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真姐儿去书房

    第一百三十四章,真姐儿去书房 (第2/3页)

又小别胜新婚的夫妻两人相视一笑,这才认真去休息。过了一个更次五更天,赵赦第一个起来。

    王爷在里面书房歇息,贴身小厮们一早赶到这里来习武。真姐儿走了困没有梦沉,被外面呼呼拳脚声弄醒。

    她学剑时,不管是赵赦的书房是还是自己房中,都摆的有沉香木剑,红木雕花剑。此时熟门熟路地取出一把,穿着长长曳地的宫装走到廊下。

    寒冷空气扑面而来,“啊嚏,”先就一个喷嚏打出来。习练完毕坐在廊下看小厮们习武的赵赦回身就笑,真姐儿犹未醒,手里拖着剑,脚下拖着织金裙边,又是一个喷嚏打出来。

    揉一揉鼻头,真姐儿还是一张笑脸儿:“表哥,来陪我,啊嚏。”赵赦大乐:“表哥不陪你生病,今儿天冷不必出来凑热闹。”

    不肯走的真姐儿还是走到赵赦身旁站着,花开及时送出厚披风真姐儿披上,方便她赖在这里凑热闹。

    木剑在手里拖了有一会儿见赵赦不答应,怏怏不乐的真姐儿带着丫头们回房去。回去第一件事喊花开:“我要再补一觉。”倒头在锦被中,不一会儿呼呼入梦,极是香甜。

    皑皑白雪中,易宗泽也是一夜未眠。他的从人及时赶来,带来白石王的担心和忧愁。长姐云阳的下嫁,只能安抚一方夷人,还有二姐舞阳郡主,易宗泽不忍再让这一个姐姐下嫁给蛮夷。

    白石王一族,都是生得美若无仙,不论男女,都是容貌出色之人。他们在井盐有财富,唯一缺少的,是保护自己的兵马。

    始皇帝统一六国,用的是武力。武力有时候,是解决争端竖立威风的唯一手段。安平王在易宗泽心中,就是如此施行的。

    他往安平王府里来,门外遇到韦大人。韦大人笑容可掬:“世子前几天来的路上,见到别处州县,可也是这样大雪?”

    这是试探,易宗泽明白,他含笑回道:“我急着赶路,只恼大雪纷纷路不好走,是不是一样的大雪倒是没看出来。”

    韦大人错身往内宅里而去,心中担忧更深。白石王处有人来不假,但是易世子进城,还是没有人看到。王爷前不久清理官场,现在清源王又来清查。易世子潜伏在这里,总让人觉得不是好事情。

    赵赦要是和这周边诸王关系不错,他腾开手要收拾的,还是和他捣乱的官员们。韦大人这个处于有心向上,又无胆子捣乱境地上的人,只觉得赵赦和白石王修好,让他头疼得很。

    他主要头疼的是,这两个人是为着什么到一处的。一定有利益,否则不会这样好。

    被他腹诽的易宗泽心里打的,的确是有一个主意。进来见雪中的安平王府,经过一夜霜冻更似琼楼玉宇,内中有真姐儿那个近似于烂漫的小王妃,让易宗泽觉得这里高处,也是胜寒的。

    赵赦见他进来,面无表情请他坐下,刚说了一句:“清源王最近追查不休,”听外面有轻笑声传来:“表哥,你出来看看。”

    大步出去的赵赦在廊下黑了脸,对着手牵着红马黑马的真姐儿斥责道:“这是骑马玩的天气吗?雪地里滑,玩别的去。”

    “我给了石小姑娘……。”真姐儿还想再说几句,见到易宗泽在赵赦身后转出来,这才把话咽下去,不情愿地回去。

    回身的赵赦对着易宗泽抚一下额头:“淘气顽劣,这孩子,还是个孩子。”昨天半夜里教真姐儿主张的赵赦,还是这样说自己的妻子。

    易宗泽只觉得温暖,他站着微笑。赵赦坐下才看到他还没坐:“请坐,我和你说说清源王。”易宗泽露出明白的笑容:“我都明白,”上前一步深深施下礼去:“我有一事想对王爷恳提,请王爷应允才是。”

    “请说,”赵赦是随意的语气,在他心里白石王的地位,也就是攀附于安平王的关系。前几年一个人独力支撑也过来了,赵老夫人担心赵赦养不起他的兵,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手中财政宽松得多,赵赦腾开了手,想在商战上打几个漂亮仗出来。

    盐之一项,离不开的先就是白石王。白石王处产盐,占全国不少的一份子。所以他周边的商王等人或明或暗的欺负他,皇帝装看不到,就是怕白石王挟资为大,会不好收拾。

    白石郡王注定,是有钱而无兵力的人。

    易宗泽一开口,赵赦就想到这些,清源王对自己盘查,冠冕堂皇的原因就在于些。背地里说不出来的原因,是白石王如果想弄些什么花样出来,只要说盐产量降低,随便找个理由出来,只要年年产盐量下去,那随之而来的,就是物价的幅动和人心的浮动。

    赵赦漫不经心,他只想保证自己西北用量充足,再说真姐儿和幕僚们研究过,是有矿盐和湖盐一说。只打算利用白石郡王协调周边关系,不打算做出来让宫中惊心事情的赵赦,对着易宗泽说有一事恳提,是很随意,表示自己不是太放在心上的表情。

    房外扑地一声,是一丛积雪落于檐下。火盆中炭火滋滋轻响中,易宗泽笑得恳切无比:“父亲与王爷素无交往,这一次合兵剿匪,当然会引起他人心思。以宗泽来想,清者自清,数日自明,这一件事情你我不需要担心。”

    “这不算什么,殿下也是好意,有人上折子,京里来查是应当的。”赵赦云淡风轻的说过,易宗泽心中的不安也去了几分,对赵赦更是佩服之余,诚恳地道:“当日我对父亲备言王爷英勇,父亲亲耳听到王爷威武,心中十分爱敬。我一母同胞两个姐姐,长姐云阳嫁给拓拔族首领,还有二姐舞阳郡主,人颇不差。宗泽愿以胞姐奉王爷,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赵赦很是镇定地听完,没有一点儿吃惊或是诧异。这就是赵老夫人对赵赦说的:“将来有什么,真姐儿那里,我帮着你劝。”

    王府里,都是一堆姨娘,外加联姻而来的侧室。没有三个的,也至少有一个。赵老夫人为亲事和赵赦计较这些年,唯一不松口的是亲事必成,别的一切,赵老夫人都觉得可以松口。

    赵赦会再娶第二房,第三房,是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都心里明白的事情。赵赦自己,当然也也明白。

    不过安平王,是个挑剔人。

    接来真姐儿,全按着他的喜好去教导,有些地方真姐儿的好,赵赦喜欢,有些地方,赵赦也能容忍,整个儿来说,他和真姐儿是夫妻相得的。

    在安平王眼里,姨娘要千依百顺的,要娶侧妃,赵赦也要把握在手心里才行。

    他镇静自若,面上刚才没有表情,现在还是半点儿喜欢也没有,第一句话是:“你坐下,”易宗泽反倒有些愕然,他生得俊秀过人,云阳郡主是赵赦见过的,也是生得超出凡人一等,自己这样推敲一下,不用多说,二姐舞阳郡主也是美人儿才是。

    看安平王的意思,他跟听天天北风吹没什么区别。

    “用茶,”赵赦说过自己慢慢品茶,足足沉默了一刻钟,带着正色拒绝了:“郡主天人之姿,我只怕匹配不上。”

    如果成亲事,眼前有些事情固然好解释。不过在赵赦心里,觉得对白石郡王还要深交才行。他不是急色鬼,要是治下子民万千中,哪里挑不出几个美女来。他是生长在权势之中的公子哥儿,只是权势薰心。

    对于权力的追逐,赵赦的进取心相当的强。这是他封王的根本,也是他的本质。

    房中有短暂的安静,但两个人面上,易宗泽还是笑容满面,第一次提亲不被采纳,这在情理之中。外面谣传安平王和白石王如何如何时,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其实没有那么好,是为各自利益而进行的一场交好。

    赵赦虽然面无表情,也不是板着绷着面庞,就是一个没有笑容也不是冷淡的主人。

    如春风吹皱春水,只是这么一吹就过去。书房中接下来开始的,是正儿八经的一场谈话。

    被赵赦撵回房中的真姐儿,也在和韦大人进行一场正儿八经的谈话。这场谈话,完全在安平王的预想之内。

    “草场肥美,骏马多出自关家,说关家通敌,应该是有人嫉妒背后捣鬼。”韦大人快要指手划脚,他今天是特地进来对王妃再为关家说情。在韦大人来看,王妃把关家推给自己,又有些小别扭,不是为礼物就是为钱财。

    韦大人打量着真姐儿的神色,伺机在说关家给她送东西的事情。沈家那里一件也没有收,难道王妃这里她也不收?

    真姐儿若有所思:“韦大人真的确定这全是那不知道哪里来的观风巡查使所为,关家并没有通敌?”

    这句话不太好回答,因为把来历不明的观风巡查使和关家通敌放在一起。

    一直就把责任推到观风巡查使身上的韦大人理所当然接下这句话:“依我来看,与关家无关。”真姐儿默然半晌,对韦大人又提醒道:“关家?是冤枉的?”韦大人回答着底气十足:“是冤枉的。”

    “那好吧,我为他在表哥面前再说说话。昨天我和表哥说过,表哥说这事情要查才是。”真姐儿最后给了韦大人一次机会。

    韦大人也谨慎了,他是认真考虑着。他考虑的,是关家值不值得帮,而不是关家通不通敌。卖马的不可能全是来历清楚的客户,当初商王处第一次来时,也是遮遮掩掩。韦大人把关家送的重礼和关家在关外的地位考虑一遍,对王妃打下保票:“关家在关外这么些年,做事情的分寸他们应该是有的。”

    真姐儿笑容可掬:“既然韦大人这么说,我看他们是冤枉的才是。”韦大人对着这明丽的笑容,明白这一次事情过去了,他含笑躬身道:“王妃兼听则明,是西北之幸事。”

    “让他们给我送几匹漂亮的小马来,不要太高,太高了不好上,要跑得快又要稳。”真姐儿要的东西是这些。韦大人答应着出来,不回去先去关家住的客栈里见关三:“事情可以成,清源王处你送珠宝,王妃处你送几匹金鞍小马,要漂亮的。”

    关三大喜,带着房中还有的几个叔伯兄弟给韦大人拜倒,口中感激道:“这就去办来。”还有韦大人处,当然也是要再送一回。

    “关外你给我一路通行,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忘了。”韦大人要的,是关外的控制权。他要在关外说一句话,就一呼百应。关三把家里由通敌的绝境转化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可以回去交待,他把韦大人的话,也答应下来。

    对着叔伯兄弟交待:“以后韦大人这里,要勤来勤往。”韦大人满意而去,回到家里面色舒缓的坐下来,让自己新纳的妾过来唱小曲儿取乐。

    关三在客栈里打点东西准备送人,不提防他的一个叔伯兄弟悄步走了后院子里,放了一只信鸽。这信鸽没飞多远就被人打下来,过不多久,再带着原样的一封信离开。而信的抄件,很快送到赵赦的案头。

    “风声已息,一切照就。”这八个字写在普通纸张上,赵赦冷冷一笑,以奸细引奸细,再顺手把韦大人也放进去,这就开始了。

    就像赵赦对真姐儿说韦大人:“要么上当,要么听话。”在觉得可以哄哄真姐儿这孩子的时候,韦大人还是一如继往的没有意识到他又和王爷背道而驰了。

    古来的权臣顶尖者,并不是一味的顺应上意,而是要做到左右上意才是高。赵赦有时候底气十足,就是他的战功,能起到左右上意的效果。

    关三来时带了一批好马来,让人打了几副上好的金鞍银鞍,托韦大人送进内宅。这一切事情进行中,沈吉安没有出面,全是韦大人一个人进行。

    真姐儿得了小马很喜欢,牵去给赵赦看过,收到自己的马棚里。

    大雪只息了两天又飞至,冰雪匝地中,清源王从驿站里醒来,对着身边肌肤雪白的女子看看,再推推她:“我都醒了,你还不醒。”

    女子眼眸朦胧,这是赵赦交待官员们进献的女人,她柔长雪臂搂一下清源王,娇声道:“殿下您说带我走,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天天要问。”清源王被真姐儿用“旧事”折腾一回过后,谨慎挑选下,收用了一个长得不一样的女子。

    她先下床去给清源王取来衣服,又斜挽发髻给清源王看:“昨天殿下去和王爷用酒,王妃喊我去赏了这个,殿下您看,好不好?”

    一枝红杏花钿,宝石微闪光泽在她发上,清源王怔了怔又一笑,眼前浮现出真姐儿灵动的眸子和俏丽的面容。

    这算是明她心志?清源王才觉得气馁。京里多少贵夫人,表面上看着一本正经,背地里暗有款曲的多得是。这世上除了风流女人,还有一种叫装模作样。

    “取下来给我看,”清源王不死心,让女子发上取下首饰自己看过,嘴角边露出笑容。此花钿非彼花钿也。

    清源王殿下当着人大大方方送出去的东西,真姐儿没有归还。这女子发上的,是新的一枝。看上去颇为形似,只有勾画这式样的清源王,看得出来不同。

    因为他把这首饰来时路上看过多次,想过多次真姐儿带在头上是什么样。每一处花瓣花尖处,清源王都清楚。

    美人之心,是徐徐图之的。

    早饭后赵赦带着官员们赶到送行,在高大英武的安平王身边,骑着一匹金鞍漂亮小马的真姐儿,又让清源王多看了几眼。

    这每一眼,赵赦都隐忍不发。贵族们生活习气靡靡,却不是所有人的妻子都可以靡靡,在这一刻,赵赦心中的天平,偏向了清源王的弟弟皇孙颂。

    清源王还在流连真姐儿的美貌,他心中叹息。寻常人家堂前燕,飞处王谢家中可入诗。再看身边的女子也有人恭敬,这就是身份不同。

    也是现代人最爱说的,一样东西放在不一样的地方,价值就不一样。好似超市里的可乐和酒店里的可乐,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清源王对真姐儿送还相似花钿的不悦心思减了好些。

    城外送走清源王,赵赦也笑顾真姐儿的漂亮小马几眼,真是出群又吸引人眼光。真姐儿在马上翘首低声笑盈盈:“这马不错是不是?”

    “看在这马份上,我可以网开一面。”赵赦也低低回了两句话,夫妻两个人会意笑过,并骑进城。

    将军多是爱马人,好的养马人在赵赦眼中,是万金难求。

    今冬的大雪,明年的馍馍。大雪披散如银河玉落时,雪地中踉跄走来一个女人。这样的天气她只着一件薄薄的青色斗篷,看上去是好料子的斗篷上面全是污渍,像是赶路很久又没有换衣服的人。

    脚上靴子也是半湿的,深一脚浅一脚进得城门里来,劳累不堪的她就近投了一家客栈。让伙计们打一盆热水来,关上门先要烫的是自己红肿有冻疮的双足。

    镜中人显露出她的面容,是商少阳与之私奔的小舞。她双目茫然,目光呆滞,心里反复只有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世事变成这样?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为什么时候沈王妃那么温柔和气,而安平王……。却和小舞见过的不少达官贵族一样,是个让人不堪想起的人。

    小舞这样觉得,她想到安平王,心中就是永远的痛。

    并没有正式见过赵赦的小舞路上努力回想赵赦的面容,只记得他有紧紧抿着的唇,不用怎么费力就抿得很紧,这样的嘴唇显得人是刚毅的。

    还记得他有一双浓黑胜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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