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章,夫妻立威
一百六十三章,夫妻立威 (第3/3页)
话的?”
岱钦听过大怒,他这里一点儿信息也没有,吉达那里倒收了奇异珠宝。再听到说吉达的话,岱钦是不喜欢。
他虽然疑心,不会这样就被挑拨,让他说汉人没有吹捧自己,又心里十分不愿。只含糊道:“我们不服汉人管,偶然换些东西就行。安平王让我们去,我们不必服他。章古是个贼,丢了自己脸面听汉人的,又来偷我们的脸面。告诉吉达头人,这珠宝应该不怀好意。”
报信的人回去告诉吉达,吉达正在把玩几件奇异珠宝。真姐儿是来打仗不是来送礼的,她随身没有礼物,只把自己首饰送了几件过来。
王妃的珠宝,是件件都不差。
吉达是个识货的人,正把玩得爱不释手。听人回话:“岱钦头人说,只怕是离间计。”豪爽的吉达哈哈笑着:“她愿意送,我就收。多些钱财,不是坏事。”
第二天,美貌的王妃又命人送来珠宝,对吉达又是一通吹捧。这一次吉达留了心,因为他知道岱钦是个疑心重的人。见岱钦处又有人来传话,吉达很郑重地回话:“请告诉我的表兄,他肯听汉人的,我才会听汉人的。”
这话,又对着真姐儿来的人也说了一遍。
得到这话的真姐儿又停了一天,这才派人来见岱钦。来的人是赵星。他态度十分傲慢,只在营地前停下来大声传话:“王妃说头人不去,王爷大怒要发兵来打,是王妃拼命劝住,王爷才答应王妃带一队人来和头人交涉。王妃说请头人为全族的人想一想,这里是你们世代久居的地方,要是离去,是头人害了全族的人。突厥人以前也袭扰各部,近几年对你们好,是希望你们能收留他们的败兵,给他们食物和马匹。为你的族人想一想,你们离汉人近,还是离突厥人近?”
岱钦在帐篷里等着,心想着吉达这样回汉人话,汉人理当带上更多的珠宝来和自己商谈才是。不想等来等去,等到这些话。
他当即大怒命人:“杀了来人!”赵星一见营地中骚动,带着人就回来。真姐儿夸了他,命人再去见吉达:“你的表兄态度无理,我们的人不敢去帐篷里商议。如果再这样,我们将回禀王爷,请王爷十万大军过来剿灭。”
这话回过后,真姐儿命人阻拦住两个部落之间通消息,等到吉达的人翻山越岭过了两天赶到后,岱钦又被气了两天,收拾营地开始上山。
山下的人不攻山,只烧山。烧已前再大声让人用蒙古话来喊:“安平王诚信仁义,不是想和你们作对,只是想让你们在打仗时两不相助就行。你们的头人岱钦是个孬种软蛋,不管你们的死活。安平王十分生气,岱钦头人要是再不下山商议,安平王大军到来,女人孩子全杀光!”
喊过以后不管山上有没有回话,就开始放火烧山。
这山丘有数个,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一时之间是烧不了多少。山下这群人很有耐性,第二天接着再烧。那劲头儿,是大有按上一年来烧的架势。
天色灰蒙蒙下,岱钦盯着山下浓烟不放。依他自己来看,安平王是为着他的面子,为着自己没有应召。
可是为什么要他一喊自己就去呢?看这个样子,也可以当游牧民族,不过离开这水草丰美的地方带着全族人当游牧民族,岱钦觉得是自己无能。
“父亲,让我带人去打一仗吧,他们人还不多,俘虏安平王的老婆,等他大军来到时,也可以和他谈谈条件。”格根夫早就怒气难耐,牙咬得格格响。
岱钦只是冷笑:“吉达居然不来救我,让人传信给他,两下里包抄,先打赢这一仗咱们再走。”
吉达那里,正在和左俊杰争吵。左俊杰粗皮硬肉,黑铁塔似亮开嗓门儿:“我们先行人不多,是王妃说久闻吉达头人是个明白人,先来劝劝你,你自己好好想想,王爷大军一到,你们能跑多远?你表兄不识实务,你应该好好劝劝他才是!”
岱钦又等了两天,才见到吉达的人过来:“吉达头人说,请头人考虑一下,不就是去一趟。前天为着把您围起来,吉达头人带着人准备来救,汉人将军说大家比试一场,比得过就放吉达头人过来。结果,是个平手。”
“我在这里每一天都难过,吉达在那里磨蹭什么!”岱钦暴跳如雷,把来人骂了一通。来人回去告诉吉达:“岱钦头人说如果安平王真的大军到来,也算是他来迎接,再去不迟。”
赵赦在军中每天和客人们将军们会议,每天也听战情回报,客人们更感兴趣的,是王妃打的这一处。
去别处的将军们都已经回来,带着俘虏或是人头来呈上。只有真姐儿那里还是没有回话,赵赦心中暗暗着急,晚上独自喊回来传话的人问一问,说王妃一兵没有动,又说王妃让王爷静候佳音。
赵赦皱眉,让人离去,负手独自在帐篷里想了又想,是想不通真姐儿不能也罢了,不是还有左俊杰在,他怎么了?
到第十天头上,正在帐篷里议事。外面有人回:“赵星回来了。”赵赦大喜,不管真姐儿是胜是败,总得给表哥一个回信吧。让赵星进来,见他神采奕奕,跪下道:“王妃说,临走时,王爷说去观战,请王爷去吧。”
赵赦还是不明白,不过有消息他很喜欢。他本来想的就是真姐儿最后大胜时,带着客人们前去观战。当下命拔营,再把赵星喊过来问,赵星只是回道:“王爷到了,就明白了。”
赵赦大军到来时,真姐儿算着日子,亲自穿上战甲走到山下,大声对山下喊话:“我为汉蒙和好已尽全力,头人你再知迷不误,王爷和霍山王、商王、江阳王及诸部落,一起来攻打你们!”
两天以后,安平王的大旗出现在远方,同来的旗帜还有霍山王、商王等人的。沈王妃说的,是一个字也不错。
士兵们开始安营扎寨,左俊杰陪着不得不屈就的岱钦来见赵赦,真姐儿后行一步,命人和岱钦的人一起,去请吉达前来。
营门前两排士兵风中直立,岱钦沮丧,他没有料到的是安平王、霍山王等人合兵来了。以前霍山王也曾想招他过去谈话,也想找一个如章古一样的人。
因为章古太有名,所以别的人对于汉人来召,全是持排斥态度。眼下人到了家门前,经过这些天心理战术攻击的岱钦只能就范。
如果不就范,他就只能全族去当游牧民族,如果他是居无定所,不时移动的游牧民族,赵赦也用不着担心他会救援突厥人。
那样就大家都不好找到他们,想要救援的时候也未必找得到在哪里。
安平王既然这样大费周折,看来这仗不是打半年数个月。岱钦抱着这样的思绪,进到赵赦的帐篷里。
吉达也很快到来,赵赦对他们没有严厉斥责,听到真姐儿此次全过程的安平王,迅速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一个攻心。
这些人的硬刺,多多少少被真姐儿去了不少,此时或打或罚,只会让他们更反感。
帐篷里一片赞扬声:“一兵未伤,王妃有能耐!”说白了,是场攻心的诡计。
多疑的人和豪爽的人,是各自有心思。
半个时辰后,帐篷外才有人回话:“王妃回营。”赵赦满面笑容:“请她快来。”大家的眼光之中,真姐儿含笑入帐篷,在她身后跟着岱钦和吉达部落里的几个长者,是笑得咧着嘴对各自头人说话。
“王妃送了好些伤药,又让医生给生病的孩子们看病。”草原上也产草药,不过全面的草药和精湛的医术,汉人一直是领先的。
最后进来的是左俊杰,他满面春风进来交令:“回王爷,这一仗全是王妃智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赵赦笑得合不拢嘴,要说他死板着脸倒常见,笑得合不拢嘴,可谓是千古奇观。
霍山王世子认真想一想,这诡计玩得不错,最后借用的是王爷的声势,虽然取巧,虽然没有雷霆声威,也是相当值得赞扬的一仗。
安平王的大军开到,会有人望风而逃,而望风而降的人就不会多。不打就降,不是窝囊。这里面的一些小心思全是安平王妃化解,才有望风而伏的事情在。
对着笑吟吟坐在那里的真姐儿看一眼,霍山王世子知道她以前就是一个美人儿,这一次更觉得她仪华万端,只能仰视。
唉,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想是个女人用出来。
女人在灵感和机敏上,其实天生比男人要多些。
帐篷里章古、部落头人在和岱钦、吉达述旧,将军们在听左俊杰眉飞色舞说这一次一兵没有伤,客人们也三三两两在交头接耳议论着。
这其中,商少阳很是震慑。安平王在大战前招诸人来会议,不惜工本的把这些草原上散居的人弄来,不仅是他战前安抚,而且是他为自己铁骑扬名立威的一出子。
这一出子,他做得成功,而且因为安平王妃的智慧,不伤一兵拿下两个部落,以后安平王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
新任商王就只能忧愁了,赵赦越来越壮大,商少阳心中只有害怕的。他这些日子里一直试图和赵赦说一说展王妃的事,赵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单独说话。
和众人一起见面时,是一样的对待,私下里,赵赦见过霍山王世子,见过别人,独没有见过商少阳。
让他心里好好想想去,这心理煎熬,是必须有的一仗。就像真姐儿打这不伤一人的战役一样,心理战术是不可以缺少的。
书案轻轻叩响,赵辰上前两步大声道:“安静!王爷有话说。”帐篷里安静下来,赵赦先命真姐儿:“今天歇着吧。”
真姐儿行礼,在众人眼光下走出帐篷。大帐之内有内帐,这内帐另外有门,里面碧花和红娟备好热水,服侍王妃洗浴。
洗过正坐着梳理**的长发,有人回话:“商王爷处曾姨娘来拜。”真姐儿知道是小舞,道:“请她进来。”
小舞进来,王妃身前雪白的长长衣裙,身后是丫头用干巾帛给她擦着长发。真姐儿解释一下:“我也想见你,请你不要怪我衣着不整齐。”
“我也想见王妃,王妃肯见我就是给我体面。”小舞说过,真姐儿莞尔,岁月是把催人的刀,小舞也有些改变。
旁边盆中有水,小舞去洗过手,道:“我来为王妃擦拭。”真姐儿对身后红绢道:“你出去吧。”并不让小舞动手:“你坐,我自己梳理一下就行了。”
黑发如瀑布披散在真姐儿肩头,对着王妃柔弱的肩头,小舞羡慕地道:“要不是我在这里听说过,别处见到,怎么会相信王妃也能打仗?”
“你呢,最近好不好?”真姐儿是这样说。话题一下了转为正题,小舞先看地上,再不安地道:“王妃和王爷生气回了娘家,我来想请王妃您帮着劝劝。”
真姐儿眉间闪过一抹狐疑:“你应该劝劝才是。”小舞更是不安,真姐儿淡淡再说一句:“也是,男人们做什么,不是女人们可以左右的。”
小舞大喜:“是!”这一个字说过,眼底又重聚不安,停上一停,又有三、两句话出来,接着,再停上一停。
“你呢,你是如何想?”真姐儿只有这一句话,在大帐中,易宗泽正在表示自己对商少阳的看不起:“谁没有几个心爱的姬妾,独你这不要脸的人,把自己怀孕的老婆赶出去。你这样的人,也能和我合兵打仗!”
商少阳当着人受辱,气得嘴唇都哆嗦着。赵赦制止住易宗泽,沉着脸道:“咱们在说打仗,品性的话私下里说。”
易宗泽得意洋洋收住话,商少阳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是夜月光如水,小舞把王妃的话告诉商少阳:“王妃说,如果展王妃真的生气,就让她在娘家生孩子吧。又说王爷这事情做得不对。她,毕竟是正妻。”
揣着一肚子话想求王妃支援的小舞,在真姐儿那里,也碰了钉子。
商少阳实在生气,冲出来见赵赦。一时不慎和小舞私奔,至今这个名声还有人背后说他糊涂;与妻子展王妃的争斗不是自己薄性情,是政治斗争才对。
这名声,又成自己的了。
他冲到赵赦帐篷外面被人拦住:“王爷和王妃已经歇息,商王爷有话,明天再说吧。”商少阳悻悻然,不死心地又高声喊了一句:“商少阳来见!”
里面没有半点儿信息。
这声音不小,里面的人分毫没有被惊动。赵赦坐在他铺设华丽的交椅上,脚下是一块彩毡,真姐儿盘膝坐在这彩毡上,鼻子处烛光阴影一块。
“不错,居然打出花来了。”赵赦温柔无比,眼睛里全是浓情,大手爱抚着真姐儿未着首饰的脑袋:“表哥一直担心,还以为你怎么了?”
真姐儿逗他:“是想着我害怕吧?”赵赦笑得极爱怜:“不知道,就是担心你。”他再次重重抚摸真姐儿脑袋:“小丫头,让人担心!”
被揉得很舒服的真姐儿慢慢道:“表哥你的心思我全明白。我有件事儿,要表哥答应我。”赵赦想也不想:“你说。”
乌发中的面颊流红,好似红玛瑙一般光彩,真姐儿用自己柔荑握住赵赦垂下来的大手,轻轻抚摸着他手心中的茧子,认真地道:“表哥,你要和我白头偕老。”
烛光似定住,岁月似凝固。赵赦抽出自己一只手,扳起真姐儿的面庞。另一只手把她两只手全握在手中,不住揉搓着。
不须千言和万语,只时无声胜有声。真姐儿眸子中情意无限,千言万语全由此而出,赵赦爱惜爱重,黑曜石般的眼眸只觉得装不下盛不完,浓浓的全流动出在面庞上,在眼睛里,在嘴唇上,就是头发丝儿、寸寸肌肤,也全装得满满的。
一轮烛光圆晕把夫妻两个人罩在其中,赵赦低低呢喃:“真姐儿,”坐在他膝下的真姐儿柔声道:“表哥。”
两个人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互通到对方的心底。在这远离家中的帐篷里,三十多岁近四十的安平王,这才明白自己一直在品尝的,是情爱的滋味儿。
这情爱让他容光焕发,这情爱让他格外滋润,他伏身抱起真姐儿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就这样抱着。
真姐儿依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好似一只猫咪。
他们两个人静静依偎着,帐篷外面商少阳的说话声,士兵们的换岗声,都没有惊动他们的温馨,把他们从情意流动中惊醒。
要保重,要白头偕老,真姐儿深深的看着赵赦。赵赦含笑,会保重,会白头偕老,他也深深的看着真姐儿。
真心灌溉总会有真心的花朵出来,这真心的花朵在这帐篷里此时怒放,开在安平王和安平王妃的心中。
直到离去,赵赦也没有单独见商少阳,他持的态度就是让商少阳自己好好想去。他是如何得到的王位,他得到自己多少支持。要是换了是他商少阳这样扶持人,结果扶起来的不是阿斗,却是这样一个人。他自己,会说什么?
离开这里的商少阳不时回头,赵赦打的这一场不发一兵一卒的攻心战,商少阳更加沮丧和不安。
以他来看,换了是他自己是不会客气的。新任商王担心的,是下一步如何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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