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王爷窘迫
第一百七十五章,王爷窘迫 (第3/3页)
上一句:“好,全给你,看你怎么分。”
佐哥儿听过,用手背把泪水擦干。刚才在地上滚过,带着黄土的袖子不经意从面上过了一过,再放下手来,小脸儿上立即多了几道泥土。
“过来,哥哥给你擦干净。”这泥兮兮又泪兮兮的小脸儿,世子又要笑。赵佑取出自己的丝帕,对弟弟亲切地道:“来。”
佐哥儿走过来,抱着哥哥手臂到他怀里,手扶着他肩头,对他认真的道:“这些马,父亲说全是佐哥儿的了。”
赵佑给他擦面上泥土,干净白丝帕立即变成黄泥帕。犹在含笑道:“是啊,全是你的。”
佐哥儿笑逐颜开,抱一抱世子头颈对他大声道:“佐哥儿的,全送给哥哥。”
场中滞了有片刻,轻快的笑声响起来。这兄弟两个人,一个拿着帕子,给怀抱中的弟弟擦拭面庞;一个大声说得很响亮:“佐哥儿的,全都给你。”
真姐儿笑盈盈:“表哥,他刚才要马,是这个意思。”赵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人却没有笑。把面庞更绷紧,对佐哥儿训道:“你这叫什么!”
忽闪着黑亮眼睛的佐哥儿对父亲道:“哥哥要走,父亲也送他东西,母亲也送他东西,佐哥儿没有好东西送,怎么办?”
这一句“怎么办?”柔软了赵赦的心,让王爷只觉得此时不是深秋渐入冬日,而是春光明媚,花炽莺飞的好季节。
他有了笑容,但还是教训儿子:“要送哥哥的,应该是你最喜欢的。”才说到这里,佐哥儿立即明白,对着赵佑有些为难:“难道你要我的花被子,虽然我现在和父亲母亲睡不再用,不过大哥喜欢,我……”
美丽的花被子在小脑袋里纠结地转几下,要佐哥儿说出来送给哥哥真是为难。
世子吓了一跳,把弟弟放下倒退两步:“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赵赦含笑看着两个儿子,小的往前面凑:“我送你花被子。”大的吓得只是摆手,往后面退了又退:“我不要。”
“你亲手写的一幅字,或是一幅画儿,才是你的。”赵赦好笑起来,身为独子的他,又一次着迷地看着儿子们这样亲密,那感觉应该很好。
世子踉跄后退,已经退到亭子一侧摆的椅子前面。脚跟碰到椅子脚,人坐到椅子上还在摆手:“我不要。”
带着花被子入军中,这个,笑话大了。
见父亲解围的话儿说出来,佐哥儿原地停下来不动,眼珠子转了几转又领会了,欢天喜地的道:“我会写我也会画,我这就去。”
常去捣乱哥哥和小舅舅的佐哥儿,没事儿也寻一枝笔胡乱来上两下。
说做就做,佐哥儿一溜烟的就要走。走以前又回身:“我的马,全送给哥哥。”这话说过,人飞快地跑开。
真姐儿笑得身子乱颤,赵赦对着这出溜而去的小身子,也笑得有些不能自制。赵佑这才站起来,心有余悸的道:“好险,差一点儿,他的花被子要给我。”
“你小时候,为到军中睡这花被子,还来要为父改军规!”眼前太欢乐,赵赦也忍不住,把儿子小时候的糗事揭出来。
世子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道:“父亲,我应该……没说过。”眼角对着诸公子扫一眼,这笑话全让他们听到耳朵里。
笑得如春风中花枝儿一般的真姐儿,觉得无可扶持,走到赵赦身前来贴一贴他继续发笑,赵赦扶住妻子的细腰身,道:“你来作证,告诉他有没有这回事情。”
赵佑张口结舌着,见母亲边笑边点头,那银铃似的笑声和伴着点头叮当的环佩声杂在一起,充分证明一件事情。
世子小时候,是说过这样的话。
对着这样一家人,诸公子都有些神往。才和父亲生分过的镇北侯长子秦伯先,是着迷地看着王爷这一家人。
赵如还在亭下候着,赵赦揽着真姐儿往外面去,随意再吩咐赵佑:“你挑剩的马,给他们一人一匹,兵器,打开库房,你们去挑。午饭,在这里用吧。”
“多谢王爷!”公子们一起拜倒,赵佑躬身答应着,送父亲母亲离去。
到下午,赵赦从书房中公文中抬起头:“王妃在做什么?”赵星去看过,再来回话:“才见过几个秀才,在房里歇着。”
“都说的什么?”王爷随口问出来。赵星犹豫一下,赵赦立即觉得不对,斥道:“什么事?”赵星嘿嘿两声:“秀才们给王妃做了几首诗。”
黑色书案上伸出赵赦手臂:“拿来我看。”
几张薄薄纸张送到这手中,上面的字有大方的,也有刚瘦的,不过诗,却全是一个意思。
安平王面色不变,先看第一张,是描写李太白的清平调,就是顺序也和李白清平调一样,第一首,是写王妃的容貌。
赵星及时的躲出去,事先看过的他,可以想像得到王爷对于这几首诗是不会喜欢。
赵赦还是不动声色,再看第二首,是写真姐儿爱宠爱。第三首,却不是把王爷带出去,却是写王妃的衣衫,素手,笑容。
哼哼,这群大胆的人!
真姐儿今天的衣饰,是真红色月华锦裳,下面八幅湘裙全绣着密密的各色牡丹花,走动之间,是春色袭人,顾盼之间么……安平王露出笑容,那是相当的美丽。
这美丽,让别人看了去!
混帐,看过就看过,居然敢大胆写这些诗词来亵渎!
安平王总算着了恼,他一开始也沉浸在真姐儿的容貌描写中。对一对,有些地方夸得还不如他意。
把这些全想过,王爷开始来火。
“赵星!”这一声喊,在外面随时知道又要进来的赵星来了,如他所想,听到王爷沉声问:“是哪几个人见的王妃?”
赵星流利地把名字报出来,又回了一件事:“郁先生遵王爷的命,把徐明栖带来。”
沉着脸正不高兴的赵赦很想说不见,可是公事大于他的感情,他素来是这样的人。房中寂静一会儿,赵赦调整好情绪,才慢条斯理道:“带他进来。”
书房廊下,站着徐明栖,他心情不无激动,果然,是见的王爷。
刚才走的几个人走时,还小小嘲笑了徐明栖几句,意思是觉得王妃没有见他。而徐明栖在心里笑他们傻,王妃大还是王爷大?
王妃大张旗鼓见秀才们,明眼人一想就可以得知,她身后是安平王。
前面的几个秀才走后,郁新把他带到这里来,告诉他:“王爷要见你。”
进来见安平王,没有三言两语,赵赦就命他退出。心里惴惴不安,原想着可以对着王爷畅谈的徐明栖有些不安。
行过外间时,对着十几个坐着的幕僚看一看,那火盆旁闪着光泽的大书案,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都让徐明栖心动不已。
去寻郁先生问一问,怎么见王爷不像刘备见谋士,不像曹操见谋士,不像许多人见谋士,是要长谈的?
郁新在院子里和赵星交头接耳,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是真的吗?我后来有事,又见他们行止端庄,我才出来,不想,他们干出这样事情来!诗在哪里?”
“在王爷书案上,”赵星小声道:“对你提个醒儿,王爷不会喜欢。”
郁新深深揖下去:“多谢多谢,晚上我请你顿酒。”赵星提醒他:“晚上要收拾回京的东西,我没有空儿,你也没空儿。”
“到京里请,到京里去我家坐坐。”郁新没口子许下来,见一脸迷怔的徐明栖对自己看着,才想起来自己是带他进来的。
被秀才们对着王妃乱做诗吓坏的郁新,刚才初听到的时候,把什么都忘了。
小郁先生此时只想到王爷的怒气,别的什么也顾不上。走到徐明栖身边,问上一句:“王爷如何说?”
“只问过住哪里,哪位先生开的蒙,就这些。”徐明栖忽然觉得这书房院子墙壁变高,庭院变深,旁边兵器架子变威风,唯有他,渺小起来。
在他眼中也随着长高的郁先生松一口气:“这就好,我送你出去。”徐明栖这下子,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随郁新出去,走到葱葱郁郁的一丛绿色矮树后,忍无可忍问道:“郁兄,我这里有好些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安平王,是素来有善于待人的名声,今天在徐明栖眼中,是有些慢待。先离开的那几个人,是个个吹嘘:“对王妃说了好些胸中沟壑,快意哉!”
王爷就是这样见人?
被忽然冒出来的诗词搅得有些头脑乱的郁新笑起来,借着这笑,他清醒许多。拍拍徐明栖的肩膀想说几句,又想起来自己初到王府,和他一样的心思:天下有抱负者,唯自己一人尔。
“徐兄,王爷善能识人,”郁新只说出来这一句,把徐明栖送出去。
归来见赵赦,郁新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请罪:“因接别人,没有一直侍候王妃身边,听说有些诗句,不知道好与不好?”
郁先生先解释,自己当时不在。
“没有好与不好,狂生们,从来有三言两语。”赵赦这话,正无意扎中刚才出去的徐明栖心思。
郁新惊出一身冷汗来,忙道:“是是,徐明栖,也是个多话的人。”
“他倒罢了,我们要回京,让他明年有意京中来吧,今年让他京中去,一来一回他只能客边过年,家人肯定也有抱怨。”赵赦的怒气在见到郁新时,是一点儿一点儿的熄灭。
这跪着的小郁先生,就曾是真姐儿的爱慕者。他爱慕的程度,是可以为真姐儿进身到王府中来。
安平王自问,在别的待遇上,自己分毫也没有亏待他。但是在出气方面,赵赦也出得是相当彻底。
清源王,是窥视真姐儿的人,可以说也有调戏。现在呢,在王府地底下呆着。小郁先生,自成亲以后,和花开相当和睦,应该是深刻领悟到他只能娶丫头,只能配得上丫头。
有这两个人作例子,安平王又笑得欢畅起来,本王,有的是主意收拾这些人。
“明天王妃还要见秀才们吧?”赵赦问得不带半分烟火气。郁新极小心,回答道:“明天去视察学里,”
他灵机一动:“请王爷同去。”
赵赦淡淡,全然不放在心上的道:“我不一定去,你陪王妃去吧。”
行程未改,郁新放下心来。他也知道赵赦度量大,暂时觉得可以无事。
郁先生出来后,赵赦垂头在支肘互握的双手上,他静静地想了一想,心里那股子火,还是腾腾难过。
让真姐儿明天不去?小白眼儿狼肯定要问原由。让她知道表哥在吃醋,要成她一辈子的把柄。这个主意不行,安平王摇头。
可想到真姐儿明天再去见那些烂舌头的人,安平王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谁家的珍宝,不是放着轻易不让人看。
本王礼贤下士,才让王妃一见。就忘了士人,多是轻薄无行的。
书房里有大铜镜,是巧匠妙手而成。此时镜中出现安平王的身影,王爷对着自己打量了又打量。
年近四十,威武依就。那有着儒雅的面庞,还是棱角分明的英俊。穿一袭布衣走在大街上,也肯定有女子回头。
可是,自己知道不是年青时。而身边人,小白眼儿狼,还是水灵灵的一朵子鲜花,年纪还不到三十岁。
孩子生得早,母亲恢复相对晚生的人会好。再加上保养得当,真姐儿还是姿容焕发,光彩照人的一个佳人。
扮上男装,也是活脱脱一个漂亮小子。
安平王在镜前曲起手臂,觉得还有无上力气。本王不老,还能让小白眼儿狼有讨饶的时候,可是,年纪到了,小白眼儿狼居然也知道。
对着镜前犹显年青的自己,安平王很不满的就是,表哥快四十岁,怎么真姐儿也能知道。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不应该告诉她。
这样的胡思乱想也会出来的赵赦,皱眉再想想二十多岁,甚至更年青的书生们,他心思又乱了,本王老了。
依然英俊的安平王负手拧眉在书房里踱步,年青的人,当然是人人都喜欢。这事情,要怎么办才好?
疑问到黄昏,赵星进来掌灯,赵赦命他取衣服:“取我那件久不穿的衣服来。”赵星取来王爷换上,出来见天色早黑,月晕儿明亮着已经出来。
这样的月色下,打扮一新地王爷回房里来。
烛光明亮,红晕一圈儿一圈儿地荡漾开。这烛晕中,真姐儿正在教儿子画画:“母亲只会勾这些,你要上色的,等你父亲回来。”
听到人回“王爷回来了,”再听门帘响动,母子一起喜盈盈抬起头来,然后一起愣了一下。
赵赦今天的打扮,与平时不同。
安平王平时是一件青衣到底,修饰的只是头上金簪子,腰间玉带,和玉佩玉环。脚下丝履也讲究,不过他也爱穿无花无朵的千层底老布鞋。
今天,不一般。
一件紫色绣花长袍,上面不是团花也不是刻丝,而是色晕重重般的,点点推出几色花瓣儿来。
这花瓣并不是全花,但那婉转妩媚的半卷,半随风而去的风流样儿,更引人要看全花,往上去看主人面庞,是别样的英俊。
这紫衣,既不是深重的紫色,也不是淡淡若水般稀薄的紫色。而是烟雾云海般的紫色,让人看上去朦胧。
还有腰间,是缀着闪亮明珠的上好白玉带,那明珠原是一捧,真姐儿穿了一个珠链余下来的,王爷制成这条玉带。
今天,正好衬这云雾般的紫衣。
透雕压衣白玉佩,也是时新的花样子。雕工,当然是精细的,玉质,是圆润的。
真姐儿看得发愣,也看得暇意。佐哥儿拍起小手:“父亲,打扮得好。”
红烛散出的红晕,在安平王面上留下一些红痕迹。这红晕,是安平王面上的呢?还是他被红烛所染的,就不得而知。
带着这红晕,安平王来到妻子身前,伸出自己的大手扳起她雪白的下颔,目光缠绵着伏下身子,轻轻一吻,落在真姐儿额头上。
有儿子在,赵赦只能亲这里。
佐哥儿当然要来凑趣,他是不能受冷落的人。在锦榻上站直了,送出自己的小额头:“父亲,还有我。”
赵赦愣了一下,亲儿子,他还是不多的。佐哥儿那么希冀,赵赦不忍拒绝。抚着儿子小脑袋,也轻轻亲了他一记。
身后门帘子响,世子赵佑兴冲冲走进来:“父亲,我又挑中一样,您给了我……。”
进门世子就呆在当地,匆忙回身的赵赦不无狼狈。这狼狈中,他清楚的看到大儿子眼中,浮起一层不乐意。
怎么,只亲佐哥儿?世子难以掩饰的很不舒服,小时候,有没有这样亲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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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亲们,今天可以再赏许多票票了吧,王爷狼狈了,王爷窘迫了,王爷吃醋并准备为妻子的眼光注视而开战了哈。
当然这战争,是没有硝烟的。
关于世子的年龄和以后孩子们的年龄,仔仔承认,算书中的年龄是阿仔的弱项,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算错。
所以世子的年纪,大约是那么大。去百度过,10—15、16岁可称少年。打仗的三年带得比较快,至少两年多是写到,在军中过了两个年。
有觉得不对的亲们,请指出具体哪章节,仔仔再去改。多谢!
如果不带快些,一年一年写下去,小棉袄就出来不早。这几天,惭愧还是用这几天这几个字,小棉袄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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