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相当相当的表哥

    第一百二十七章,相当相当的表哥 (第3/3页)

    一想到自己有不能留在赵赦身边的时候,真姐儿觉得黯然。她强推去这黯然,伸出舌头扮个俏皮笑一笑,这黯然,却还在。

    不爱,是不能勉强的;动了情意的时候,也是不能勉强挥去的。这和真姐儿想的戏码不一样,她以为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可以云淡风轻的做个王妃;她以为自己可以把握得很好。感情来袭时,什么都变了。

    还好还好,幸好发现得早。真姐儿又自嘲一下,继续弯曲着腿踢踢自己小屁股。就这样想一会儿出一会儿神,又自嘲一下,再出神。

    赵赦进来时,就看到的是这一幕。他失笑:“怎么还不睡?”这声音平白把出神的真姐儿吓了一下,哆嗦一下身子坐起来:“表哥回来了?”眉头颦一下,是牵动身上被马颠出来的瘀青。

    “趴下,”赵赦把真姐儿按趴下,取来伤药对着真姐儿雪白的背抽一口凉气,战场上见过断胳臂断腿的赵赦,觉得自己不能看这背上的青色。

    健壮有力的手指沾着伤药给真姐儿慢慢的推着揉着,真姐儿是泪眼汪汪中身子绷直了抱着枕头呼痛:“不要这药,回去自己就会好。”

    “忍着,”赵赦一手按着真姐儿腰,一手继续给她推着。忽然看到硬枕头,赵赦恍然大悟:“是枕头硬你睡不着是不是?”

    真姐儿痛得受不了,开始哭:“呜呜,不是,是,呜呜……”赵赦笑起来:“是什么?”真姐儿哭着找一个理由:“那马,不让我洗澡。”这理由赵赦信以为真,在真姐儿小屁股上拍拍,笑骂道:“犯得着和马生气?”

    手指一用力,真姐儿又哎哟起来,身子也挣脱着:“我不要这药,痛死了。”觉得背上一松,人立即抱着枕头跑到床里面,泪眼婆娑看着赵赦,嘴里还在说:“我不要。”

    “上完了,你就要,也明天再上。”赵赦把手中药放下,出去洗过进来解衣睡下,伸出自己的手臂给真姐儿:“过来睡吧,这枕头是你天天睡惯的。”

    真姐儿破涕为笑,把手中护着自己的硬枕还给赵赦,自己枕着天天睡惯的手臂睡下来,忽然问了一句:“要是睡惯了没得睡,可怎么办?”

    “睡觉,哪里还有这些话。”赵赦没放在心上,真是调皮孩子费话多。把真姐儿抱在怀里抚着:“明天我们就回去,回去的时候,马慢一些不会再颠到你。”

    真姐儿大喜,这莫明的大喜让赵赦有些惊奇:“怎么,你想家了?”真姐儿是希望离那桃红长袖远些,再加上:“想佑儿了。”

    “我也想他。”赵赦也这样说,唇边有微微一笑。真姐儿来了精神:“表哥,等我们回去,佑儿肯定会笑了。”赵赦斜眼看真姐儿唇边笑容:“就是你这样的。”真姐儿格格一笑,赵赦为她拭去眼眶里的泪水,亲了一亲:“睡吧,明天咱们要走早,再走慢些,只怕要走两天。”

    真姐儿欢欢喜喜地道:“在山上住吗?”赵赦拍着她闭上眼睛:“嗯。”真姐儿再问:“给佑儿摘花回去?”赵赦又是一声淡淡的“嗯”。

    连问几声的真姐儿,渐渐得不到赵赦的回答,只有背上那只手轻拍着,还在慢慢抚着。

    第二天拔营的时候,真姐儿又窘了一回。将军们列队过,易宗泽为赵赦牵来黄骠马,表示惜别之情。

    云阳郡主见弟弟这样,也殷勤一下给真姐儿牵过她的小红马,一黑一红的马都出色,以云阳郡主看来,当然是红的好。

    “王妃请上马,”郡主这样殷殷,只换来赵赦淡淡的一句话:“她坐这匹。”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的人,真姐儿很想抗议一下,人家要面子,人家不是孩子。

    云阳郡主的惊愕中,赵赦命赵吉在马上铺上软软的垫子,抱真姐儿坐下去,自己上马拱手:“告辞。”

    直到马上山时,真姐儿忍不住说出来:“人家已经生孩子。”赵赦挑一挑眉头:“哦,能生几个?”真姐儿骨嘟着嘴,把面庞紧紧贴在赵赦胸前,闭着眼睛装睡觉。

    松林细细松涛阵阵,如果是一直下去,还有谁会不喜欢?这一次马行得不快,真姐儿在这马背上摇晃着,心中又难免想到那桃红色的长袖,接下来碧绿色的长袖、娇黄色的长袖……走马灯似的出现在真姐儿眼前。

    这长袖在眼前飞舞,直到真姐儿睡着。

    三天后,一封信笺放在商王案头,商王看过大骂不止。把赵赦从头骂到脚,再从脚骂到头,商王还觉得气堵在心里很是难过。

    如赵赦和易宗泽所想,打通这一处难走的山脉,其实走的商贩也不会多。不过这件事情的目的达到了,就是给这些人亮亮相,安平王和白石王十分修好。

    赵赦想明白以后,决定自己亲自去,就是这个道理。

    商王再看那信:“……安平王大旗飘扬于山峰上,闻者皆避……”商王再接着大骂。这其实不是一群兵,要是兵,商王哪里舍得放到那里去。

    那是招安的一群土匪,商王收作官兵安置在那里,按时给他们送补给,也勒令他们不得常下山扰民。不想这群笨蛋,听到赵赦的名字就吓得跑开!

    哼!商王眼睛又阴沉起来,少阳还在赵赦那里,是少阳泄露了什么?房外有人回话:“王爷,安平王处有信来。”打开来看,还是为商少阳说话的信。信中,赵赦只字不提自己要和白石郡王出兵的事情,只是句句似苦口婆心的规劝:“……少年人情爱,如决堤之海不可阻挡。王爷何必意气用事,不妨令小王爷另居一室容纳之……”

    “混帐东西,好人坏人,他全做得干净!”赵赦这样的信来劝家务,商王也不领他情。不过对着信沉思过,商王叹气命人进来:“派两个人,给安平王备一份礼物,再把小王爷接回来。”

    夏日暴雨如注,打得花残草伏。大门外的小厅上,坐着七、八个人在其中。这些人里,有吸老烟袋的,有闻鼻烟的,还有对着雨喃喃:“一会儿怎生回去?”

    他们或坐或站或走或谈话,眼珠子其实不时往外面看,沈王妃几时过来。

    王妃突然邀请,这几个人坐到一起还在纳闷。一个壮实汉子问一个弯腰一直不直起来,抽着难闻的老旱烟子的老汉道:“老石头,你今年不出去跑了?”

    老石头抬起头,面上沟沟壑壑的全是深深皱纹:“不跑了,老了,这商路,给我儿子跑吧。”他享受似的吸一口旱烟,又狠狠的咳了两声。

    眼睛再看另外一个身着绸缎的中年人,老石头眼睛里有调皮的光芒问道:“张大家,你今年也不出门发财?沙漠里陷一回,胆子掉了没捡着是吧?”

    “我家里的给我纳了一个妾,那嫩秧秧的肉皮儿,我也觉得我老了。”张大家不自在地这样道。

    几个人一起笑出声来,有笑得吭吭得不说话的,有笑得几声大的,再想起来这是王府中,又赶快掩住口的。正在笑,赵如走进来:“肃静,王妃出来了。”

    大家一起住笑,眼光都扫在赵如面上。见他指使两个人放珠帘摆座椅,又对着老石头客气地道:“您老能不抽吗?这味儿不好,会薰到王妃。”

    老石头能叫这个外号,也是一个犟人。他把老脸一转,再吸一口烟叶吐出一长串的烟雾来,不紧不慢地道:“我不想来,是你们强着我来的。”

    赵如忍气:“老人家,您少抽一会儿有什么。”再喊人:“取扇子来扇扇,这烟味儿王妃如何耐得。王爷平时也耐不得这烟叶味儿,何况是王妃。”

    张大家抓住机会也笑话老石头:“抽多了身子不好,老石头,你还想活就别抽了。”老石头没好气:“哼!抽烟才活得更久。年青人,你看腊猪肉能久放还是鲜肉能久放?”

    赵如也忍不住笑,不过还是过来同他好商议:“您是王妃请来的客人,王妃是好茶好果子招待你们,为着让你们舒心。您也得投桃报李,让王妃在这里的时候,味儿好闻一些是不是?”

    好劝了几句,也算赵如是能言善道,劝得老石头把烟叶熄了,再看过座椅珠帘都齐备,赵如去请真姐儿。

    一干人张着眼睛往外面看,以为王妃是雨中来。正为她担心湿了红绣鞋,听到门口的家人们肃穆地道:“王妃到!”

    脚步声却是从长廊上而来,真姐儿带着人沿长廊过来。厅内人人皆闻到馨香味儿,伏在地上见眼前裙边儿过去。有珠帘拂动声响过,再有人说话:“平身。”

    战战兢兢的几个人站起来却还垂着腰,再听一声:“入座。”大家皆入座中。不敢坐得太深,只三分之一的屁股挨着座椅上,头,依然是垂着呢。

    珠帘后有语声婀娜,是悦耳动听的:“请你们来,是你们都是常跑商路的行家。我闲了想听故事,说书的故事不中听,你们说出来的故事,必定是中听的。”

    大家面面相觑,说故事?只会听书,故事却不会说。

    “张大家,听说你常走楼兰和大食,这一路上,有什么趣事没有?”珠帘内的声音,先问的是张大家。

    张大家赶快跪倒:“回王妃话,不知道王妃您想听什么?”真姐儿在帘内徐徐道:“听说这路上常有吐厥兵马出没,我好奇呢,想听一听。”

    厅上来的人都释然了,张大家也自以为明白,忙笑着道:“吐厥兵马常出没的地方,就是……这几处,”所有的人听到这里,都以为王妃关心王爷,在问军情。

    老石头不经意的看着这珠帘,里面的人看不清楚,听说话却是另有含意。见王妃问过几次后,又徐徐问道:“听说有湖里有盐的,你们可见过在哪里?”

    这才是真姐儿的真意思,她回来后弄明白赵赦和白石郡王合兵是为着盐等各样东西,回想一下,这里井盐少,应该有湖盐和岩盐才对。

    回过赵赦后,赵赦大喜,答应由真姐儿可以去办这件事情,真姐儿就四方打听,请来这些常走西域商路的人:“你们路上缺食水缺吃缺盐,都是哪里弄来?”

    湖里有盐,也不在必经之路上。张大家只能含糊说出:“有几处绿洲,见过拳头大的石头是苦的。”

    “就是这个了,”真姐儿差一点儿要欢声,含笑道:“在哪里,你能画出地图来吗?”张大家为了难,古代地图是件宝贵的东西。需要有人上十年的用自己的脚丈量出来才能有。

    行商的人,大多是有带路的人领路走,要让张大家带着走他倒还行,让他画地图,他东南西北都不知道。

    老石头冷眼听着,张大家是苦了脸:“回王妃,这绿洲是会跑的,就是画出来,只怕也不容易找到。”

    “让你画,你就画,谁让你回这些!”赵意过来喝斥着,张大家伏在地上额头冒出汗来:“是,是,小人这就去画。”

    真姐儿又抚慰他:“你不必害怕,画得好有赏。”张大家被领到隔壁去,余下的几个人也全明白过来,王妃要画图,看样子不画走不了,那就画吧,反正有张大家的话在前面,要是找不到,不能怪这些人。

    余下的人都答应得畅快,只求着赶快画完好回家。最后是老石头,真姐儿和气地道:“老人家,您不会画,请您看着说一下,让人代画出来您过目。”

    这古代找个会认盐脉的地质学家出来,还真的不太容易。真姐儿决定几个地方一起下手,请来这几个常行商的人,只是第一步。见他们答应得痛快无比,真姐儿好笑,有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些人中,是糊弄自己的居多。

    拿到这七、八张歪歪扭扭的地图,真姐儿命一人赏十两银子,拿着地图来见赵赦。

    雨还在下,长廊以外换上木屐过去,赵赦在书房里正在发脾气。几个幕僚跪在他面前,是大气儿也不敢喘。

    “王爷息怒,江阳王忽然变卦,也是有他的考虑在其中。”幕僚们劝过,赵赦脸色更是铁青。江阳王处鱼虾多,而西北草药不少。赵赦一直试图同周边这些人关系修好,和江阳王说好,用草药换鱼虾。不想事到临头,江阳王变了卦。

    这一切,都和江阳郡主有关!

    赵赦接着恨上霍山王,抢儿子媳妇在女人裙带下面过日子,他还真能干得出来。以前有伍侧妃的时候,伍老大人管兵部,在军需银饷上,赵赦没少吃苦头。总算等到江阳郡主出现,三位异姓王合力扳倒伍老大人,这江阳王又出来了。

    物价应该是平抑的,这属于王爷管的民生。有一样东西缺少,别的东西多少会随之有波动。江阳王毁约,赵赦不会缺鱼少虾吃,不过这些事情总是让他心中深恨,是他受制于人不得主动的地方。

    王爷阴沉着脸不说话,经手办这事的幕僚们都伏地不敢抬头。听外面木屐当当响王妃进来,幕僚们松一口气。

    “表哥,你在生气?”真姐儿笑吟吟进来,对着赵赦的铁青面庞眨眨眼睛:“是什么事情?”赵赦这才缓和一下面色,先命幕僚们:“出去。”

    真姐儿走过来给赵赦看手中的地图,格格笑着解他不快的面容:“他们画得都快,依我看,全是溥衍来的。”赵赦看过,也是一道道鬼画符。喊赵吉进来:“拿给先生们在地图上对一下,看有哪一处是相似的。”

    吩咐过,再在近前来的真姐儿头上拍拍:“等先生们对出来了,再把画这图的人喊来问他,要说得不对,就惩治他。”

    真姐儿犹豫一下:“要是乱画的又对上了,表哥,我还不打算惩治人呢。”她抬起面庞:“这事情,不是交给我了。”

    “你提醒了我,我又查了书,盐湖一说自古有之。有是肯定有,不过离得远,以前西北老王没打这主意,我跟着他走,也没有想到这一处。”赵赦有了笑容,开始夸他自己:“看看我的真姐儿,是多么的聪明。”

    真姐儿装着不小心没记住:“表哥,你是夸你的聪明呢?还是夸真姐儿聪明?”赵赦笑了两声:“饶舌丫头,你聪明,你也是表哥的。”

    “那表哥呢,也是真姐儿的吗?”真姐儿眼珠子骨碌碌转,转得赵赦习惯性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再就笑骂:“又有什么鬼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真姐儿还是转眼珠子,好样子,十分狡黠。她笑嘻嘻:“我在想,表哥是个能干的人,”赵赦好笑附合着,长长的“嗯”着。

    “还有,表哥你相当的相当的……。”真姐儿笑靥如花:“你知道吧?你自己应该知道的吧?”你相当相当的英俊,又相当相当的能干上,能引来相当相当的蝴蝶蜜蜂,真姐儿黑灿的眸子对着赵赦面上笑容看,这眼神儿完全可以泄露心事。

    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赵赦似笑非笑:“相当的相当的下面,是什么?”他拖长了声音:“真姐儿,你在心里编排我什么?”

    真姐儿往窗外看看:“雨停了,我要去骑马,再晚上表哥说好了的,陪我击一会儿剑。我虽然是把木剑,听说也可以斩鬼驱邪的。”

    刚走一步,身子腾空被赵赦抱在怀里:“坏丫头,过来把话说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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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一章,写了删,又删了写。如果是小章节几千字,删除也就删除重写了,不觉得难度大。这大意,又要把意思表达完,今天纠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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