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努力中的安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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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努力中的安平王 (第1/3页)

    王爷在客栈里的消息从楼上传到楼下,掌柜的一扫刚才颓色,高兴得好似八十岁老妇生儿子。他指挥着伙计:“再开好酒送上去,让厨房里做拿手菜,咱们那个油炸猪皮,”

    小二打断掌柜的:“王爷不会吃咱的油炸猪皮。”掌柜的又要伸手打他:“你懂什么!这油炸猪皮可是祖传的拿手菜。想当年我带着老婆孩子从关外来,别的吃不起,只吃得起这猪皮。”

    怕再被打的小二不敢再多说,去厨房里告诉厨子有这一道油炸猪皮菜后,自己嘴里叽哩咕碌着:“王爷什么没吃过,稀罕这油炸猪皮。掌柜的是关外逃难来的,不想想俺们这小城在西北算是东西多的地方。嗐,油炸猪皮也是菜。”

    楼上欢笑声不断,黄捕快几次要上前,都被人挤回去。好不容易挤上楼的张二更可怜,垂头丧气抚着面上鞭痕问黄捕快:“舅舅,我老婆怎么办?”

    脸上“啪”地挨了黄捕快一巴掌,黄捕快压低着声音骂他:“不要再来拖累我!”

    这声音传到房里,赵赦把他们想起来,让人喊进来。才和士兵们喝过酒的安平王犹有笑意,见黄捕快进来一脚踹倒张二,自己也跪下来,涎着脸请安:“小的黄有德是本城捕快,刚才蒙王爷赏摔,多谢王爷赏赐,多谢王爷。”

    真姐儿在床后掩口笑,佑哥儿低声对母亲道:“我长大了要像父亲这样威风。”

    “我让你老婆去县衙告状,看看本王的律法管不管用。”亮明身份的赵赦不和张二这样人一般计较:“去衙门里接吧,女人,不是用来打的!”

    张二喜出望外,扑通扑通一气磕了十几个头,连声应道:“是,是,小人回去好好疼她,一定好好疼她。”

    重新找到媳妇的张二转身就走,把舅舅黄捕快一个人扔在这里。黄捕快心里暗骂,这个小兔崽子,听王爷问自己话:“你是捕快?”

    王爷冷凝着面庞收起笑容,黄有德吓得身子一歪,接近趴在地上。赵赦漫不经心:“你都是这样拿反贼的?”

    “王爷饶命,王爷息怒,”黄有德只是求饶,不敢多说什么。外面士兵们传上话来:“本城县官孔知祥,将军黄有昭求见。”

    赵赦对黄有德冷冷扫一眼:“回去请罪吧,本王不想和你多说。”黄有德好似霜打蔫了的茄子,被两个士兵拖出去。

    外面引进一位大人和一位将军,真姐儿在床后和赵佑对着噘嘴,这午饭到底还有没有?眼看着,离晚饭不远。

    赵佑小声对母亲道:“包袱里还有我两块点心,可是在桌子上。”翻一翻自己身上带的小荷包,里面还有两块糖。

    递给母亲一块,佑哥儿自己吃了一块,母子两个人再眼巴巴看着外面,巴不得这些人赶快走好吃饭。

    热气腾腾的饭菜送上来时,赵赦撵客人:“我带着王妃和小王爷出来,是为一家人玩一玩。你们在这里,是打扰我们。”

    本城县官孔知祥含笑躬身:“下官收拾县衙,再来请王爷、王妃和小王爷入住。”赵赦道:“不必了,我还住在这里,你去对掌柜的说,或许有些扰他,不过扰一晚我们就走。”

    “是是,”孔知祥答应过辞出去,赵赦再看将军黄有昭:“不必安排太多人手巡逻,有你守这城,治安我很放心。”

    黄有昭挺直身子大声道:“是!”还是这回话的口吻再道:“末将以前是跟着左俊杰将军。左将军以前说过,王爷是千金之体,王爷任性的时候,末将们不能任性。”

    这附近巡逻的人手,黄有昭来前已经我安排。

    赵赦笑骂:“滚!”这杀才是左俊杰那混帐带出来的人,当着人就敢说自己任性。左俊杰在军中常跟随赵赦左右,对王爷的任性是了如指掌。

    房门被黄有昭轻掩上,从房门外一直到楼下,站的全是兵。掌柜的先开始担心王爷在自己店里一住不走,会影响自己生意。听过孔大人说王爷只住一晚,掌柜的又恋恋不舍,王爷能多住两天,是自己以后在这小城里吹嘘的本钱。

    见将军也出去,掌柜的急命小二:“去码头上拉客人,就说这城里最安全的,只有咱们家。”小二很能明白:“要是不安全,王爷怎么会住咱们这里?”

    赵赦随手挑了一家中等的客栈,最上等的客房也不是如意的。他这样做,是让真姐儿好好看看她嘴里想过的日子,就是这样不方便。

    楼上的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真姐儿吃着饭又在听训。赵赦语气和缓,给真姐儿挟菜道:“你都听得清楚吧?”

    关于女学里卖人的事情,孔知祥解释得很明白。真姐儿不无哀怨:“好好的女学,让他们办成四不象。”

    “也有功劳。这城里城外没有生计的女子慕名而来,在这里可以白请官媒找婆家,真姐儿,嫁人是女子的出路,女红厨艺,只是傍身的技能。”赵赦再给赵佑挟菜,对着中间那一盘子黄澄澄的油炸猪皮看看,挟了一块吃了一口释然:“是皮肚。”

    这盘子看不出来名堂的菜很可疑,真姐儿和赵佑都不去挟,现在看赵赦说出谜底,真姐儿先摇头:“我不吃。”赵佑也跟着摇头:“我也不吃。”

    这一对母子,全是精细点心和精致菜喂出来的胃口。

    赵赦不勉强真姐儿,却给赵佑挟一块在他面前碗中:“不许挑食,等你到了军中有什么就吃什么。有这肥肉吃,已经算不错。”

    为女学纠结的真姐儿汗颜,也给自己挟了一块,先在眼睛前面看半天。黄色的,透亮的,油乎乎的……

    赵佑不敢违背父亲,也学着母亲挟在筷子上,用黑豆似的眼睛瞄来瞄去。见父亲对自己板起脸,忙一口吞下去,嚼不嚼地下到肚子里,对母亲张开嘴:“不算难吃,像油炸糕。”

    真姐儿颦着眉头对儿子嘴里看看,带着视死如归地表情把油炸猪皮往嘴里一放,刚到嘴里,好似喝了一汪油。

    “吐了吧。”赵赦光看着就觉得难过,这样说过,见真姐儿皱着眉头伸长了小脖子硬是咽了下去,赶快去喝汤。

    喝了两口汤,真姐儿速度慢下来。她想到自己在军中,也是能吃到活鱼和鲜虾。完全明白赵赦带她出来为亲近,也有为教训的意思。

    真姐儿虽然不敢再吃油炸猪皮,挑着的眉头里却把这一条记下来,等自己一个人出来时,一定要学会吃苦。

    吹惯了冷风,想必能耐寒冬。现在生活在娇养中,挑剔也成为必然。

    赵赦说到做到,在这里只住了一夜。对于张二老婆的事情,真姐儿也弄得极清楚。原本是外地人的张二老婆无依无靠,受人指点去女学里吃住,接下来的,当然是嫁人。

    女学里是收了张二的银子,不过除了张二老婆吃用的费用外,给她办了一份嫁妆。当然,既然银子有,也把官媒婆的钱等收了。

    所以张二一提,就觉得自己是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老婆。而张二老婆不习惯张二的粗鲁,她手里积了一些钱,一直就想回家乡。

    就是不花钱给人做媒,也有过不到一起去的。整个儿来说,沈王妃的女学政策,在赵赦眼里,是执行的不错。

    西北土地众多,有好些地方只有地不见人。行上一天,这一晚自己搭帐篷睡觉。赵赦是有经验的人,选在近水有林子的地方歇息。

    真姐儿抱着赵佑用小银锅去打水,回来见赵赦已经砍下一些树枝铺在地上,用脚用力踏得平整,马上取下厚毛毡铺下,一个人轻松的把帐篷搭起来。

    “啪啪啪,”真姐儿鼓掌:“表哥搭得好快。”赵佑也鼓掌:“父亲好快。”夕阳中,赵赦对着母子两个人微笑,再看赵佑:“你要学着搭,搭帐篷快收帐篷快,才是合格的兵。”

    真姐儿道:“表哥我也学。”赵赦对着她笑:“你这不要表哥的人,表哥不教你。翅膀硬了就想飞,自己学。”

    真姐儿尴尬一下,去收拾余下的树枝来生火。到生火的时候,真姐儿又窘迫一下,这火石火绒,也没有用过。

    沈王妃,是个名符其实的生活娇娇女。衣来伸手,饭来动口,从不为银钱吃喝烦神。就是夫妻关系和公婆关系,她也不烦神。

    赵赦带着赵佑过来,看真姐儿赌气用力击那火石。“啪,啪啪,”火石上飞起几点火星,火绒还是不着。

    真姐儿很汗颜,是相当的汗颜。把手中的火石给赵赦,羞赧道:“我没有用过,也没看到人用过。”

    天黑时丫头点灯就在身边,真姐儿一次也没有认真看过。在沈家虽然没有这条件,房中也有服侍人,而真姐儿又年纪小,不会让她去碰火。

    赵赦蹲身下来,比划给真姐儿和儿子看:“这样啊,看好了,”轻轻敲击声中,夹在树枝中的火绒着了起来。

    “有火了,”赵佑赶快告诉母亲,真姐儿嫣然一笑,伸手又往自己堆起来的树枝上再加柴火。赵赦轻呼一声:“小心。”一手提起赵佑,一手提起真姐儿往后面大步退开,见真姐儿搭起来的火堆四散开来,轰然散落在地上。

    着火的火绒四处飞溅,半着火的树枝上全是烟。

    有人不相信可以自己去试试,没有受过野外训练的人搭上面放茶吊子的火堆会出现两种情况,搭紧了空气不在树枝中流通,火就难以着起来。搭得太松,就容易松散。

    有些功课,是需要动手去做几次才能行。

    羞红面庞的真姐儿看着赵赦重新去整火堆,羞羞答答跟在后面讨好他:“表哥,我跟你学。”赵赦仿佛没听到这声如蚊讷的细声,只是专心重新再搭一个火堆。

    这母子两个人全是啥也不会,佑哥儿年纪小,真姐儿从不做这些事情。就是烤肉,那火堆也是别人搭出来的。

    幸好宿营早,天色微黑时,帐篷也好了,篝火也好了。火光映着真姐儿和佑哥儿都笑嘻嘻,赵赦取出随身带的牛肉和大饼给真姐儿:“你来烤,我带佑哥儿去洗洗。”

    河水就在眼前,清而且有小小游鱼。弄吃的真姐儿被火光烤得额头上全是汗水,不时看河水里扑腾着的赵赦父子,心里就是暖意涌生。

    真姐儿此时,全然想不起来自己要走,而赵赦要纳新人的事情。她眼中闪着光泽,只有那一对父子。

    “母亲,快取衣服来,”赵佑光着小屁股就跑过来,摇着胖身子一路哈哈笑:“我没穿衣服。”晚霞映在粼粼水波中,赵赦从水中**站起,吩咐赵佑:“自己穿。”

    赵佑很喜欢:“好,我自己找衣服。”蹬蹬去了帐篷里。在烤火的真姐儿不放心打算过去,被赵赦喊住:“让他自己去。”

    水波中的赵赦,吸引了真姐儿全部的眼光。衾被缠绵中,感知过赵赦的肌肤健壮;香薰鸳浴中,也亲手抚摸过。

    在这傍晚上**裸出水的赵赦,肌肤上水珠在晚霞中闪着光泽,暗红是晚霞,银白是水光,他手拧着巾帛,湿漉漉的发丝往下滴着水珠。水珠落入水面带起一圈涟漪,又好似,有叮咚之声,让真姐儿着实的看呆了。

    赵赦是英俊的,赵赦是能干的,甚至于,他还很年青。真姐儿对着此时感性无比的赵赦露出笑容,心中突然觉得自己的离开也很美好。

    以后再想有人如表哥这样英俊,如表哥这样指点,如表哥这样年青能干的人,是肯定不会有第二个。

    “你在发什么呆?”赵赦走上来擦干身子再问道。真姐儿红着脸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表哥很好看。”

    赵赦哼一声:“阿谀奉承。”真姐儿微撇了嘴翻动火上的烤肉:“才没有。”

    赵佑哈哈笑着从帐篷里出来:“我穿好了。”红肚兜歪歪套在脖子上,上衣一只手臂穿进去,还有一只在手里握着,裤子没走几步掉到腿弯儿上,露出精光的小胖屁股。

    “表哥,你还说让他自己穿,他还小呢。”真姐儿抱怨着擦干净手准备来帮赵佑。赵赦对着晚饭看看:“你继续,我来穿。”

    把儿子抱到火堆旁,取下他身上的上衣,给他理一理红肚兜告诉他:“是这样的。”再把上衣给他穿上,最后提裤子:“这腰带要系得这样紧。”

    赵佑点了好多次头:“明天我还自己穿。”赵赦鼓励地道:“以后全自己穿。”真姐儿又是含笑又是嗔怪地看着这一对父子,让四岁的孩子自己穿衣服,还好这古人的衣服全宽大,不是现代的贴身牛仔装。

    牛肉烤得两面微焦,大饼也是两面呈金黄色,再等到茶吊子上的水开了后,真姐儿给父子两个人分吃的。

    “没有茶,也没有汤,也没有粥?”佑哥儿接到手中,是一碗白水。他喝了一口白水还行,将就着也喝得下去。

    吃牛肉的时候,佑哥儿夸好吃。对于大饼,是不烫手的时候真姐儿才给他。佑哥儿吃得极香,对于这天苍苍野茫茫的晚餐,还是新奇。

    歪头看父亲喝酒,佑哥儿睁圆眼睛问:“好喝吗?”赵赦大乐,把手中皮袋子里的酒倒了一点儿出来,在真姐儿的阻止声中递给儿子:“你尝尝才知道。”

    “佑儿不许,小孩子不能喝酒。”真姐儿刚说过,见赵佑一气捧起来倒在嘴里,怪叫着:“啊啊啊,这是什么!”

    野地里,传来赵赦大笑声,迎上真姐儿的责备眼光时,赵赦就笑得更厉害。把酒递给真姐儿:“你也喝一口。”

    扑鼻的酒气阵阵涌出,真姐儿推开:“我不喝。”把手中自己的茶碗再送到赵佑唇边:“再漱一漱。”

    赵佑摇头不肯再喝,重新拿起一块牛肉吃,还是瞪着眼睛对父亲看着:“怎么父亲喝的,就是好喝的?”

    赵赦再次大笑,笑声在旷野中传得很远很远。

    近八月的旷野,夜晚有些凉。赵赦马上并没有带出来太多的行李,光是帐篷和铺地的牛毛毡,就足够占地方。

    一条丝绵锦被裹着一家三人,佑哥儿在赵赦右边臂弯,真姐儿倚在赵赦左边手臂上。胖小子佑哥儿倒头就呼呼大睡,面容眉头舒展着,嘴角还有笑容。

    两个大人还没有睡觉,赵赦在同真姐儿低语:“这么着睡,表哥什么也做不了。”只有一床锦被,三个人要是分开,就不能兼顾到三个人。

    真姐儿在忧愁一件事:“衣服还没有洗,明天没法子换。”行李带的也极少,真姐儿带的是三个人各一身换洗衣服,外加茶碗和简单的梳妆用品。

    “我要去洗,表哥不让。夜风吹到明天早上,兴许能干。”真姐儿在赵赦耳边低低呢喃。赵赦斜眼看她:“明天按官道走,是可以买到衣服的集镇。”

    真姐儿不无懊恼,却又笑容嫣然,悄声道:“表哥你呀,太浪费了。”赵赦低声笑:“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娶的媳妇不会洗衣服。”

    “我会洗的,明天早上我来洗。”真姐儿赶快给自己扳回颜面。赵赦不相信,继续取笑:“你几时洗过?”从小到大肯定没洗过一次。

    赵赦故意长叹:“表哥累了不想洗,你又不会洗,所以,咱们这一路上只能随处买新衣服。”真姐儿在他**的肩头上轻咬一口:“表哥你才没有洗过。”

    “洗过的,”赵赦听着帐篷外面的风声,想起来往事:“有一次打仗,赵吉去搬兵,赵祥去传令,我带着残兵只有八百人躲入深山里,一呆就是好几天,也是夏天,自己不洗就没有衣服穿。”

    真姐儿听得入迷,想像一下平时金尊玉贵的赵赦在水边洗衣服,这是怎样一副滑稽的景象。她轻轻的笑:“士兵们不给表哥洗?”赵赦轻轻出一口气:“那时候人困马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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