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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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办法,就是我再创建一个新的香境世界,并且那个世界要能包容人间烟火。说起来,我能成功,多少也有你的功劳。”她说着就伸手拿起那支笔,轻轻抚摸,“我在毁灭里经历了人世百态,于是那一城一池,万千悲喜,就都化成了这一纸一笔。”

    说完,安岚才抬起眼,看向司徒镜:“你觉得,我送你什么字好?”

    那笔尖上甚至没有墨,可司徒镜目光只触及那只笔,心里就涌出无尽的恐惧,那恐惧化成牢笼,要将他死死困住。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似要威胁,又似在哀求,张口时声音已变了调:“你,你别做梦了,你可别忘了还有白蚊,我早做了安排,今日无论输赢,所有白蚊都会被唤醒。”

    “白蚊。”安岚微微蹙眉,似才想起这一事。

    司徒镜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阴测测地道:“算着时间,白蚊应该马上就要被唤醒了,今日之事,若是本座赢了,本座自然会控制住白蚊,若万一……那正好整个香殿,乃至整个长安城为本座陪葬!长香殿各处都有白蚊,就凭你,即便再加上柳璇玑,即便你有无香花,也控制不住那么多白蚊,你,你们谁都跑不了!”

    “这倒是个麻烦。”安岚说着就抬起脸,刹时天上云开,雪花落下,视线被无限拉高,从高空俯瞰,被白雪覆盖的山峰宛若铺开的巨大纸张,纸上眼先是白,随后在光影的作用下渐渐分辨出斑斓又飘忽的色彩,它们沉默着,变幻着,像拉开了一场盛大的序幕。

    司徒镜趔趄地往后退了两步,同时往自己前后左右看来看去,殿宇,长廊,高台,还有远处的山,还有近处的殿侍,还有镇香使,刑院的大掌事,香殿的殿侍长,还有李道长,川乌川谷……他回到了天枢殿,香境消失了?可安岚面前还摆着那一桌一椅,她手里还拿着那支笔!

    “你——”司徒镜张口,只是不等他说话,忽然听到一声“嗡”响。他一怔,即闭上嘴,脸微侧,几乎是秉着呼吸仔细一听,那声音更大了一些,随即司徒镜哈哈大笑,风卷起他身上的斗篷,他用力地挥起手,状若癫狂:“白蚊被唤醒了,你们都得给本座陪葬!”

    此时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那嗡嗡声,那声音透着一丝诡异,令人不由自主地会从心里生出恐惧和不安,有些胆小的侍女已经神色慌乱,而恐惧是会蔓延的,如果不及时控制的话。

    安岚转头,往藏香楼的方向看过去,随着她的目光所向,藏香楼的景象瞬间被拉近,即便隔着迷雾般的风雪,也依然能看到,有无数灰色的小点正从藏香楼内涌出,初始稀稀落落,但很快就变得密密麻麻起来,那嗡嗡声也越来越大,明明离得还有些远,但却宛若就在耳边。听着那声音,再看着这一幕,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很多人分不清这究竟是香境还是现实,但恐惧是实实在在的,于是有人想要逃离,却一时间又不知该往哪逃,于是那一双双眼睛里写满了惊惧。

    蓝靛随即一声呵斥:“有先生在,你们慌什么!”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安抚作用,然而司徒镜却跟着大笑:“没错,你们只能紧贴着她,才有可能躲开白蚊。我倒要看看,长香殿上下数千人,分布在各个香殿内,而白蚊无处不在,你和柳璇玑能救得了几人。”

    “看来是都被唤醒了。”安岚见那群白蚊已腾上高空,接着蜂拥地往下扑来,她便从远处收回目光,一边落笔,一边道,“你怎知,长香殿内就只有我和柳先生。”

    笔尖落于纸上,墨迹晕出,浓淡几笔,遂从中开出一朵幽蓝的花。

    司徒镜脸色微变,只见那花自纸上跃出后,即快速地开枝散叶,疯狂地生长,从桌上蔓延到地上,没入雪中,随后所有被积雪覆盖的地方,瞬间开出一片片星星点点的蓝,还有更多带着绿意的枝条顺着攀上殿宇的栏杆、窗户、屋檐,一路向上,然后在风雪中开出无数璀璨的星光!

    寒冬腊月,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大雁山,竟出现了绿意春光。

    从藏香楼内飞出,密密麻麻一大片,眼看就要扑下来猎食的白蚊,在这一瞬,似一下被定住了,那嗡嗡声也随之减弱。

    司徒镜面上神色变化不定,咬牙不甘地道:“即便你救下整个天枢殿又如何,你控制不住白蚊,这长香殿还是要死人,死很多人,还有山脚下的村子,还有长安城……”

    “你这些东西,一只都逃不了。”安岚语气淡淡,说话间再次落笔。

    司徒镜以为白蚊是他的杀手锏,是他放出的狩猎者,但此时在安岚眼里,白蚊已然成了她的猎物。

    桌上的纸卷飞起,扩大,回旋,在风雪中展开,天璇殿,天权殿,开阳殿,玉衡殿,天玑殿,摇光殿,这六殿的景象此时全部在他们面前一一展现!

    ……

    天璇殿,柳璇玑侧身坐在高高的栏杆上,身边点着一炉香,怀里抱着一把铁琵琶,大红的裙子在风雪中扬起,系在腰上的长飘带随风自舞,看似要飞仙而去。

    只见她眼睑微垂,潋滟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屑,穿过朝她飞扑过去的蚊群,透过虚空,看向天枢殿,随后红唇微扬,五指拨动琴弦,张开口,唱出一曲《燕歌行》。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烈烈琴声震人心,连这冬日的冷光似都随之融化,长空下飘落的白雪尽数化为朵朵无香花,带着点点星芒,妖异幽冷,宛若千军万马自天而来,带着席卷天下的肃杀,那片还未成气候的蚊群瞬间被吞没。

    ……

    玉衡殿,崔飞飞站在正殿门前,盛装华服,发髻高梳,手里捧着一炉香。寒风吹动她宽大的袖袍,蚊群拍动翅膀的声音穿透风雪,遮天蔽日地飞扑而来。

    一缕青烟自香炉中升起,迅速升空,扩散,分出无数晶莹的细丝,结出一张又一张巨大的蛛丝网,接连成片,将整个玉衡殿覆盖,每一张蛛丝网上都缀着一朵幽蓝的无香花。

    腊月的寒风狂卷,雪花在殿前楼宇间曼舞回旋,在那一张张蛛丝网上下来回穿梭。蚊群亦要随雪花而逃,却无论如何都飞不出去,刚一碰上就被丝网粘住,它们疯狂地要挣脱,挣得无数丝网如波浪般接连起伏。

    然而,即便那是天地间最细最柔软的丝,却是专门用来克它们这些阴邪之物,遇之即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

    天权殿,蚊群已四起,再四下散开,意图从所有门窗钻进去,吞噬血肉,大肆杀戮。

    净尘身着青灰色的僧袍,盘腿坐于半旧的团蒲上,双手合十,眉眼慈悲,神态虔诚。

    他身前点着一炉香,随着他念出一句“阿尼陀佛”,遂见香烟腾空,瞬间弥漫,在他身前身后皆化作一片汪洋,海水刹时间就漫过香殿。蚊群随即避开潮水,快速腾空,意欲逃离。

    净尘盘腿浮在海平面上,一只青莲自水中伸起,旋出无数莲瓣,瓣瓣莲花盛放无尽华光,湙湙如火。蚊群无路可逃,被***得成群成群地落入那片汪洋中,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涟漪,光影浮动,才见得水下一片幽蓝,那是数之不尽的无香花。

    ……

    开阳殿,谢蓝河漫步于后殿的竹林内,只见他玉带长袍,眉目清朗,手里同样捧着一炉香,香烟袅袅,风声飒飒,雪花在竹林间旋舞。成片成片的蚊群借着风雪避开了那一炉香,蜂拥地扑向香殿各处,从门窗的缝隙处源源不断地钻进去,开始一场独属于它们的饕餮盛宴。

    然而没有惊叫,没有哭喊,没有哀嚎,更没有人逃离,一切都进行的无声无息,只有雪花温柔的往下落,视线骤然拉高,天空下,这片银灰色的世界孤寂而盛大。

    谢蓝河回头,清俊的眉眼露出一抹嘲讽。

    香殿所有门窗里面,都开满了幽蓝的无香花,蚊群被吞噬,花香溢出房间,闪烁着星芒,妖异而幽冷。

    ……

    天玑殿,此殿无大香师坐镇,然天玑殿离天枢殿最近,从天枢殿那边开出的无香花,早已经生长蔓延到了天玑殿,青色的枝条在那一株株巨大的古树间,开出朵朵幽蓝的小花,异香阵阵弥漫,蚊群早避之不及。

    摇光殿,此殿亦无大香师,但摇光殿靠着天璇殿,柳璇玑清洌的琴声越过去,有几只逃到摇光殿的白蚊,遂被琴音幻化而出的无香花拦下,翅膀僵住,无力地往下落,最后僵死在雪地中。

    各个香殿内还有许多心怀不轨者,意图伺机而动,只是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就全被刑院院侍控制住了。

    司徒镜跌坐在雪地里,脸色僵硬且煞白,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安岚看向他,“这场较量,从一开始就不是你和我之间的较量,而是我和他之间的较量。其实从始到终,你才是那颗棋子。”

    司徒镜猛地抬起脸,盯住安岚,好一会后,才低低笑了起来:“没错,没错,这事从一开始,就是白焰挑起的。所以,其实我并不是输给你,只是输给了他的背叛。”

    “你不是输给了背叛,而是输给了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野心。”安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了白焰,你连吞并香殿的计划都无法设计周详,何来的能力让七殿归一。”

    司徒镜死死看着安岚:“镇香使白焰也背叛了你,难道你一点都介意?一点都不难过?”

    安岚微微抬起脸,看着这香殿的茫茫雪景,片刻后才道:“他未曾真正对我表示过忠诚,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背叛这一说。介意当然是有的,毕竟这件事,给我添了许多麻烦。”

    而她痛苦的来源,并非是这些麻烦,是他虽真的忘了一切,但他在知道那些过往后,却还能毫不犹豫地设下这个局,并让她落入局中。

    而更让她愤怒的是,对此她只能应战,无论是胜是败,她都无权去指责他。因为……若是基于以往的情分,他其实已用全部还清了她所有,即便真有亏欠,也是她亏欠了他;若是基于现在,说他辜负了她的信任,但实际上却是她事情做得太过冲动太过草率,没有查清楚他的动机就让他进了香殿,还授予镇香令,如此才给了他可趁之机,然后惹出这一大堆的事。

    她若以此为由来指责他,只会显得她更加愚蠢!

    司徒镜忽然笑了起来,他想要站起身,但刚起来就滑了一跤,他有些狼狈的拍打着身上的雪花,然后讥讽地道:“你再怎么嘴硬,也是被他玩了一把!你舍得杀他吗?你若是不杀他,保不齐以后他还会算计你。”司徒镜说到这,顿了顿,又开口,但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没错,我们都被他算计了!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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