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风声暂过
第一百三十七章,风声暂过 (第2/3页)
又哆嗦着问过,狱卒道:“他们以为你关在刑部,这是刑部里转送来的。你家里人,听说很关心你,上下为你打点。”
许夫人心中更凉,他们关心自己什么?自己死了这一份家产,就全是他们的了。
不,我不能死!许夫人慢慢撑着坐起来,刚试着要站,听狱卒低不可闻地又说一句:“吃饭小心。”
“咚”又是一声,许夫人又趴下了。她睁着恐怕的眼睛看狱卒时,见他是一脸不耐烦,浑然没有说过什么的道:“起来起来,没有什么,你怎么又倒下了。”
伸脚踢一踢食盒,狱卒转身往外面去:“你慢慢吃,不要浪费。听说这里面还有别人探视你送的东西,你慢慢享用。”
钥匙和门哗啦啦响过,狱卒打开门出去又锁上门。房内,只余下许夫人圆睁双眼,觉得自己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清楚起来。
她本不是个笨蛋人,不过是吓得太狠。昨夜刺客,是真的把许夫人吓倒。她手臂上有伤,晕过去后被人扶回家中。房外,有清源王的两个护卫看管。
醒来后心抖如一小把,只是想着这与自己无关。等到鸡叫天明,就急急往宫中来。清源王的护卫,也不拦着她。听说来见皇后,跟在她后面,像是把她护送到宫中一样。
宫门一开,许夫人是第一个进宫的人。
此时,她思绪万千,肚子里的饥饿也像是暂时不觉,许夫人双眸凝视石墙上一点,从头到尾回想这件事情。
江阳郡主出的主意,江阳郡主为刺杀王爷,那刺客不是自己所找,全是江阳郡主所为才是。不巧,清源王遇上了……
再把眼睛放在食盒上,许夫人觉得自己更明白。自己被关的这地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家里人更不可能知道。
他们送东西到刑部,刑部里再送过来,就是原先没有手脚,经刚才狱卒一提醒,许夫人明白了,这里面只怕有人动手脚。
要杀自己的人有好几个,一个是江阳郡主,自己死了她从此可以高枕无忧,把刺客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再有齐贵妃,把自己害死在这里,可以说自己是畏罪寻死,这是两宫之战。
最后是皇后娘娘,她下此毒手,只要准备得当,可以说自己是被人害死,把这罪名推到齐贵妃身上。
两宫谁准备得好,谁就有理。
话是人嘴里两边说的,爱说黑就黑,要说白的人,肯定也能找出白的道理来。
此时看来自己的家里人,倒是最不足为惧的。
许夫人把这些全想明白,嘴角边渐露出鱼死网破的笑容,要灭自己的口可以,只要有机会,该说的话先说完再死。
一道明光闪进她心里,许夫人想到赵赦。王爷他不知道自己找杀手,王爷他要是听说自己扑到马车上喊王爷躲避,王爷他…。
刚才示警的狱卒,会不会是王爷的人?许夫人在生死关头,对赵赦抱了一线希望。
在地上的食盒没有被打开,饿得头晕眼花的许夫人在半睡半醒之中,又有了一个想法,是王爷他,要谋害清源王吗?
被惊醒的许夫人第一个想法是不可信,第二个想法是可以利用。赵赦身居高位,而且人还在京里,就是谋反也不是便利条件。他谋害清源王,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意义,反而把自己拖下水。
清源王和安平王,可是没有半点儿过节。就是许夫人找刺客,也有一个目的是要在赵赦面前表现。
赵赦刺杀清源王……。许夫人摇头,不会不会。不过,用得好可以出去。
第二天,许夫人也是水米不进。第二天晚上,闻大人让人提审许夫人。
前两天没有审问她,是闻大人一个是让人在许夫人家里搜索设伏,并把许夫人的家人全下了狱,试图先找出来证据。毕竟,这是皇后的女官。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闻大人要听听皇后是如何举动。牵扯到宫闱,总是要小心。
伍老大人虽然倒台,伍家的人还有不少在朝中。伍家的面子,闻大人总是要留一些。他这两天先回皇上的,就是审问许夫人的家人。
晾一晾许夫人,也是审问中会用到的手段。年青的女子不知道身在何处,让她恐惧上几天,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许夫人滴水不进,闻大人怕她出事,听到后第二天就来过堂。
大堂上火盆熊熊,诸般刑具夹棍,鞭子,拶子等摆在许夫人面前,闻大人只问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多省事的一句话。要是犯人抵赖,再喊冤枉不迟。要是犯人已经醒悟,这就可以回话。
许夫人也只说了一句话:“霍山王府的江阳郡主,她知道此事。”这位夫人也极其的聪明,只说了这么一句,闻大人沉默不语。
火盆烈烈的燃烧着,刑具在火光中闪着光泽。这不是全新的刑具,有些上面可疑斑点不少,看上去疑心血斑。
强忍恶心的许夫人说过江阳郡主后,紧紧闭上嘴。这在公堂上是有名堂的,叫“老子不开口,神仙难下手”。
许夫人的入幕之宾也有刑部的人,是酒宴的时候和人说过这句话,说犯人难缠不开口没法子定罪。许夫人在这种时候,想到了这句话。
“带下去。”闻大人不再往下问。江阳郡主牵扯到霍山王府,霍山王府刺杀清源王,那是谋逆!
这案子在闻大人预想中是复杂的,现在,果然复杂起来。
霍山王府要有谋逆之心,而江阳王还在拼命不顾自己的攀扯安平王不放。安平王,现在是朝中出名的能打仗的人。扳倒安平王,谋逆的人最得利。
闻大人出来后,就直奔宫中,去面圣了。皇帝面色阴沉让把许夫人亲自带来,闻大人急忙出宫去带人。
他进宫出宫都是快马,不敢耽误这要紧的大案子。只在这大半个时辰之间,许夫人暴毙了。
她死了,死于中毒,毒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
刑部里又开始审人,开始审问关押许夫人的人,就是闻大人自己,也是揣着小心……
冬天已至,离过年只有半个月的时候,赵吉给赵赦送来消息:“皇上下旨,解除了霍山王麾下两名将军在京里的职务。”
赵赦轻轻地吐出来一口气,这两名将军,是京门的。皇上这样做,说明自己的计策成功。对于许夫人之死,赵赦不觉得可惜,他也不觉得自己风流有错。
官场诡谲,宫中诡谲,不是你不风流,就无事的。
赵赦也不恨许夫人和江阳郡主勾结,人为自己,都是有理由的。许夫人那句著名的话:“王爷随妾躲避。”赵赦也知道,不过他也不内疚,因为他出去时是风流名声,从来没有以爱恋入狂来示人。
赵赦生得英俊,身份高贵,又出手阔绰,这全是京中贵公子们与生俱来的派头儿。他不用下药,也不用权势珠宝利诱就有人来,所以许夫人之死,赵赦才不难过。
本来大家,就是玩乐过各自散去。夫人们动自己更深的心思是她自己的事情,不过赵赦,是不答应的。
他只是吩咐赵吉:“去大相国寺让人作个无名法事,超度一下冤魂。”许夫人无声无息死在狱中,就是尸首也没有人见到。
死在官场中的人不仅她一个,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赵赦对于此事的评价,就是自己处处要小心,时时要小心。
他这么想想就完了。
看天近半下午快要用晚饭,心里松快不少的赵赦进来看母亲。丫头们往里面传话:“王爷来了。”再高打起门帘来,里面嘻嘻、哈哈、格格,哗啦的响声扑面而来。
赵赦露出笑容进来,见真姐儿在地上爬。真姐儿地上爬,是因为佑哥儿也在地上爬。地上从来是水磨的地面光可作镜,母子两个人不会弄脏衣服,就是实在不雅。
旁边放着小碗小盘子小盏,真姐儿坐在地上对佑哥儿道:“父亲回来了,宝贝儿应该怎么做?”赵佑挪动着肥胖的小屁股站起来,从地上拿起一个小碗送到赵赦腿旁,眼睛是黑亮有彩,嘴里道:“吃,父亲吃。”
“哈,这是佑哥儿给表哥做的好吃的。”真姐儿在旁边解释,人还在地上坐着。
赵赦对着儿子低头看看,再对着真姐儿低头看看,把脸慢慢板起来。真姐儿这才恍然大悟,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拍着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赶快行礼笑逐颜开:“表哥回来了。”下一句还是:“佑哥儿做好吃的,也给表哥留了一份。”
当没听到的赵赦对榻上坐着笑的赵老夫人道:“母亲,”就要过去行礼时,才看到自己衣角被佑哥儿扯在手里。
从赵赦回来,佑哥儿小屁股上和母亲一样可怜,三、五天里要挨一次巴掌。在赵赦看来,儿子大了,可以打一打了。而且挨过以后,快成家里小霸王的佑哥儿明显就好许多。
还记得这巴掌的佑哥儿此时对着父亲格外讨好,和母亲下午扮家家做的好吃的,母亲喜欢,祖母也喜欢,祖父也喜欢,给父亲一份,也应该喜欢。
他无比卖力无比讨好,举高手中的小玉碗,笑逐颜开道:“父亲吃。”
赵老夫人笑呵呵:“佑哥儿和真姐儿玩了一下午,你不要拂了他的心才是。”
小小玉碗里,摆放的一块碎点心。这点心还可以看出来原本是白色的,现在是灰不出溜的颜色,中间偶尔也可以见到有一块白。不过这偶然的一块白,太可怜太小。所以这点心,只能说它现在是灰色的。
赵赦对母亲陪笑:“这点心还能吃吗?”真姐儿忙道:“我来吃。”得不到回应的赵佑也举累了,把小碗往母亲手里一塞。在她面前一屁股坐下,咧着嘴嘿嘿:“母亲吃。”
这块灰不出溜的点心,到了真姐儿肚子里。赵老夫人笑容满面也道:“我也看到脏了,你不应该吃才是。”
经赵赦提醒过,赵老夫人才看到。真姐儿却道:“这是我掰碎的呢。”赵老夫人失笑一下,赵赦用脚踢踢真姐儿小屁股:“手给我看看。”
真姐儿伸出手,白玉似的手掌上有灰。在再干净的地上爬,也肯定会有灰。佑哥儿以为又是玩,也伸出自己的小肥手给父亲看,那手上,也有灰。
这带着灰的小肥手又往一块碎点心上过去,真姐儿把这只灰灰的小胖手扯住,笑眯眯哄着赵佑出去:“咱们去洗手,再来和祖母用饭。”
把赵佑哄出来,赶快让人打水消灭罪证。
赵赦在房里对赵老夫人道:“真姐儿太淘气,儿子是男孩子,玩这些全是女孩子的玩艺儿。”这时才认真看地上,一看之下赵赦脸色又不好了。有一个周鼎是青铜所制,这是一件古董,也是赵赦比较喜欢放在房里多宝阁的。
现在也在这里,貌似拿这鼎当成玩乐中的煮锅。
等真姐儿进来,赵赦指着那不大的周鼎问真姐儿:“这是什么?”真姐儿赶快陪笑,再喊花开:“快送回去。”
“我问你这是什么?”赵赦还是不放过,真姐儿笑靥如花:“鼎是锅啊,我们煮饭,需要一口锅。”
洗干净手的赵佑拍打着两只小胖手,咧开嘴接上母亲的话:“煮点心给祖母吃,要锅。”赵老夫人喜不自胜:“我的儿,给祖母吃的。”
见赵赦面色更黑,赵老夫人道:“他还小,不过是玩一玩,这有什么,等他大了拉得弓骑得马,你再慢慢教不迟。”
“母亲,从小就看大,从现在就开始可以教了。”赵赦觉得今天必须把话先同母亲说清楚,他一时失言说了一句:“佑哥儿聪明呢,不能让真姐儿教坏了。”
真姐儿嘟嘴,小时候玩过家家,她认识的男生女生都这样过。嘟嘴过对着自己威严的古代丈夫,只能再笑容满面,还要恭维他:“表哥说得真对。”
佑哥儿,本来就是聪明的。
难得听到赵赦夸一句的赵老夫人和真姐儿一起喜不自禁,赵老夫人把儿子一切话全忽略过,只道:“可不是,他聪明得很,和你小时候一个样。”真姐儿是欢天喜地:“我教他三字经呢,很会背。宝贝儿,”把赵佑抱着送到赵赦面前去:“背一个给父亲听听。”
赵佑对父亲的黑脸不喜欢,正在闹脾气,很有骨气地把脸往旁边一侧,那神气在说,心情不爽,不高兴背!
做母亲的很会给儿子圆转过来,笑眯眯道:“我们饿了,吃过晚饭就很会很会背了。”赵佑口水滴了一丝下来,也道:“饿了。”
“传饭快传饭,快请老大人进来,对他说佑哥儿饿了。”赵老夫人当不得这一声孙子饿了,一迭连声的喊人上晚饭。
安平王看着母亲再看看真姐儿再看看儿子,心里打定主意。这儿子,要自己带才行。
晚上小王爷赵佑依然是睡在父母亲房中,等他睡着赵赦把他抱出去给奶妈。回来时嘴角上扬一丝笑容,儿子才这么一点儿大,抱着就沉甸甸如同一头小老虎。这感觉,真是好。
真姐儿今天没有阻拦赵赦,她含笑看着赵赦过来解自己衣服,有些猴急,有些着急。从回来佑哥儿在父母亲房中睡,这样的事情几天会有一次。
汗水喘息中,真姐儿低低喊一声:“表哥,”抱着他健壮的身子亲亲,再轻声问道:“风平浪静了?”
赵赦用自己的嘴堵住真姐儿的小嘴,狠狠一通亲后放开,也有些喘息地道:“多话。”“哦,”真姐儿用自己白晰的身子紧紧贴着赵赦,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汗水,缠绵半晕中再道:“我担心你呢。”
“傻孩子,有表哥在,你不用担心。”赵赦把自己的唇一寸一寸往下移,从真姐儿红唇一直移到她柔软的胸前,停在这里肆意掠夺着,直到心满意足时才说了一句话:“小丫头胖了。”
真姐儿扭一扭身子不乐意:“没有。”赵赦身子又欺上来,咬住真姐儿一只淡粉红色的耳垂,低笑含糊道:“胖了好,以前瘦得没有四两肉……。”
余下的话消逝在亲吻中,不乐意不愿意听的真姐儿反出的抗议声,也消逝在亲吻中……
奶妈在外面不敢睡,只是打个盹儿的眯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见王爷又出来把小王爷抱进去。
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赵佑进去,奶妈放心的才睡去。朦胧中,又听到上夜的丫头低声:“赵吉请王爷。”
书房中还是那个灰色风帽遮面的身影,从檐下走进来。垂首若恭敬,也是有不愿意让人看到,处处小心的身影。
“家主人请王爷不要急躁,风平浪急待有时。皇上圣眷其实不坏,看似暴怒,其实敲打教训过,比二王要强。”灰衣人轻轻说过,语句一字一字都传到赵赦耳朵里。
赵赦也是面色低垂避开烛光处,放低声音道:“请他放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两个人低声交待过灰衣人要走时,赵赦道谢:“多谢他帮忙,那女人该死!”
灰衣人风帽下露出的唇角上扬,微有笑意的道:“主人说,王爷英俊风流,才有这些孽债,所幸用得好。”
赵赦面上居然不是羞赧,居然有一丝得色,他也有了少少的笑容,轻描淡写地道:“啊,对他说,我会注意。”
“桃妍李炽乃是佳话,经此一事,王爷可且莫做拒花人。”一说到这个话题上,是个男人都来精神。这在密谈中的两个人专门为赵赦的风流,进行了几句谈话。
房中晕红烛光下,真姐儿没有睡着缩在绮被里出神。赵赦要是睡书房,可以避免真姐儿和房里丫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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