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年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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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此说,想着总是要推了才好,但李平无论如何也要请我去喝酒,我推不过,便和他定下,等后日柜上闲了,同他去喝一杯。”

    “也好。”王焕之半阖着眼皮,手里捡里账本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了几页,道:“李平叫你,你就去,去就只喝酒,什么都别说,他若要问你,万事只管往你师傅头上推。”

    他把胡乱翻了几页的账册重又丢在桌上,眯起眼睛朝窗外看去,黝黑乣结的树枝上,豌豆大小的腊梅花苞缀满枝头,想必再过不久,三九数寒,一树梅香。

    李永仲忙里偷闲,混在人群里在场坝上凑了半日的热闹,这才心满意足。虽然成为了李家的主人,但李永仲手上可用的人实在太少,凡事只好亲力亲为。他年纪甚轻,之前低调数年,李家太爷眼里只有长子,他这个李府二少爷实在不是什么人物;直到李齐去世前幡然醒悟,对长子彻底绝望,将偌大家业交到他手中,又有诸般布局,这才将局面一举底定,之前数年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若要收服整个李家还需不少时日,但种种事务来不得半点拖延,这些时日诸人无不是忙得手脚朝天,李永仲更是熬得面色难看。他又有种种布置,牵一发动全局,不敢有丝毫轻忽。直至与李永伯分家,交出一半盐井,手上的杂事少了一半,这才轻省下来。

    他心里漫无边际的想着许多念头,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声,抬眼一看,刘小七颤颤巍巍地提着两桶水,额上手上青筋爆起,脸涨得通红,正一步一挪地朝被定为终点的地方走去——那里立了一杆三角小旗。

    梧桐一直跟在他身边,见李永仲看向场中悄声说道:“这刘小七实在厉害,方才几个大汉过去试着提了提水桶,都说那分量绝不容易,我们本以为刘小七走到半路便会松手,但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李永仲注视场中,一边分心回答贴身小厮:“刘小七性情极坚韧,这样的人,为着自己想要的,便是剥皮抽骨也在所不惜。”说到此处,他扭过头来,对着梧桐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不过是提两桶水走上十步,因出身便小瞧他,实在不是聪明人做的事。”

    梧桐有些讪讪——之前他可和旁人打赌说刘小七绝不可能提着水桶走上十步,原以为仲官儿并未留意,但没想到还是被李永仲听到了耳朵里。

    主仆说话的当头,刘小七只觉得腿重如灌铅,每一次呼吸都像勾连着脏腑,疼得他发晕,嗓子眼里隐隐透出浓厚的血腥气,气喘如牛,周遭的声音,景物仿佛已经消失,刘小七把勒得指骨发白的手再勉力往上提了提——沉重的水桶危险地晃了晃,好险没把水晃出来。

    他从未觉得十步如此漫长遥远,长得就像年幼时逃难的那条路,人一旦倒下去,便再爬不起来,饿殍满道,大哥那时还在,背着他跟在父母身后,家里最后的几斤粮食混合野菜树根吃了一路,最后连这些都没有了,大哥捱不过饿,吃了观音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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