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事情乱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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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事情乱纷纷 (第1/3页)

    易宗泽羞得满面通红,他和赵赦还不是铁杆盟友,关系还在需要对方尊重的层次上,不想今天,出现这样的事情。

    “嘘,”赵祥忽然轻轻示警。帐篷外,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关二的帐篷不小,里面放着地毯、矮几、衣柜等物。因为关二去议价了,帐篷里并没有烛火。赵赦把易宗泽所在的箱子盖关上,自己打两个手势,主仆三个人各自寻找躲避的地方。

    进来的也是三个人,这三个人恰好是老熟人。噶里都和他手下的副将三个人大步走进来,这外面肯定是有看守的人,赵赦和赵吉赵祥是割破帐篷从下面钻进来的。

    见到他们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赵赦对于关家的事情,也就相当的明白。

    “嚓”地一声轻响,噶里都点亮火折子一面用突厥话道:“我觉得这个汉人,还是咱们自己看着最好。”

    火光一亮,帐篷里无处遁形。易宗泽在箱子里,急得只是想蹬脚。他不知道身在何处,听到突厥话,还以为赵赦他们在敌营。

    突厥大军,也时有进犯白石王的封地,一年不说多,也会去个七、八次左右。

    这一蹬脚,易宗泽计上心来,他身子是缩着手脚捆着在大箱子里,此时捆在一起的双脚用力,狠狠“蹬”在箱子上。

    箱子外面,是胜负已分,并不需要易世子再蹬脚引开噶里都注意力。

    赵赦佩剑已经指着还不及拔剑的噶里都,赵吉和赵祥已经制服另外两个人。事出忽然,素来对关二比较放心,又觉得赵赦必来,却不会来这么早的噶里都,是出其不意没有防备。

    “赵将军,我忘了,是赵王爷,”噶里都又是一嘴流利的汉话,张着双手看着胸前的长剑对赵赦冷笑:“你来得挺快!”

    赵赦黑眸中冰冷森然:“噶里都将军,你还是将军,哦,我忘了,你吃了我的败仗,这几年都没有翻身。”

    噶里都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同时眼神儿不忘盯着指向身前的长剑。赵赦是带着猫戏老鼠的悠然,嘴角边一抹冷笑:“你今天,还想往哪里逃呢?”

    箱子里的易宗泽耳朵听不清楚,他担心赵赦一行,又用力“咚咚”蹬起来。

    全神贯注看住噶里都的赵赦示意赵吉:“去放他出来。”赵吉已经伤了一个,脚下是一个没有手臂的突厥人,赵祥和赵赦一样,是看住自己的那一个,让他动弹不得。

    听到赵赦吩咐,赵吉应一声:“是。”终觉得脚下这一个还不太让人放心,对赵赦看一眼,手起剑落,剑光对着他腿上就刺过去。

    “小心,”喊出来的是赵赦,他喊小心的赵祥。赵祥剑指的那一个眼看着三个人都要不妙,他是一咬牙心一横,一头给着赵祥剑尖上撞过去,撞个透心亮的同时,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地毯,带得这帐篷里人全都动了一动。

    这一动之后,噶里都“嗖”地一下蹿到帐篷门帘处,眼看着一步就要出去,觉得身后一凉,急忙扑倒躲避,见机大喊了一声:“关二爷的帐篷里来了贼!”

    四周全无房屋的马市,敢在这里扎帐篷的人,来的人就不会少。上好良驹都是上万两黄金,何况他们是一群马一群马的卖。来的客商身上钱多,走的时候马商身上钱多,就全是银票,也是肥得可以引来不少土匪。

    所以这里除了赵赦会派士兵维护这收不上税的马市安全,并且在附近几百里处驻军。来的人,他们也是人手警惕。

    一声关二的帐篷里有贼,哗啦啦如潮水来了一片人,足有二、三十个大汉往这里拥过来。噶里都一个打滚人已经出去,在人堆里更是手指着大喊:“偷金子的贼!”

    他是人人知道关二的相识,噶里都这么一指,几乎人人相信。

    赵赦在帐篷里不急着追噶里都,只是催促赵吉:“快把世子解开。”烛火下,可以看到易宗泽浑身带伤。赵吉蹲下身来:“我来背你。”把易宗泽负在背上,赵赦“唰唰”几剑劈开帐篷,在外面人喊道:“不好,围住帐篷。”

    帐帘处,先跳出来一个是赵赦,紧接着跳出来一个是赵祥,最后是负着易宗泽的赵吉。主仆三人趁着大汉一愣神间,甩开大步跑得飞快。

    身后大汉们大步追上来,赵赦护着背负易宗泽的赵吉,赵祥从怀里取出一个烟火点亮,用力抛上了天空。

    “啪啪”几声,烟火在空中绽开。护卫这里集市的士兵们立即整队,由两个将军带队,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

    迎面见到赵赦被人围攻,将军们毫不犹豫:“左队,上前,右队围起来!”关二的随从们立即乱了阵脚:“不要打,我们才是抓贼的!”

    看着那三个贼从容而去,士兵们没有一个人阻拦的!关二的随从们傻了眼睛。

    烟火一上空中,逃出来的噶里都就知道不妙,他虽然有一队人在这附近山中埋伏着,不过离得有些远,而且这里毕竟是赵赦的地盘,轻易噶里都不敢暴露自己的人。

    趁乱,他急急抢了一匹马,来这里的人马上全是弓箭俱全。在马上把弓箭背在身上,银月下一个人打马奔得飞快。

    奔了有一刻钟左右,身后隐隐有马蹄声。回身看时,虽然还看不清楚来的是什么人,却可以看出来他骑的是一匹好马。

    凭直觉,噶里都知道这个人是赵赦。他用力打马,并悄悄摘下弓箭,拉一拉是把强弓,拔箭上弦出其不意的,回身就是一箭。

    弓弦响声中,赵赦不躲不闪,也一箭射出去。他是往前射顺力,噶里都是返身往后面射。赵赦是自己的弓箭,而噶里都手中却是别人的弓箭。

    两箭相交,把来箭击落后,又往前飞出数丈直击在逃跑的马腿上,这才落下来。

    马一声嘶鸣又奔几步,摔倒在地。噶里都也是久经战场,立即从马身上跳起来,腰中刀已经雪刃在手。

    银色月光洒在这一片草原上,秋草茫茫在夜风中起伏着,似乎在为这一对即将交战的人擂一通战鼓。

    赵赦也下马,他静静站在月光下,手中粗如儿臂的宝雕弓镀着的月光清冷冷的,好似赵赦此时的心情。

    要杀的人就在手中,赵赦心中没有喜欢,他只是想起来自己的上司将军袁厉。他是个严厉的人,而且也是对将士们一视同仁的人。

    初到他手下时是骂声不断的:“公子哥儿吃不了苦就滚回去!”

    苍茫月色下,赵赦面上起了一层悲伤,这悲伤让他笔直健壮的身子看上去,比他严厉时还要让噶里都害怕。

    也站得笔直的噶里都不是害怕死,他是害怕不死!赵赦身后火光涌动,已经有人马往这边来赶。

    “赵赦!”噶里都大喝一声后,闪电似的举刀对自己脖子上就是一刀,这一刀快似闪电,却不如赵赦手中的箭快。

    叮当响声过,腰刀重重摔落在地上。噶里都握着受伤的手掌,觉得这痛不仅是钻心,更让他是透骨的恐惧。

    他不怕死,却怕活在赵赦手里受折磨。噶里都眼前想到自己曾抓到的汉人、汉军俘虏们,都是折磨够了最后才杀死。

    不,眼前死了是最好!

    想到这里,噶里都怒瞪着血红的眼睛开始怒骂:“你为着袁厉是不是!你没有找到他的尸身吧?知道他怎么死的吗?我把他放在马上,踏……”

    最后一句踏成肉泥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赵赦怒气已经勃发。他本来就没有想留噶里都活口,他本来就没有想从他嘴里能拷问出什么。

    安平王在大而又圆的月色下,只觉得心中凄凉,全是一片缅怀上司将军的心。

    当年的战场上,他果然没有找到袁厉最后的全尸,只余下一个头颅。赵赦亲手埋葬了袁将军,在他坟前咬牙切齿发誓要为他报仇。

    眼前,何必再等!

    月亮照在安平王身上,他手一伸,开始举弓。这一举弓,噶里都不由得闭一闭眼。不怕生死和生死就在眼前没一点儿反应,这是两回事情。

    一轮明月照着飞也似把噶里都钉在地上的一丛连珠箭,赵赦举弓箭射光了自己箭囊中全部的羽箭。

    一枝接一枝,一箭接一箭,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安平王痛快淋漓的圆了自己的誓言。

    而噶里都将军,被钉在地上成了刺猬。

    他身上扎的,不下十几枝羽箭。

    “王爷,”赵吉和赵祥这才赶到,另一匹马上,坐着的是遍体鳞伤的易宗泽。赵吉跳下马走过去,对着这一丛刺猬一样的人伸头看了看,回来伸伸舌头:“这家伙没气了,王爷,我让士兵们去护王妃,没敢让他们过来接应您。依奴才看,王爷是不需要接应的。”

    赵赦点一点头再问道:“没有人知道我来这里吧?”赵吉和赵祥齐声道:“没有人知道。”赵赦觉得满意,看也不看噶里都一眼,吩咐下来:“把他送到关二帐篷里去吧,问问关二,这通敌是怎么回事?”

    哼,看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赵赦再吩咐:“去接王妃,今儿晚上咱们得赶路了。”

    “观风巡查使”外加赵赦嘴中的永远“淘气包”真姐儿去议价,见到她的人都是十分客气。把她接进去,是在一个不小的帐篷里,里面如会议室一样摆着红木雕花沉重的大长桌子,桌子两边,已经坐着商王的大管家鲁公孙、江阳王的管家、陆少白、白寡妇、关二和林家的东家等人都在这里。

    小公子一坐下来,就笑容满面问道:“查过我的银票了?”这里不是容人捣蛋的地方,如真姐儿白天往那里一坐,张嘴就和人抢东西,也是要有身份证明的。

    烛火下的小公子比白天还要喜人,整个帐篷里最发光的东西就是她。白天是粉色嘟嘟的蔷薇色衣衫,到了晚上反而又是一件亮眼的象牙色衣衫,上面是满襟绣,全是大朵大朵的菊花。

    白寡妇不屑对着关二看一眼,敢在这儿喊价格的有身上不带银子的吗?只看他这一身衣服,袖口衣角处也不容空白的绣上好些花,这样的装束,只有京里的娇少爷,阔少爷,好宰的少爷们才会这样打扮。

    觉得自己也爱打扮也会打扮的白寡妇,对着真姐儿这一身衣服和她头上新换的一根白玉玲珑佛手型簪子,是自愧不如。

    这孩子打扮的,一看就是哪一家的娇宝宝。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精致吸引人,让人看着眼珠子就不想转开的。

    想想关二白天还说官差?哪有官差能打扮出来这种纨绔子弟模样。只有本身就是纨绔子弟的人,才有这粉嫩的气质。

    “小公子的银票庄子已经难过,是京外有名气的大银庄,存的现银也足够提取。”关二还是不想把马卖给真姐儿,贩马的大家不愿意结交来历不清的人。

    这在座的人,不管是商王处也好,就是私下里来往的噶里都也好,至少卖家关二是清楚和自己交易的是什么人。

    平白冒出来的这种如新剥粽子的阔少爷,关二对白寡妇和林东家看过,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心。他不看陆少白,陆少白自己开了口,含笑道:“这位小兄弟的来历,我证明是清楚的。”

    白寡妇和林家的东家松了一口气,关二冷笑道:“那请陆少东家说说他的来历如何?”陆少白刚表示不悦,真姐儿抢先开了口:“你们卖马不收银子只收来历不成?你敢说你卖出去的马,全是来历清楚的?”

    被扎到心病的关二长身而起,手掌一拍还没有落在桌上,林家的东家林守温架住了他的手,温和地道:“关二,你不要焦躁。他说的本不错,我们的规矩是银子来历清楚,哪管他江洋大盗去,只要不通敌,咱们就可以卖。”

    真姐儿又慢吞吞地道:“卖给江洋大盗不算通敌吗?”她面上懒不兮兮的表情,白寡妇看着一笑:“小兄弟,你家里有亲事没有,要没有,婶娘给你寻一门亲事。”这孩子,胆子大不说,还真可爱。

    “我家里有十七个妾,二十多个通房,还有三门亲事等我挑。”真姐儿胡说过,陆少白也笑了一下:“不要乱说,这是正经做生意。”

    真姐儿这才收起胡扯,微微一笑:“那就来做生意吧。”她刚才是一脸小无赖相,现在收起来突然微笑,在座的人全感到容光一振,这孩子气氛真是好。

    “一共是三群马,我和白家、林家的马都在这里,你们几家抢着要,给个价钱出来你们自己商议。”关二从来是主角,他坐在正中间,摊开来不客气道:“我们只卖最高价的,银子不够的,对不住,明年您再来。”

    鲁公孙几个人眼睛全看着真姐儿,来议价的还有两、三个不知道来历的人,也把眼睛放在真姐儿面上。

    “小兄弟,我们说过,你肯定要跟着搅和,这一回,你先说吧?”鲁公孙也看觉得这小孩子透着怪异,说胆子大吧,他带的人也不多。这集市上最多的,还是安平王的士兵。而且离此几百里有安平王一支军队,一旦有事最多一个时辰快马就奔来了,这也是人人皆知。

    要敢在这里闹事的,其实要吃苦头。因此鲁公孙觉得真姐儿应该是有倚仗,才在这里胡搅一通,他请真姐儿先说。

    真姐儿是和赵赦说好,晚上在这里能拖一时就拖一时方便赵赦做手脚,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总共多少匹来者?”关二见她年纪这样小架子这样大,早就心不忿,忍气道:“一共是一千八百匹。”

    “这马,我全要了。”真姐儿纤细的手指轻敲着桌面,这手指“吧嗒”一下子敲上去,又是一下“吧嗒”声中,是大家的吸气声。

    白寡妇也道:“这不合规矩,我们向来的规矩,不会全卖给一家。”林守温也道:“这是王爷的规矩,不是我们自己订的。”

    “王爷的规矩?”真姐儿很是狐疑,白玉面庞上如螺黛的春山小眉头皱着,红唇中似讥讽又似不解:“你们还守王爷的规矩?”

    这小子坐在这里大模大样,别的人面面相觑。觉得自己多少明白些的陆少白忍住笑竭力不说话,想到眼前这是个女子,又想到死去的宁儿。他房中丫头们不少,事先自己相中或是家里相中要给他当妾室的人只有那么几个,陆少白心中一痛。

    奸细,出在自己房中。少年情愫,就此夭折在血泊秋风的深处。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鲁公孙不能再接受,他是商王的大管家之一,平时只有别人巴结他讨好他,就是来到这里是安平王的地盘,做为一个年年的大主顾,鲁公孙也从来是人上人。

    对着一而再、再而三的真姐儿,说正经又不正经,拿着王爷在嘴里也可以评论几句,说她不正经吧,她小脸儿正容起来,又容光凛人。

    真姐儿含笑:“我呀,”这就想不起来状,回身去问绿管和红笺:“我是什么人来者?”帐篷里坐的人面色都难看起来,一群大人在这里约他商议事情,他在这里装模作样。

    “您是观风巡查使,”红笺和绿管一起笑眯眯:“是王爷亲封的。”真姐儿勾起手指敲自己的额头:“是了,我是观风巡查使,多亏你们还记得,我早就忘了。”

    “咳咳,小兄弟,我们开始吧。”走神的陆少白从伤痛中醒来,圆转了一下。关二沉下脸,他通敌心中有鬼,厉声道:“观风巡查使,你有腰牌还是有官印手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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