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赵赦的难关
第一百三十五章,赵赦的难关 (第2/3页)
没吃过猪肉的人,也见过猪跑。
小舞日夜无休,把几种结局全都想到,觉得哪一种她都不能接受。把结局想得不能再想时,小舞觉得自己看破情关看破一切。
而今天亲眼见到商少阳时,小舞崩溃了,心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底线,一下子全塌陷。
她把这一切,更加在商少阳身上。
轻轻叩门声中,是商少阳温和近似于恳求的声音:“开开门,让我把话说过。”
这红廊下痴情的身影,让看戏的真姐儿有些陶醉。赵赦皱眉,把真姐儿和商少阳一起惊醒:“来人,把门打开。”
小舞一惊,商少阳一惊,真姐儿也一惊。见赵吉和赵祥上前来,拔出腰间长剑别入门缝中挑起门闩,这门开了。
门内的小舞愕然在当地,就此无所遁形。
真姐儿小有不满地看看赵赦,遇到赵赦森冷严厉的眼光。这眼光不是看自己,是看的商少阳。害怕赵赦再搅局的真姐儿忙道:“表哥你看这院子,居然也有三两枝梅花。”
把赵赦眼光引到一旁,真姐儿耳朵还是倾听着背后的声音。
“小舞,跟我回去。”商少阳的声音已经泣然,真姐儿听得心里一抽,眼角随着就跳了一跳。真姐儿之不能离开赵赦,因为赵赦是个强势男人,是个成功者。这一条真姐儿自己很清楚,所以不做糊涂事,她明白老天安排的,就是她成为赵赦的妻子,就像赵赦觉得自己在西北离真姐儿近是天定姻缘时,他也很明白。
要是真姐儿以死抗争,或是赵赦以死抗争,这亲事肯定成不了。不过别人不这样做,是他们注定是一对夫妻。
有人认为他们不应该成为一对夫妻,是你自己的事情。
安平王和安平王妃,是注定要在一起,要注定要达成两个家庭的心愿。
真姐儿也觉得商少阳不对,不过听到一个男人泣然动情的声音,她也伤感。
陪在她身边的赵赦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把自己支开的真姐儿,自己的心还在身后。
院子里除了安平王和安平王妃,还有安平王的从人和商少阳的从人。商少阳的随从是尴尬不已,偷眼看别人都没有往这边看,面上只能安慰自己的好过一些。
小王爷在这里求恳的,既不是大贤,也不是大德,而是一个舞妓。就算是为了喜欢,这也太过份。
商少阳的声音,还在院子里流淌着:“你一个人住这里,晚上怕不怕?我特地来接你……就是我成了亲,我也不会亏待你……。”
梅花下的真姐儿以手抚额,遇到这些话,小舞应该怎么办,而商少阳应该怎么办?会不会把小舞掳走,真姐儿想到这个情节有些开心。踮起脚尖对赵赦附耳道:“表哥,要是一会儿他们会打架,你千万要帮忙。”
“怎么帮?”赵赦也对真姐儿附耳笑谑:“帮小王爷打女人?”真姐儿脸上黑一黑:“不是。”
廊上房门外的商少阳还在试图说服小舞,院子里的真姐儿和赵赦在交头接耳。
小舞冷冰冰如看隔世仇的看着商少阳,商少阳的随从越来看有气。小王爷亲自来求她,这个舞妓架子不小,而且随从们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就是今天这一幕要是传到展家耳朵里去,展家的亲事会不妥当。
安平王虽然在和他的王妃赏梅花,但是他一句一句可以听得很清楚。
“小王爷,咱们还要往展家去,小舞姑娘愿意在这里,咱们先办正事吧。”这一次出来的随从中,有两个是商少阳的谋士。他们只从为商少阳好的角度上来说,说话也比随从们要硬。
商少阳不敢对他们随意鞭打,只能摆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他双眸里有无穷无尽的伤感,令小舞不忍再看。
不忍再看的小舞爆发了,双手乱舞好似八爪鱼:“滚!”商少阳愕然,院子里随从们气得脸通红。这个女人,还真当自己是谁!有能耐先改变自己的境遇,自己把自己从舞妓的环境里拔出才是正经,比情爱还要正经!
赵赦是微微一笑,见真姐儿流露不安回头看他们,赵赦抚住真姐儿肩头:“来来,看梅花。”真姐儿忍无可忍嗔怪一下,赵赦一本正经:“不是你让表哥看梅花。”
小舞火山爆发了:“你说过你爱我,你说过会陪我到白头,你说过……”随从们在院子里冷笑,这样的女人最为可笑。
欢场之中,或是觉得自己见过男人无数的女人,或是觉得自己绝顶聪明,看到一个人的头发丝就知道全貌的女人,怎么还不明白患难才见真情。只是出于情爱的感情,架不住这北风吹。
“小王爷,请上马。”商少阳的两个谋士互相使个眼色,走到廊上来一起跪倒。靴声中,另外几个随从也一起过来跪倒:“请小王爷速速回去,我们身负护卫责任,不敢有误。”
真姐儿再也不能忍,期盼着回过身,盼望自己能看到人间真情意,赵赦好笑不已,伴着她也回过身注视这一幕。
赵赦的眼光,让商少阳面上通红。当然他这一件事情在贵族中看来,是极不妥当的一件事。如果小舞爱他,那又另当别论。
眼前这个张牙舞爪正在指着自己痛骂的人,还是爱自己的人?女人水性杨花,欢场中的女人更为凉薄。
院子里赵赦漫不经心,自己的随从恳求快近哀求。商少阳有些寒心,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袋送给小舞:“我要走了,这个你拿着吧。”
把锦袋往小舞手里一塞,商少阳转身离去。只走开两、三步,锦袋硬邦邦摔落在雪地里。小舞悲痛欲绝地看着商少阳宽阔的背影,由刚才的张牙舞爪变成伤心凄苦。
商少阳眼光只盯着那雪地里摔落的锦袋,盯了足有盏茶时分,他没有再回头,大步往门外走去。
雪地里跪着的随从们松了一口气,簇拥着商少阳离开。
小舞心里希望一点一点地磨灭,她手扶着门框身子软下来。戏文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女人伤心到极点处,是可以发泄到一切的。这种笨蛋还是多的是,也无药可救。
可惜,这天这地这大自然,没有给小舞这样的关爱。
真姐儿愕然诧异和惊讶,她心里多希望是一场超越身份的爱情。希望商少阳能深爱,而小舞则眷恋。
不想……。是这样。
扶着门框瘫软下来的身子,好似抽去了骨头。她的长发低垂,让人看不到她面上的容颜。想来,那是无比的伤心无比的黑暗无比看破情感的不堪……
“我们回去,”赵赦携起真姐儿的手,阻止她过去看的脚步。真姐儿身不由已随着赵赦往外面去,吩咐道:“照顾小舞姑娘。”
有谁说钱不好来着?有谁坐在宝马上笑不好?只要你这宝马坐得正正当当,不是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有谁说钱不好来着?有谁坐在宝马上笑不好?只要你坐上这宝马以后,干的不是伤天害理事情。
此时真姐儿还有从人可以吩咐可以交待,是她这宝马坐得不错。
商少阳在门上已经上马,他眼中有几点泪水,对着赵赦和真姐儿一抱拳:“恕我告辞,请……多多照顾。”
马蹄声响起,这一行人疾驰而去。小舞刚由真姐儿的两个丫头扶起来,听到这蹄声,她疯了一样的甩开丫头们要奔出来,只到台阶下,就泪流满面的停下来。
真情,不是可以抛开一切?真情,不是抛开父母家庭身份钱财。有情理当饮水饱……小舞觉得自己几近疯狂。商少阳没有为她放弃展家的亲事,私奔过一次的小王爷这一次不愿意再离开原来的身份地位和家庭。
就像自杀的人死过一次,再试第二次的人,不是太多。
“小王爷竟然走了?”真姐儿回去后,坐在赵赦书房里不走。赵赦在书案后拆新到的信件,语气极轻松:“他走了,表哥可以陪你用饭。”
真姐儿扯过榻上红色大花迎枕歪着,半天小嘴儿里又吐出一句话:“表哥,小舞就是没身份,”赵赦悠然的夸奖道:“真姐儿你也看出来了。”
今天这一幕,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不理赵赦的讽刺,真姐儿有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要是表哥你给小舞撑腰,这就不一样了。”她瞅了赵赦一眼,那展家和商少阳的亲事,不是表哥有嫌疑。
赵赦不置可否的一笑,把京里的一封信打开,哈哈笑了两声念给真姐儿听:“佑哥儿生得极肥胖,看起来很像我。显哥儿的信,问你要小马。”
“是我上封信告诉表妹们我有几匹漂亮的小马。”真姐儿露出笑容:“我真的要给显哥儿一匹,谢他时常给我寄京里好吃的。”
赵赦道:“一对淘气包。”突然心里惊了一下,显哥儿也到议亲事的时候,是半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赵赦毫不犹豫,铺开信笺提起笔就给舅父威远侯写信。商少阳的事情,赵赦觉得自己和亲戚们应该引以为诫。
信一气呵成写完放下来待干,再看真姐儿赵赦忍俊不禁,已经在榻上睡着了。
安平王取来锦被给真姐儿盖上,回身又去看自己的信件。
隔了几天,赵赦让人带小舞进来,这一次的见面,是背着真姐儿而行。
怯生生走进书房中的小舞看不到真姐儿,心中是迷茫不安。她看一眼赵吉,低声嗫嚅道:“王妃不在。”
“是王爷要见你,不是王妃。”赵吉心想接你的时候,不是说得很清楚。
小舞低不可闻的哦了一声,在她想来王爷见自己,应该是为着王妃。
这不是赵赦平时起居会人的地方,是他会见一般人的一间房间。小舞在这里忐忑不安地候了一时,才听到有人传话:“王爷来了。”
赵赦只着家常一件锦衣,负手走进来。
“参见王爷。”小舞伏地跪拜,心里已经转了几十圈。王爷不是女人,他喊自己来只能是一件事情,那就是劝自己离开商少阳。
赵赦没有让她起来,也没有立即走去坐下。他眯着眼睛打量地上这个瘦肩又瘦弱的女子,可堪为我所用?
“你心里如何打算?”安平王冷淡问出来。小舞听出来赵赦的冷淡,心中更是一冷,她不敢抬头回话:“我想离开这里去别处。”
赵赦没有说什么,走去正中摆着的椅子上坐下,缓缓命小舞:“你起来。”小舞站起来很是不安,现在让她离开,她身上并无长物,要让她重回欢场,小舞又一时不能痛下狠心。
本以为自己要到荣华富贵中的人,现在突然要跌回原形,小舞心中还有希冀有人会帮自己。
打量小舞一会儿的赵赦,是完全没有轻视她的心。安平王的本质,就是一个进取心强,也会不择手段的人。
小舞相中商少阳为的不仅是深情,赵赦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不是人人都安于现状,得过且过。为钱为地位争一切,和赵赦是一种人。
所差的,不过是王爷是京中贵公子,是人上人,而小舞是身世飘零的一个舞妓,在过去属于下九流。
“小王爷把你托付给我,你去哪里,我好对他有个交待。”赵赦淡淡说过,小舞面上起了抽搐:“我本飘零人,四海可以为家。”
赵赦抬起面庞,把眼睛放在小舞手上。这清澈带着犀利的眼神,让小舞难以控制的打了几个寒噤。
她见过的眼神,有酒后浊醉的,有清楚时爱慕的……像这样认真犀利又一眼可以穿透她心的眼神,小舞觉得自己经不起。
“你不敢?”赵赦似疑问其实是句总结。这话穿到小舞脑子里,她痛苦的喊了一声“不!”赵赦停一停让小舞缓和过,才又淡淡道:“你知道自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名声。”小舞呆呆直立着,似抗拒安平王的话,其实心里是很想听。
赵赦说得极慢,还不时看看小舞的神色如何,像是要把自己的话一直送到她心底:“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展家不能匹配,你不敢留下来去争留下来去抢,所以你逃走。要逃走天涯海角哪里不能去?你来到这里是想利用我的王妃心地善良,以为用真情二字,可以打动她帮你一把。小舞姑娘,”
安平王不无讽刺地道:“你这真情,不过如此!”小舞浑身颤抖着,慢慢跪下来。安平王如魔咒一样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
“你要是真情,为何不敢留在那里?你要是真情,又何必求人帮忙?”他冷锐如锥的笑了笑:“小王爷不是真情是不是?”
小舞绝望的喊了一声:“不!”她的话匣子被赵赦全打开,滔滔不绝不无愤怒地反驳道:“他不是真情,怎么会为我伤人!他不是真情,怎么会随我私奔!他不是真情,怎么会来找我!是我,不肯原谅他!”
赵赦冷笑:“你以为他的真情,可以让他为你放弃一门大好亲事!”小舞立即没了声音,面上的愤怒又转为悲痛欲绝。半天只说了一个字:“不!”
商少阳是真情,小舞拒绝去想一切他不是真情的事情。安平王把人心底里最不堪的一面全翻出来。要是真情,小舞不会离开,既然离开,先说明的,是小舞不够真情。
赵赦漫不经心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帮你一把,如何?”小舞腾地直盯到他面上,是不敢相信的眼光。
“你要我当奸细?”小舞心中百种千种对商少阳的恨,全移到安平王面上,她咬牙切齿:“我不干!”
“好好想一想吧,你不敢留下的原因,无非是你害怕以后色衰失宠没有倚仗,我看你可怜,王妃又为你说话,”赵赦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你自己想一想,我不是随便就帮人的人!”
是成为安平王的人,还是去飘零海角?小舞蹒跚着走出赵赦书房,突然疯了一样求前面送自己出去的赵吉:“我要见王妃,请帮我……”
赵吉回身,面上的冷漠冷淡把小舞打明白:“王妃没有那么闲天天见你,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是这般境地了,劝你为自己好好想一想。王爷,可不是什么人都帮的。再说你见王妃也没有用,她为你已经说了不少好话。”
走在大街上的小舞,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去王妃安排的住处,她和王爷是夫妻,任何一个人在此时都会觉得这住处其实是王爷的。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把别人夫妻分一个家吧。
雪更大更寒冷,小舞迷迷糊糊,好不容易才转过来。她往这里来,当初打的主意就是让安平王给自己说句话,给自己撑腰。现在安平王肯了,小舞又不肯。
她不仅仅是想到商少阳,是不愿意给安平王当奸细。这和她当初想的安平王被王妃说动给自己撑腰不一样,现在的这种境地是自己卖给安平王,以换取他的支持。
想得简单的人,天底下实在太多。
安平王妃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帮小舞一个才认识不已的舞妓?当然有人认为,真情是这世上可以打动一切女人的东西。可笑!
真情在自己手中,不是别人可以给你可以帮的。
以小舞的见识没有想到,保持纯真的安平王妃,是她境遇好,也是她自己得天独厚的思绪和别人不一样。
在真姐儿的环境里,她没有变得算计多多,也是赵赦保护得好。真姐儿到目前为止,只偶然算计一下清源王,别的诡谲,离她十分之远。
好在她自己,也还保持着纯真。
真姐儿此时正在对着自己的小马头痛:“这每一匹都是我喜欢的,我给小侯爷哪一匹呢?”
花开在旁边殷勤出主意:“给一匹最差的吧。”主仆一起笑翻天,一个小丫头凑趣:“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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