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恶事)忍看花开却花折

    第十章(大恶事)忍看花开却花折 (第2/3页)

露不悦,对那惊慌道士说道:“张师弟,便是真有妖怪,你又何必害怕,我们此来不就是收服狐妖的么。师傅赐了枯蝶鞭给我们带来,不论见到甚么邪物尽可斩灭,你不用担心。”那枯蝶鞭想来是他门派中厉害宝物,是以他竟敢在听说流云道士失手后,仍带众脓包前来,原来是有此为恃。流云在术界也非无名,只是这一番折戟,于他名声已然有损。众人称呼他已不如先前恭敬。

    当下众人计议,觉得狐妖即已逃遁,而道士除魔卫道,义不容辞,左近既有妖怪出没,那便在周围巡视好了。扫荡群魔,保护村民安危,那原是术师职责。众人谈到后来,无不顿生悲壮豪迈之感,但觉云天广阔,我怜世人,舍身取义之志,堪比大贤大圣。当下一道向村外走去,人人神色激昂。

    这边悲天悯人,慷慨陈词。众村民却看的了无趣味,见一干毛道士光说不练,也没甚精彩表演,纷纷散去了。胡不为看到单枕才关门回去,也默默回转,踱进书房,心中只念着那道士的话,不住的想:“妖怪也进到定马村来了。”

    这群道士也是心血来潮之辈,在村中守了三天,却没见着一只怪兽,当即一腔豪情尽作乌云散。人人都有退堂之意,只是都不宣诸于口。六人拿着亮晃晃的剑,从村南走到村东,从村西走到村北,尽在外围转悠,盼望能碰上一两只胆儿肥的,杀了祭宝。哪知这些妖怪在别人不查之时活蹦乱跳,频繁显身肆无忌惮。真有人要拿他们了,偏又藏的严实,连声都听不着。一干道人死活又撑了两天,一天到晚除了窝里斗争吵就是满村瞎逛。村民看到,都用看白痴的眼光度量他们。到第七天上,终于全线崩溃,灰溜溜离开了定马村。一路上互相诋毁指摘不提。

    道人走后,定马村又过了几天安静日子。只是有些古怪之事,愈来愈盛了。先是晚上睡觉时,常听到外面有破风之声,似有物极快的掠过。再过得三五天,晚上经过之物愈多。有夜里睡得晚的,已常看到有怪模怪样的身影,来去如电,都往东南方向行走。如是过了六七日。胡不为整日里钻研《大元炼真经》,拿了流云道人无意中透的诀窍比照画符。存思定念,以精气运笔,研朱砂书黄符,自觉大有进境。他妻子赵氏自上回年大成一事后,稍经调理,略微好点重又再犯,整日里病怏怏的,老是恶心呕吐,还总腹痛盗汗。胡不为书了大堆符纸让她服下,却仍旧反复不愈。胡不为此时已知,这书与定神符都是单嫣设局赠与他的,念他当年一番恩德。之所以画定神符有效而其他符咒无效,却是单嫣将一点精神附在他手中,书画些低级符还颇有效验的。

    那日单嫣打败流云后,与他二人叙了一下午。将一直以来他们不甚明了之事尽都告知。说单嫣在九岁时就被妖怪所害,她为了报恩,化身成单嫣,投入单家。长时以来镇保定马村,助胡不为救治伤病。又怕太过招摇,不敢以回天之术济世,怕见不容。到终了,她又说出一番话来,让胡不为心惊肉跳。

    “不为哥哥,东南方向已出大变,有一个阵法被破开,天地阴阳逆转,五行精华散落。左近的妖兽怪物都往那边聚居修炼。唉……我走后,再不能阻住他们进入村子了。哥,你和不为哥哥要自己小心了。”

    胡不为暗自沉思,不知她所说的阵法是不是梧桐村的玄天无极阵,镇煞钉还在他手上,他可也没胆量再去梧桐村,将阵法补全了。

    这一日早间,赵氏身子不适,仍躺在床上歇息。她老娘昨日来看过,见她日益消瘦,甚是担忧,说道要去汾州城找个好医生来给她把脉诊断,这时却未曾来。胡不为却刚吃了饭,嫌看书太气闷,走出院门放风。却听见门前过道声响,转过头去,看见村长满面堆欢,老远就高声叫嚷:“禄儿,禄儿,萱儿好些了没?我这有些稀罕物事,吃了能让人康健的,让她吃吃,兴许便好了也未可知。”赵氏的闺名单字一个‘萱’,自嫁了胡不为后,便不再用,这村长倚老卖老,管谁都叫小名。

    胡不为看他手上,却是一大块肉,洗净了,看不出是狗肉羊肉。村长呵呵大笑,走近来,将肉往胡不为手上一放,道:“今早上年大成几个在村口碰上这家伙,几箭给射死了,嗐!那么老大一只羊,比牛都大!怕不有两千斤了。年大成感你上回救他,又听说萱儿身体不适,就洗了这么一块给你送来。我们吃过了,真好东西!吃完后腿脚有劲,你看我走这老远路气都不喘……”那老儿唠唠叨叨没完。胡不为哪有心思听他,只看着手上的肉。那肉长的玫瑰色,筋膜鲜亮,肉质肥美,却比马肉驴肉好看。胡不为心下嘀咕:“比牛大的羊,那又是什么怪物?”

    当下熬了肉汤给赵氏吃下,那肉虽有羊味,腥膻却淡,味极鲜美。赵氏吃过,略略有了精神,到得午间,正和胡不为在卧室叙话,她老娘却引了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进来,说是汾州城最著名的良医段定一。村乡妇女,也不甚避忌,当下那老头伸出三指,把握玄关,给赵氏诊脉。胡不为和他岳母大人在旁屏声不动,只怕声息大了会加重医生断病之词。满屋里只听见赵氏急一阵缓一阵的呼吸,和两颗乱跳的心砰砰作响。

    过了半盏茶工夫,那老医生睁开泡眼,望向胡不为:“你就是这位小夫人的夫婿吧?”胡不为见这老儿面色不善,心中打鼓,忙不迭的说道:“是是是,在下便是她的丈夫……贱内……她没事吧。”那老头却甚是气人,一句话不说,将药箱打开取出纸笔,也不顾在场三人心急欲焦。写了几味菟丝子、杜仲、川断、桑寄生、党参、白术,开个方子递给胡不为。拍了拍他肩膀,道:“恭喜,尊夫人有喜了!”

    “啊?啊!”胡不为大喜,一把抓住那老神医臂膀,连声道:“神……神医!她真的有了?你没诊错吧?你不会骗我吧?”那老头听到居然有人怀疑他的医术,怫然不悦,一掌拍开他爪子,怒道:“我段定一一生替人号脉,从未有错断之事,与你又素无过节,骗你做甚!”胡不为被他斥责,也不以为意,嘻嘻直笑,口中只念叨:“嘿嘿!有儿子了……有儿子了……”冲上前去,搂住他媳妇儿亲了一通,哈哈笑着,跳出门去,在院子里大叫大跳,欣喜欲狂。他胡家一连三代单传,他爷爷、他爹到他,都是独苗自活,眼下有了后,自不怪他喜极如癫。

    赵氏的老娘却皱了皱眉,问那段神医:“神医,她又是肚子疼又是头晕的,这也不是有孕的症候啊,这……真的是喜脉么?”那医生甚有脾气,眼见又有一人质疑他手段,将手中药箱在几上一顿,对她怒目而视:“我说是有喜便是有喜!”老太太赶紧住口了,过去扶着女儿坐下。

    “忌食生冷、辛辣、大温大燥之物,注意风寒,我开的是安胎补气的方子,到药铺抓来按方煎服,一日一次,莫要忘了。”段定一心中不爽,拎了药箱,一手伸到老太太眼前,道:“药资这便付了罢。”老太太手忙脚乱,从怀中掏了些银钱给他,送他出门,看他气哼哼的去了。

    这老医生人是傲慢之极,可倒也确实有些手段。赵氏按着药方吃了,不几日神气便清爽起来,虽仍呕吐,但症状已较先前为轻。屠夫来看过女儿几回,也极高兴,拉着女婿痛饮几遭。他膝下也只这一个女儿,长年来已把胡不为看成是自己儿子,眼下就要抱上外孙,不禁老怀大畅。

    日子过的飞快,到八月时候,赵氏有孕已三月有余了,开始显怀,整日里挺着大肚子走动,掩不住眉间喜气。她老娘离她不远,也日日过来照顾茶饭,赵屠夫仍不时颠来,扯着胡不为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没一点正事。隔壁的单枕才自单嫣走后,消沉了一些时日,经胡不为无数次劝告,也终于放开。又磨不住两个老人家说教,在七月上旬便已成婚,将莲香娶了回来,新婚燕尔,两人粘得跟牛皮糖一般,半日舍不得分离。这莲香倒生的俊俏,皮肉也雪白细嫩,只是挑眉杏眼,颧高嘴薄,略有凉薄刁钻之态。胡不为甚不喜她。

    隔得这几月,妖兽往来踪迹也少了许多,有邻村通风者说,牛临、三茶和青谷几村也和定马村一般,白日里已难得看到怪兽经过。想是经过这么长时日,该走的妖怪都已走完了罢。乡下人家,向来是吃饱肚子便求无他的,惊慌过一段日子,见也无甚大害,慢慢习惯了,便不再感到害怕,照常过日子。

    还有几日便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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