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河之北

    第一章 黄河之北 (第2/3页)

嘛尊者清喝一声,敲一记木鱼,将扰乱课堂秩序的王同进和斯琴卡娃叫上讲台。

    好在开明的喇嘛尊者不象刻板的私塾老先生那样动不动拿着戒尺,因为屁大点事就将孩子们的小手打得红肿,仅仅是让两人跪在蒲团上,像虔敬的小沙弥小尼姑般诵念一通般若心经了事。

    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斯琴卡娃放言:“王同进,你给姐等着!”

    僧学下午四点就放学,王同进瞥了一眼双眼喷火的斯琴卡娃,垂下脑袋,收拾好文房四宝,挎着作工粗劣的牛皮书包,匆匆的走出寺院山门。

    红墙佛寺建在半山腰上,四围散落着零星的人家,山下河谷水草丰美,一到苦寒来临的日子,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落就会驱赶着牛羊骆驼,越过莽莽苍苍的阴山,从漠北来到漠南的黄河之滨安营扎寨。

    山门前的三岔路口,中间的一条通往河谷深处奶茶飘香的毡房,王同进警觉的发现斯琴卡娃一母双胞的兄弟斯马洛蒙并没从中间大路上下山回家,而是率着几名身高体壮的青年,堵在左边山路上虎视着他。

    那是通往他家的路,他家就在东山一座险竣的城堡内,那是一座如同欧洲中世纪古老城堡一样有着剁口形城墙的边城。

    他的心咯噔一下,扭头想要返回僧学堂,只见好几个同样强壮的同学簇拥着斯琴卡娃狞笑连连的逼上前来。

    因为骨子中的血性和骄傲,兼之长期反抗父亲暴力无情的养成,鞭策着王同进一定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告饶,以换取别人的怜悯而苟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王同进发现势头不对,当即蹿向右边的崎岖山路,撒开脚丫子就跑。

    他身后二百米开外,一群身体强壮得就象草原上金色小马驹的青少年,一个个跟打了鸡血般嗷嗷叫着,发出狩猎般兴奋的大喊大叫,呼呼啦啦的追击上来。

    嗖嗖嗖!

    那是孩子们在追击过程中扔出石块的呼啸声。

    斯马洛蒙速度极快,一马当先,迅速追近,他臂力过人,不时捡拾起坚硬致密的石头,呼啸着砸在王同进的肩背臀腿之上,势如鸷鸟之疾。

    嗤!

    他再起一石子,打中王同进的耳朵,带起一蓬血雨,骂骂咧咧的道:“兔崽子,你居然欺负我妹妹,我今要打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

    一群青年这种暴力追袭少年王同进的行为,远远超过了打架斗殴的范畴,有人更是嚣张的吼道:“啰唣什么,这傻小子居然往阴山上跑,追上去打死他也无所谓,最后被雪地上饥饿的孤狼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算忤作验尸都发现不了异常。”

    在这肃杀寒凛的冬季,蒙古族牧人迁徙到阴山南面的河谷之后,乐意把他们桀骜不驯的孩子送到寺庙,学习一些知识,沾染一些佛性。

    事实上这也起到了一些效果,起码通过刚才众人的喝骂,这些青少年,如果不是因为王同进逃向人迹罕至的莽莽苍苍的阴山深处,植根于人性深处的杀机就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暴发。

    这些加诸在王同进身上的伤痛,并不比他父亲给予他的严重多少,那怕鲜血淋漓的耳根处痛彻心扉,他依然没有哀嚎,没有流泪,而是一声不吭的顺着崎岖的山路急速逃蹿。

    他的泪,不为皮肉之苦而流!

    冬日暖阳下的朔风依旧寒凛,高远的阴山顶上积雪皑皑,王同进手脚并用的急速逃蹿,跌倒了又爬起来,那怕磕伤与砸伤令他筋疲力尽,头耳上伤口涌动的血迹甚至迷蒙了他的双眼,他依旧没有停下奋争的脚步。

    不屈啊!

    越往山的高处深处奔行,天气越寒冷,阵阵卷地风刮起的雪花,扑面而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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