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扑朔迷离

    第一百三十六章,扑朔迷离 (第3/3页)

小脸儿黑了一些,骨嘟着嘴把弓箭还给内侍,走到赵赦身前恭贺。像是羞愧所以不能抬头,低声道:“恭喜表哥。”再骨嘟着嘴:“怎么也不让一让?”

    皇帝精神抖擞问人:“她说得什么?”听过传话后,哈哈大笑唤安平王夫妻到身前,笑问赵赦:“朕也觉得你太狠心,当着这些人,怎么也不让一让。”

    赵赦跪下来:“皇上命射,理当争先!且武功上,没有让一让之说,理当争先才是!”

    咀嚼了这两句话的皇帝,突然沉下脸又发雷霆:“这想来,就是你不择手段要争先的原因了!哼,不像话!”

    说过,拂袖而去,看那背影也是怒冲冲的。

    皇后淡扫的眉头还舒展着,赏过真姐儿这才离开。待人散去后,赵赦抚住真姐儿肩头,眼睛里全是关切:“不要怕。”真姐儿抱着自己新得的赏赐,笑容满面点一点头:“我没事儿。”

    霍山王若有所思离开,到松涛后面去想今天这事。灵丘王和灵丘王妃在一起,也是微有笑容。皇上这一出子,可真是有趣。看安平王,却只是更恭敬些。

    有人眼中是皇上对安平王还是震怒,有人眼中只看到安平王妃得到的赏赐。许夫人惨淡着面容满怀心事到幽静处长吁短叹,静静回想往事。

    丈夫新丧时,许夫人是存着守节的心。年青美貌又加上财产不少,总是有人来勾搭。想到无数女人说自己,无数男人津津乐道自己。许夫人眼中有恨意,把自己逼到这一地步,是这所有人。

    第一个入幕之宾,是一个脸白白的少年,原以为他老实原以为他谨慎,不想他出得门去,就大为宣扬。许夫人尖尖指甲紧紧陷在手心里,他当初哄骗自己时,下跪都是家常事。

    从此家无宁日,自己的亲戚、丈夫的亲戚轮番而来,要分家产的,上门指责的……这些人气势汹汹,看上去都有底气。

    索性作浪荡人,许夫人眉间不屑,看他们如何?身后传来熟悉笑声,许夫人更是不屑一顾。这是权夫人才走过。

    自己是没有丈夫一时不慎失了名节从此不能挽回,而权夫人真可笑,是有丈夫的人。权大人还在西北服苦役,她竟然也开始风流。

    桂林悠悠,许夫人也悠悠。把权夫人也送到这条看似夜夜欢笑的路上,个中苦滋味也让她好好尝尝。

    刚才真姐儿射箭得赏赐时,许夫人心里,也动了嫁人的心。

    脚步声轻响中,江阳郡主走来:“你在这里?真是奇怪。”许夫人瞥她:“我应该在哪里?”江阳郡主笑得暧昧:“安平王得了彩头,权夫人等人弄些酒去贺他,你竟然不去?”许夫人懊恼:“我为什么要去。”

    被赵赦从西北撵回来的许夫人回来时,居然可笑的为安平王守了半年。半年后接不到来信,去信也杳无音信,这才狠心重入风流场,不过那半年让人猜测她为何装模作样,也会有人猜到赵赦身上。

    江阳郡主从容提起来这半年的旧话,是一古脑儿盖在许夫人身上,斩钉截铁道:“为伊人守节半年,如今归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红晕色从许夫人眉头染起,一直漫漫到鼻尖。这一瞬间,许夫人面上闪过无数神色,先是想抵赖,后又有幽怨,再就是不悦,恼怒、后悔和伤心、难过,全在这桃花面上呈现,看上去精彩纷呈。

    “一样是女人,为何王妃可以荣耀,你却在这里暗自伤心?”江阳郡主怜惜万分地把许夫人嫩玉肌肤,窈窕身段看过,用百般为她考虑的口吻道:“有个差不多的人,你嫁了吧。”

    流水潺潺,把许夫人的话也从心底引出,她略有失控地道:“我倒是想嫁,只是他愿意娶才行。”江阳郡主眨眨眼睛:“你不能比安平王妃独占鏊头,只能为自己争取。”

    “怎么争取?”许夫人问道,江阳郡主亲切地凑过来,在许夫人耳边低低说过,又嫣然一笑:“我可是为你好才说的,你不愿意,也不能记恨我。”

    她轻松自如中,眸子底处是认真期盼,这个女人,她会答应吗?

    三天后,许夫人散发着紫色香气的信笺送到赵赦案头,信中多幽怨,信中多思念,信中把受赵赦冷遇自己的心情写得淋漓尽致,信笺上还有几点胭脂泪,是许夫人用心点上,再细细解释:“如妾之心,将冷矣。”

    赵赦的回信在五天后送到:“夜香轻动马蹄声。”

    是夜月明星稀,许夫人站在院中算着时辰,不时又在花影扶疏下往房中去看沙漏,手心里冒出微微汗水。

    赵赦从来是三更后来,五更前走。早上,就会出现在他的书房中。两年没有见他的许夫人,心中荡漾无比期盼,又把江阳郡主的话在心里反复回想。

    已经安排,现在说反悔是不是自己会后悔一生?

    夜色冷清,好似有北风起来。当风中第一声马蹄声传到许夫人耳中时,她握紧手中帕子,屏气凝神等着外面动静。

    车驾声越来越近,许夫人疑惑不已,王爷来,应该是轻骑简从,他以前来就是两乘马。一骑是他自己,一骑跟一个小厮,今天听上去,像是护卫至少有五、六人。

    许夫人窃喜,江阳郡主说得不错,王爷最近怕人行刺,带来的人多也是应该。她算着马车步子,近,再近,更近……。

    月亮照不到的黝黑路上,清源王坐在车驾里,正在和谋士白泌说安平王:“看上去皇祖父是大怒,不过又变相的有赏赐。依先生看,我们应该如何?”

    白泌是谨慎的:“安平王根基尚薄,要是落马,咱们就白费心血。再看一年,这样妥当。”清源王心中遗憾,他是年青人,对年纪不是老王的赵赦有些莫明的佩服和好感。不过他是个谨慎人,会听取谋士们的意见。

    往窗外看看,清源王道:“这里住宅偏僻,不过干净清朗,白石世子今夜请我用酒,算他有心。”

    清源王,是接到进京三天的易宗泽邀请,前来喝酒的。

    两边朱门绮户,在月光下时暗时明显现着,有的人家墙头上绿枝摇出,夜风中不知道有香无香?

    夜会易宗泽,清源王没有打上自己的灯笼,只是马车前有两个大灯笼,以为照明。夜风送香送冷中,突然一溜儿火光起,清源王本能的汗毛竖起,眼前一黑被同样警惕性高的白泌扑倒在车中:“有刺客!”

    “有刺客!”马车外也有人高声喊,听到这示警声的许夫人毅然决然地一转身子,脚步平时姗姗,今天匆忙好似挑脚汉,来到门前迟疑只一下,用力拉开大门,娇声呼道:“王爷,小心!”

    大门一拉开,门外喊杀声震得这一方天空都为之变了色。许夫人愣在当地,外面人,太多了!

    她找来的刺客不过是二、三流的闲汉,因为怕真的伤到赵赦伤到自己。又不能太不厉害,不然容易被看穿。

    现在看到门外剑光闪闪,人数足有十个以上。许夫人跺脚暗骂自己的家人,不是说不超过十个。她有心数一下,又怕耽误自己事情。

    虽然剑光慑人,不过是事先说好为她让路,许夫人飞奔到马车前,用力拉开门,颤巍巍娇呼道:“王爷,请您随妾躲避!”

    手臂上一痛一凉,一柄长剑刺入许夫人的手臂。这和她预先想好的戏码儿分毫不差,不过许夫人顾不得疼痛和觉得这戏码儿没演错,她目光愕然,好似见鬼。

    车里的人不是赵赦,他面如敷粉,天生贵气,这个人,是清源王殿下。此王爷不是彼王爷也!

    许夫人愕然得一下子明白不过来,手中伤处这时候一点点痛起来,再和清源王眸子相对过后,巨痛突然袭来,许夫人羞愧难当,身子一软,不管不顾的晕了过去。

    赵赦在哪里,他正在房中和真姐儿逗儿子。赵佑格格个没完,赵赦又不耐烦:“什么时候还不睡?真姐儿,你不是个好母亲。”

    “表哥这话不对,”真姐儿对着儿子笑靥如花,把他扔开的布偶一个一个捡回来给赵佑重新扔:“我们在练准头儿,是不是,宝贝儿。”

    赵佑哈哈哈,在母亲的指引下抓起小布偶,用力扔到床角上去。闷响声中,是母亲真姐儿拍手喝彩:“扔得不错,比母亲扔得要准。”

    在这样的巴掌声和鼓励下,赵佑突然抓起一个布偶扔到床下面,再对着母亲露出小白牙嘿嘿笑,口齿已经渐清晰:“中了。”

    突然迸出来的这句流利话,让真姐儿喜出望外,把赵佑抱在怀里亲了一通。作母亲的格格笑,作儿子的笑格格。

    赵赦心中也有笑容,不过面上是忍气的表情。她们不睡自己要睡,闭着眼睛准备入睡时,身上被真姐儿脚丫子踢了几下:“表哥,给佑儿捡回来。”

    怪异的小布偶只有巴掌大,被赵佑扔在父亲的丝履旁边。赵赦睡外面,真姐儿喊他去捡。闭目的赵赦一动不动:“不捡,睡觉!”

    真姐儿把床上现有的布偶给赵佑,眼睛里全是笑眯眯:“好宝贝儿,这里还有。”赵佑对着地上的布偶看看,扁扁嘴。见母亲刚才是伸脚踢踢身边的父亲,在祖父母和母亲手中如掌中宝,处处见笑脸儿,还不明白怕人的赵佑也伸出自己的胖脚丫子,他为着布偶用足了力气,给了赵赦一脚。

    这一脚对赵赦来说不痛不痒,不过他很喜欢。儿子这力气,比真姐儿要强。

    喜欢归喜欢,安平王还是虎着脸把脸转过来,赵佑怔怔对着父亲吓人的面庞,再看看母亲笑靥如花。他扑上来,对着赵赦的手臂露出小白牙:“啊呜。”

    又是一口。

    真姐儿只笑一声就知道不对,张开手臂去抱赵佑:“父亲不能咬。”这一抱,抱了一个空。赵赦把儿子按在自己身上,张开大手在真姐儿惊呼声中:“表哥不要,”赵佑的小肥屁股上,多了一个红色手掌印子。

    “哇……。要祖母……哇……”赵佑大哭起来。外面的奶妈和丫头们赶快拥到门帘处,听着里面是王妃可怜兮兮的求情声:“佑儿还小,表哥你打我吧。”

    赵赦哼一声睡下,不理这身边**两个人。真姐儿抱着赵佑哄着,又轻轻喊赵赦:“表哥,请你把小鸭子给佑儿捡回来吧。”

    这嗓音光听上去,就是楚楚动人的。赵赦无奈,伸长手臂把自己丝履旁的布偶拿在手上,看一看道:“这是鸭子?”

    真姐儿嘿嘿笑着,这是唐老鸭。赵赦把布偶给赵佑,见他肥嘟嘟的面上挂着泪,看上去十足喜煞人。

    “子时都过了,睡吧。”赵赦要再睡下来,外面丫头回话:“赵吉请王爷。”赵赦出去一时再回来,见真姐儿已经把赵佑哄睡,不由得一笑:“这才是乖孩子。”

    真姐儿撇嘴指责:“你打儿子。”赵赦再虎起脸,把自己的大手忽闪几下,真姐儿敢怒不敢言,把赵佑抱到床里面,小声嘀咕道:“免得挤到你父亲。”

    “是怕挤到你。”赵赦今天为自己辩解。真姐儿睁大明珠一样的眼眸:“不会吧?不是表哥你食色性也,一定要我睡在你身边。”

    “是你食色性也,一定睡在表哥身边。”赵赦又要逗真姐儿。真姐儿不吃这话,抱赵佑再抱到中间来,再小声嘀咕:“佑儿睡中间正好,他多想和父亲睡。”

    赵赦坐在床沿上,把真姐儿抱在怀里,带着语重心长告诉她:“事情是这样的,你睡着以后,爱挤儿子。推敲原因,是你贴着表哥睡惯了。儿子太小挤不过你,所以要让他睡里面,免得你挤到他。”

    有人用语重心长的态度说这些话?真姐儿嘟起嘴,心里也觉得赵赦说得有些道理,不过还要抗议:“是真的吗?我不信。”

    用循循善诱的口吻来说自己睡着挤人,真姐儿很不乐意,狐疑地道:“是真的,怎么没见佑儿哭?”

    安平王往自己脸上贴金子:“这当然是在你睡着以后,表哥把你们的位置换过来的原因。”真姐儿笑眯眯:“哼,真是生受表哥。”赵赦大言不惭:“不客气。”

    夫妻两个人在烛光下互相瞅着,赵赦眼睛不小,真姐儿眼睛也大,就这么着看着。直到都忍俊不禁,真姐儿扑哧一笑,赵赦是微微一笑,伸出大手抚着真姐儿脑袋:“你敢不相信?”

    “赵吉外面请王爷,”这缠绵时,被丫头们的回话打断。真姐儿回到床上去,赵赦出来见赵吉说过两句,再进来让人取大衣服。

    换过没有进来,径直出去。

    把赵佑重新抱到床里搂着的真姐儿也有思绪一闪,这么晚出去,不知道又会什么人?困意袭来,真姐儿入睡了。

    赵赦来到书房中,见那里有一个头上盖着风帽遮住面庞的人低头站着,两个人交换过几句话,赵吉带着他穿过小径,从后面小小角门离开。

    他走出安平王府,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前。一直走到大街上,有几个人跟上来悄声道:“并没有人跟踪。”

    这几个人,隐入黑暗中。

    第二天上午,京里都知道清源王遇刺在许夫人家门口,而许夫人从门内奋不顾身扑出来,挡在清源王马车前为他护驾。

    齐贵妃在宫中大怒,喊来太子妃正在怒骂:“什么不要脸的女人,又缠住了清源王!你们太不小心。我在宫中处处小心,你们在外面肆意妄为!”

    太子妃哭着道:“妾处处小心,母妃也知道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就是太子殿下他……请母妃喊来清源王,狠狠训斥才是。”

    “我不见他,”齐贵妃保养得当的面庞扭曲着,是暴怒:“皇上前天还夸清源王立身谨慎,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我怎么见皇上……。”

    齐贵妃也痛哭失声。

    贵族之中的靡靡风气,让她们相信清源王和许夫人是有染的,不然不偏不巧,怎么正好在许夫人门前遇刺。

    就是遇刺,许夫人一个女人,理当吓得不敢出来。她反而大胆扑出,口呼:“王爷,随妾躲避。”

    清源王,着实的被冤枉一回。

    他此时正在烦躁中,面前长跪请罪的是易宗泽。易宗泽泣不成声:“殿下,这事情要是查出来和我有一星半点的关系,您只管治罪。殿下,此事与我无干呀。”

    清源王想不通的是许夫人怎么会大着胆子不怕死的出来,平时看她,也是踩到个虫子也会尖叫的人。不过要是与易宗泽有关,清源王也不相信。

    易宗泽是频频邀请,时间却是清源王定下来。威远侯被行刺后,虽然里面扑朔迷离,不过京中**们各自谨慎。

    清源王犹其爱重自己,他答应易宗泽的邀请时,不过是半天时间,半天时间,易宗泽能这些杀手?作为一个邀请自己的人,自己死了,他没有半点儿好处。

    与此同时,赵赦在书房中冷笑。易宗泽第一时间送来清源王赴约的消息,赵赦再让人去告诉许夫人。

    赵吉打马飞快,生怕给许夫人时间不够,她来不及布置杀手。许夫人再告诉江阳郡主,这余下的时间就不足半天。

    不到半天的时间,江阳郡主杀手已有。赵赦突然精神百倍,指望着本王倒下去的人,倒是不少。

    不过,他们不会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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