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缘何这一瞬的心惊
004 缘何这一瞬的心惊 (第3/3页)
摇曳。褚非烟在花坛的石阶上坐下来。背后是星诺的大玻璃窗,竹影和花树遮挡了那窗里透出的灯光,将禇非烟隐在斑驳的光影里。
路灯的灯光虽然不算明亮,却依旧一路次第地亮着,将暮色冲淡了一些。街上偶有来往的人,安静地走着。没有风,夜晚的空气温凉得宜。
不远处的停车场中,还停着几辆车,很漂亮的车,流畅的车身弧线,好看的造型。车里坐着……
褚非烟睁大了眼睛。
他推开车门走下来,远远的,他向着褚非烟打招呼:“嗨,你好。”
他戴了假肢,右手又放进了裤袋里,还是那个姿态,无端端的,让她的心又有些痛。
笑,微笑。褚非烟对自己说。她以为自己坐在石阶上打了个盹,跌进了浅浅的梦境。
在那斑驳的花影里,她的唇角弯起,露出一个微笑。
其实她笑起来很美,两颊有浅浅的笑涡,冲淡了她神情间的那份冷清。
“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里?”他停在他前面两步远的地方,问她。
“我……”褚非烟发现自己能正常发声,是醒着的,不是在做梦,只是大脑迟滞,无法搜索出合适词汇来回答他。
他说:“你的手怎么样了?”
她笑着摇摇头:“没事,咖啡并不很烫。”她的拇指本来插在外套的口袋边缘,说着,又下意识把两只手都塞进了口袋中。
或许是这个有些孩子气的动作,让他唇角勾起,露出了一个淡笑。他说:“都烫哭了,还说不烫。”
他伸出手,手上是一个小小的棕色药瓶。他说:“这是烫伤药,你涂一涂吧。”
褚非烟怔了一怔,伸手接了。尽管她的手其实并没有真的烫伤。
她接触到他的手指,微微的温暖,那一下颤抖,是极奇怪的感觉。她笑道:“我回去用。”
“嗯,好。”他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吧。”
褚非烟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家很近。”
他说:“我送你吧。虽然我只用一条手臂,但我开车很稳。”
褚非烟正不知该如何回应,不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她听到林嘉声叫她的名字。
林嘉声到了,还差五分钟不到十点,他说:“非烟,你怎么在外面。”
面前的男人笑了一下,转过身去。
就这样,两个男人目光相对,褚非烟只看到林嘉声眼中的复杂神色,和这个男人的背影。他的背影也很好看。
他走了,上了他的车子,启动,流畅地转弯,扬尘而去。
林嘉声看着褚非烟,问:“他是谁。”
褚非烟摇头说:“不知道,一个客人。”不动声色地将药瓶塞进口袋里,转又笑道:“嘉声,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呃,”林嘉声说:“什么消息。”
“我以后九点四十五下班。我看了站牌,这个时间,可以赶上好几辆公交车的末班车。你以后可以不用每次都来接我和程浅了。”
林嘉声的唇角扯了扯,那个表情,不知道是笑还是痛苦。褚非烟跳过去拉他的衣袖:“走啦。”嗅到他身上隐隐有酒味,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儿。”他说。
她并不在意,拉着他穿过停车场,去过天桥。
她不知道,他其实一路上都在想着,他想对她说:“非烟,我们在一起吧。至少试一试。”
这一天,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直到他们下了车,回到学校,快要分别了,林嘉声突然说:“我不接你,他会开车送你吧?”
褚非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说实话,她有些生气。可她还是笑了,说:“嘉声,你没资格这样问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这么问。没道理。”
褚非烟说完了,转身而去。留给他一个背影,是他熟悉的,无数次默然观望的。头发还是那样松松用发带束着,垂在身后。
他知道自己说了愚蠢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酒精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