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梁桥前谈气数(一)

    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梁桥前谈气数(一) (第2/3页)

俺都不知道俺腿脚这般快,迷迷糊糊的就跑了几里路出去,赶在多少人前面。回去之后,可得给俺这双鞋磕个头,不然就是马蹄底下一堆烂肉了!”

    院墙上的元随家奴们都张大嘴听着,不时还发出三两声慨叹。

    今夜风云变幻若此,本来以为就是圣人与太子两人之间的角力了。胜负也只是在这两人之间产生。谁知道就冒出个三大王来!而现在接了这大位的,就是近来为大家最不看好的三大王赵楷!

    还有那个萧言,圣人怎生寻到他的。怎生就用了他来平乱的?

    今夜之事,注定将为后世史家,所争论,所揣测,所赞美,所咒骂,所纷纷扰扰,绵延千年!

    也将成为凡有井水处,月白风清之夜,闲人坐在门外,议论古今传奇的谈资之一。

    置身其中之人,将注定为后人无数次的提及。

    而萧言,正是其中份量最重的。

    正在院墙上院墙下,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越谈越起劲,连府中管事都爬上墙头不断发问。而底下军汉拍手打掌的不断渲染今夜之事奇诡凶险之处时。就听见脚步声杂沓响动,一队人马匆匆而来。看模样正是朝中大臣元随,却未曾有仪仗张盖。当先之人已经扬声而呼:“高三司来拜太师,高三司来拜太师!”

    来人正是蔡京最为心腹之一,三司使高屐。底下军汉看见,夹紧鸟嘴,撒开鸟腿。飞也似的跑走。而府中人也知道高屐在乱事未定的时侯来拜蔡京,定然有要紧事情商议————从现在开始,还不知道有多少当道诸公,要来拜蔡京,商讨出一个应对今夜绝大变故的方略出来!

    紧要关头,还不是要指望俺们太师?那些这些时日在台前风光之辈,又在哪里?

    府中管事们人人都觉得面上有光,也不敢耽搁,忙不迭的遣人去抬走堵住门口的大石家具,小心翼翼的敞开侧门。而扈卫着高屐的元随们早在外间急得团团转,看见侧门打开,顿时就涌高屐入内。惯常礼节寒暄,这个时侯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开门之人,在人缝当中看见了高屐。这位久在三司,为大宋财政大管家的重臣。此刻就是一身青袍,戴了顶旧璞头,一副神不守色的焦灼模样,匆匆而入。

    而在外间街口,这个时侯又有灯笼火把亮起,却是又有大臣,在元随的簇拥下,急急而至。

    ~~~~~~~~~~~~~~~~~~~~~~~~~~~~~~~~~~~~~~~~~~~~~~~~~~~~~~~~蔡京府邸的内书房当中,不多时就坐了不少人。

    能延入此间的,自然就是蔡京心腹中的心腹,铁杆的死党。

    放在蔡京最为薰灼的时侯,区区一个内书房,纵然阔大,也绝容不下蔡京的心腹班底。可是自从蔡京上次去位,蔡党声势大减。而蔡京虽然复位,可一副衰颓模样,谨守政事堂只是料理大宋财政事,绝不向其他地方伸手。这般作态,更是让不少羽翼心寒,纷纷离散而去另觅高枝。

    斯时斯境,比起最盛时侯朝中要紧位置全为蔡京一党掌握,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所谓蔡党,打着的旗号自然是承自王荆公变法以来的新党。经过几代皇帝的支持,新党已然成为一个相当庞大的政治势力。

    如果说一手创建了所谓大宋新党的王荆公,作为士大夫的气节操守还没有多少可挑剔的地方。行事宗旨也是要主持推行变法,挽救大宋这沉疴难愈的局面。存亡续绝,以拯时弊。

    到了现在的所谓新党,已然完全变了模样。全部行事宗旨,就是依附于君权,自固权位,安享富贵。同时全力针对旧党清流之辈,对方赞同的,自己就一定要反对。党派之分,无非就是权位之争。再没有是不是行变法事的什么事情了。

    所谓旧党辈,就是牢牢坚持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个原则,君王绝不许侵犯士大夫利益,绝不许有什么举动改变这个格局。几代君王均不约而同的重用新党,就是因为新党实在是用以扩张君权的一个好工具。

    什么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都是虚屁。能有机会将这般权势尽数收在手中,谁还顾得这甚鸟祖宗家法?

    正因为如此,现今以已然垂老的蔡京为旗帜的所谓新党,是最为善于秉承上位者的意志,全部行事都仅仅是为了巩固自家权位富贵的一个团体。也难怪几代君王,不论是不是要行变法事,不管传统士大夫旧党清流辈团体如何将他们视为奸邪幸进之辈,也始终抓在手里扶持重用的原因所在了。

    可是因为这些年来,大宋国势的确一天天的看着衰下去,四下生烟起火。原来在台上的用事之人,对朝局暗流再也压制不住。哪怕赵佶也不得不退让。蔡京也不复往年的战斗力和掌控力。旧党清流辈渐渐势大,直到能分庭抗礼,甚而集结于东宫身边,渐渐有掌控朝局之势。

    所谓新党,那些已然到了不能改换门庭之辈人心惶惶自不必说。就是赵佶,对这等局面也深忌之。所以宁愿朝中政事运转不灵,无人能够管事也将一些重要职位虚悬,不愿意轻易安插旧党清流辈上位用事。所以赵楷如此不堪大用,赵佶也始终力挺到底。所以太子以及在他身边那些旧党清流辈,虽然逐渐在朝上风走,内心其实也是惶惑不安。生怕激起赵佶的强烈反弹,再来一次元佑党人碑事!

    大宋朝局,不仅运转不灵,而且上下离心,互相猜忌。就是坐在一个火山口上。一旦有什么大的变故,就会立刻分崩离析!

    萧言正是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才敢在今夜掀起这场乱事。一下就让局中人再也后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借势而行。实在是将局中人的心理,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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