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萧墙之内

    第十章 在萧墙之内 (第2/3页)

仲笑笑,道:“没什么。倒是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说。”

    梧桐正了脸色,垂手听训。

    “张家……”李永仲沉吟半刻,方道:“前些天我碰见张家三少爷,他说要去叙州念书,你同师爷讲一声,给张家送份礼去,探探张家的风声。”

    “是。”

    “开井的师傅要找好——还是同以前找陈师傅?”

    “并不是。”梧桐口齿极伶俐,他条理分明地说:“陈师傅上了年纪,上月里又摔一跤伤了腿脚,如今是他大徒弟曹四在接活。不过他师父没受伤时年纪也大了,多是曹四在做。”

    “既如此,”李永仲道:“你明日去寻曹四,先将东西备上,就这几日便开井罢。”

    “是。”

    梧桐应了一声,他重新上了一壶热茶,又拎了一个茶巢子进来,方才关门出去了。

    前前后后想了想,李永仲认为暂时可以放心了。陈师傅是李家养了几十年的凿井匠,而梧桐说的曹四他也有印象,极沉稳寡言的一个人,手艺比起师傅是只好不坏的。这对师徒算是富顺场上技术最好的两个人,李家能发家也和有这么一对堪称点盐手的师徒关系匪浅。往日里富顺镇上其他盐商要开新井多得向李家打招呼,现在李齐去世,很有些人欺负李永仲年轻脸嫩。

    李家年轻的家主喝两口热茶,仿佛沉在胃里的冰块渐渐消融,血脉又活泛开了,将阴冷的感觉驱走,浑身舒坦了,他冷笑数声,心道若是安分守己倒不好收拾了,要的就是你不安分。

    富顺的清晨由城外圆觉寺的钟声开启。

    但在更早之前,盐井上的挑水工已经起身。挑水工,川话里叫挑水匠,大约是川人敬重,并不以为他们靠力气吃饭,便当不得一声匠的称呼。天色未亮,年轻者先去了牛棚,给犍牛饱饱地吃上一餐饭,然后赶至天车上系好缰绳,犍牛力气绵长,但一口井上,总得备三两头牛才得用。

    取八九年生合围约三尺的楠竹,打通竹节,底部是牛皮做的阀子,可使卤水进入而不得出,提卤水出盐井,挑水匠打开牛皮阀子,卤水往大缸中一涌而出,挑水匠此时便用水桶提了到专门熬煮卤水的大锅处——并不烧柴用煤,而是用采卤时分离出来的气来烧,所以富顺盐成本较海盐为低。

    这是口三月前新碓成的井,天车高六丈,出卤尤其畅快,日产盐可得两千斤,尤其被李永仲看重,打井大功告成那天,他与井匠白银千两犒赏,又同对方说:“只管给我李家碓井,你碓一口,我给千两银!”

    李永仲去看了一回牛棚,几头牛被擦洗得干干净净;又进碓房看了一会儿,挑水工按部就班,煮豆浆的,打水的,一丝不乱;按照习惯,临走前同师爷王焕之去了厨房,见各处井井有条,揭起锅盖一看,内里是喷香的牛肉炖萝卜,蒸筒里虽然的是粗粮,但成色尚好,不见霉烂。

    他方才满意地点点头,向管事李沛一通夸奖:“你做得好!我先前把这口井交给你,还有人说怪话,说你没管过人,做不好,现在来看,什么都做到点子上,没让我失望!”

    同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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