊也好,马中神骏也好,哪能说找出来一个就是一个。”伍侧妃的心思又偏到清源王身上去了,真是一个好女婿,当然要留给自己的女儿长平最好。

    这房中,还有一个项连山也是极其奸滑,他看出来伍侧妃的心意,把今天赛马的话又回一遍:“……。清源王不肯答应,奴才也无能为力。”伍侧妃满意地点点头,把自己的心思再对项连山说一遍:“这是个谨慎的孩子,所以我的长平给了他,我最放心。”

    在伍侧妃心里,清源王样样都好。今天的这事情更说明清源王,是一个不会由着长平性子闹的人。多好,由着长平的人,长平不要日久天长,就会看这个丈夫不起。伍侧妃不涉到女儿身上,就是样样精明。

    再哄了一会儿长平,伍侧妃安慰她:“母亲给你出气去。”伍侧妃走出来,对着项连山头疼:“长平这性子,可怎么好?”项连山唯陪个笑脸诺诺。回到房中坐下来正为女儿犯愁,项林进来嘻笑:“母亲,您现在要哄的是父亲才对。妹妹提起来父亲的乌龙骓,父亲说气得头疼。”伍侧妃没好气,拂袖对儿子:“我也头疼,哪个来劝我。”

    项林想了一想,对项连山道:“你对郡主说,去了,王府里守得严紧呢,那马就没动着。妹妹没了辙,也就不闹。”项连山再陪笑:“是,是,我就这样说。”眼睛瞟着伍侧妃。伍侧妃没好气,骂儿子道:“安平王府是龙潭虎穴吗?还是咱们王府里没有人!戏文上写的盗御马,盗虎符。咱们府里竟然没有这样的人?”说着声调更不好,伍侧妃索性对着儿子黑了脸:“你大哥,是世子,了不起的很呐!一会儿收个贤人,一会儿招的又自夸是能士,我看全不中用。你呢?无用的东西!你会的就是写个好小曲儿,逗着那些浪蹄子笑你最在行!咄,你妹妹受了气,快去找能人来,把安平王府的黑马红马宰了去!”

    填在里面挨骂的项林伸伸舌头:“母亲,您这不是挑事儿吗?”儿子的这副懦弱相,更让伍侧妃气上添气:“死一匹马又能如何?”项林见母亲真动了气,不敢乱说话,想了想劝了一句:“母亲不必动怒,父亲死了乌龙骓,不也没有说什么。”

    门帘子一动,霍山王走进来,正好听到儿子的这句“好听话”,霍山王面色一沉,项林自知失言,木讷地赶快道:“父亲来了。”伍侧妃对着儿子的无用,又是恨又是气。凤凰偏生出一对鸡,这是霍山王府里背后的评论。

    长平郡主是个女孩子,刁蛮些也罢了,以后只要许个好亲就行,不会在自己家里刁蛮上一辈子;而项林小王爷,说不聪明填些诗词也在行,当然其中“玉肌和香肤”是免不了;说他聪明吧,世子忌惮的,其实只是他的母亲伍侧妃。

    霍山王正生气,他对于赵赦本来就有不满。死了自己的爱马,女儿今天又损了面子。自己生了一会儿气的霍山王还是要过来,不想一进门,就听到儿子这一句:“父亲死了爱马,也不能把安平王府怎么样?”

    就林小王爷这一句话,霍山王斗气的心都出来了!老子也宰了赵赦的马,看看他安平王府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坐下来,霍山王是沉着脸不说话。伍侧妃最了解他心意,见霍山王动了气,怕他迁怒到项林身上,忙对着儿子使个眼色,再亲手倒了茶送给霍山王。

    项林得了母亲示意,见父亲榻着眼皮子只看他手中的绿釉白地红花的茶碗,蹑手蹑脚地悄悄往外面退去。

    “站着,”霍山王喊住他,还是没抬眼睛:“你也不小了,整日外面去,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项连山垂手作不闻不见状,林小王爷尽日悠闲,相交的都是些夫人家。果然项林见问,低头回了半天,当然不敢回夫人们,也回不出来一个正经人。

    霍山王抬起有厉色的眸子,声音里也带了怒气:“世子还是好的,还知道招揽贤人,你们兄弟几个,哪怕认识几个鸡鸣狗盗之徒给我看看取乐也行。”

    “是是是,”项林躬身连声应是。伍侧妃见夸世子,这是拿兄弟几个在比拼。她此时不便为儿子遮盖几句,也垂着眼睛恭顺的样子听着。

    霍山王还没有说完,他缓缓怒气,自己也知道这怒气是全由赵赦身上而起。女儿的小小颜面又值多少?由赵赦,霍山王又对项林道:“安平王在京里呢,我虽然不怕他,你也不必事事做得那么明显。再让我听到看到你和什么夫人在一起,我把你腿打断!”伍侧妃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那些狐媚子们,又不是安平王一个人的,也不是只跟安平王一个人。有几个嘴上喊得响,象是安平王不在,她们全守着,其实背地里有心窥视,伍侧妃不信她们没有别人。

    总算等霍山王训完,项林赶快退出来。在外面不走,候着项连山不一会儿出来,项林要对着项连山请教:“你说父亲的意思,是让宰那匹马,还是不让宰那匹马?”项连山暗笑,王爷的心思当然是想宰,不过王爷能明说吗?能让人在背后指责王爷为着一匹马就斗气?这不是全无度量。

    见小王爷问,项连山故作思索:“这个,奴才愚顿。”项林茫然不知所措的嗯了一声,再对项连山道:“宰一匹马倒是不难,安平王府里以前夫人们去过,说那马棚就在西墙根子不远处,找几个江湖上会高来高去的人跳进去,放把火也行,射几排箭就走也行。就是父亲的意思,我弄不明白?”

    项连山还没有说话,项林又寻上了他:“哎,你年青的时候是江湖上混过的,你也会翻墙入宅吧?”项连山苦笑:“小王爷您三思,这事儿可不小。”项林拿他打哈哈:“你有主意,快快说来。”

    对着这逼人话的小王爷,项连山自知避无可避。见前面一丛竹叶幽静,拉着项林到竹子后面私语:“小王爷您想,异姓王就这么几个,安平王就会打几场仗,将军都会干的事情他干出花儿来封了王,王爷心里能舒服?就是灵丘王心里也不会舒服,何况是王爷?”项林点头:“这个我明白。”项连山再坏笑道:“所以安平王府里要有什么,王爷当然是喜欢的。但是这事儿呀,咱们不能去。让人知道了,要给王爷脸上抹黑。”项林到这里就听不明白了:“又要给父亲妹妹出气,又不能去?这可为难死人了。”

    项连山偷笑过,对项林行个礼:“小王爷您慢慢想,奴才要办事去了。”走开十几步,身后项林举手顿足“嗐”了一声,急急道:“你回来!”项连山心知不好,不对他说实话吧,小王爷一定要听;对他说实话吧,这事情悬在自己头上不远。转身回来,果然项林想明白了对项连山道:“这样,你带几个人去安平王府马棚那里,不拘内外放把火,父亲也喜欢了,妹妹也消了气。”项连山心里一松,心想这事儿简单的很。行了礼道:“是,奴才找足了人,就去办。”

    又走上十几步,身后又是一声:“回来。”项连山不疑有它再回来,见项林颇肖似伍侧妃的面庞昂首望天,多了一丝深沉:“连山,你既然能去,何不宰了那马,不!宰了安平王的座骑最好!”

    这一位小王爷,到底是伍侧妃和霍山王的儿子,他是生长在优渥的环境过于受保护,而少于历练。此时心思转上来,项林目光如炬:“你既然能进去,何不真的宰了让妹妹难过的那匹马。安平王的座骑就算了。父亲的乌龙骓刚死,安平王的座骑再有事,就是别人不怀疑到我们,也有一些与父亲不对的人,要往我们身上引。”项连山心想,你说的可真对。

    项林负手在竹林下,因为象母亲,也是清秀的一少年,他此时和平时的温吞水不同,是犀利地道:“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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