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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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姐儿笑得花团锦簇,虽然发丝被揪险些泪落,还是对着佑哥儿笑得甜甜而且有些讨好。还不懂事的赵佑笑得口水滴滴,肥嘟嘟的小胖手对着母亲的面庞一握一松,笑得咕咕出声。

    **各有喜欢事。

    把满腹心事的赵赦也弄得微微一笑,笑过,觉得心里畅快许多。伸出手指在真姐儿额头上敲过:“一样淘气。”

    真姐儿低头笑着躲开,和母亲好了半天的赵佑见到不满。虽然小也明白这勾起的手指敲过来代表着不好,他咧开小嘴儿,露出没有扎齐的小白牙,对着赵赦手指就是一口“啊呜”。

    房里的人哈哈笑翻了天,赵赦哈哈笑出声把手移开,笑骂道:“这小子欠揍。”大了好好的揍!真姐儿不满,把佑哥儿抱到另一侧手臂上,对赵赦嘟嘴:“表哥,你不能打他。”赵赦似笑非笑:“哼!”

    佑哥儿的母亲手臂上,黑又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瞅着父亲,那架势,还想再上来咬上一口。

    没有几天,知道赵赦回家来见的亲戚们中,有几个人来拜。烛火红似喜气,坐在红烛下的几个人,却是面色沉重。

    赵赦的叔父两位大夫赵明示、赵明方是紧皱眉头思索着,舅父威远侯和姨丈姬大人是低声并肩在说话,赵老大人不住抚须,也觉得最近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情太紧急。

    窗外星光璀璨如明珠,却照不到这几个人的心里。赵老夫人是觉得心中一片黑暗,左看看两位兄弟是眉头拧着,右看看舅兄和连襟是还在商议。

    看上去,人人觉得难关当头。

    “咳咳,”赵明示和赵明方商议已毕,清清嗓子道:“我们赵家数代为官,直到王爷这一代雄才伟略得已封王,现在江阳王如疯狗一样咬着王爷不放,我和明方商议,不惜一切保王爷。哪怕要我二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赵老大人露出感激神色:“打虎亲兄弟,赦儿今年流年不利,有大家相帮着,肯定会有主意。”赵赦还是静静坐着。

    前几天是宫中回奏,今天江阳王又有折子到来,把他数年来政绩上的不利,财税上的漏洞,尽数全推到赵赦身上。

    赵赦只是去年才和江阳王接洽,事情属实。但是前几年的帐,却和赵赦无关。眼下纠结在一起,已经是解释不清。

    皇帝当殿大怒,安平王无可辨解请罪再请罪,京中下午就派出去能干官员,速往安平王和江阳王处再次查核。

    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现在变成雷声大雨点也大。眼看着,就要酿成大事情。

    威远侯是十分气愤:“想江阳王在弹丸之地上,只是占着鱼米之乡富庶,这就有弄些事情出来。”

    “自从江阳郡主许配霍山王,江阳王氏的女子两年里嫁往京中足有十几位,还有两位准备进宫,要是以前,他们哪里能进京!”姬大人目光如炬:“这根源,还有霍山王身上。”

    七嘴八舌议论过,赵赦缓缓道:“现在对霍山王有什么,只能让皇上疑心更重。”可能会怀疑安平王狗急跳墙。

    威远侯和赵赦交换一个眼色,也道:“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应圣意,听从查核。”赵明示急上来:“一动不动只能挨打。王爷要是一倒,是咱们九族的事情。”

    “江阳王氏在京中的耳目和势力不少,拔去两个也让他们头疼头疼。”赵明方也是这样说。以前也有性子的赵赦听着两位叔父的话,忽然想起自己以前数件脾气急躁的事情,其实是大不应该。

    这个时候要做的,是稳如泰山的应变。

    大家商议直到深夜,取上酒来各自用了几杯。这个时候喝酒,算是一盏闷酒。赵明示和赵明方前两天还存着侥幸赵赦能躲过去,今天大殿之上亲眼看到他狼狈请罪的样子,已经横下一条心来。

    见自己说的赵老大人和赵赦父子并不答应,赵明示和赵明方互相使个眼色。私下里让人做了,这有何妨?

    虎已张开血盆大口,敲山震虎就是必要的。

    苍茫夜空黑不见边,黑暗中藏秽纳垢,也可以隐藏行踪。酒喝过后大家告辞,赵明示和赵明方都明白对方心思,两个人并骑在马上说是各自回家,只在家门外转了一下又来到街上一家小酒肆碰头。

    他们由小路而来,来到这是他们少年时就爱便衣饮酒的酒肆,是因为这酒肆中,可以寻到江湖好汉,孤胆剑客,给银子就杀人的杀手。

    赵家现在是赵赦荣则全家荣,赵赦败而全家败。赵明示和赵明方是赵大老人隔房的兄弟,算是直系血缘亲。

    两杯淡酒执在他们手中,赵明示沉着的道:“历年给的,也有不少。”赵明方听得懂这没头没脑的话,也道:“一直宽厚待人,兄**大方,侄子是个人才。”

    他们说的话只有彼此才明白,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对亲戚上面,是不坏的。还有赵赦不到而年就封王,是亲戚们中对内啧啧称赞,对外提起颜面有光的事情。

    安平王,是不能倒的。

    这是一家小夜店,晚上人最多,而且酒菜便宜,来的人三教六流什么人都有。两个人觉得自己便衣而来寻杀手隐蔽,马上换过衣服约到这里来,此时不慌不忙,眼睛在来的人堆里瞍着找人。

    快近宵禁时,是街上做小生意的摊贩回家的时候,一波人流“哗”地过去,带来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不得了啦,威远侯被行刺了。”有人是这么喊着,街上登时乱起来。把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哄传过来时,已经是一刻钟以后。

    酒肆里再进来的人,立即绘声绘色说起来好像他亲眼看到一样:“威远侯坐着轿子,不知道去哪一家做客才回来。行过东大街上,我的妈呀,足有十几个拿着剑的刺客,那剑光围着威远侯的轿子转来转去……。”

    听的人瞪大眼睛,屏气凝神等着下一句惊心动魄出来,却是一句轻描淡写:“威远侯就受伤了。”

    “这样的剑光只是受伤?”听的人表示不满意。说的人瞪圆了眼睛:“威远侯也是会功夫的,任他剑光如白练,也没有伤到他。”

    有人起哄:“到底是伤到,还是没有伤到,你到底亲眼看到,还是没有亲眼看到。”说话的人这就没有底气:“我倒是在那里的,不过人挡着人,我没有看清楚。”

    赵明示和赵明方面色苍白,握着酒杯的手僵硬着,半天赵明示一抬手一仰脖子把酒倒光,眼露凶光骂一句:“这是要赶尽杀绝!”

    “明示兄,人来了。”赵明方也气愤得手都发抖,不过眼睛还是紧紧盯着自己要找的人。见一个苍劲旧衣身影出现在酒店中,对着赵明示提醒道。

    杀手为什么是一身旧衣,这样的人还是杀手吗?赵明示不知道,不过他和赵明方常来这里,对有一些人是常常看在眼中。

    这种小小的酒肆,人又多又杂,会出现杀手赵氏兄弟觉得可以信服。

    他们慢慢喝着酒,不时注意着那身影。直倒他起身会钞走出去,赵明示跟出去,赵明方去会钞,也赶快跟出来。

    要是让别人看到两位朝中斯文的大夫在这种穷人的小酒肆出现,肯定不敢相信。

    苍劲身影在前走,秋天夜晚有雾起来,雾中身影不紧不慢地走着,街上已经寂静,赵明示对赵明方使个眼色打算加快脚步往前走。

    两对手臂从身后伸出,无声无息的把赵明示和赵明方嘴巴堵上,悄无声息把他们拖到一旁的小巷子里。

    前面走的苍劲身影似有惊动,急回身看时不见动静,只能自嘲一笑加快步子走开。

    小巷子里,赵明示瞪大眼睛却不再有刚才的惊惧,捂着赵明方嘴巴的人身着黑衣,头戴斗篷。露出半张面孔来,是赵赦的贴身小厮赵吉。赵明示放下心来,那捂着自己嘴巴的人,就应该是赵祥。

    低低耳边只有一句话:“王爷有话,不要轻举妄动。”这样说过,两个小厮放开他们两个人,看似走得不快,其实没有几步就离开两个人的视线。

    两位四十多岁的大夫在这静夜巷子里呆立一时,听到打更人敲三更时,把他们提醒离开。

    回去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不上朝。起来洗漱过往王府里来,见到赵赦往门外去,看到他们停下脚神色和平时一样的问候过,再道:“舅父昨夜受人行刺,我现在去探望他。”

    赵明示和赵明方心中一凛,知道昨夜的传言是真实的。当下道:“我们是一早听到消息来看看,我们和王爷一直去。”

    “如此更好。”赵赦带着他们往外面去,身后赵吉无声请了个安,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情。大门外,牵马的赵祥服侍赵赦上马,也是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情。

    一起来到威远侯府,看到来探视的人进进出出,其实不少。这里许多人是赵赦的亲戚,见到最近运气不好的王爷来,眼睛先是放在他面上。就是昨天去家里才探望过的人,也是不例外的先看赵赦是什么表情。

    赵赦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沉着又稳重。

    威远侯睡在床上,面如淡金唇上已经没了血色。威远侯夫人眼睛红肿着泣道:“侯爷从来不得罪人,这事情今天一早就往宫中奏请查明,要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不与他善罢干休。”她含泪对赵赦道:“显哥儿还小,请王爷再进宫面圣陈清,你舅舅可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的人。”

    赵赦面色黯然,仿佛也为舅舅遇刺而担心。正在房中说话,外面有人回话:“宫中赐下太医来看视。”

    官职为高的赵赦带头走出来,太医行过礼一起来看威远侯。威远侯面色虚弱,话也说不完整一句,只是轻声道:“回去……谢……皇上。”再看眼睛看赵赦:“代……我……”赵赦眼中也有了泪:“舅舅,我一会儿就代你进宫叩谢并奏请皇上查明凶手。”

    太医把威远侯的伤口处揭开,见伤在胁下血肉翻狞一处剑伤。太医亲眼见到,亲手上药,出来见到威远侯夫人询问,安慰道:“伤虽然重却无伤性命,只是需要时日调养。”

    威远侯夫人又哭起来:“我们侯爷可从不得罪人……”赵赦劝道:“舅母不必伤心,我这就随太医进宫去面圣。”

    说过让太医先行,自己再道:“我再看看舅舅。”进来房中只有舅甥两个人在,窗户全关着为病人避风,不太明亮的房中,威远侯不敢乱说话,只是和赵赦交换一个眼色,赵赦重新走出来。

    走到门外时,见到父母亲大轿和真姐儿轿子到了,他们是后来一步来探望的。交待真姐儿多多安慰舅母,赵赦带马来进宫陈情。

    自己被查是自己被查,舅父被刺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皇帝在宫中正和太子说话,说的就是威远侯被刺的事情。皇帝面色看不出来不悦,问太子道:“你看这行刺的人是为着什么?”

    太子躬身道:“威远侯平素和气,少与人有政见上的不和。据昨夜有人来报,威远侯关心安平王被**去安平王府安慰他,回来得晚了又用了酒,坐的是安平王的大轿。”

    “哼,”皇帝这才表露出一丝不满,墙倒众人推的人实在太多。太子觑过皇帝的神色,才为赵赦说了一句话:“有人想安平王在这样时候遇刺不能分辨,以儿臣来看,应该是这个意思。”

    太子不是赵赦**,但是他从以后自己江山的稳定来看,是愿意在这样的风口中帮赵赦说几句:“少交税金,结党营私,擅自惩治官员,是人人都有的事情。安平王处鲁明道一事,也是查有实据,按律当死。”

    皇帝听过,面上的不悦不在,反而是悠然:“西北溃烂时,从中得到好处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安平王封王这几年,我就没有少听话。”

    “是,以儿臣来看,父皇狠狠训斥安平王,总会有人跳出来的。”太子这样说过,见皇帝面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不过安平王也太可恨,过于年青权势在手,理当敲打他。他的事情,朕不会放过。”

    内侍来回话:“太医回来了,安平王宫门外求见。”皇帝说一声:“传,”对太子微笑道:“看看他今天能说什么。”

    赵赦和太医一起过来,两个人一起跪下,太医把威远侯的伤势回过,皇帝听过也恻然:“你按时给他诊治,再从宫中赏药下去。”

    太医走后,皇帝才淡淡看着一直伏地没有抬头的赵赦,冷冷淡淡地道:“安平王,你又来气朕了。”

    伏在地上的赵赦听到皇帝的话,肩头抽动着,突然放声大哭:“臣冤枉,请圣上明查。臣有负君恩,请圣上狠狠处治臣。臣的舅父为人忠厚,是冤枉的。”

    安平王今天进宫,来喊冤了。

    大殿之上,种种指责,皇帝震怒中,赵赦只是请罪:“有负君恩,”负的是哪一条,他只是含糊说过去。

    今天的赵赦,哭得好似断奶的孩子,任人怎么听,像是一个心里委曲的人。

    皇帝冷冷看着他,不过眼中有了一丝暖意。太子敏捷地捕捉到皇帝眼中的这一丝暖意,心中小小松一口气。如他所想所推敲的,皇帝并没有真心和赵赦计较的意思。

    如果有的话,至少要对他有惩治的措施。到目前为止,赵赦还是赵赦,宫中没有宣布处置条例,只是待查。

    安平王,还是一丝儿没有动他,只是朝野上下都知道赵赦失了圣眷,面子上是难过的。

    “你不用哭了,战场上的将军听说你几处受伤都不掉眼泪,这眼泪全跑到朕面前掉了。”皇帝又要痛骂赵赦:“你还有脸对着朕哭!朕封你为王,朕给你无上权势,朕对你信任不已,你就用一堆龌龊事情来报答朕,哼,你好好反省,等再查出什么来,你自己兜着!”

    安平王进宫,又被骂了一通。

    这消息当天下午传到霍山王府,江阳郡主正在喂雀子,听着人来回话抿着嘴儿一笑。把手中的雀儿食放下,进来对榻上坐着的霍山王道:“安平王哭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一定没有你好看,红妆珠泪才是最动人的。”霍山王佯装不悦说过,江阳郡主打心里觉得满足,一笑道:“你还在吃醋?我说过多少次,我并没有相中过他。”她眼珠子一转:“我呀,是凤凰非梧不栖。”

    成亲两年了,这一对夫妻无事是拿着江阳郡主进京求聘当调笑来说。霍山王虽然年纪大,却是个极会调情的男人,他对江阳郡主追究前事,总是一脸醋意:“我知道你那时候嫌我老,所以从不加青眼于我。”

    心底里,霍山王是满意的。正是因为江阳郡主一开始从没有看过自己,所以现在有美在怀,霍山王格外的有成就感。

    女人,不过是略施小计就手到擒来。霍山王是这样看江阳郡主,有一丝儿的孩子气,还有一丝儿的好强和好胜。这样不减刁蛮的女人,霍山王最喜欢。

    而女人遇到身边的男人为自己吃醋,她心里总是喜欢的。江阳郡主就要娇笑:“王爷又乱说,人不是已经是你的了。”

    霍山王对着这样带笑的玉容,就涎着脸过来学少年:“本王如何?”江阳郡主娇嗔着避到房中去,过一会儿再出来,改去说笑的面容是正色,还是问赵赦的事情:“威远侯行刺,是王爷所为?”

    “为什么猜是我?”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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