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清理

    第一百六十六章,清理 (第3/3页)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王妃这一身家常装扮又给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真姐儿星眸闪着笑:“怎么,没话了?你们没话,我交待你们几句。”

    移步走到赵赦宽大的书案后坐下来,把书案上赵赦才放下来的佩剑双手推放到一旁,没有让女兵们坐,王妃再对她们也来上一次训诫:“来时你们都是弱女子,回去不说多长进,也算是有三拳两脚招式在身上。”

    板一板面庞,真姐儿严肃地道:“不许乱动手,不许恃技凌弱。已经是军中走了一回,应该明白军中的苦。回家去或针指或耕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方对得起王爷栽培你们一回。”

    “可我们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走?”有一个女兵怯怯问出来,真姐儿眸子犀利地过来:“调派听令,与你们做不做错没有关系。”王妃严厉道:“以后女子凡到十四岁,入公中女学者全都习武,全民皆兵,这是王爷才定下来,不许反驳!”

    赵赦在内帐,还真的是睡下来闭目养神。外面的话全飘进来,赵赦一动不动想这些人幸好是遇到真姐儿,换了军中任何一个将军,刺头不听军令的人推出去用军棍揍几个,余下的就全好了。

    这全是女兵,要留着面子才行。既然不愿意嫁人,就全回家去自己寻亲事吧。已经是年纪长成,再留下来耽误亲事,不是本王的错?

    脚步声轻轻,是真姐儿走进来。赵赦睁开眼睛,对着真姐儿先冷哼一声,真姐儿笑得甜甜:“我教训了,全走了。”

    “你早就该这样。”赵赦犹不解气,坐起来搓搓双手揉揉双眼人精神起来,接过真姐儿呈上来的京里密信,打开看时,却是皇上的一道密信。

    “……朕瞑目之时,盼佳音耳。停止不前,是为何故?”赵赦把信给真姐儿:“皇上在催。”真姐儿关切地道:“表哥的意思?”

    赵赦默然一下,徐徐道:“皇上的意思,是要重创突厥人。去年大雪突厥也受灾,今年他们先从商王处下手,抢劫不少粮食和弓匠。商少阳还算能干,守得还不错。可他们受灾越重,抢得就越凶。今年,才是大战。”

    见真姐儿颦眉若有所思,赵赦开句玩笑:“你又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了?”真姐儿应道:“是,这仗就不能和谈?”

    “突厥人向来凶猛善战,不可能和谈岁岁称臣,这样的人和亲,也是没有用的。”赵赦携着真姐儿出来,走到地图前重新再看一遍。一处一处山脉指过来,安平王的手指停止不动:“下个月,我们要赶到这里。拟信,让第二批成亲的人,把好姑娘们送到这里来。”

    真姐儿又俏皮起来:“真姐儿嫁的也是当兵的,能当得起表哥这声好姑娘们吗?”赵赦大乐:“你是好孩子。”

    “人家都这么大了,”真姐儿又嘟囔上来:“没看到人家都这么大了,新年过了,又长了一岁呢。人家的儿子,最小的已经满地走,听说没有三、五个人看不住他。”

    赵赦微笑听着这嘟囔声,是啊,真姐儿过了年,又长了一岁。看这个头儿,好似也长了。

    第二天女兵们离去,远望军营也在整队,王爷要拔营了,在他英俊的身影旁陪伴的,是袅娜的沈王妃。

    当天晚上,赵赦带着中军急行,他上马后找真姐儿,见到红马来到身边,才微微一笑:“晚上露水重,马鞍上多加一件衣服放着。”

    四月里,赵赦往前又逼近五百里,命霍山王、商王等人前来议事。

    近六月里,野花又遍地开,一行两千人的汉军出现在草地上,为首的一个人容貌普通,骑在马上半歪着身子,手里举着一个酒葫芦。

    在他身后是马车一辆,马车里有人扬声:“金榜题名的俞先生喂,拿酒来。”俞道浩看看手中才打开的酒,无意识的往后面一抛,马车里出来一道长袖,把酒葫芦卷入车中。

    车里是清脆的声音:“多谢多谢,还是榜上高中的展先生最好。”这声音听得俞道浩心里烦:“小展,你还不出来!”

    从上路就坐在马车上,当自己是大姑?

    展祁在车里苦笑,他白衣如雪,长袖足有三尺细布。这三尺细布的长袖,被豆蔻姑娘乐颠颠的坐在身子下面。

    豆蔻和正在痛饮的蔡清宛说话:“我妈说,要把男人衣服压下去,人就下去了。”展祁抽抽自己衣袖,不动。再试试抽一抽,豆蔻把这衣袖往自己身子下面再坐坐,晶莹的眼波看过来,装作很不小心地提醒展祁:“这可是你不多的几件还有袖子的衣服?”

    撕破了又要少一件。前面几件怎么破的,只问豆蔻姑娘就知道了。她还是兴高采烈在教蔡清宛:“我才对后面那些要出嫁的人说过,现在对蔡姐姐也说一说,你成亲那天,一定要把俞先生的衣服踩几下。”

    “这规矩,你对王妃说去,”蔡清宛晕在酒中:“我只要酒,不要成亲。”

    展先生在车里继续救自己的袖子,俞先生在马上继续烦心。成亲?这车队里送的全是去军中成亲的人。眼看着,自己就要名节不保。

    看看天黑停下来扎营,俞先生同展先生才碰面。两个人坐在火堆旁私语,俞先生道:“真的要成亲?”展祁愁眉苦脸,手不住抚弄自己被揉皱的袖子:“嗯。”

    俞先生看得心烦:“你以后穿衣服没有袖子最好,看我的,就这么长,她想抓也得有这个本事。”

    长长的绣着暗纹的衣袖在展祁眼里极爱惜:“这是晋人风气,你难道不知道?”俞道浩三把两把扯在手里晃几晃:“我扯碎了,看你还风气不?”

    救回自己的衣袖,展祁很冤枉:“你不想成亲,别拿我衣袖出气。”俞先生眼睛转上好几转:“我不想成亲?”他再转向展祁:“你想吗?”展祁摇头:“不想。”俞道浩开始想主意:“这样不行,我估摸着,咱们到了军中,王爷就会说成亲吧,然后当天晚上就成亲,一点儿余地也没有。”

    “你和蔡姑娘天天喝酒喝得不是很痛快?”展祁问过,俞道浩往蔡清宛那里看一眼,隔着朦胧的火光,她还在喝。

    俞先生很认真:“这个人,可以对酒可以当歌,就是成亲,”他扁着嘴摇摇头:“你见过哪家当老婆的喝这么多酒?”展祁笑眯眯:“以后生下孩子来,也是酒中英雄。”

    俞先生长叹:“我看算了吧,酒中英雄固然随我,可这样的老子英雄儿好汉,我看还是不要了。”眼珠子瞄瞄展祁:“你不想成亲,还陪她坐在车里?”

    “可怜我的衣袖,”展祁又开始惨兮兮,俞道浩骂:“该!让你学晋人,让你……。”

    隔着火堆,豆蔻紧张兮兮在问蔡清宛:“要是他们不肯成亲怎么办?”蔡清宛举起酒堵上自己的嘴,喝了一大口才放下来道:“听说王爷军中酒不错,听说王爷酒量不错。”豆蔻从她的头发丝儿一直瞅到她脚下的靴子上,才重新笑眯眯:“蔡姐姐能喝,还是王爷能喝?”

    赵赦在帐篷里,对着桌子上的报捷心情不错,真姐儿从外面进来,打趣他:“表哥这下子可以见霍山王了。”

    “这三个混帐,一辈子不给他们好脸色看。这不是中得很高,”赵赦犹有不饶人的心思,满面笑容道:“这个得多谢我吧,前科幸亏我把他们全喊回来,不然会是什么名次。”

    真姐儿嫣然:“那是当然,表哥你最能耐。”高帽子送上,真姐儿道:“不过一会儿,你要发脾气了吧?我外面遇到赵辰,说商王快到了。”

    “哦,对他没什么脾气可发。”赵赦还是对着捷报喜欢,三位先生中得都很高,一扫安平王前科的面子无光,他今天是面上光彩可以照人。

    商少阳很快到来,他急着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儿子的事情,请王爷斡旋才是。”赵赦微笑:“生了?”

    “去年生了个男孩。”商少阳说过,赵赦恭喜一下:“我还不知道。”商少阳噎了一下,再道:“这孩子是我的,不能养在展家。去要了几回,易宗泽派了好多兵看着。王爷,不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和他火拼一场!”

    赵赦耶揄道:“你们不用看我面子,你这抢儿子的官司估计到京里,你也是赢的。”商少阳难堪一下:“我并没有出妻,就是出妻,生下儿子来,也理当是我的。”

    “你不担心这孩子不是你的?”赵赦面有笑容,再调侃他。商少阳陪笑:“哪能呢,我夫妻虽然性情不和,她却是个贤淑的人。”

    商少阳是胸有成竹前来:“这个孩子给我,我立即上折子到京里请封世子,王爷您看如何?”有了这样的主意,商少阳觉得可以大张旗鼓来寻赵赦帮忙。

    安平王帮忙来去,不就是想让展王妃的孩子成为自己的世子。

    赵赦在心里骂他,好似你施舍给本王似的。他又悠然,手指轻敲书案:“你那个舞妓,像是不生吧,这事儿可和我没关系,你问她自己去。”

    小舞要是不怕以后日子更难过,赵赦心想,就如实把失名节的事情说出来。商少阳眼底有火燃起,这事情应该是安平王照顾不力才是。

    “别人都有三、两个心爱的人,独你办得和别人不一样,”赵赦一脸为他担忧:“我为你,也是费了太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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